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脱线的调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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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跨境工作请携带证件
事情结束后，洛兰和雷音离开墓园，下山途中却碰到一位巡警。
巡警接获附近居民报案说，老教堂那边一直传来可疑的光和声音，因此上来查看。一开始他的态度还算和善，可当他注意到雷音身上的血迹后，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
“两位，能看一下你们的身份证件吗？”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雷音瞬间呆住。
“身份证、驾驶证、社保卡都可以。”巡警说完，似乎看出他们不是本国人，又补充一句，“或者护照。”
这是什么展开，动、漫画的主角瞬移至境外时是会碰到警察查护照的吗？
这一秒，雷音唯一的心愿就是瞬移还没有被列入非法入境项目。
出乎她的意料，一直在她旁边沉默不语的洛兰缓缓将手伸进口袋。
“什么？”她惊愕地低声问他，“你居然料到这种情况，提前准备了假签证？”
“对，我有料到这种情况。”
一股敬佩之情在雷音心中油然升起。不愧是有资历的调香师，充分做好各种准备，无论什么状况都能处变不惊。
正想着，洛兰伸手出来，手里却不是护照，而是怀表。
雷音敬佩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指针飞快旋转的怀表在巡警面前一掠而过。顿时，他狐疑的表情开始消解，眼神几乎称得上是友善了。
当着他的面，洛兰拈掉雷音头上的一片树叶，递出去说：“这是我们的入境证明。”
巡警仔细研究着叶片的纹路，眉头渐渐舒展，“原来如此……两位竟然是这种身份，我确实不便过问太多。”
“别介意。我们回收完船体三号残骸后，立刻就会返回母星。见过我们的事还请保密。”
“当然，当然，尊贵的客人，这是不必说的。”
两人顺利地下了山，走出好远还听见巡警在后面高喊——“欢迎再来地球！”
洛兰平静地问：“是不是觉得‘忘忧香’还挺好用的？”
“……我只觉得你们编的故事都好烂。”雷音扶住了额头。
Chapter 2 被卖安利不怪你，随便掉坑就是你的错了
这几天，雷音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状况。原本独来独往的洛兰，最近似乎不管走到哪身边都黏着一个叫做“楼湛”的人……有一次，她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最近在玩「○之轨迹」，深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所以不要来拖我下水，谢谢。”
“这个游戏的战斗系统有一个特点……”
“我不想听，我最近很忙。”
“它的画风特别棒，作画细致，又不像3D游戏那样绕来绕去绕得人眼花。”
“不是让你别说吗？不过我倒挺喜欢3D的。”
“是吗？忘了跟你说，它其实也算是一种3D……不完全是3D，又不是2D，大概算是2.5D。”
“……那是什么鬼？”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很棒，不亲自体验一下很难明白其中的妙处。”
“是吗？必须亲自体验啊……”
“对对，而且你知道最厉害的是什么？这个游戏里面可以收集食谱做料理，我几乎每次都做出特级料理耶。哈哈哈，不过你就放弃吧，我估计你只能做出猫粮。”
“胡说八道，我的面条做得挺好的。”
“你是指上次那一锅结成黑色焦块、整锅冒出蓝色烟雾，害吹空走进厨房就中毒昏过去的物质吗？”
“那、那是在现实世界，游戏里绝对不会变成那样！”
“鬼才信。”
