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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少的故事 ...

  •   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是唐萌第一次见到叶苏。提早的开学军训,是当时岚市第一高级中学的特色。那一天,也一个十分普通的一天,却也是那三个人命运纠缠开始的一天。
      只记得那年的夏天格外漫长且炎热。第一天的军训教官们总喜欢给学生们一个下马威,二十分钟的军姿,早已让同学们的衣服汗得透事湿,可头顶的太阳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升起得越来越高,温度也越来越热,每一束照射在皮肤上的光似乎都能晒穿皮肤。终于,随着团长的一声哨令,同学们得以休息。
      唐萌已经被这二十分钟的军姿折磨的奄奄一息,到了休息的地方,大口喝着自己带来的水,坐在地上揉揉自己发涨的腿。顺便往四周看了看今后三年的同学,突然看见一个男生故意的扯着一个女生的迷彩衣,向她说着自己多么累,而那个女生只是无奈的看着男生笑着,说他多么没用,但到了阴凉的休息地,却让男生坐下,女生拿来水瓶给男生,顺便帮着男生捶了捶背。唐蒙心想,这不会是一对情侣吧,关系如此亲密,而且毫不遮掩,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果不其然,坐在一旁的几个男生起哄道:“韩林,这不会是你女朋友吧,这么光明正大秀恩爱,不怕被老师发现告家长呀,哈哈。”
      韩林笑着捶了一拳那男生回答道:“呸,瞎说啥呢,这可是我妹妹。”说完便向上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女生。
      那女生也看了他一眼,手下的力度突然变大,笑着说:“呸,谁他妹妹,我是他姐。不过我们出生的时候也没差多久。”
      看着在自己手下已经齿牙咧嘴的韩林,叶苏终于收了手。
      此时,韩林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唐萌隔着太远,听不清,却看着女生又给了男生一拳,就走了。
      离结束休息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女生回来了,手里拿着雪糕,给了男生。这是男生又跟叶苏说了句什么,叶苏就直直地朝着唐萌走来。
      “你好,妹子,那个,咳,你的裤子好像脏了。”叶苏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
      唐萌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坐在地上后,裤子上面沾到的灰,于是往裤子上拍了拍,突然发现有一块湿了,顿时脸涨得通红,又赶紧坐下,不知所措。
      唐萌的眼睛是那种很大,很有神,所以当她一脸通红且不知所措的时候,真的是十分激发人的保护欲。所以,当下叶苏就脱了自己的迷彩服,说:“给你了,你先围起来吧,一会跟教官告个假。”
      唐萌拿着衣服想拒绝,但眼下这个情况且有真的让人很难堪。于是接下了叶苏的衣服。
      韩林看见叶苏把衣服脱了,于是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要给叶苏,叶苏拒绝着没拿。此时,哨声突然响了,于是所有人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他们三个人却是站着并且手上拿着两件衣服。
      教官叫了声集合,所有人都跑到了集合点,站好了队形,然而那两件迷彩不知怎得全都到了唐萌手上。
      教官一来,便从几十个人当中,看见了最扎眼的那两人,于是吼了一声:“没穿迷彩的人,给我出来。”
      只见那一男一女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低着头。
      教官问道:“你们的衣服呢?解释解释。”
      叶苏抬起头直视着教官道:“借给别人了。”
      教官皱了皱眉:“借给别人了?我不知道谁会在第一天军训就要把衣服借给别人。去50个俯卧撑.”又转眼看着男生,“你的呢?”
