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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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骕此时立在一座非常古旧的农家院子面前，秦掌柜相当听他的话，昨日他和岑小九一离开，就九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回了乡下的老宅，经过多方打听，加之请系统搜寻，秦骕才找到这处院落。
院门紧闭，没有炊烟，院里杂草丛生，屋子像是经久未修的危房，秦骕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他总疑心这房子一碰就会坍塌。
不出意外的没有人应声，秦骕不得不压低嗓门呼道，“掌柜的，是我。”
半晌，秦掌柜才来开门，见到秦骕也不多惊讶，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敏捷抓着秦骕的胳膊将秦骕扯进屋里，“秦公子怎么寻到这儿来了？”
虽是这样问，他心里其实早有定夺——秦骕是来致歉的，毕竟这种腌臜事，正常人都会躲的远远的，更别提能解决了。
罢了，解决不了就罢了。
秦骕一愣，秦掌柜语气算不得热络，也是，毕竟麻烦还没有完全解决，容不得他邀功，“掌柜的，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
秦掌柜暗自腹诽，果真不靠谱，怎么倒成了我帮你的忙了？
“何事，说来听听吧。”秦掌柜淡淡道。
“我赠与那知府一株千年灵芝，却不知……”秦骕道。
“等一下！”秦掌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语气激烈地打断他，“什么？千年灵芝？你就送给那狗官了？”秦掌柜痛心不已，悲愤地看着秦骕。
秦骕不解地看着此时情绪不稳定的秦掌柜，翻手又拿出了一株灵芝，解释道“是啊，就是和这株差不多。”或者说根本就是完全一样的。
秦掌柜并不答话，死死地盯住这株灵芝，想要捏起看看却又怕自己唐突，勉强装作风轻云淡地说，“可否，可否借老朽一看。”然而此时紧紧攥住秦骕手腕的力度暴露了他。
“自然可以。”灵芝对于秦骕来说，价值甚至比不上炖骨头汤的蘑菇来的珍贵。
秦掌柜细细端详着这株不凡的灵芝，老泪纵横，“没想到，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让我这把快入土的老骨头见识到千年灵芝……”
秦骕尴尬地立在一边，想安慰安慰秦掌柜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半天秦掌柜才渐渐平静下来，秦骕默默地递了块帕子给他。
秦掌柜好不容易直起佝偻的身子，突然又想到秦骕居然送了一株千年灵芝给知府，只觉得胸口一梗，这简直是暴殄天物，长叹一声，“此番恩情，怕是无以为报啊。”
秦骕其实觉得自己没做什么，有些愧疚，赶忙说，“掌柜的不必如此，知府现在需要人帮他用千年灵芝配方，我向他推荐了您，掌柜的这下可有的忙了，不要怪我唐突才是。”
话已至此，秦掌柜顿时明白秦骕这是又帮他卖了个人情，那知府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么，与之交锋必然不简单。
面前的这位年轻人轻描淡写地略过，出手豪爽，事成之后毫不邀功，却相当于直接拯救了自己或者说整个秦家的传承，想到方才还误会了秦骕，秦掌柜顿时肃然起敬，屈手鞠了一躬。
秦骕一惊，古代长者为尊，即使他现在是山神也感觉受不起这个礼，赶紧将秦掌柜扶起来，“掌柜的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打白工，您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条件吗？”
“记得，不管什么条件，我秦某人必不会推辞。”秦掌柜掷地有声地回答。
“是这样，我希望和您的药铺达成合作，我向您提供草药，”秦骕道，想了想又补充道，“七三分成，我三，您全权负责经营，我决不干涉。”
秦掌柜听了皱着眉头，秦骕废了那么大劲，居然只是为了这个？平日里药铺的草药一部分是自己种的，大多数还是收的散户采的药，有稳定药源，且价格低利润高品质好，简直是天下掉馅饼。
“这……，秦公子，容我多问一句，你到底是图什么？”
秦骕镇定道，“秦掌柜放心，我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露面，只能请秦掌柜帮忙。”
宣州城是鹿鸣山神的庇护地域，冥冥之中，秦骕感应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此时他还没能获山神神力，又不能每天往城里跑，出于下策，只能在城里设立眼线。
秦掌柜深深地看了秦骕一眼，又听秦骕道，“这街坊邻里发生的大事小事，还请秦掌柜多留意了。”
“好，我答应你。”秦掌柜定定地回答。
——
今日天气相当不错，深山老林里也有日头照进，虽然是深秋里的冷阳，岑小九还是十分欣喜，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带着雪崽一路走一路寻，总能在杂草中辨出草药来。
