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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对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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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凤箫和司徒走远,隐于暗处的手下上前,“殿下。”
“嗯?”冰冷的语气更甚方才,单单一个音,便让人不禁有打哆嗦的感觉。
“属下知错。”那手下卑微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朔兰紫非,他纠正了大意的称呼:“蓝公子。”
“凤箫哦?”嘴角不经意间向上微微扬起,终于又看到你了呢……
“去昊天。”一刻的玩味殆尽,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似乎刚才的那一丝笑并没有来过。
昊天教,当前势力最大的组织之一。它是属于朔兰紫非的,不过,就算是昊天内部也没有几人知道他们的主会是当今四皇子。
“殿下,这是您要的资料。”副教主朱乾便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江南大贾潘宇愿将沿海一带的生意让给我们,不过……”
“不过?”朔兰紫非皱眉看着地图上这片肥沃的土地。
“他想与我们五一分帐。”
“五分之一?”朔兰紫非冷笑道,“脑子没有,胆子倒是跟年纪一样大了。”
“殿下,这沿海一带是我们向外拓展的必经之处,若是将它收纳下,我们的势力必能扩大如今的两倍。”朱乾焦急地说道,甚是想马上签下这约。
“是啊,两倍。”仰过头,双眼微眯,“可是,我要不花一分在那老头身上。”朔兰紫非双眼突睁,直直看向朱乾,眼中的寒气只叫朱乾冒了身冷汗,这四殿下不过就十八九的年岁,可身上却散发处一种威寒,叫人无法接近,只能听从。
“是!属下明白。”朱乾回道。想来自己也跟了四殿下有差不多十年了,可是,依旧看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先下去。”朔兰紫非继续眯着眼,手指却在桌上画着圈,似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是,属下告退。”朱乾刚跨出房门。
“等等。”只见朔兰紫非站了起来,走到朱乾的旁边,“乾叔,你帮我办件事。”
“殿下请说。”
“派个心腹去帮我监视一个人。”一丝浅浅的笑又在朔兰紫非脸上微现,朱乾见了不禁吃惊,“我要你去监视当朝丞相之子,凤箫。”
“凤……凤箫?”朱乾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以为四殿下起码应该是让自己的心腹去监视个什么大官,可……可是居然是个黄毛小子?
“嗯,即刻开始,每日要向我汇报。”说罢朔兰紫非未去理会有些愣怔的朱乾,走回房,关上门。
“凤箫,你长大了啊……不过,我们又遇见了,你最终还是要在我的掌握之下。”眼前似乎又浮现起凤箫被马儿吓着的样子,笑意再次隐现。
“凤箫!”司徒急匆匆地跑来。
“司徒,来找箫儿出去?你这孩子怎么总咋呼咋呼的?累不累?歇下吧。”南亦心看着跑的满脸是汗的司徒宵,关切地说道。
司徒支手撑着门,吃力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凤箫,却被凤箫忽略,依旧是老神在在地喝着那碗粥。
“箫儿,你快吃,别让司徒等久了。”南亦心拍着司徒的背,帮他顺着气儿,“司徒,早饭吃过没?”
“吃过了,伯母。”司徒回答道,眼光却透过南亦心直射向悠哉游哉的凤箫。
“这么早,和箫儿出去有什么事吗?”南亦心让司徒先坐下。
“昨天风筝节上,我和箫儿遇见了一个才貌双全的蓝公子,昨晚,蓝公子派人送来书信,说今日在醉仙楼再聚。”
蓝公子?凤箫耳朵动了动,是他!“娘,我吃完了。”凤箫放下瓷碗,“我和司徒出去了。”
说着不等司徒回神,直接扯过人就走。
“好,箫儿,司徒,你们早些回来。”南亦心笑着看着这两个孩子,虽然不愿意自己儿子总往外跑,但见了俩孩子愣是讲不出一句要紧话。
醉仙楼。
“凤公子,司徒公子,二位可真早!”刚进门,店小二便满脸堆笑地跑来,“二位,楼上雅间?”
“对的。”司徒笑嘻嘻地回了小二。
“好嘞!凤公子,司徒公子,楼上雅间请!”小二吆喝道。
凤箫和司徒来到雅间,竹林斋。
入坐后,小二先上了司徒点的屠苏酒,于是司徒品酒,凤箫则立于窗前,把玩着架子上的瓷瓶。
“箫,你觉得这间怎么样?”司徒轻啄一口屠苏。
“触目多俗物,见君何日忘。”凤箫微仰起头,如画般的侧面竟让司徒有些愣神,“司徒,你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箫,果然是聪明呐!”饮尽杯中酒,“诶?他怎么还不来,说好巳时见的,这都快了,怎么还不来?”
“司徒,再等一下吧,蓝公子不像失信之人。”凤箫背手看向窗外,窗外,细细的雨,蒙蒙的天,嫩草青青,“司徒你看,数枝淡淡与浓浓,垂叶应无霍霍容。且见,玉立满身都是雨,无人能识葛陂龙。”
“好一句‘无人能识葛陂龙’。”
凤箫回头,只见蓝子非倚在门口。
“蓝兄,你可是来了。”司徒笑着走了上去,“我和箫早让人备了一桌子酒菜。”
蓝子非朝司徒点了点头,便走向凤箫,“箫,你觉得无人能真正的懂你?”蓝子非抚着腰间的佩玉,“其实我觉得,你多想了。”
“哦?”凤箫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蓝兄可直说。”
“居然淇澳趣,莫使俗尘侵,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若想要又更多的人了解你,你必然会染得满身俗尘,为何不做个闲适君子呢?”看着凤箫若有所思的脸庞,蓝子非的眼中竟隐入一丝温柔,如寒冰的男子居然会有这种眼神,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蓝兄,箫,过来坐呀。”司徒爽朗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这是今年的屠苏酒,蓝兄,今日我们可是要再次畅谈一番呐!箫,你说是不是?”
凤箫含笑看向蓝子非,不可置否。
蓝子非自行拿起那近似透明的酒壶,放在阳光下,壶中略带金黄的酒顿时好像有了生命般,发出了光。蓝子非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微辣,带着点清甜,酒过入喉,似觉微热。
“蓝兄,春日,定要饮这屠苏酒,春风送暖入屠苏,这酒能驱除内心的寒冷。”司徒嬉笑着拿过酒壶,也斟了一杯。
蓝子非眉心却不经意的皱起,驱除心中的寒冷,可以嘛?哼,这大概是奢望了吧。
“蓝兄。”凤箫为蓝子非满上酒,凤箫拿起酒杯,“这杯,凤箫敬你,人生难得知己,得知,足矣。”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
蓝子非看着凤箫微红的脸,知他酒力不行,笑着拿过自己的酒杯,饮尽。
“哈哈哈哈,蓝兄,我也敬你一杯,我司徒觉得你值得交,这酒我先喝了。”蓝子非笑着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酒杯,可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凤箫,杯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