      韩林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额,也借给别人了。”
      教官盯着他看了看,一笑说道:“哦!这么巧,也借人了。嗯,去吧,100个俯卧撑”
      韩林立马走到早已经开始做的叶苏旁边,和她一起坐了起来。
      教官看了她俩一眼又说道:“数出来,没出声的不算。”
      正在往下压的叶苏一听这句,顿了一下,撑起自己,然后开始报数,声音那真的是十分洪亮。
      翰林听到这声,看了一眼叶苏,于是也开始报数了,不过声音挺沉的,不似刚才打闹的样子。
      唐萌看见两个当自己的人受罚,心里十分不好受,刚要打声报告,教官就让他们走到花坛旁,站在边沿上,站军姿。
      在所有人的抱怨声中,唐萌打响了一声报告,所有的视线一瞬间全都聚拢到她的身上,搞得唐萌十分无措,但还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教官,虽然因为实在说不出口,而打在手机上给教官看。但终究听到了教官的一声“好的,我知道了。”
      唐萌睁大了眼睛,还想听到教官说点别的什么,却只听到教官让他休息就没有下文了。
      在教官转身就走的那一刹那,唐萌扯住了教官的衣服,轻声问道:“那他们两个人,怎么办。”
      教官回了一句:“不怎么办,做完俯卧撑就行了。”
      唐萌顿时就急了,问道:“能不能取消处罚呀,他们都是帮我的呀。”
      教官看了她一眼说:“不能。”便转身就走,不给唐萌继续追问余地。
      唐萌看着教官离去的背影,焦急地跺了跺脚,就往叶苏和韩林那里走去。
      过去的时候,叶苏已经报到了三十,唐萌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只是出了很多的汗,但气息还算是平稳,于是就在一旁等着叶苏做完。
      几分钟后,叶苏做完,打了声向量的报告。教官走过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她在一旁休息一下。
      于是叶苏蹲下跟一旁还在做俯卧撑的韩林耳语了一句,就又一次直径走向了唐萌。在唐萌开口之前就抢先开口道:“想说不行谢我呀,都是小事,而且也别把这惩罚放心上,好歹也是练家子,这真不算啥。”
      唐萌看着叶苏的满头大汗和笑着看着她的眼睛,一是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只好闷闷的点了点头,然后给了叶苏一个非常巨大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苏跟阿林,在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他们两对彼此的在乎,在彼此心中这个人是多么的重要。我也没信过他们说的什么兄妹什么姐弟,但我却相信他们将对方当成自己的生命。”唐萌一口喝掉面前的清酒,缓缓低下头,直视着廖梓秦,脸颊染上了红晕,眼神迷离,却仍然开口道:“他们真的真的对彼此很重要。”

      军训时几天,除了第一天的严厉,平时也挺好的,时间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军训也结束了,但没有结束的是他们之间的友谊。
      三人同班,两人同寝。学校为了保障同学们好好学习,于是要求所有学生住校,且按时参加早晚自习。并且在军训回学校后,可以自由选择室友分配寝室,叶苏当然选择了唐萌,而韩林选择以前初中的同学。
      和叶苏越来越好,唐萌也逐渐了解到叶苏和韩林是还在母胎的时候便认识了。他俩的母亲是大学时代的闺中密友,毕业后,两人依旧保持着频繁的联系,直到叶苏的妈妈在公司突然要升值调任,去的地方还刚好是岚市,于是二话不说为了与闺蜜团圆,便主动申请调任。来后不久发现自己怀孕了,叶爸也就主动辞职,来到岚市发展。不久韩妈也发现自己怀孕,且时间和叶妈相差不久。而且在叶家夫妻搬来之后,选择了住在韩家隔壁,成为了邻居。
      所以,这十几年来,两人不仅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其实,连爸妈基本上都是共享的。基本真的就没有分开过。
      不过到了高一的下学期,可就不一定了。
      这一届的高一,还是需要文理分科。韩林在强大的化学天赋与数学天赋,当然选择了理科。而唐蒙素来喜欢文学,也就自然选择了文科。就在叶苏十分纠结选文理科的时候,韩林劝叶苏选文,因为叶苏的化学与物理实在一言难尽。于是,叶苏再一次跟唐萌做了室友兼同桌,而第一次跟韩林分开了,但仅仅是在课堂上。
      课下三人仍旧是最铁的铁三角。
      高二之后,周围的男生们猛地发育起来,一个个像个串天候一样,长起个子来,其中应该以韩林为代表,高二时,他已经长到了180了,叶苏归结了一下,一定是因为他喜欢打篮球。一有时间就能看到他在篮球场上的身影。并且每天看他打篮球的人都可以绕操场三圈了。这时的韩林五官已经逐渐成熟。
      可气的是,虽然把时间用在打篮球,但韩林成绩还是那么的名列前茅,所以老师也就不太管这个健康的爱好。
      但这却使得叶苏痛恨不已,为什么明明自己有好好听课,好好做作业,却只能中游水平。还是靠着在寝室唐萌帮忙补习文综,放假韩林帮忙补习数学,才维持着的。
      高二的韩林像一株沉稳的树,理性的思维让他越来越稳重,带着比同龄人稍显成熟的气质,当然还有良好的外貌,在高中这个躁动的时候,的的确确吸引了不少的女生。然而每次他的杀手锏就是“我姐也在这所学校,我姐知道的话,我就要转学了。哦,我姐是叶苏。”
      因此,你会在学校看到这么一个场景,身材不错,外貌干净的叶苏经常是被女生缠着,那叫一个无奈和头疼。所有女生的目的都是想要跟她做朋友,通过先征服家人再征服男人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达到得到男神的目的。
      其实,叶苏不是没有恼过韩林这种甩锅的方式,但是,这人在外面一副不屑与这群小屁孩玩的样子。但是面对苏叶,撒娇打滚耍无赖样样来,而且这方法对于叶苏来讲,还真的是屡试不爽。
      直到最后这群女生实在把叶苏也惹烦了,叶苏也放了个大招。
      那天在食堂,由于帮韩林背了锅,他们三就无法一起吃饭了。总有那么一群女生过来拼桌子。于是,这天忍无可忍的叶苏,直接告诉了桌上的女生们,韩林喜欢男生,让她们都别想了。听到此话,这桌上的空气都像凝固了一样,唐萌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她。而叶苏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管她们,继续吃饭。几分钟后,终于有人缓了过来,质疑叶苏。叶苏回了一句,“我是他姐姐,我会拿我弟弟开玩笑吗?”便端着餐盘走了,留下一桌子仍旧不知所措的女生。
