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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血色罗宋汤 ...

  •   两天后,当景灼云踏进据说用了优惠券后并不是很贵的“普通标间”后,嘴角一抽,顶楼坐北朝南的大落地窗客厅角落陈放着健身器材,内含两间卧房,甚至有大到可以在里边蹦迪的书房浴室与厨房,这很明显是这家酒店的总统套间。
      景灼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看向另外两人,沈以楷一脸淡定,甚至对着前台谄媚地给出的小电脑开始研究配套服务。而林尧晴似乎早就料到了房间会如此豪华,满意地点着头四处打量后走进其中一间卧室:“哎那我睡这间,总统房间床大留给你们。”
      景灼云跟着沈以楷走入主卧,床很大,两人睡绰绰有余,但景灼云事先并不知道是大床房,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所幸床旁边还有一张不小的沙发,容下一人绝对不成问题。他默默走过去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到沙发旁,看着慢条斯理地在衣柜前整理衣服、似乎早便习惯住在这样的房间中的沈以楷:“你确定这个房间两天只要几百?”
      这是景灼云第一次住在这种等级的酒店中,实话实说,他之前连酒店都很少住,但没吃过猪肉也过猪跑,他确定这绝对不是三位数就能订下的套房。
      “放心,这是我朋友开的酒店,友情价。”
      坐上酒店提供出行的车后,景灼云再次感叹沈以楷朋友的义气程度。
      “准备先去哪?”沈以楷和景灼云坐在后排,林尧晴自告奋勇地提出要驾车。
      “满普寺怎么样,听江简睿说在里面求得的符很灵验。”林尧晴事先便做了一系列调查,整个朋友圈都知道她要外出一事,她也因此知道了许多特色景点。
      满普寺是本地的一个较有年代的寺庙了,建于半山腰中,被常绿山林包围,四季清爽,门前的树枝上系满了许愿的红布条,极为显眼,传言在姻缘、考试、运势上极为灵验,每逢长假与重大考试前求签者便络绎不绝。
      近年已经铺上了车子能直接开到寺庙附近的水泥路了,但三人还是决定将车停在山脚,步行上山。小路旁边尽是茂密的树木,将毒辣的阳光尽悉挡下,时不时能听到各种虫鸣。石阶较为陡峭,且坑坑洼洼,前不久下过一场雨,一些地方还有积水。
      林尧晴兴致勃勃地走在最前边,思想宛如被开过光,当她转头想提醒后边二人小心路滑时,景灼云踩在了一片带水的树叶上,猝不及防向前倾去,眼前尖锐的石块离自己越来越近,用手撑地估计也是要受伤的,幸好沈以楷在一旁很及时地拽住了他。
      沈以楷用脚将叶子扫到路边的水沟中,手抚上了景灼云的背:“没事吧?”
      景灼云摆手,却瞥见不远前的路边水沟中有一抹红色,被树叶遮去了一半,依旧很醒目。林尧晴转头时也看到了,蹲下来观察发现是一块写了字的红布条,显然是寺庙中的许愿条。
      是被风吹下来了吗?林尧晴这么想着,看到上边很干净,并没有被污染过的痕迹。
      “我真的很讨厌宋西。YJF,19.02.14。”一阵风吹过,将盖住布条的树叶吹起,布条上略微稚嫩的几个大字完全暴露在三人眼中。
      景灼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林尧晴起身,继续沿着石阶往上走:“情人节当天的啊,这不会是小情侣之间的什么情趣吧,还是什么争风吃醋的行为?”
      又走了大约半小时的山路,三人终于到达寺前。游客一如既往的多,林尧晴是奔着姻缘符来的,问到应该去往哪个禅堂后就丢下景灼云和沈以楷走了。在观赏了四周的风景后,沈以楷看到有求运势符的空禅室,便拉着景灼云走去。
      在禅师的引导下,沈以楷抽了运势签,景灼云一向对这类事物抱有“不信,但敬”的想法,既然都到了便也跟着选了一支。
      二人将签子递给了禅师后,老禅师脸色阴暗下来:“两位不是本地人吧,是为何来此?”
