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系统我都要》紫妆客

52、秘密

　　文史峰，尊师书房，破旧纸团撒满地，冯影头发缭乱。

　　“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着一张画满神秘符号的纸，他苦思冥想，已有几天几夜。

　　这页纸便是弦诗离世前所研究的东西，由文史峰的始祖传下，以密文描之，至今已有五代。

　　这密文并未记于特定载体之上，而是以记忆的形式流传于每一代文史峰尊师的脑中。

　　“此乃七杀秘事，关乎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始祖如是嘱托道，“不管谁来问，都不可泄漏，记住，如果你破解了，万万不可念出声来，否则必会招致那一位‘大人’的注目。”

　　“秘密吗……”冯影的嘴角勾出一丝苦笑，弦诗恐怕就是破解成功，不小心念出声来，被国师给宰了，连答案都没留下一个。

　　那一位“大人”，能在弥峨国被始祖称大人的，也唯有江掠星国师了，可想而知，这份不世出的密文绝对关乎着国师的秘密。

　　冯影算是内定的下一届尊师，很早之前，弦诗便将密文告知他了，所以就算国师毁掉所有破解成果，也不知道密文仍在他脑子里记着。

　　作为原住民，冯影是终焉之战后的第三代，对国师没什么敬畏感，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嫌弃弦诗老古董，心里还是敬重这位老学究的。

　　故就算国师已经冷言警告，他还是憋着一股劲，义无反顾地要继续这份“事业”。

　　“替代锁密法、移位锁密法，无外乎此二种方法套之，规律为何？”冯影已经试过了数十个模板，全无收获，心中烦闷。

　　解密一事，最为繁杂，找到规律，势如破竹，方向错误，晕头转向，冯影晃了晃脑袋：“不行，这样下去试到明年也试不出来。”

　　“老头子也不懂得留下些线索。”

　　冯影揉揉肩膀，给香炉里投了块龙诞香，这是灵感枯竭时，他放空大脑的方法，面朝上瘫坐在靠椅上。

　　天花板上面画着不同形状的小白点，那是文史峰修建时期留下的封顶画——《群星闪耀》，由始祖费华刻画的，终焉之战结束初夜乌云褪去的星象图。

　　这幅图告诫着文史峰的弟子，埋头苦干之余，莫要忘记仰望群星。

　　仰望群星……仰望群星……

　　一道电波猛然窜过冯影的脑袋。

　　“密文上的符号，代表的是星座的形状！”

　　原本他只以为老师祖这句话是为了鞭策年轻人，现在想来，可能还有第二层用意。

　　说来就来，操起笔，铺开纸，冯影左右开弓。

　　“角、亢、氐……星、张、翼……”

　　星宿一一对应，根据《群星闪耀》，冯影得到了一大串坐标，每组坐标两个数字，显然指向某个对应表。

　　最大的横坐标数值不超过108，这个熟悉的数字，冯影一下就想到了峰主的御用书架，上边的书刚好是108本，之前师父总不让他看，说是上任峰主交代，书的位置也不能动，那时他还疑惑，书摆着不看干嘛呢？

　　“原来如此，星宿的横坐标是书本序号，纵坐标是页码数。”打开书架，冯影按顺序翻阅着书籍，一个个记录下所翻到页码的第一个字。

　　费了好一番功夫，破解工作终是完成，冯影林林总总抄了一小段话，抹了抹汗水。

　　“国师即位以来，搜捕天下妖人余孽，额上有印记者皆落网，以圣火净化之。”

　　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吗？为什么还要翻成密文？

　　皱起眉头，冯影接着看下去。

　　“然事实远非如此，一日……”

　　……

　　文史峰的第一任峰主，费华，以前是弥峨国的史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酷爱说录故事，在终焉之战前一路跟随国师的部队，记录所有见闻和传说，在终焉之战结束后，被封为文史系首任尊师，虽然功夫差了点，但是脑子灵得很。