      唐萌跟了上去,看到叶苏不断抖动的肩旁,轻声说道:“别笑了,在笑就穿帮了,出食堂在笑啦。”
      叶苏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归还餐具,出了食堂后,只见这两人都笑弯了腰。
      晚自习下课后,还未出教室之前,叶苏就看到等着她的韩林,于是就跟唐萌打了个手势,说自己要偷偷溜走,让唐萌引开韩林。唐萌点了点头,于是就往着韩林所等的那个门口走去,但还没到门口,韩林就进了教室,看了一眼唐萌身旁没有另一个的身影,于是环顾了一下,便立马发现了那个高出一群女生的叶苏,朝那走去。
      唐萌一看,就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了,心里默默祝福叶苏平安就打算回寝室。
      正在随着人群往外的叶苏,突然被人提起了领子,吓得她一跳,反手就是一肘。结果被韩林的手抓住了,叶苏便知道是谁了。
      两人挺默契的,也没说话,一直到出了教学楼,走到人少的路上,韩林才开口道:“今天,有一女生哭着来找我,问我说,‘是不是喜欢男生。’我惊了一下,便问她是谁跟她讲的。结果她也没说,反而哭得更凶了。你说是谁造的谣呢。”说完,便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叶苏。
      听完叶苏的头更低了,说道:“哈哈,真是怎么还有人造这种谣,太不可信了吧,哈哈。”
      韩林停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无所谓谁造的谣,只是需要跟班主任解释清楚。”
      叶苏吃惊地抬起头来望着韩林道:“闹得这么严重了吗?你们班主任也知道了?”
      “哼,你才知道呀,那女生上课的时候一直哭,老师问他什么原因也不说,最后送到办公室,被班主任问出来了,于是就找我谈了谈。也不知道这女生怎么这么能哭。”
      叶苏无语地看着韩林,心想人家女生问你喜不喜欢男生,结果你反问人家谁告诉的,这姑娘肯定认为你默认喜欢男生了呀。这倒好,你这自己坐实了自己是个gay。人家女生痛失白月光,而且还是因为性别问题,能不哭嘛。
      心里虽然这么吐槽着,但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讲,于是叶苏望着韩林说:“咳,这件事,是我说的,只是我也不想理这些女生了,太烦了。对不起啦。”
      韩林看着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说:“早知道是你了,又不是啥大事,道什么谦呀。”
      叶苏有点自责道:“怎么不是大事,你班主任都找你了。”
      “放心啦,早就说清楚了。我就跟我们班主任说‘因为不想早恋,所以就说不喜欢女生,但也不喜欢男生。结果没想到,这些人只注意了前一句。’我们班主任也没追究啥的。”看着慢慢笑了的叶苏,于是,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是你,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也都会帮你圆过去的。
      高二的暑假,往往是伴随着为高三准备着的补课。补课结束,也只剩十几天的假期,这也是未来的一年中仅剩下可以玩耍的日子了。
      叶苏想了想,不愿意放弃这个可以玩耍的机会,于是约着韩林和唐萌一起去旅游。
      于是几个人花了几天的时间,说服了家长,并且收拾好行李,到邻市的海边去玩。
      这天,叶苏早早起了个大早,又清点了一下东西,确保没有少。就串门到了隔壁,敲门后,是韩妈开的门,叶苏笑着打了个招呼,就看见韩妈指了指韩林的门。叶苏望了一眼房门,轻声跟韩妈说了声:“韩妈,我去叫他起床,嘿嘿。”
      韩妈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
      叶苏悄悄地走到房门口,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便轻轻地转动门把手,打开门。
      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稀稀疏疏的阳光洒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韩林睡得很直,一看就是睡觉很老实的人。
      叶苏轻轻地走过去,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韩林,从光洁的额头,慢慢往下,浓黑的眉,深邃的眼窝,显示着越发高挺的鼻梁,一直到薄而鲜红的唇。
      叶苏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想了想其实时间还早就还是不打扰他睡觉算了。帮背过身,手腕就被拉住,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个大力拉着往后倒去,跌坐在床上。愤怒着向后看去,刚想开口,便被韩林那深沉的眼,吸了进去,一下子忘记了任何反应。直到叶苏感觉脸上的温度,慢慢有些不正常,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回事,醒了不早说,吓死了。好了快起来,一会就出发了。”然后又立马站了起来,飘飘忽忽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叶苏关上了门,轻轻的靠在门上,脑子里不经意的浮现出刚刚的场景,她摔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拉了一下韩林的被子,刚开始还没发现,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被子已经掉到韩林的腰际,而且韩林好像是没穿衣服的。而好像自己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呀。哎,深吸了两口气。叶苏走到厨房,看见韩妈在里面做早餐,就悄悄的走了,不然如果韩妈看见她一定会留她吃早餐的,但自己好像现在还不敢面对韩林。
      韩林看着关上的门,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弧度,心想,这个小傻子,刚一进门,我就醒了。等着她叫呢,结果半天没个动静,悄悄咪咪的睁开眼,才看着她像是要走了,结果没管住自己的手,拉了一把。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自己竟然还会有一丝的冲动,看了看身下,不管了,大早上的正常反应。有算了算离高考结束的时间,便起床了。
      韩林洗漱完,走到餐厅,正打算吃早饭。
      韩妈看着只有他一个人,问道:“阿叶呢?不是叫你起床的嘛,人呢?”
