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躬行》桃源骑驴

16、当司机

　　“陶陶，差不多可以吃饭了。”堂哥骑着马在远处喊着。

　　“嗯，就来。”陶陶站起来，朝着堂哥的方向回喊着。

　　晚上，陶陶和堂哥堂嫂，以及在这里帮忙打点生意的黄叔黄嫂，还有住这附近堂哥的几位朋友一块热热闹闹地吃了顿晚餐。吃着刚捕回来的鱼和这里的牛羊肉等，再配上少许白酒，陶陶当觉得美味就应是如此。黄嫂是极其喜欢说话的人，留着一头几乎到膝盖的头发，后来陶陶知道黄嫂这头发是她儿子不许她剪掉要她留着买钱的，喝了几口白酒，这话更是多了。当陶陶说到想在这里多住时，黄嫂就抱怨说在这里简直跟蹲监狱没两样，每天就是做饭吃饭，看看牛啊羊啊草啊，收拾收拾蒙古包喂喂马，太是无聊了。黄叔便接话说，不是听你说无聊我这不过来陪陪你了吗。大家就都笑着一个劲地夸着黄叔。黄嫂摇着头说了几句“哎哟哎哟”，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接着说，你过来了不就是多一人干着这无聊事。堂嫂忙补充着说，那不对不对，这无聊事一人干和两人干着实是不一样的，这黄叔在了，你还有个说说掏心话的人，要不一人对着墙角说去。“喝酒喝酒先！”堂哥拿起杯子向着大伙说。这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当然更多时间是用在说话和听人说话的时候了，有说喜欢这里生活的有埋怨这里枯燥的，有讲起自己英勇事迹的有述说自己家乡种种趣事和特色的，有聊到其他人种种好恶与否事迹有分享下未来计划的……说到中途大伙好像不知道聊些什么时，便各自唱了首歌，当然不乏其中有五音不全的确实没唱过一首歌的自然就端起酒杯自己把酒喝了而大家也不会强迫自也是心知肚明的跳过，如此轮流唱完后大家又有一大堆话题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陶陶饶有兴致地听着，偶尔讲一些有代表性的上海事和大家分享着，更多时候是在听，这些人的经历也是自己未曾有过的多有趣的事啊，人类长了这耳朵和嘴巴真真是十分有福气的，无须两腿的奔波无须双眼的注视便能通过聆听去感受去欣赏。陶陶坐在这大蒙古包里，听着大伙讲故事，感觉她已经来到这里许久了，可她早上却还是在上海和老板请着假呢。

　　第二天早上，隔壁马场叶叔带了几个人，准备去骑马野营四天，暂时缺少一个司机，陶陶也想着去外面草原走几天，便自愿当起了司机。叶叔可开心了，不单单是他熟悉陶陶，还省了雇司机的工资钱呢；当然，陶陶也高兴，她本就喜欢在这大草原上开着车，现在有免费的车可开，就帮几位旅客载着行李和骑马中途休息需要的一些食品和饮料。所以，俩人是一拍即合的，陶陶还琢磨着以后每年来这里给叶叔当志愿司机呢，工资自是不需要的，管饭管住，当然管车就可以了。陶陶和堂哥堂嫂说了自己要去当司机的事后，堂哥听了还特地打电话给叶叔问是否还需要司机，也自愿报名去呢，当然堂哥是和叶叔在开着玩笑，重点是交待下叶叔多点照顾陶陶，毕竟在外面搭帐篷住他担心陶陶不习惯。叶叔在手机另一端拍着胸脯叫堂哥放心呢，陶陶来过了几次，他清楚陶陶自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姑娘，也就陶陶说要自愿当司机时他立马就答应了。下午，叶叔的队伍人就都到齐了，陶陶仔细观察了下，七位骑马的游客，加上煮饭的李阿姨，负责开拖拉机拉房车同时帮忙做饭打杂的刘叔，三位教骑马的师傅，帮忙打理各项事务的小卢，还有负责开车的陶陶以及带队的叶叔，总共15人。小卢简单地和陶陶讲了下流程，陶陶大致明白了接下来四天的路线，今晚大家便都在堂哥这里用餐和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大家6点就出发，到时会在外面扎帐篷住上三天，第四天就回到堂哥这里；时间安排不长不短刚刚好的旅程，陶陶听了很是欢喜。草原的早晚温差变化非常大，中午是穿着短袖到晚上必须得换成羽绒服或棉袄了，大家在堂哥的大帐篷一块用餐，互相介绍认识下彼此，由于骑马终究是一项有风险的活动，所以叶叔特地在大家用餐后拿出一张纸着重宣讲了需要大家这四天严格遵守的规定。陶陶发现，这七位骑马游客都用自己的小名作介绍以便大家记忆，有两位女孩子和一位男孩子，小阳、晴晴和树林，都是单独报名前来的；有一位外国友人和华侨，Tom和Lu两人是搭伴前来的；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夫妻，桃子和睡莲。听完注意事项后，大家便都加各自的帐篷冲凉稍作歇息了。

　　陶陶对这里还有另一处沉迷的地方，便是这儿的星空了，当她第一次来这里找堂哥时，堂哥堂嫂和他们的朋友夜晚第一次带陶陶到一处高地看星星，仰望星空时，那是一种带着安静地震撼，如天地唯她一人，与这星空。因为距离，因为光速，或许我们以余生只能窥其过去，却不能目睹星星现时风采。以前没什么感觉，那时，静默，漆黑，却深刻明了。以我们全部之有限生命努力去探索去认知，或许再幸之穷尽我们百岁生命也只是天地蜉蝣沧海一粟。应恐惧但回想细胞最初的分裂诠释的意义，便是传承下去，生物繁衍的惊喜在我们仰望这浩浩星空时尽管无知依旧不觉束手无策，多少认知在历史长河中缓缓流淌从未枯竭慢慢传递。在知识这位沧桑老人面前，我们知道的越多反而我们知道的越少，于是学会了谦卑懂得了生活中学识渊博能力高超者为何低调至无声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亦有春暖花开，阳光普照，微风拂面，只是愈发热爱这生活真心至每一个日子，衍衍不息终是生物本事非神话。致知识！致距离！陶陶是激动，是平静地，那时她脑子里闪过千千种感想，但也就思想了那么一会，陶陶便是满带喜悦地看着这满天繁星不再想别的了，她在想也应当如教室的学生们尊重着他们的老师般认真听讲不走神，面对这浩浩宇宙形成于地球上空如此壮观的景象应当也是要带着尊重带着专一认认真真地看上久久一会才是。因此，稍晚时分，陶陶便从自己帐篷里走出来，想看下今晚是否依旧繁星璀璨。陶陶坐在大帐篷前的台阶上，旁边放着一个杯子，里面倒了一点白酒；陶陶是挺钟意白酒的，只是现在喝着实是夜晚降温实在厉害，喝点酒可以暖和些，不过陶陶当然不敢喝多，毕竟还有宿醉这一回事，明天还要当好司机的本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