      对视一眼后,沈以楷回答:“听一场讲座,四处游玩而已。”
      “两位的运势都表明近日会遇上不好的灾祸,但相比之下右边这位的签尚可,小心规避便无大碍,但左边这位施主就不太好了。”坐在左边的是景灼云,“是大凶。今日来求签的人不少,你是第一个抽得此签的,得格外小心。”
      景灼云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询问破解的方法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无解。若是能立刻离开本市那便是极好。”
      沈以楷往一旁的功德箱中塞入几张红色纸钞:“还请大师指点。”
      禅师摇头:“确实无解,若不离开便是他命中注定之事,但不危及性命。这有个护身符,你拿去随身带着,切记不可丢弃,不可拆开。”说着将一个黄色的半个巴掌大的小包递给景灼云。
      景灼云接过,总觉得不合逻辑,但还是放入口袋中。
      “还有,你们若互帮互助,才能在遇险后识破迷雾,扭转局面。”禅师给二人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你们在这啊。”林尧晴了无生趣地从屋旁的小道走出,“如果这签灵验,那我估计三年五载都找不到对象了。”
      一趟求签下来,三人的兴致都减少了几分,特别是林尧晴。在去过市博物馆后,三人打算回酒店用餐。
      沈以楷事先打过招呼,餐厅准备的餐点几乎都是当地的特色菜品,除了汤。因为还有许多参与讲座的教授与嘉宾也提前到了酒店,厨房一时缺少做当地经典汤品的原材料,便用发源于乌克兰的甜菜罗宋汤代替。许是作料不同,原本应该呈紫红色的浓汤却呈现出暗红色。
      应林尧晴要求景灼云拿出新手机给一桌菜拍照,却发现口袋中的护身符不见了踪影,突然一阵心悸。
      沈以楷很快看出景灼云有些心神不宁:“你怎么了?”
      “下午求得的符不见了。”
      “是不是忘在哪了?”
      “我没有拿出来过。”
      林尧晴大口嚼着饭菜,有些口齿不清:“你下午在博物馆排队时是不是有人撞了你一下,不会是小偷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偷走了吧?”
      景灼云想了想,的确存在这个可能,当时他在入口处边等检票边玩手机,明明周围有很大的空间,但还是有个戴着帽子、精神恍惚的男子莫名地撞了过来,也没有道歉就离开了,他当时虽然感到奇怪,但并没有在意口袋是否有被碰过。
      正为几百块钱换来不到半天的护身符感到惋惜,沈以楷将一个东西放到他手中:“这是我妈自己做的,我近几年一直戴在身上,出任务完成度都很高,你先带着吧,当个心理安慰也行。”
      这是一个橙色的御守,绣有厄除两个字,做工精密。边缘有磨损褪色的痕迹,一看便有些年头了,但除此之外保存得很好。
      晚餐后三人刚想离开,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径直向他们走来,为首的一人景灼云感到有些眼熟,回想他在查酒店时知道了这家酒店建立于15年前,据说是某个盛名一方的房地产大亨为了庆祝他独生子10岁生日建的。而为首那人便是所谓的房地产大亨。
      “臭小子休假也不回家看看。”大亨笑容可掬,和网页上的资料大相径庭。
      林尧晴对来人一笑:“叔叔好。”
      林尧晴很自然的回应让景灼云一怔,然而另一边的沈以楷的反应更是让他震惊。
      “毕竟回去老头子你也不在。”沈以楷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与几人攀谈。
      这个对话,难道沈以楷就是大亨传说中的亲生子?景灼云回忆平日里沈以楷的言行,市局里的小刑警,时不时步行上下班,会为扣工资感到烦恼,吃一顿烤肉都是买一赠一的套餐,怎么看也不像是富家子弟的作风。
      看沈以楷可能还要聊上一会儿,林尧晴就打了声招呼带着景灼云先离开了,离开前沈以楷看了景灼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迷惑了一路,快到房间时林尧晴对他说:“我之前有半开玩笑地提过,沈以楷的确是富二代,他父亲给了他很多各种公司的股份,不过没多少人知道,他貌似也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
      回到房间后景灼云又用房间配备的电脑上网查了一些相关资料,沈家数十年来都是从事房地产开发的,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白手起家,随着各地房价的飙升,企业也越做越大。同时他也查到了一些民间传言,关于沈以楷父母之间爱情破裂的故事最为热门,上世纪末沈家与书香门第家中女子结为连理,但十年不到便又各奔东西,其中原因一个网站一种说法。景灼云翻了翻觉得无趣便起身去洗澡,出来后看到沈以楷坐在电脑桌前,想到自己似乎没有关闭浏览器,暗觉不妙。
      沈以楷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听到声响后从各式各样的小道新闻页面中抬起头,就看到景灼云从雾气弥漫的浴室中走出,宽松的浴袍前襟微敞。他暗道不好,移开目光干咳了两声:“要想知道这种花边新闻问我就好了。”
      景灼云边擦头发边向沙发走去,脑子快速闪过各种在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豪门恩怨:“所以真相是什么?”
      “就是单纯的外遇,协商后和平离婚,现在两人关系还不错。”
      景灼云又问:“你家人不会逼迫你继承家业吗?”
      “无妨,股份制的靠分利也能得到不少收益。”
      遭遇对方婚外情也可以和平离婚?明明是富家子弟家中却允许独生子从事刑警这类“又苦又累”的工作?这与景灼云的认知有些偏颇。
      沈以楷看着景灼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发丝还在淌着水,水珠沿着脖颈往下流,在锁骨处汇聚停留顷刻后砸到浴袍前襟上,随后他抬头看向自己,沈以楷感到喉间一阵干热,脑子里顿时响起了警钟。
      借口洗澡逃入浴室的沈以楷用凉水冲了澡,出来后见景灼云搬了个枕头放到沙发上:“你要睡沙发吗?”