      韩林咬了一口面包,笑着看着韩妈说:“把我叫醒了就走了,急着回去继续收拾东西吧。”
      韩妈不疑有他,便叮嘱道:“这次你们出去玩,就你一个男孩,记得保护好两个女孩呀,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记得打电话给我们,不要硬扛着。”
      “好了,妈。都知道的。”说着,便吃完了早餐,回房间去拿行李了。
      韩林拿完行李,走到门口,看着送到门口的韩妈说:“妈,我走啦,你,你和爸都要好好的呀。”
      听到最后一句,韩妈的嘴边的微笑,不自觉地僵了,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说道:“放心啦,我们都好好的呢。你这只是出去玩几天,又不是不回来,搞什么煽情呀。走吧走吧。”
      看着儿子,走出门的身影,韩妈关上了门,却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小声地抽泣着。
      门外的韩林,走向叶苏家,刚想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叶苏站来门里,看着门外的韩林,又被吓了跳,便把自己手里的包,甩向韩林,生气地说:“一大早的,有意思吗?吓我两次。”
      韩林看着叶苏生气的样子,也没说话,笑了笑,就把她的包背在了自己身上。
      两人一起到火车站和唐萌汇合,终于要开始自己的暑假之旅了。
      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下了车,又坐巴士到海边。开好房间,三人商量,先休息一下,晚一点等人少了,再去海边。
      叶苏和唐萌两人开的一间房,所以韩林就先送她们回了房间。她俩的房间,算是个海景房,一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和不可缺少的海。
      韩林送她俩回来后,放下了一直背着的叶苏的包和帮唐萌拿着的箱子后,也不打扰她俩,就找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窗外的海,两个人才是真的兴奋了起来。
      叶苏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休息了一会,就收到韩林的短信,让她俩来餐厅吃饭。
      来到餐厅后,餐厅的人较少。因为三个人早上吃了早饭,上车之后,中午觉得就什么好吃的,于是就之吃了点零食,打算早一点吃晚饭。此时,五点了正好把晚饭吃了,出去玩一玩再去吃个宵夜。
      餐厅很安静,就他们三个人小声地吃着饭,聊着天。
      叶苏也没有吃多少就说不想吃了,说想去海边转转。
      于是三个人便起身,出了餐厅,去看海。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海里的人也挺多的,三个人也就没打算下海,就在岸边走走。
      叶苏跟唐萌一边走着,一边在自拍。韩林对自拍没什么兴趣,也没有拍照的技术,就没管她们独自走着。脱了鞋,踩在沙滩上,海水涌起一瞬没过了脚面,又立马退了下去。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硌到了自己的脚,蹲下来,弄开沙子,便看到了一个静静躺在上面的鹅卵石,捡起开之后,又继续转了转陆续地检了一些贝壳。回头看,她们还在拍照,就像她们走去。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笑得越来越灿烂。
      正在自拍的叶苏,通过屏幕看着那个穿着白衣黑裤带着笑容的那个人缓缓向她们走来,见他将袖子挽到手肘出露出了有力的手臂,海风吹开了衬衣,飘起的衣角。就像此刻叶苏的心柔软且飘荡。
      唐萌看着叶苏半天都没有按下快门,就戳了戳叶苏。
      叶苏梦的醒了过来,按下了快门。
      而在这张照片上,两个女孩手挽着手望着镜头甜甜的笑着,而在她们身后,有一个男生带着笑容缓缓向她们走来。
      韩林走到她们身后,看着她们还在拍照,就躲到镜头之外,等她们拍完照片。
      看她们拍完后,就伸出手说:“呐,刚刚走的时候,捡了一些贝壳,给你们留着做纪念。”
      韩林把左手伸给了叶苏,也没有打开手掌。叶苏双手捧着接住,呆了一下。
      韩林又把右手的给了唐萌,又说道:“走吧,天也暗了,要涨潮,一起去宵夜吧。”
      叶苏看着他,笑着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将手里的贝壳捏得紧了紧,在几个贝壳的正中央,是一块像心一样的石头。
      在海边玩了五天四夜,也是时候回去迎接新的一学期了。

      “梓秦,你说这个时候是不是真的很好,你说时间要是一直停在这个时候多好呀。”已经微醺的唐萌看着廖梓秦突然问了这一句。
      还没有从故事回过神的廖梓秦一怔,随即回答道:“是很好呀,但时间不会因为美好而停滞不前。”
      唐萌看着他,眼里饱含着泪水,又隐约的闪过一丝悲痛,太快太深沉,让廖梓秦心知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有些难过。

      短短十几天的假期也因为一场旅游,而过的飞快。从海边回来后几天,就立马步入到了高三的生活。每天都在题海中苦苦挣扎着,就是这么的平静且无趣又过完了一个学期,不久这群学生们就将迎来人生的一个大转折。
      可生活往往告诉我们,平静的海面下,往往藏着你无法预知的汹涌。
      这天,在大家还在沉浸于题海当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同学大喊:“叶苏在吗?叶苏,在不在呀?”
