《渡庸之东方阴阳》马马马思繁

12、警局遇特殊罪犯

　　受灵力的保护，东方玉面身上的伤很快便痊愈了，所以醒来没多久，就见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在一众医生护士惊讶的注目礼中蹦跶着出了院。
　　到了警局，接待他们的是专门分管超自然案件的警员，关于Celina的事情已经被她亲口陈述认罪了，所以对东方玉面的证词提问，寥寥几句就结了案。
　　出了审讯室，东方岳尧笑着看东方玉面走路都欢快起来，想来他们二人此刻的心情一样，虽然了结之后，这任务不过是处置一个普通的厉鬼和鬼奴，但是对于东方玉面而言，这是她作为阴阳师的首战告捷，而东方岳尧则觉着，身边的小丫头昨日的架势，那不亲手灭了厉鬼决不罢休的样子，不过几日，已和当初禅房里被吓得腿软时判若两人。

　　东方岳尧说他在这个警局有个老朋友，顺路去问候一下，东方玉面不乐意走到哪里都当他的尾巴，便叫他快去，自己则在方才的审讯室周围百无聊赖地溜达。
　　也不敢随意乱窜，东方玉面就在审讯室的走廊东张西望，几乎每一间审讯室都有人接受审讯，几乎每一个接受审讯的人都或急切或激动地和警员辩解，或是沉默一言不发，满脸的宁死不屈看得她想笑。
　　而就在拐角的一间审讯室，东方玉面本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见房间里规矩地坐着一个年轻男生，看起来不过比她大一点而已，此时正在接受两名民警的审讯。可东方玉面关注的是，这个男生竟然有灵觉，而且灵觉不弱！
　　因为好奇，东方玉面头一热就冒昧闯进审讯监控室，恰好这里有人知道她是同东方岳尧一起来处理案件的“特殊部门领导”，就随口告诉她关于这个男生的事情——男生叫严毅，二十一周岁，是因为偷东西被抓的，据说偷了十几家，共计几十万元，可好像是因为家庭如何如何困难才偷盗的。
　　东方玉面冷笑一声，师父之前告诉过她，有不少灵异人士仗着自己的灵觉偷鸡摸狗、烧杀抢掠，甚至利用鬼魂伤害凡人，想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初入道东方玉面还不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灵觉，情绪的起伏引得灵力外漏。与此同时房间那头的严毅像是感受到什么，忽然转过头透过单向玻璃茫然地看向她的方向。
　　猝不及防对上男生一双清明的眼睛，眼底没有邪恶，有的只是懊悔和无助。不知道为什么，东方玉面忽然想要多了解他一点，她大着胆子请监控室的警察允许她进去和严毅谈谈，但被礼貌地回绝了。
　　想想也是，她又凭什么插手警察的审讯呢？

　　那头严毅已经扭回头去，一字一句详细地陈述自己的犯罪经过。东方玉面犹豫了片刻还是准备转身离开，却迎头撞见笑着走进来的东方岳尧，他随手把一个小证件递给警察，然后像会读心术似的笑着说：“玉面看来是想和这个孩子聊聊，不知道有这个证件够不够啊？”
　　东方玉面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警员，只见那个警员一惊，然后好奇地打量了她片刻，便拿起对讲机将审讯室的民警叫了出来，低语了几句后将证件还给了东方玉面，允许她进了审讯室。
　　完全不明所以的东方玉面进了审讯室才找到机会偷偷瞄了一眼那个证件，只一眼瞬间傻了眼——重案三组副组长？

　　东方玉面看着严毅尴尬地笑了笑，待她坐在严毅对面，审讯室门咔嚓一声被关上。
　　严毅好奇地打量着她，感受到了灵力涌动便猜到这是方才监控室的人。东方玉面故意释放出了大量灵觉，感受到灵力压迫的严毅愈发惊讶，片刻后正色认真地问道“你是谁？”

　　“严毅是吧？你好，我叫嬴……呸，东方玉面。”
　　“东方…玉面？你的脸……”
　　“哦，这个…是个很长的故事。”
　　“……”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我刚才都交代了，确实只有这些了，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我听到的？”她方才进监控室时，已经到了严毅一一交待犯罪经过的时候，她还当真没听到他是怎么为自己辩解的。但是抛开问题，她忽然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听到了。”
　　“你——”
　　“你知道我刚才在监控室？”
　　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严毅的一下子紧张起来，哑巴吃了黄连，不知该从何辩解起。

　　调笑严毅满足了东方玉面小小的恶趣味，同时一个想法在她心中产生——如果这个男生真的有不弱的灵觉，犯罪真的情有可原，人品也不差的话，那也许他也可以走上这条路，成为她日后能并肩作战的同伴。
　　她总觉得他不简单。

