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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李侨官 ...

  •   李侨官听得眼底微红,见徐千成还欲还嘴,连忙制止:“公子别说了,峰主说的没错,侨官……虽有奢望,却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若真有自知之明,怎会勾得我儿天天为你引渡灵气,不就是盼望着突破修为,让丹清长老另眼相看吗?本夫人希望你能知足。”

      徐母一语点破,后者顿时面色发白。

      “娘!”徐千成大喊一声,徐母立刻无奈地坐了下来。

      “你娘说错什么了?当真是不知悔改,来人!”逆炎长老气血上涌,抬手便唤来家法,对着李侨官道:“莫说我西岩峰厚此薄彼,只罚外门,不罚自家公子,今日他与你一并领罚!”

      徐母吓了一跳,连忙护在儿子面前:“怎么说着又要打人呢,千成做什么了?你罚他做什么!”

      “若不好好磨炼教训,只怕他从此便废了!”

      “还不是因为你总打他!”徐母说着又要流泪。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逆炎长老心烦意乱,摔袖子便进了内堂。

      “夫、夫人......”端着戒尺的侍从面露犹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走啊,你还真下的去手,打你家少主?”徐母抬袖子擦了擦眼睛,不轻不重地瞪了李侨官一眼,而后进了内堂。

      见他们都走了,徐千成松了一口气,将李侨官扶起来:“没事吧?”

      他摇头笑了笑,神色有些低落。

      “那个,入内门的事,我会再和爹请示的,不会让你等太久……”徐千成连忙道,心里却没个着落,如今娘的话也不太管用了。

      李侨官依旧微笑:“无妨,公子不要再惹长老生气了,侨官为此惶恐。”

      “不,我一定会说服爹……”话未说完,李侨官却转身走了,看起来极其难受的样子。

      转身的那一刻,温润的笑容迅速褪色,好似累极,连最后一点伪装都懒得。

      内堂,徐母用手帕擦着眼泪:“千成是妾身唯一的儿子,怎能不心疼。”

      “你这是溺爱!你看看他跟外面那个不男不女的,混成了什么样子,每次提及此事,你便不顾后果,一味偏袒!”逆炎长老道。

      “那又如何,那人一辈子也不过是名管带,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等明年给千成物色个好人家说亲,大事成了,他爱怎么玩还不是他的事。”

      “你想得倒好,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恨不得直接将人娶进门供着,还谈什么说亲?”

      徐母明显不信这套:“男人哪有不娶妻的,只有那天府之阁的男人才一生不娶,千成他会明白的!”

      逆炎长老摇摇头,无奈至极,走出内堂,却发现徐千成还跪在外面,并且有一跪不起的架势。

      “爹。”徐千成慢慢抬头,坚定道:“请爹爹,收他入内门弟子,从此儿子再不忤逆爹娘。”

      “……”

      逆炎长老的胸膛剧烈起伏,不看一眼,越过他直接走了。

      走回药灵堂,李侨官几乎是怒不可遏,直接掀翻了一个装着药材的瓷罐。

      瓦片和药草碎了一地,一排排热气蒸腾的药罐后有人猛地抬头,一脸惊愕地看向来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师、师兄?”

      李侨官这才注意到有人在,不动声色地收起怒气,满脸歉意:“刚刚进来得急,不慎碰翻了,没影响到你吧?”说罢,便蹲下收拾。

      “啊,没事,没事。”那名弟子也笑了笑,接着继续低头熬药,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李侨官注意到了,关切地问道:“事情很多吗?”

      “是啊,一会儿要给徐夫人送春蜜,还要去天府之阁送风热药。”弟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将药袋夹出来。

      “我刚从西岩峰回来,便不去了,替你跑趟天府之阁吧。”李侨官上前接了药袋。

      弟子感激地看着他:“多谢师兄,他们都说你是咱们外门最好的人,果真一点儿也没说错。”

      “外门”二字尤其刺耳,李侨官笑而不言,面前的人却继续多嘴:“真奇怪,前些日子的入门试炼,师兄明明考得比其他人都好,丹清长老却还是挑了陆师兄几人,连我都觉得不公平。”

      李侨官面色一滞,笑容僵硬起来,却不愿让人敲出尴尬,便道:“不得胡言,长老做什么决定,自有他的道理。”

