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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凤安……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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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到了那良庆一家百年老店入宿,蓝子非本想让安尘与他一道,名义上是保护,实质也有保护这一部分。
但安尘对着颜雨似有非无的复杂眼神,心里想答应蓝子非,却生生被他自己断了念头,话出口就是拒绝。
蓝子非神色莫名地看了眼颜雨,颜雨微微愣了愣,撇过头去,司徒正巧迎面走来,她便与司徒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收回眼神,蓝子非又默默打量了番元朗,走到柜台过弯处。见掌柜客气招呼他,他便微微眯起眼,淡淡拉起一丝笑意。
凑近掌柜,两手不经意一挥,用身掩住大堂处个人的目光,让人觉得他似乎靠在柜台处,他一手操起精巧而锋利的刀,冲惊愣的掌柜又示出一手元宝,他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掌柜的,我听你说似乎贵店只余下三间上房,对--吗--?”最后两字,声调提起,拉得老长,狭长的凤眸对着掌柜出现只有掌柜看到的神色。
掌柜心里如何想象我们不得而知,但能在这乱镇里混日的人,当然不是小角色,大风雨,他怎么会没见过?这世不缺奇怪事。
于是掌柜他很配合地暗地接过元宝,笑眯眯扬起声,客气地说:“是了公子,小店对不住大家了。”
蓝子非微微点头,表示他的满意,他订下“仅剩”的上房,转身走回安尘身边,柔柔看着安尘,却是对大家不容反对地说道:“我与安一间,司徒与元朗一间,颜小姐……当然是独自一间。”
既然这样,大家都没了意见,各自回了房间歇息。
安尘在安定下来后,才想起问蓝子非静安寺的事。
蓝子非眸子一弯,立刻回头用认真的神色对安尘说道:“安尘,有件事我不得不说,这事甚是敏感,弄不好,我……我算是破坏了你爹与当朝皇后的关系。”
安尘心下一沉,不疑有他,立刻急急问道:“子非,快说,那、那我皇后姨与爹爹……”
蓝子非示意他冷静,做一番思索状,踱了几步,对着安尘急切担忧的眼神,慨然而叹:“那静安寺的和尚早早被杀,那日我们见到的,不过是皇后手下扮成的。”
“不会!”安尘试图让自己冷静,想了想,说道:“她不会这样做。”于利益,于亲情,都不会。安尘这样认为。
蓝子非担忧地看着安尘,他双手扶着安尘两肩,张了张口,还是皱着眉说道:“那夜我怕你受到伤害,一直护着你没敢睡沉,一待人的动静,我便醒来。那时我发现有人动了我们的窗户,放了迷烟,我伸手捂你鼻口时晚了,好在我及时闭了气息没有受到迷烟影响。”其实放迷烟的不是那些和尚,那些和尚早以为他们中了毒,还用的着放迷烟?
安尘打断道:“怪不得我次日还是昏昏欲睡,那司徒他们怎么没事?”
蓝子非苦笑道:“我是怕你多想,其实我早有手下通知了皇后的动静,怕你……唉,但我能做的就是瞒着你告诉他们,把伤害减小到最小。而现在你逼着问,我也觉得事态严重,不得不把事告诉你了。”
安尘细细看着蓝子非,双目微微颤动。蓝子非心里忽然也跟着一颤,莫名心虚,但他立刻稳定心神,继续沉着声说道:“迷烟迷了,我以为和尚要进门了,却没想到一边有人破窗而出,我悄悄站在窗边一看,竟是元朗。”
“啊!”安尘惊了一跳。
蓝子非道:“确实是元朗,我结合一些线报,仔细思索一番,忽然明白。”他认真问安尘,“你不觉得他和原来很不同?”
“不同?”安尘略加想了会,也点点头,道:“似乎有点,有点不一样。”眼神?还是举止?安尘与元朗不熟,怎么知道。但是,他口味似乎不同啊!安尘似乎记得元朗爹说过自己儿子喜欢吃辣,而这元朗……还有,据安尘知道,元朗爱喝烧刀子,元朗他爹一直说那是江湖味,他喜欢儿子的豪气。
蓝子非笑着点点头,说:“这个元朗其实是闻人家公子。”他不理安尘从惊到恨的目光,继续说道:“放迷烟其实是他临时起意,那时和尚没来,他的手下倒先来了,来的目的……说来惭愧,我竟到了现在还不知晓。”凡事不都点破,微微让人想,才能让事情朝着预定的目的越走越近,朝着原本的方向越来越远。
蓝子非努力去看安尘的眼睛,他说道:“他与手下说了一些话,接着突然杀出那批和尚,以及另外一些黑衣人,他们混战一院。渐渐闻人手下不敌,他也渐渐力不从心,而黑衣人一部分朝着各房冲来,好在大家有准备,倒也应付了下来,一夜而去,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们怕事有多发,就上路了。”
“那还带着他!不、不、为什么不杀……杀……”安尘颤抖着,他恨极了给他下毒的人。
对着安尘怨恨的目光,蓝子非清楚那真正是对着谁来的,心中一黯,可又立刻安慰着安尘,后来说道:“他有借口,他的手下早死无对证,我们想与其把对手放在暗里,不如放在明处反监视。”
“他们……他们都知道了?”安尘微微咬唇。
蓝子非点点头,说:“我暗里告诉了颜雨和司徒。”
接着他又说:“我看到那些遗落兵器,以及……我靠着我的线报,知道了和尚是皇后。”
“为什么?”安尘声音微微有些哑了。
那“为什么”明明不是冲自己来的,可蓝子非就觉得心虚难受。而对着安尘有些忧伤的神色,有些暗哑的嗓音,蓝子非心中疼痛非常。
“……我猜,她是想劫了你,向你爹爹做个要挟,办一件大事。”对上安尘受伤的眼神,他微微一顿,心中不忍,蓝子非咬咬牙,又补充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安尘渐渐低下了头,蓝子非怔了怔,紧紧拥住了他。
其实那夜是元朗放的迷烟,而蓝子非让大家注意的是和尚,给颜雨和司徒摊牌的是元朗,让他们注意的还有元朗。司徒他们没有对安尘说,是听了蓝子非的话,怕安尘一夜难眠,多想了。
至于元朗,谁与他说?他与谁说?他自然不会高叫,迷烟是我放。
而谁的黑衣人是谁的,在安尘面前,由他蓝子非说了算。在丞相面前,在一些将会发生的事情发生后,由安尘说了算。
一切算计,都好,却让两颗心都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