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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木尔扎克 ...

  •   第二天一早起来继续赶路,山势明显和走过的不太一样,山上有石头堆起来的古长城墙,我有点欢喜,这长城似曾相识,再走了一会确认无疑,自己肯定是在张家口附近,方向没问题沿着城墙走估计大半天就能走到大境门了,果不其然,傍晚走到张家口市区周边的北山公园里,不一会从大境门下来到市区里边,熟悉的街道,可能得益于大境门的保护,这条街暂时免遭拆出的厄运,木老头还在不在?现在这个时间该开门了吧,华灯初上,大街上也人来人往的,恍惚间时光好像倒退了几年。走了一会看到木老头店牌,一阵狂喜。进去里面格局依旧,吊炉边上醒着和好的面,□□院子里挂着两只全羊。“有人吗,木老哥在吗?我大声喊了一声。”
      “诶?!我这还没到营业时间呢,凳子上随便坐会。”说着木老头从中间院子里提着一壶茶出来了。“哎呦喂,你这小伙子看着面熟。”老木围着我转了一圈。“啧啧,这不是徐老弟么,怎么混成这样了,当保安了?要饭了?照说你这智商不至于啊?厄,被通缉了?了不得……”
      “别闹,好酒好肉先伺候着。我打断他啰嗦。”
      “得嘞,客官您看好吧。”老木一溜烟跑后边院子割羊肉。我也走到后院找个桌子放了包,去了洗手间,镜子里自己样子确实不堪,头发又长又乱,胡子拉碴,衣服也到处都是洞,真他妈像个要饭的。简单的洗了洗,扎了起了头发。老木已经开始烤肉了,院子里肉香勾人。去前台提了几瓶啤酒放桌子上,凳子上一座。不一会,老木烤了几串羊排上来,我先秒杀了一串,两个人开喝。
      “嗯,你等会,今天咱们先不干买卖了,好好叙叙旧。”说完老木头去前台把招牌拿进屋关了门。
      “嗨,不用这样吧,等打烊了好好聊也不迟”。我说。
      “别介,就你这打扮,来人也让你厌恶跑了。”老木哈哈笑着说。
      “行,你可以。”我说。
      老木坐下喝了口他自己葫芦里的酒,神态依旧,眼神迷离,像个醉仙。
      “行了,没人了,说吧,怎么弄成这个德行。”老木说。
      “嗯,一言难尽,我说我去爬山了你信么?”我说。
      “信,你这样子像是在深山老林跑了几天的样子。”他说。
      嗯?!这场景似曾相识啊,说完爬山我脑子轰鸣一下,奶奶的,几年前袁天不就坐在我这个位置对我说他去爬山了,难道几年前他就去过了会所那里?不知道他现在出来没有。
      “嘿,发什么愣呢。”老木推了我一把。
      “哦,没事,想起了以前的事和一个人。”我吃了肉说。
      “老哥,你对堡子里比较熟,大境门往北50里左右的山去过么。”
      “哦?你从那边回来的?你说的那地方是军事管理区,一般人不敢随便进。”老木一反常态有些沉默。
      “您可不是一般人不是么?”我一看他好像有故事,故意激他说。
      “嘿,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油滑了,我木儿扎克当然不是一般人,也像你一样想起了点陈年往事。”老木喝口他的酒说。“这还是我10几岁的时候,那时全国还没解放呢,我常在那一带山上放羊,在往里的深山不敢去,有人说山里有鬼,进入了就出不来,不巧有一天一只羊跑丢了,我稀里糊涂的进了深山,羊没找到自己却迷路了,正当走的筋疲力尽的时候,看到两个□□的不人不鬼的家伙正在生吃我的羊呢,我出现惊动了他们,两个家伙瞬间就跑过来一把抓住了我胳膊,他们异常高大,眼睛血红,嘴里鲜血淋淋,手臂上血管青筋爆出,吓得我魂飞魄散的……”老木咬了一大口肉。
      “后来呢,谁救了你,”我说。
      “神仙吧,除了神仙也没谁了。后来我醒了就躺在我熟悉的山里,胳膊骨折了,打着木夹,怀里有个葫芦,葫芦里有药丸,应该是治疗跌打损伤的。”
      “哦……”我搭话到。
      “就是这葫芦,真是个宝贝,药丸找医生看一下,说没什么问题,胳膊用了葫芦里的药,伤口也不疼,很快就痊愈了,你说不是神仙哪有这么灵的药?后来药用光了,就拿他盛酒了,你别说这葫芦里放了酒就是香。”老木小啜了一口酒又说道。
      “我拿过他的葫芦闻了一下,确实酒香醇厚带着点淡淡中药味。”我心道,若是老木在那个地方被救了,很有可能是苗真真她们,两个怪物估计是真真所说的实验品,难道会所里从解放前就开始有人活动了?