　　“我能帮你，如果你愿意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帮不了我——我偷得东西涉及的金额属于特别巨大，按照刑法二百六十四条应该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的。”
　　“厉害啊你，偷东西之前还查过自己要被判几年啊？”
　　“没！不是——是我，我之前看书看到的——”
　　“所以说啊，要不要我帮你——”顿了顿，东方玉面往椅子后面一靠，幽幽地说道：“如果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呢，钱我帮你补上，判刑也能给你免了。”
　　“你说真的？算了，你问吧。”
　　“好，三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偷东西？”
　　“……”严毅抬起头，看了看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质疑。
　　东方玉面干笑了两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觉得我这问题不过平常，所以更加怀疑我是不是夸下海口。也是，这种问题从审讯员的记录里都能看到。不过，我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她正色说到，眼神严肃地盯着严毅。
　　严毅低下头，半晌后缓缓开口。严毅说，他的父亲本做着小本生意，前不久和同乡人聚了几次竟然染上毒瘾，几个月前被抓，关进了戒毒所。而他母亲癌症中期住院化疗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他不忍放弃双亲，就用了自己一些“本事”偷东西换钱养家。
　　说到他的‘本事’，东方玉面看他神情明显地慌乱了一下，犹豫地看向她。

　　东方玉面想了想，又问道：“那第二个问题，你的灵觉怎么来的？”
　　只见问题一出口，一直冷静的严毅猛地抬头看向她，方才一五一十老实交代的沉稳无影无踪，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也知道…灵觉？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呐，重案三组副队长哩。”东方玉面显摆这证件冲他狡黠一笑。
　　过了好一会儿，严毅像是下了大决心，说道：“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叫灵觉，但我确实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没有影子，有的还特别可怕，我知道那是鬼！可是没人信我，他们还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那叫灵觉吗？那我，我会读心术也是灵觉带来的吗？”
　　“读心术？”东方玉面刚还笑说东方岳尧是不是会读心术，不一会儿又一个说会读心术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灵力弱爆了。
　　“嗯......我总是能知道别人怎么看待我，能听得到他们心里的想法……所以每次偷东西，我就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动作还很快，所以——所以就总是成功。”说罢他犹豫地看了东方玉面一眼，开口道：“但是你是个例外......我刚才，能感觉到监控室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现在也有，让人很不舒服，我知道来了人，但是我读不到那个人的想法，现在…也读不到......你…不会也以为我是疯子吧？”
　　“不会。”东方玉面只以为他的法术只对凡人有用，也没有多想，“那第三个问题，愿不愿意跟我入道？”
　　“入…道？”
　　“这世上还有很多像你我一样的人，有各大门派，高手如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说罢，严毅看见东方岳尧右手一翻，整个手开始被黑雾包围。这东西他认得，每次看到厉鬼的身上都有这样的黑雾！
　　“呵，也不知道怎么，我对你有种很强的感应，总觉得你也不会只是泯然众人。不过，就像我师父对我一样，我不想勉强你。这样跟你说，我有任务在身，一个听起来很扯、做起来很大的任务。我绝无仅有天下独一苗的倒霉，我的路不会好走，你若是跟着我，自然也不会轻松，甚至——甚至有生命危险……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明摆着难为人，自己为什么还要答应入道。可能，都是命中注定吧，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接受了未来所有的不确定……不过，不勉强啊，我不想强人所难。”
　　“不，不是勉强！……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父母，你真的能帮我安顿好吗？”

　　“我们已经联系了戒毒所，”东方岳尧这时笑着推门进来，“你父亲正在进行强制戒毒，等成功了我们的人会把他保出来。”说着笑着走到东方玉面身边坐下，递给了严毅一部手机，同时解释道:“你的母亲被接到了我们总会的医院，会用最好的技术医治。我是华夏阴阳总会的副会长，东方岳尧。”电话里似乎是告诉了严毅什么重要的消息。片刻后见他挂了电话，东方岳尧继续说道:“做任务挣的钱比你偷来的多多了。某个倒霉催的虽然说刚入道，但以后一定可以领你闯出一片天的，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严毅听到这里，眼睛里氤氲起泪光，没等东方玉面反应过来，就扑通一声顺着椅子跪在二人面前，“虽然我还不了解你们的世界，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谁，但刚才的电话真的是我妈！她说她真的被送到了大医院！你们与我有恩，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我不怕鬼！我什么都不怕！我愿意入道！玉面小姐，我愿意跟着你！”

　　东方岳尧看着他，满意地笑了笑，提醒说既然要入道，也该让严毅改名换姓，毕竟都是双亲在世的人，如若以后有什么意外，不要因为真实姓名牵连家人才好。
　　严毅听后思忖了片刻，认真地说道：“两位东方前辈对我的恩惠我万分感激，我愿意也随姓东方，从此尽心帮助你们！至于名…名——”
　　“易吧，日勿易，改变之意。易姓易名易人生轨迹，往后你们入道，招魂封鬼杀敌救世，过去的一切就当前尘往事，既然回不去，索性往前走，再不回首了。”
　　再不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