      一路上,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热切地同他打招呼,正是这样受欢迎的自己,却始终只是个外门弟子,俗称管带,连学籍册都进不了。

      明明当年那个少年,比他还小,连灵根都没有,出身也不比他体面,却直接得了沧墨长老的厚待……

      凭什么。

      李侨官咬牙切齿,提着药篮的手拧得死紧。

      这样想着,他走到天府之阁的寝舍外面,将药篮交给一名大弟子,嘱咐几句后,转身欲走,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后背瞬间僵直。

      “多谢师兄,我来吧。”

      他僵硬地转头,便看见一名穿着中衣白袍的少年,接过了大弟子手中的药篮,微笑着道谢。

      “哎哟,这天府山啊不比祁始,白日能把人晒化,夜里却如同深秋,玉少宗可要注意些,总是这样病,尊主都过来为你亲自煎药了。”大弟子关切道。

      站在院门口的李侨官,仿佛四肢都失去了温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一脸不敢置信。

      “欸?”大弟子感到背后有人,转头发现他还没走,便疑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玉书白也顺着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去,随即怔住。

      李侨官没管那名大弟子,只死死地盯着玉书白,声音沙哑:“你是……”

      “你是何人?”玉书白打断他。

      “啊,他是仙株峰的外门弟子,来送药。”

      大弟子说完,向李侨官道介绍:“这是玉少宗,司天阁的少宗主,前来听学。”

      “……”李侨官仿佛被点了穴定住,一动不动。

      玉书白点点头,转身欲进屋,看起来兴趣不大。

      “站住!”李侨官脱口而出。

      “怎么了,你们……认识啊?”大弟子皱眉,疑惑地看着二人。

      “不认识。”玉书白转头,淡淡道。

      “你不认识我?”李侨官的声音冰凉,眼神也冷得很。

      “你……”大弟子闻言有些不悦,转头想请他离开,却被他的眼神吓到。

      “你不认识我?”

      李侨官又重复一遍,一步一步地走向前,看着玉书白削薄的背影,缓缓道:“我可是记得你,一点都没忘,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玉书白的身子抵在屋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转头看着他,眼中有些疑惑,不知面前的人为何对他有如此敌意,却还是对大弟子道:“多谢师兄,师兄先回吧,或许是这位......外门师兄,认错人了。”

      方才,大弟子向他介绍的时候,并没有告知这人的姓氏,所以他只能称呼其为“外门师兄”,听着有些怪,却也挑不出错,大弟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他还是名连名字都不配介绍的外门弟子,而眼前的人......却摇身一变,成了司天阁的少宗主?

      多么可笑。

      “你是用了什么方法,冒充司天阁的少宗主,湘西蛊术?还是诡道秘法?”李侨官带着嘲弄的笑,冷冷道。

      “你在......说什么?”玉书白满眼困惑,面颊有两团病态的微红,手脚也无力地垂着。

      “你少给我装蒜,还未道一句,好久不见。”李侨官毫不掩饰,俊秀的脸庞布满阴鸷,一字一句地念出这个名字:“竹青公子。”

      “你可别告诉我,连这个名字都忘了。”见他迟迟不答,李侨官逼近一步,便看到他的手慢慢扶上门框。

      以为他这是心虚了,却没想到后者将整个身体都依靠在门框上,俨然一副快没力气的样子,除了脸上因为发烧浮出的不自然的酡红,几乎白得能透光。

      玉书白无力地摇了摇头:“抱歉,从未听过,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

      李侨官讳莫如深地看着他,嗤笑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憎恨:“你可真能装,从前是我小看了你,竹青公子真是好手段,先是将沧墨长老勾得五迷三道,一口一个师叔,私下也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又设法冒充世家公子,我这就去求见陈仙君,揭穿你这贱人的身份!”

      “咳咳......咳……”

      玉书白低头哑哑得咳了几声,面色愈发苍白,不想再同他废话,转身进屋,却被李侨官一把揪住。

      虽然生病了,修为却还在,玉书白皱了皱眉,抬手一掀,淳正的灵力便将李侨官掀出几尺远,狠狠地撞在墙壁上。

      “你……”李侨官忍着身体传来的痛感,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灵力……怎么会这么强大?

      他不是没有灵根吗?灵根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练得出灵力,怎么可能……

      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仅眉眼坚毅了许多,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淡淡的不屑,就好像……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第一贱又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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