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半渊》漫拍拍

96、滑坡

　　秦沐歌在浴室里用清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穿着吊带背心，将白衬衫脱下来洗了洗。
　　这绝不是吃饱后的错觉，空间确实凉快下来。至少不会坐在一处不动却浑身冒汗。
　　“哎哟……我靠……”洗手间外突然传出人声，接着就是一阵叮叮咣咣倒地的声响。
　　从开着的门向外看去，只见李辉正狼狈的倒在地上。
　　秦沐歌转过头来，继续自己的清洗工作，直到将白衬衫找了个地方挂起来，才慢慢从洗手间里出来。
　　李辉满脸通红，挠着头站在一边：“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他瞥了一眼秦沐歌，看见她身上清凉的穿着立刻移开目光。
　　秦沐歌坦然的看向他，用纸巾擦了擦脸和脖子，平静的说道：“什么事？”
　　“哦……哦！秦小姐你是警察，我想问问你的意思，咱们这个游戏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叫怎么办？”秦沐歌在床上坐了下来，脱鞋，打算把袜子也洗一洗。
　　李辉根本不敢看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是说，你认为这个游戏我们还要接着玩么？”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不，你的意见很重要。”李辉道：“七个按钮要同时按动游戏才能开始。”
　　“谁也没说非要坐在椅子上的人按按钮，只要有人站在两张椅子中间，同时按两个按钮不就行了。”
　　“……理论上确实能够这么做。”李辉继续说：“但董记者本身就不想参加，陈检察官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你也不参加，跟着你的那个孩子也不会参加。我们剩下四个人。里面还有一对夫妻……即使四个人都愿意玩这个游戏，那么有一个人要进入玻璃室里，另外三个人不可能同时按7个按钮……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秦沐歌抬眼看向他：“那么你呢？你想参加这个游戏么？”
　　李辉背对着她，可能是学艺术人独特的审美，他的头发比一般男生的头发要长很多，还扎了一个小辫，这时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不知道。没人想要伤害别人，但还剩六天……如果我们不玩游戏的话，没人能撑得下去。”
　　………………
　　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但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成真了，空间逐渐变热，就像个拥有最顶级热气却只能进不能出的桑拿。
　　刘雨再次提议所有人应该进行游戏。
　　杨沫的太太靠在他的身上像热的随时会晕过去一样。
　　杨沫十分着急，道：“我同意刘作家的看法。今天是六十伏电压，并不是会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我认为我们还可以再玩一天。”
　　今天没有反对的声音。就像昨天一样，今天的电压依旧不是致命的。依靠着水和食物可以再撑一天，众人没有什么损失。
　　就连一向持反对意见的董慧都没有说话。
　　几个人再次使用昨天的木屑抽签。
　　结果很快出现，杨沫的太太那根签很明显短于其他人的。她柔弱的像是个濒死的天鹅，别说60伏的电压，就是30伏的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杨沫立刻抱着她低声安慰：“没关系，我替你去。”
　　他说着将短签拿了过来，站起来：“我去。”
　　他没有犹豫。
　　杨太太立刻扯住他的衣角：“不，阿沫，你……”
　　杨沫对她笑了笑：“没事，六十伏不对对人有什么长远影响的。就是一时间的事情罢了。”
　　陈检察官带着杨沫走进玻璃房内，杨太太弱不禁风的扶住椅子把手，闭上眼睛似乎不敢再看里面。
　　众人在座位上坐下。
　　杨太太低声哭泣道：“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她旁边坐着的刘雨站了起来：“有什么做不到的，我来。”
　　说完他站在两个椅子中间，双手握着两个按钮。
　　陈检察官开口：“三……二……一……”
　　“啊！”杨沫发出一声惊叫。
　　陈检察官和董慧立刻冲了过去。
　　杨太太实在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她哀叫一声向旁边倒去。
　　一旁的刘雨伸手接住了她，杨太太倒在刘雨的怀里不省人事。
　　这一幕落在秦沐歌的眼里，她皱了皱眉头。
　　“你没事吧？”董慧蹲了下来检查椅子上的杨沫。
　　杨沫有些发懵，但随后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摇摇头：“没事。”
　　陈检察官扶着他站起来，确认他至少外表没有受伤，身体也没有明显疼痛之后，才让他出去。
　　外面再次响起马里奥的音乐，这回没人急迫的向上冲了。
　　杨沫从玻璃房里走出来，发现杨太太昏迷着，他立刻跑了过去。
　　“你干什么？”他质问。