      “嘿,小子,怎么老发呆啊!”老木一把夺过葫芦说。”你包里这是什么?刚才我摸到了,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老木一只手比划□□手势低声说。
      “仿真玩具,假的。”我敷衍道。
      “哼哼、不说也罢了,谁还没有点秘密了,老哥只是希望你没作奸犯科就好,也别想去弄清楚什么,连你自己的存在都是偶然的一小会儿,把自己搞清楚了就不错了。”老木叹了口气说。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搭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就谈起这几年的经历,和老木东一句西一句,不知不觉到午夜了。此时正是初秋时节,月明星稀,院子里时不时的刮起小风,老木喝到兴致上,和着风打起拳来,边打边吟唱到,终日昏昏醉梦间,浮生偷得半日闲,半日闲胜却十年尘梦。老木仙风道骨,我不禁也随着他的调子舞之蹈之,好不畅快。
      晚上睡老木家的阁楼上,都是一些明式的家具,干净整洁,窗外建筑宁静古朴,仿佛一下子穿越了,要不干脆和老木在这隐居得了,想了一下以后至亲无人照管就放了这个念头,还是回北京混世去。手机充上电,先处理了微信□□短信各种信息,其中有一条还是莫雨的,“我有朋友,最近过来我家住一段时间,有打扰之处见谅”,哎,莫雨,见了一面之后就消失了,难道又出去旅行了?先不管她了吧。处理完别的信息买了一张回京的火车票,又在京东随便买了些衣服。一宿睡的安稳,第二天起来快中午了,京东的包裹放在了门口,换好衣服下楼,老木正在院子里喝茶。
      “呦,起来啦,看把你给累的,晚上大呼噜打的隔着楼板都震的我头疼。”老木说。
      “啊,这么夸张?走,请你吃饭赔罪。”我说。
      “嘿,你知道哪有好吃的,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老木说。关好门,走到明德北,转到西坝岗路,最后到了真正的张家口,堡子里,不起眼的小胡同有个小门脸,一进门,和老木的店差不多的院子,露天摆的桌子上有几个人在吃莜面。
      “哎,老木来了。一”个看起来60多岁的老头迎了出来。
      “嘿,老车好久不见了,菜老规矩,酒来新的,一会你有时间过来陪我坐坐。”老木径直走到一个偏房里坐了下来。不一会上来四个菜,和一坛子酒,豆腐干,羊排,口蘑,乱炖菜。老木上来给我满了一大碗酒。
      “别,别我喝不了白的。”我连忙推辞。
      “没出息,喝一口试试。”老木没理我,边吃菜边喝酒。我端起来闻了一下,有股清甜的味道,喝了一口原来是白葡萄酒,或者说葡萄汁,总之好喝。老木吃了一会停下来说,”明天回北京。”
      “嗯,票买了,日子还得过,再不回去估计公司该报警了。”我说。
      “哎……”老木看着外边忽然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一向乐呵哥他这样,肯定是有事。
      “也没什么,最近感觉自己老了。”老木说。
      “不……你……”老木示意不让我插话,继续说,”我今年80有六了,老天待我不薄,我也知足了,生死早就看透了,人嘛总会有点身后事,没别的就是我的馆子,待我飞升之后就交给你了,要不就被政府收走了,不知道会不会给铲了盖楼,我魂魄想回来看看都没地找去。”老木喝了口酒淡定的说。
      “哦,不行……我可受不起……可以给其他亲属了”我看木尔扎克郑重的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这一辈子,孑然一身,倒也逍遥自在,你别想那么多,我有律师,到时候她会找你。”老木笑了一下说。
      “哦……”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老木向来乐观,他不说,还真没在意过他的岁数,看着老木现在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干嘛这样,我这是地仙之体,少说也有10几年阳寿呢,看你沮丧脸好像我大限将至似的。”老木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哈哈笑着说,恢复已往的神态。
      “嘿,就是有点想哭,我何德何能啊,把你一辈子的家当都给我。”看他从容样子,心里好了很多。这时门开了,老车进来了。
      “老车来,坐下喝两杯。”老木说。
      老车也不客气,坐下来自己倒酒喝了一口说,“怎么样,这新酿的酒比陈酿别有一番风味吧。”“可不是,喝一口好像一下子回到30几岁的年纪。”老木说。
      “这位就是你和说说过的你的朋友”。老车看着我说。
      我赶紧打个招呼,“车大爷好。”
      “去去去,什么大爷,我是你哥,他是你大爷,我是他什么,辈分都乱了,也叫哥。”老木咄咄的说。
      老木和我相视一笑,我也就叫了一声,“车老哥。”嘿,你小子净拉低我辈分。”老车对着老木说。
      “这就是我以后托付的人了,以你的声望给我做个见证,省的有乡里乡亲不服闹事的。”老木说。“行,不过啊,没准我还活不过你这半仙呢。”老车答应到。两个一人一句就谈起往事来,好酒好菜,还有好故事,我饶有兴趣听他们聊天。最后风卷残云,顺便捎带了两笼莜面窝窝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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