然而没隔多久雪崽就会哭唧唧地抬起粉嘟嘟的肉垫，娇气地哼哼。
一开始岑小九还会停下来歇息一番，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没有记错的话，秦骕的任务可是有时限的，叹了口气，岑小九蹲下身子，跟雪崽打着商量道，“糯糯，撑一下好不好，到中午就好，下午不用你跟着了。”
雪崽充耳不闻，仍是泫然欲泣地看着岑小九，不得已，岑小九把它抱在胸前，假意抱怨道，“这下满意了吧。”
“嗯！”雪崽表示相当满意。
揉了一把雪崽蓬松的毛发，岑小九开始觉得秦骕说的不能惯着它是相当有道理的，得亏雪崽现在不重，不然以岑小九的小身板哪里能抱着它走那么远的山路。
终于，岑小九也累了，呼出一口气，把雪崽轻轻放在地上，自己靠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坐了下来，打开自己的小挎包，吃的喝的，秦骕都帮他收拾妥当了。
今天喝的依然是菊花茶，不过好像放了糖，喝到嘴里甜津津的，岑小九又满怀期待地打开油纸，里面码着堆得高高的小酥肉，还冒着热气呢，好奇地捏起一根放入嘴里，嚼一口，花椒的麻感自舌尖传递而来，外衣酥脆，肉香十足。
岑小九一吃就停不下来，一根接着一根地吃，口齿生香，却无意间瞥见雪崽抬着头蠢蠢欲动的样子，心里一僵，继而迅速将脸上的享受美食的表情转换为嫌弃。
“呸呸呸，怎么这么难吃，骕哥太讨厌了，这么难吃还让我全吃完，呜呜呜好羡慕糯糯你不用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岑小九边说边演。
雪崽果然顿时失了兴趣，没想到秦骕看着对自己不怎么样，实际还蛮好的诶！真同情小九九呀。
岑小九看它露出同情的眼神，心里偷偷地笑了，小呆子。
休整完毕，岑小九觉得视觉有些疲劳，便打算到雪山上去寻一寻雪莲，他还没有进过雪山呢，稍稍考虑了一下危险性，想到反正可以回山神之境，心里踏实了不少。
带着雪崽瞬移到雪山顶上，入眼皆是白茫茫一片，偶有露出的山脊就像雪白的地毯上撒了一层灰一样脏脏的感觉，天色湛蓝，四周一片寂寥，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岑小九一人。
山神之境的衣物依然给力，在这样极寒的条件下，岑小九不仅不冷，甚至还感觉裸露在外的面部周围有一层保护罩一样的东西，雪崽缩在岑小九怀里，瑟瑟发抖——它不是冷的，而是恐高。
根据草药录记载，雪莲一般生长在雪山顶上背阴的地方，由于通体洁白，所以很难从茫茫雪海中辨别出来。
岑小九对自己的眼力有信心，况且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察觉到雪崽很害怕和他站在雪涯边时，就抱着它往后退了退，安抚道，“没事，就算掉下去了我也能在落地之前带你回山神之境。”
雪崽：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雪山里走路不比平常，深一脚浅一脚，一不留神还会摔跟头，秦糯糯说到底是一只雪豹，在这样的环境里倒是游刃有余，岑小九有一次摔倒后，雪崽担忧地看着他，“嗷呜！”要不别找了吧！回去吧回去吧。
安抚地朝它笑了笑，岑小九就地坐下来打算休息一番，雪莲确实难找，在雪地里看了久了眼睛还会发痛，岑小九使劲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睁开后，眨巴眨巴，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他疑心自己眼睛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在天边看见七色的光芒？
——
和秦骕达成协议后，秦掌柜心情平静，就是看秦骕这小子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思索了很久才一拍大腿道，“你这不就是让我老头子替你打白工的意思吗！”
秦骕笑着正色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济世堂不还是‘秦’家的吗？”故意加重了“秦”这个字的发音。
秦掌柜听了失笑，“也是和你有缘，都是命啊,”话锋一转又问道，“你和那小九儿是什么关系？”
秦骕没料到这老头还挺八卦，斟酌了一下回道，“我们暂且住在一起。”而且要住很长一段时间。
秦掌柜深深地看了秦骕一眼，“你可别欺负他。”
秦骕认真道，“不会。”永远不会。
今日行事进程快得远超过秦骕想象，看看日头，快到午饭的时候了，不过岑小九肯定还没回山神之境，他总是想多找一会，哪怕不休息，秦骕想。
“秦掌柜，那我就先告辞了，知府三日后会派人去济世堂取药方，这株灵芝留给您试药，”秦骕告辞道，“您儿子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回来，对了，千万不能露馅，我是您远房侄子。”
秦掌柜摆摆手，“不送，下次把小九儿送到我这来学医术！”
秦骕心想那可不行，最多只能借你一会儿。
正当秦骕转身出门时，秦掌柜突然开口道，“秦公子，你到底是何方人士？”
秦骕头也不回，“这您就不必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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