　　刘雨：“什么干什么？”
　　杨沫怒瞪着他抱着自己妻子的双手，将杨太太扶着抢到了自己这边。
　　刘雨冷笑：“你别不识好人心，刚才是你太太晕倒了，我好心扶着她的。”
　　“呵，谁还没看出来你是什么人呐。”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站在一起。
　　李辉道：“别吵了，我们先上楼看看吧。”
　　杨沫这才和刘雨停下争吵，两个人怒视着对方，却没有再进一步。
　　众人上楼才发现又一个隐藏的冰箱门打开了。
　　这次的食物竟然有鸡腿，众人惊喜不已。
　　里面一沓一沓红色的钞票正正好好一张不少。
　　李辉帮着陈检察官将食物和钱发给众人。
　　所有人这回都没急着走，而是围坐在餐桌旁，默默吃了起来。
　　沉默中，董慧敲了敲桌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站了起来。
　　“我认为这些食物已经足够了。我们可以节省着吃。还剩下五天，我们能撑下去，楼下的游戏我们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刘雨冷笑：“你说的容易。五天？老子一天都待不下去。这里热的像个火炉，这些吃的还不够老子一顿的饭量！”
　　董慧冷冷的看着他：“下一次九十伏的电压，已经达到危险电压伏数了。非常容易造成休克和永久伤害，甚至再也醒不过来。那已经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住的了。你真的想杀人不成？”
　　刘雨顿了一下。想说什么，见所有人看着他，他硬是憋了回去。
　　陈检察官道：“董记者说的对。今天的食物我们应该节约着吃。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我们不应该再进行那个游戏了。五天，我们有水有一些食物，可以挺过去。”
　　陈检察官说话，没人反对。
　　刘雨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东西下了楼。
　　他路过秦沐歌的时候，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没想到秦警官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材还这么好。”
　　秦沐歌上半身穿着内衣和一件白色吊带背心，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在场的所有男士都有意无意向她投来目光。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刘雨，没有任何反应。
　　刘雨还想说话，冷泽非挡在了她身前。
　　“哟呵，还有个小骑士诶。”他的语调戏谑让人不舒服。
　　冷泽非冷冷的看着他：“带着你的东西下楼吧。”
　　刘雨站了一会，见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耸了耸肩，下楼去了。
　　冷泽非转头，瞪着秦沐歌：“你，你怎么能穿成这样？”
　　秦沐歌毫不在乎：“我又没裸着。你要是热你也可以脱。”
　　一句话给冷泽非堵得说不出话来。
　　秦沐歌向下走，他也只好跟上。
　　每个人房间的门上没有锁头，应该是说着这里所有的门都没有锁头，无论是房间门还是洗手间门。
　　幕后的人似乎享受这种剥夺人隐私的事，不光要观察他们，还希望他们自己彼此之间进行观察。
　　这里到处都是针孔摄像头，虽然在洗手间里仔细的搜查过了，但谁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那里就没有。
　　人总不能不去洗手间，说不定都被多少针孔摄像机摄下来了，相比较之下，清凉的穿着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转头：“你跟着我干嘛？”
　　冷泽非有点生气：“你没看见那个刘雨那么看你么，我怕你有危险！”
　　秦沐歌不由笑了笑，打量他一番：“要我有危险你还能保护得了我？”
　　他扭过头：“怎么说我都是个男的。”
　　秦沐歌咬了口鸡腿，没再赶他。
　　冷泽非在一旁坐了下来，忍了又忍道：“你怎么这么吃的这么多？”
　　“我饿。你不饿么？”秦沐歌将面包打开。
　　“我们还有五天时间，难道不应该节省着吃么，你今天都吃光了，接下来的几天怎么办？”
　　秦沐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听说过滑坡效应么？”
　　冷泽非摇头。
　　“滑坡效应就是说一件事情一旦开始便难以阻止，而通常会导致更糟糕的接过。就像一块山坡上的巨石。开会的时候你用撬棍撬，用力狠推费尽力气才能让它动一点点，可一旦它开始在山坡上动了，它下滑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阻止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冷泽非愣住了：“你是说……我们一旦开始了这个游戏，便停不下来了么？”
　　他浑身发冷：“可是！可只要我们不参加的话不就行了么？”
　　秦沐歌放下了面包，认真的看着他：“没人能够阻止。”
　　“为什么？”
　　“因为，这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