他们激烈争论着走远了。雷音偷偷探头出墙角，望着一脸不服的洛兰，心中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几天之后的中秋聚会上，大家正坐在湖边赏月吃月饼，洛兰姗姗来迟，满眼血丝，好像有二十四小时没睡觉，口袋还沉甸甸地坠出掌机的轮廓。
“阿兰兰，你是在应景cosplay玉兔吗？”
“……闭嘴。”
Chapter 3 我保证今晚不提着菜刀闯进你们的房间……大概
在变成虫之前，妃天镜是一个脾气挺好的人。平时既不会瞪人，也不会怒吼，最大的爱好就是每个赛季收看斯诺克直播。斯诺克，一种优雅的运动，大家衣冠楚楚，相互算计，不需要噪音和粗暴的身体对抗，完美。来到虫巢的第一天，他就排除万难为自己装了一台卫星电视，观赏比赛的兴趣也一直保持了下来。
可渐渐地，维持这小小的爱好竟越来越难了。
妃天镜在虫巢的第151天——
“……现在的局面非常难解，白球的位置在……”
“镜～”一道华丽的身影从电视前飘过，陶醉的呼唤盖过解说员的声音，“看到本殿完美的侧脸了吗？即使隔着面具，本殿水当当的肌肤也是质感看得到——”
妃天镜不断侧头想看到电视，却总被那个飘来飘去的家伙的挡住，好半天，终于蹦出一句：“……请让开。”
妃天镜在虫巢的第327天——
“……我们看到，詹姆斯一个高杆，将9号球……”
“镜，你看我的画。”细弱的少年音从一旁传来。
妃天镜不情不愿地从电视上挪开一只眼，第一眼看见骷髅将人开膛破肚的阴森画作，第二眼看到撒满画纸的地板，第三眼瞥见半面墙纸全泼上了血红颜料。
那是他从国外高价订购的墙纸。
他扶住额头，深呼吸两次，“……好了，快出去。”
妃天镜在虫巢的第406天——
“……哎呀，关键时刻，这么简单的一颗粉球没有进……”
“嗤嗤嗤嗤……镜大人好帅……嗤嗤……”
妃天镜额角抽跳，捂住耳朵，努力集中精神看电视。
“嗤嗤……吧唧吧唧……镜、镜大人的书真美味……吧唧……”
一旁飘来破碎的书页，他随便一瞥，整个人都僵住。
“朱隐，这是十九世纪的珍本……”
“镜、镜大人叫了我的名字！我这样的垃圾！嘻嘻嘻嘻……”
“……不许再笑，给我出去！”
妃天镜在虫巢的第488天——
“……现在，两位选手都很紧张，但他们握杆的手仍然稳定……”
“镜～本殿的肌肤……”
“镜，我又画了……”
“镜大人，嗤嗤嗤……”
妃天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
心念未定，狂怒的吼叫伴着爆炸冲进屋子——
“哪，个，混，蛋，吃，了，我，的，布，丁！！！！！！”
——一道刀风卷袭，将电视轰得粉碎。
也轰碎了妃天镜最后一根忍耐的神经。
“……够了，闭嘴，给我滚！全部、立刻、马上、现在、就滚！”
妃天镜在虫巢的第N天——
神诛抱着新作快活地追向妃天镜，还没出声，就被两道阴冷、黑暗的视线吓得僵立原地。过了好半天才弱弱开口：“小罹，你觉不觉的，镜最近越来越可怕……”
棠罹抱胸，回忆，点头，“嗯，更年期吧。”
当晚，妃天镜的日记——
【今天，第1051次差点杀掉棠罹。我是一只理性的成虫。我一定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大概。】
Chapter 4 隐藏着星之力量的钥匙啊，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全部爆炸！
房间里，回荡着一老一少的声音。
老人缓缓地说：“说到宝石装饰，果然还是珍珠吧？那种细腻又高雅的质感，无疑是最合适的。”
“不不，当然是钻石啊。”青年严肃地反驳，“光芒夺目、价值连城的钻石，比珍珠相配得多。”
“啧，肤浅。珍珠柔和的光泽，与天蓝色丝绸长裙的质感堪称绝配，还有什么比这种组合更能衬托那出尘脱俗的气质？”
“等等，天蓝色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同意天蓝色！和你这种腐朽的老头不同，我一直认为，只有正红色才配得起那样的绝世姿容。”
“那也太艳俗了，老夫不记得教过你这种审美。”
