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都市》仓鼠琰

8、幸福大街

　　一股难掩的怀念溢于姨妈的眼神里，手指不断摩挲着照片，渐渐的，姨妈好像陷入了回忆里，其他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默不作声，内心里都不想打扰这位女士思念过去，
　　“人的记忆真是有趣啊，有时候一件事情久得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一旦想起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姨妈沉浸在回忆里，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
　　“这个孩子，现在也应该像伊诺这么大了吧？不不不，应该比伊诺小，大概十二岁吧？如果还活着的话”
　　那个孩子可能已经死了？
　　“一晃眼，都过去。我想想，那时候，我已经三十多了，三十五还是三十四？都记不清了。现在年纪大了，前几年的记性倒还不错呢，唉，现在老了”
　　莎拉姨妈有些感慨，伊诺坐到了姨妈的旁边，握住姨妈的手，
　　“姨妈还很年轻，还很漂亮呢”
　　“伊诺宝贝，就不要哄姨妈了”
　　嘴上这样说着，可看神情似乎是释怀了些。
　　“这是茱丽安的孩子吗？”
　　雷不失时机地问了出来。莎拉姨妈抬头看着雷，
　　“你可知道的真多，是的，这是茱丽安的孩子。这可怜的孩子为了养家，不得不出来工作。”
　　莎拉姨妈停顿了下，
　　“那时候，她刚刚工作，什么都不懂，就算我照顾着她，可还是出事了，这可怜的孩子啊”
　　“她就是那个时候怀上了杰克的，杰克就是那个孩子，出生时我给他取的名字。这孩子出生的时候，茱丽安很害怕。尽管我一直安慰她，还帮她照顾孩子。但是，她始终没办法接受他。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杰克，茱丽安很忧伤地坐在地上，不管怎么问她，都是喃喃地说着对不起。我猜想孩子兴许是被她遗弃了吧。不怪茱丽安，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可我真的还是想骂她一顿，把她骂醒，然后一起去找杰克。可是看她的样子，也实在是可怜的孩子。”
　　“每次客人走了之后，她就把自己锁起来，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洗。她说话不多，也看得出来，她很不开心。过了几年，她积攒了一些钱，我也把部分的积蓄给了她。她就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听说后来，去了一个纺织的工厂工作。希望这可怜的孩子能得到幸福”
　　“孩子的事情，茱丽安的母亲知道吗？”
　　“这个可怜的母亲不知道自己有个外孙。生孩子的那段时间，茱丽安骗她的妈妈，工厂需要赶工，要一直住在厂里”
　　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么沉重的一个故事。
　　“你们认识茱丽安吗？她现在还好吗？”
　　莎拉姨妈看向雷，心里觉得面前这个似乎无所不知的先生能给他答案，
　　“很好”
　　雷依然惜字如金，可是这善意的两个字给了姨妈莫大的鼓励，
　　“真是上帝保佑啊”
　　姨妈虔诚地感谢着上帝，其他的两个人也不忍心拆穿这谎言。
　　“杰克，我说的是茱丽安的孩子，有什么特征吗？”
　　罗伊打断了雷和姨妈的谈话。
　　姨妈想了好久，
　　“这我可记不太得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婴儿呢。杰克是金发的，这应该是遗传到他不知名的父亲吧，因为茱丽安不是金色的头发，那孩子的一头金发，可真漂亮。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呢……”
　　“莎拉姨妈，不要再想了”
　　伊诺搂过姨妈，揉开姨妈的眉头，
　　“今天你想得够多的了”
　　雷和罗伊这才意识到，原本一直微笑的姨妈，因为这段回忆，而忘记了笑容，
　　“抱歉”
　　雷欠了欠身子，表示歉意。
　　姨妈摆了摆手，
　　“没有的事，平时很少有人会来看我这老女人，很高兴你们今天来，还告诉了我这么开心的消息，我应该感谢你们的。”
　　临走的时候，莎拉姨妈给罗伊包了一大包小甜饼，还问雷，茱丽安的地址在哪里，有空她想去看看她。
　　雷想了一会儿，
　　“幸福”
　　幸福大街？莎拉姨妈很困惑，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