      “嗯。”景灼云不习惯与人同床而眠。
      “那我睡沙发吧。这让别人看到可要以为我欺负你。”沈以楷大步走去,先一步在沙发上坐定,俨然一幅替景灼云做下决定的模样。
      景灼云打量长沙发,沈以楷比他高上不少,沙发不一定容纳得下他,又是低价提供了住宿的人,怎么说都不应该睡在沙发上。可沈以楷也有他的理由,二人僵持了一会,最后景灼云妥协了:“那一起睡床吧。”
      床的确很大,两人躺下也不会有任何肢体接触,但沈以楷仍是心如鼓擂。坐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沈以楷小心地往身旁看去,景灼云已经蜷缩着侧身睡着了,双手规矩地叠放在脸颊前,头埋进枕头中,呼吸声轻缓平稳。
      看来晚上又该睡不着了,沈以楷轻叹,为景灼云掖了被子,抬手揉了揉景灼云的发心,目光柔和。
      其实因为晚上经常要在酒吧工作等原因,景灼云的生物钟一向迟于常人,哪怕闲暇无事在床上躺着也会到凌晨才勉强能入眠,但这晚却极好入睡,是他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一觉醒来四处走走,便到了讲座开始的时间。如果说林尧晴是来纯玩的,沈以楷是来半玩半学的,景灼云便是专注于讲座的,专家答疑时间时还举手问了许多问题,其专业性程度让周遭的人惊叹,沈以楷甚至觉得将两人对话记下笔记整理过后便是一篇论文。
      讲座过后是晚宴,更具体来说是一场交流会,教授相互探讨问题,下位圈的想要巴结上位圈,许多受邀记者缠着知名的嘉宾问着各种各样尖锐的问题。
      景灼云一行人对这种宴席兴趣缺缺,想离开时在会客厅门口被一个男子拦住:“你好,是这样的,我对你刚刚的发言很感兴趣,正好有一个类似的问题想和你讨论一下,能请你移步到旁边的休息室吗?不需要太长时间。”
      正好对讲座上的探讨意犹未尽的景灼云虽感到狐疑但还是独自跟着男子走了。
      所谓的休息室其实是一间很小的钟点房,屋门左侧有一间卫生间,站在门口就可以将室内一览无余。一打开门就有馥郁的香味扑面而来,男子解释说是自己方才抽过烟担心景灼云不喜欢才特意点上了香薰蜡烛。景灼云点头微笑,在男子关上门前默默记下了门牌号。
      “你说吧,什么问题?”景灼云闻出是很浓郁的夜来香味,但气味过于沁鼻,让他不由心烦意乱。
      男子走到桌前拧开一瓶浅红橘色的饮料,倒在小杯中,和一本笔记本一齐拿着走向景灼云。但在离景灼云还有一步之遥时脚步一斜,马上就要跪倒在地上。景灼云伸手扶住了他,相应的,杯中的液体洒在了景灼云的白衬衣上,留下斑斓的痕迹。
      “非常抱歉,都怪我没站稳。你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吧,要不你脱下给我我帮你洗?”男子说着就上手想扯景灼云的衣服。
      景灼云退了一步躲过,一股厌恶感涌上心头,转身走入了洗手间,并将门锁上,忖量过后他将房间号编辑了消息发给沈以楷。在洗手间内搜索了一番也没有看到漂白粉或是肥皂等能将污渍洗干净的物品,甚至连牙膏都没有,景灼云只好用吹风机先将衣服吹干。
      五分钟后他收到了沈以楷已经到房门口的消息,便关了吹风机,打开门。原本是想推脱有事直接出门离开的,但当洗手间门打开时,香薰夹杂着厚重的铁锈腥味让他一激灵。扭头看向房间中央,眼前的一幕让景灼云神不附体:
      男子一动不动趴倒在地上,血从他身下潺潺流出,原本米白色的地面已被大片的喷溅血液染成鲜红色。几张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相片散落在地上,不远处还有一个同样被染了色的小包掉在一边。
      景灼云认出来了,那是他昨天在寺中求得又丢失的护身符。

  • 作者有话要说:  寺名想了好多个查了结果都有真实存在的寺庙,最后取的暂时没查到有现实中的,对这类不太了解,如有不敬之处或是无意侵犯到某处的权益,可以联系我修改,谢谢。顺带一提,人名地名我也事先查了尽量不和知名的人或物同名而引起误会,如有相同,纯属巧合。
    本章末开始每章公开一个主线人物的基本资料。
    章末小PS:
    景灼云,1997.6.13,男,176cm,出生于单亲家庭,性格较为冷淡,熟识后便会放开自己,16岁开始异地独自生活,18岁开始在酒吧打工,知名重点大学毕业生,九月即将研一。
    真香场面与无中生友术出现了。
    已获取沈以楷未公开过的经历1/3,已获取景灼云未公开过的经历1/4。
    话说,要猜猜看红布条到底不对劲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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