      叶苏望门外一看,是韩林的室友,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走向门口时,由于太过心慌,不小心带倒了桌上几十本书,但叶苏也无心管这些,快走到门口问那人怎么了。
      那人着急地不自觉声音都大了起来说:“你爸出事了。呸,呸,韩林他爸出事了。”
      叶苏看着眼前的人,顿时脑子里嗡嗡的响,仿佛根本没有听懂这人在讲什么。
      那人看着叶苏没有反应,摇了摇两下叶苏的肩膀,她才像醒了过来一样,拔腿就冲向韩林的教室,结果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韩林班上的同学告诉叶苏,上课到一半,班主任把韩林叫了出去,说了几句话。然后韩林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叶苏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好不容易熬过上午的最后两节课,回到寝室,拿起电话就给母亲打了电话,第一通,没有接,第二通,还是没有接。于是挂掉电话,正准备打第三通的时候,电话来了。
      叶苏立马接起,刚开口叫了一声“妈”,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叶妈听到女儿的哭声,立刻安抚道:“没事的,爸爸已经过来接你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回来吧,好吗?”
      叶苏听到要接自己回去了,情绪稍许平复了一点,连声答应,过了电话之后,却不知道到底该带些什么。于是,来回的在寝室踱步。
      唐甜回来后,二话没说,就静静地抱着叶苏。直到叶爸打电话来。送着叶苏上了车,看着车离去。唐甜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不为什么,只是从被打湿的半个肩旁的衣服上,好像就能够感受到叶苏的悲伤。

      在回家的路上,叶苏已经稳定好了情绪,便开口问道:“爸,韩爸爸到底怎么了呀?”
      叶爸叹了一口气,快速地看了一眼叶苏道:“你韩爸爸跳楼了。”
      “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叶苏颤抖的说道,脑海里浮现着韩爸爸那温和的笑容。
      小时候,由于叶爸叶妈才搬来岚市,工作生活什么都需要适应适应,到叶苏上幼儿园之后,两个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于是,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都是韩爸带着叶苏直到小学三年级。
      “爸,你说韩爸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呀。”叶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叶爸看着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头,不知道是否该跟女儿说实话。叶爸转过头看了一眼女儿,看遍了那双满含着泪水的眼睛,最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还是打算照实说。
      叶爸声音低沉的开口道:“你韩爸几年前开始有了失眠的症状,当时你韩妈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以为毕竟是搞艺术的,因为没有灵感,压力变得太大了。就让你韩妈多安慰安慰,我们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你韩妈觉得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带你韩爸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已经是中重度抑郁症了。当时你和小林正在准备中考,怕让你们担心,分了心,也就没有告诉你们。后来怕小林发现,你韩爸爸就搬去了工作室,说有个大项目,就很少见小林了。高中之后,你们都住校了,你韩爸才搬回来。后来,你韩爸有个旧时的好友找到他,希望你韩爸能够投资他。你韩爸想着也是从小认识的,不疑有他,便用了一半自己的积蓄,又向他高利贷借了一笔钱,去投资这个朋友,结果被骗了。你韩爸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就自己刚刚复原的东西交接了,东拼西凑的也算是还了一半。但最近高利贷的人又开始追债了,你韩爸实在是扛不住了,才告诉你韩妈。但我们不知道的是你韩爸的病情更加严重了,结果就这样子了。哎,真的是怎么就不知道找我跟你妈聊聊呢,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哎。”
      说这话,就已经到了家,下车的时候,叶爸告诉叶苏她妈妈在隔壁。刚说完便看着女儿,下车关门跑进电梯,那动作一气呵成,行如流水。
      叶苏到了之后,下意识的想往韩家跑,最后几步,拐了个弯,先回了自己家。几分钟之后,又跑向了韩家。
      叶苏跑到门口,看到门并没有关,轻轻打开门,就看见妈妈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失声哭泣的韩妈。一瞬间,眼泪就失控的往下落。叶苏站在门口,使劲地深呼吸了两次,忍住不断泛酸的鼻子,走过去,抱了抱韩妈。
      韩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了摸抱着她的叶苏的手,缓缓地从叶妈身上抬起头,当年神采奕奕的一双眼里,现在饱含着泪水,诉说着无私的悲伤。
      韩妈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的跟叶苏说:“苏苏,韩妈,没事的,你去看看林林吧。”
      叶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转过头来向韩妈点了点头。就朝着韩林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叶苏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回答。又轻轻地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答。
      叶苏就开口道:“阿林,是我阿苏,我,可以进来吗?”