“谢天谢地，那种过时一百年的审美，我学会就惨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看的就是一个三流艳星？”
“你又是什么意思，想打造一个十八线城市的村姑吗！”
“胡扯，听老夫的就对了。天蓝色，珍珠！”
“红色，钻石！”
两人怒目对视片刻，然后同时转向房间另一侧，异口同声——“阿兰，你自己说，你新年舞会想穿什么！”
坐在沙发中读书的银发青年眼皮也不抬，淡淡地说：“燕尾服。”
刚才还在激烈争论的老少二人同时僵直。
下一秒，他们争先恐后地叫嚷——
“千万不要！那种死板的装束怎么能显示你的腰身！就算天蓝色也好，请务必选择美美的裙装！”
“对啊！这么一想，红色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来吧，红色长裙，老夫可以！”
“喔喔，爷爷，原来你内心还藏着这种激情，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小子也是，还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嘛。”
频道莫名就切入了互相恭维。两人都没注意到，默默读书的银发青年额角青筋微微抽跳。面对前辈和大前辈，他并不打算公然无礼，只是一脸平静地思考着——
——爆炸吧，你们两个一起。
Chapter 5 一日为蛙，终身厨蛙
弗洛吉恢复人身后，白塔有些人没能维持几天礼貌，便再也压抑不住奔涌的好奇心。
“对了，弗洛吉，以前总看见你喝这喝那，那些东西是被PP棉吸收了吗？”
“并不是。它们经由谜之机制，没有经过身体，直接成了灵魂的谜之养料。”弗洛吉切开百香果，严肃地说。
“所以你也不需要上厕所咯？”
“交由诸君自由想象。”
“你洗澡之后怎么晾干自己？会用夹子倒吊在晾衣绳上吗？”
“朋友，风筒了解一下。”
“说起来，你到底怎么洗澡啊？果然是直接跳进洗衣机吗？”
“如果我想寻求刺激，只要来听听你的高论就够了。”
“你平时经过人多的地方，是不是总要小心被看见或踩到？”
“都不用，警车在前面为我开路，夹道行人还向我行礼欢呼呢。”
“你看见蚊子，或者任何昆虫，会产生食欲吗？”
“我平时一般吃三分熟的特级蚊腿肉，周日吃烤全蚊，就问你馋不馋。”
“有一根那么长的舌头是一种什么体验？”
“朝问蠢话的人吐口水更方便了。”
“会不会经常想要‘呱呱’叫？”
“简直无法压抑那种冲动，现在就想把整只柠檬塞进你嘴里的冲动也一样。”
“你以前明明是青蛙，为什么不会游泳？”
“你现在明明是人，为什么不会用脑子？”
“不要这么容易生气嘛，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变回人——”
“柠檬不用钱。”弗洛吉收回手，无视吧台对面拼命想把整只柠檬从嘴里掏出来的调香师，又把刚做好的百香果莫吉托放上吧台，“莫吉托三十块。谢谢光顾。”
晚上，雷音正在湖边散步，远远看到弗洛吉打烊、离开，转向身旁的洛兰：“阿兰兰，弗洛吉怎么看着不太高兴？”
洛兰皱皱眉：“又有人瞎打听了吧。他不爱提那时候的事。”
弗洛吉却没看见两位友人，迈着大步径直回了房间。一关上身后的门，他便垮下肩膀，默立一阵后，慢慢走到窗边。窗台下，身穿酒保服的青蛙布偶静静坐着，黑塑料眼珠反射月光。
弗洛吉轻轻抚上再也不会蹦跳、聒噪的布偶，嘴角紧抿。
酒吧里那个调香师的问题大多蠢透了，却时隔良久，再次令他想起了蜷曲在布偶身体里的岁月。那么狭小的容器，实在不适合人类的灵魂，可就是在那里，他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那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呢……
他抬起头，望向遥远夜空彼端，宛如梦幻的翠色荧光。
……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96章 脱线的调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