      片刻间,房间里有了走路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了。
      今天的天气较为阴暗,阳光没有那么强烈,房间里的窗帘被拉上了,屋子里显得很暗。开了门口,韩林跌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叶苏关了门,最后一丝明亮的光线被挡在了外面。叶苏凭着屋内一点点的光,走到了韩林的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地抱住了韩林,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韩林的头抵在叶苏的腹部,慢慢地抬手,环抱住了叶苏。
      叶苏感觉到那双手越来越紧,而自己的衣服也慢慢地湿了一块,细小的抽泣声,也慢慢变大成为了哭泣。同样叶苏的脸上也布满了泪痕。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天完全的黑了下去,当哭泣的声音消失不见,韩林缓缓地松开了手,抬起头望着叶苏,声音嘶哑地说道:“阿苏,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叶苏看着眼前的人,虽看不清神情,但可想而知的哀伤,叶苏低下了头,轻轻抵住韩林的额头,轻缓而坚定的告诉韩林:“阿林,不怕,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叶苏就是用这样柔和的声音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当韩林的情绪平复下来后,叶苏打开了卧室的灯,又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从家里拿来的一块巧克力递给韩林。
      韩林拿着巧克力,看着叶苏。
      被韩林盯着不好意思的叶苏,转过头看着书桌说道:“我觉得你会需要这个。”
      韩林仍旧盯着叶苏看着,说了声:“谢谢。”
      叶苏僵硬的回了声:“不客气。”然后又转过头看着韩林说道:“那个,你现在要不要出去。”
      韩林看着叶苏,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站起来,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客厅里,韩妈也早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和叶妈一起收拾着屋里。

      葬礼举行的那一天,连绵着下了几天雨,停了。很难得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就像韩爸这一生给人的感觉,温暖柔和。
      结束后,叶苏也要回学校了,而韩林却还要留在家里处理一些事情。
      快离开墓园时,叶苏扯了扯韩林的袖子,听声说道:“等我一下,有东西想要给你。”
      说完,就跑了过去,黑色的长裙,随着她的跑动,从路旁两边花朵上擦了过去。
      等到她回来时,手上有多了一个纸盒。看着韩林,脸颊微红,不知是跑累了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
      叶苏轻喘着跟韩林说:“我要回学校了,暂时不能陪你了。这个给你,我觉得你会需要的。”
      韩林接过纸盒,想要打开看看时。叶苏抬手拦住了他,说道:“呃,你等一会,等我走了,你在看。而且你不准丢了,听到没有。”说着脸颊越来越红,最后飞快的说一句:“我走啦,我在学校等着你呀。”就在一次转身就跑。
      叶苏曾经无数次地想到,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着他在一起,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讲完这段故事,时间已经不早了。唐萌和廖梓秦离开了餐厅,又在路边进到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唐萌看着窗外的太阳,刺眼的阳光刺得她仿佛睁不开眼来,便闭着眼睛对廖梓秦说:“你说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你说为什么世上的不幸都丢给了那一个人。”
      廖梓秦静静的看着她,不知多久,也转过头看着太阳告诉唐萌说:“老天是公平的,当遇到了极大的不幸,只要挺了过来以后都会是幸运的。”

      叶苏坐在车里,想着刚刚给韩林的纸盒,那里面是她第一次做的布朗尼,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也是自己做的五次当中最成功的一次。而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笔一笔写下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唐萌记得苏叶那天会学校时,穿的是一件还未来得及换的黑色长裙。她记得那天晚上,叶苏说过,她永远都不要再穿一次了。
      距离高考,不到两个月了,学校也取消了月假,没收了所有学生的手机。打算进行全封闭式的复习。
      而在叶苏回校的那一天,也就是她跟韩林断了所有联系的那一天。
      一个星期过去了,叶苏就去韩林的班级里打听了五天韩林有没有回来,但是他没有。俩个星期过去了,韩林还是没有。看着距离高考越来越近的日子,叶苏越发的不安。最后还是不得不央求着班主任让他归还手机给父母打个电话。
      第一次拨打,没有接通。第二次拨打,也没有拨通,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直都没有拨通。最后,叶苏不得不放弃,打电话给了妈妈。这一次很快就接通了,叶苏便问道:“妈,韩林怎么样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来学校呀,我一直打他电话,他都没有接呀,怎么回事呀?”
      叶妈听着女儿焦急得询问,咳了两声,声音有些沙哑的跟叶苏说到:“哦,没事的,你韩妈妈因为韩爸的离开,伤心得太厉害了,最近身体不是很好,需要一直有人照顾着。我和你爸本来是打算让我先去休个假照顾着你韩妈妈,让小林先去学校的。但是,也许是刚失去了父亲吧。小林想要陪在妈妈身边,就跟学校说好了就在家里复习,不去学校了。最后也没有办法,学校都同意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跟他一起在家里照顾你韩妈妈了。对了,小林的手机,在葬礼出来的路上不知道是被偷了还是掉了。我说要给他配一部,但他说‘反正也快要高考了,也用不着,先这样吧。’我就买了,但是没给他,你也就不用打电话给他了。”
      叶苏听了母亲的话,瘪了瘪嘴说道:“好吧,那韩林现在在吗?我想跟他讲讲话。”
      “哎,真是他才跟韩妈妈一起去医院了,不在呢,你想说什么呀。要不要妈妈传达一下。”
      听了这,叶苏更加不高兴了对叶妈说:“算了不用了。我听你嗓子,怎么像是感冒了呀,记得喝药呀。”
      叶妈又咳嗽了两声说道:“好了,我知道的。你在学校安心的好好复习呀,家里都没事的。我挂了啊,要上班了。”
      听着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叶苏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不知道具体的是哪个地方。有看了眼手机,便抬脚走向办公室归还手机。

      熬过了最后的复习,到了距离高考前还剩最后得几天,学校说考生可以回家复习,也可以选择留校复习。
      听到这个消息,叶苏立马就去申请了,在经过一堆学校领导得同意盖章,到了呼叫父母来领学生的时候了。
      叶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是不太同意的,想要劝服叶苏好好在学校复习,考完了再回家。可直到叶苏说:“妈,别瞒着我了,有些事,即使您不说,我也能猜到的,能不能给我一个安心。”
      叶妈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边说道:“好,妈妈来接你。”
      挂了电话,叶苏略微僵硬的走向教室,她没有想到自己想的是真的,妈妈真的有事瞒着她,之前跟妈妈打电话时,她明明说自己请假在照顾叶妈,可最后为了挂断电话,又在说自己在上班。即使,是骗自己,妈妈也不可能,讲一个如此容易戳穿的谎言。那只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会是他吗?
      叶妈到了之后,又是经过了一系列的手续,才领走了叶苏。
      回到宿舍搬行李的时候,因为叶苏打算回去了,唐萌想想自己呆在宿舍,还不如也回去算了。于是,也就申请了回家。两个人的宿舍一收拾完,还真的又显得有些空旷。
      叶苏和叶妈到寝室时,唐萌还在里面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叶苏向妈妈介绍了唐萌,俩人简单的寒暄了之后,叶妈和叶苏便开始把行李一件件的搬到车里。
      不知道为什么唐萌觉得气氛很怪,从之前叶苏跟家里人打了电话之后,气氛就变得十分怪异了。但唐萌也更明白现在什么都不适合说,于是在叶苏折返时,便一把抱住了她,轻声说:“阿苏,不管怎么样,你都有我呀。”
      叶苏听到这话,顿时鼻子止不住的泛酸,紧紧的回抱住了唐萌。在她颈边点了点头。
      搬完最后一件行李,叶苏跟唐萌道了别,在快出宿舍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唐萌在叫她,她停下来,向着唐萌走了几步。
      唐萌气喘吁吁地说:“你是不是还掉了件衣服呀。”说完便抬起手,是一条黑色的裙子,很长,在初春的时候穿,也不会冷的那件。
      叶苏看着那条裙子,摇了摇头道:“算了吧,你帮我扔掉吧。”
      唐萌看了看手里的裙子,又看着叶苏,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帮你扔了。”
      就在唐萌走到垃圾桶,打算扔了衣服的时候,叶苏还是跑过去,拉住了那个已经抬起的手臂。
      叶苏轻轻的咳了一声,又说道:“算了,我还是带回家吧。”
      唐萌点了点头,把衣服给了叶苏。之后又送叶苏上了车。

      在车上,叶苏看着毫无笑意的母亲,还是坐进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轻声说:“妈,我知道我这次任性了,但我真的很想回家。”说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衣服。
      叶妈长叹一口气:“没事呀,女儿,想回就回呀,这是你的家呀。”说完,叶妈有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女儿多久的,但还是希望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呀。
      叶苏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在衣服上捏出的那道皱褶,缓了缓还是开口问道:“妈,韩妈和韩林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妈看着红绿灯绿了,开过以后,在一个路边停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点上了,抽了起来。
      叶苏有些震惊的看着母亲,这不是第一次妈妈抽烟,但这是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这么抽烟。以前在家也只是在工作压力过大时,在书房偷偷的抽。而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压力,让母亲忍不住的在自己面前抽了起来。叶苏的心脏急促的跳动着,呼吸变得沉重,一直紧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叶妈抽完了这根烟,才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直视着她说:“这件事,妈妈不想瞒着你。你也快要满十八岁了,妈妈告诉你,是因为妈妈觉得你会承受得住的。所以,妈妈都会告诉你,但你只能让自己尽快的稳住自己的情绪,行吗?”
      听完叶妈的话,叶苏的心仿佛绑了一块石头,越来越沉,有点痛,有点恐惧,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叶妈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儿眼里透露出的恐惧,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道:“在你上学的那天晚上,你韩妈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出去透透风,本来我是想要跟她一起去的,但是后来公司里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我就让你韩妈等一等。然后,韩林看着我在忙就说自己陪妈妈出去逛逛,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让他们去了。”说到这,叶妈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继续开口道:“当过了十点时,我看他们还没有回来就觉得很奇怪,跟你韩妈打电话没有接,跟小林打电话也没有接,顿时觉得出事了,就跟你爸一起开车出去找,结果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看见了你韩妈的车。但已经,已经被撞毁了。你爸扶着我一起走到警察那里,确认身份之后告诉我们这场车祸‘主要是由于大货车的驾驶员超载和疲劳驾驶造成的,而轿车由于避让不及直接被撞了,本场事故出现的两死一伤的情况,受伤者已经送入了最近的医院。’我和你爸赶到医院时,小林正在抢救,而你韩妈,你韩妈,她,她已经去世了。”
      叶苏脸色苍白,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个样子。”
      突然,叶苏一把拉住叶妈的手,声音颤抖的问道:“妈,阿林呢?阿林怎么样了。”
      “值得庆幸的是小林没什么大事,住几天医院就好了。出事之后,小林的姑姑也从美国赶了回来,在照顾小林,后来在小林身体好一点之后,就把他带走了。”
      “带走了?已经带走了吗?”叶苏焦急的问道,“那我能去找他吗?我想见见他。”
      叶妈盯着叶苏,最后还是强硬地说道:“不行,他姑姑把他带走后,我们也没有联系上了。走之前,小林让我转告你,别想着找他,他想离开这个充满着他父母味道的地方,他现在无法消化下这些事情,需要时间消化。所以,他可能不会参加今年的高考了,但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试,取得好成绩。”说完,叶妈再一次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上。
      叶苏不敢相信地看着母亲,却无法开口说一句话。就这样吗?就只留下这几句话吗?就只留下这样几句轻巧的话,就打算离开我了吗?我不是说过要永远陪着你的吗?你就忍心这么让失去信用吗?
      叶妈看着女儿满脸的泪水,伸出手替她擦拭,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苏苏,不哭了,妈妈会陪着你的,好吗。”
      叶苏看着母亲鬓边的白发,忍不住保住母亲,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出来。
      夕阳染红了这个天空,红的那么刺眼。
      离别总是在毫无防备之时,突然来临。但相逢也是如此。

      布朗尼
      材料:低筋面粉70克,黑巧克力120克,黄油90克,细砂糖75克,两枚鸡蛋,朗姆酒20ml,牛奶20ml,少量坚果,泡打粉一小勺3.5ml.

      做法:将黑巧克力切小块,鸡蛋打散,将坚果切碎。然后,将巧克力黄油细砂糖放入大碗中,隔水加热或者用微波炉加热至完全融化,搅拌均匀。在加入鸡蛋,搅拌均匀。将泡打粉加入到低筋面粉中,然后筛入刚刚做好的溶液中,搅拌均匀。最后,加入朗姆酒牛奶坚果碎,搅拌均匀成为面糊。将面糊挤入模具中8分满。放入预热好上下火180摄氏度的烤箱中,烤15分钟左右,直到完全膨胀。用牙签扎入蛋糕中心拔出,牙签上面没有残留物,就表示蛋糕已经烤好。

      无论如何,甜食时解救心情低落的良药。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点小难过,但仅此一张,后面会是开心的事情啦。而且聪明的小伙伴会猜到叶妈妈最后还是隐瞒点什么,因为女主要高考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希望可以好好的。而且叶家人的性格就是直白,不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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