　　他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在天花板上画画，文史峰所有房间的顶部几乎都被画满了。

　　一日，皇宫宫殿顶壁画失修，费华进宫修理，因为太过沉迷，连续补了一天，趴在柱台上睡着了，醒来时，梯子已被撤掉，竟是到了深夜。

　　揉揉惺忪的睡眼，他刚想叫人，就发现下面有人在谈话，仔细一看，黑袍和锦衣，正是国师和女王，地上还趴着个不省人事的麻衣小子，不知道是谁。

　　费华止住刚张大的嘴巴，他虽然痴，但是不傻，国师女王身边没有旁人，显然是在讨论一些私密的事情，如果被发现自己偷偷呆在这，就算刚才在睡觉，也逃不掉被处死的结局。

　　他决定先按兵不动，屏住呼吸，止住尿意，晚上估计要呆这了。

　　“今日巡城，又来了一个行刺的，看额头上的印记，是图鉴上没有的系统。”女王指着地上的少年。

　　“哦？”国师蹲下来，抓提起他的头发，露出脏兮兮的脸蛋，一个血滴印记赫然其上。“这是暗杀者系统，之前的确没有见过。”

　　“那很好啊，你的系统又能增加了。”女王开心笑道。“时无方，你现在的系统有多少了？”

　　“系统？什么意思？”费华在上边偷听得云里雾里，额头上有妖纹的妖人，不是一般要交由圣火净化吗？“时无方？国师不是叫江掠星吗？”

　　“加上这个，十个。”国师淡淡道，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掠夺。”

　　话音刚落，黑色飘过，点在少年额处，红色的血滴妖纹竟然被采摘了出来。

　　这是掠夺之匙的权能——“强取豪夺”，可以夺取双手触碰之物。

　　褪下衣袍，露出后背，将夺取而来的印记点在上面，国师的背上很快出现了一个血滴。

　　费华擦了擦眼睛，他隐约看到，除了这个血滴，国师背上好像还有其他妖纹：流水纹、蝴蝶纹、剑纹……都是图鉴上已经有的。

　　“国师竟然在修炼妖法！”费华忽然反应过来，但下一秒发生的事更加惊悚。

　　只见国师五指扣在脸上，撕扯下面皮：“他的脸有点皱了，你修一下。”

　　“非得如此吗？”女王叹了口气，手中紫光亮起，江掠星的脸皮又恢复了水润。

　　“这……”费华瞪大眼睛，拼命捂住嘴巴，回身暗处，不敢再投放视线。

　　他知道，今晚听到、看到的东西绝对不能说出去。

　　国师其实是时无方！戴着江掠星的面皮！还在偷偷修炼妖法！

　　……

　　“这就是‘国师’不惜灭口也要隐藏的东西吗？”冯影看着这些字，脑袋一片眩晕，“时无方，这人竟然顶着江掠星的脸皮，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其他人。”

　　说完这句话，他后脑勺突然发麻，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不好！”冯影这才回忆起师尊的嘱托，密文的内容万万不可念出声，他刚念了时无方的名字！

　　身体的悸动愈发强烈，被锁定的感觉越来越近，冯影终于知道弦诗是怎么死的了。

　　一旦念出这个名字，就会被他察觉！

　　“怎么办？”冯影双手颤抖，作为新一任尊师，他还没有将密文传给下一代，如果就这样被杀掉，这个秘密可能就永远不见天日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离“死神”降临还有一段时间，出门是来不及了，慌乱之中，他忽然瞥见桌上一本书，《北城纪事》，正是面试时，被苏悦变成金子的那本，那日拿回来后，金子又变回了破纸，但是冯影忙着破解密文，也没有找她算账。

　　“不论怎样，一定要将这个秘密传递出去！” 紧咬着牙，冯影抄起笔，龙飞凤舞。

　　少顷，书房里多了一个身影。

　　“文史峰的人，真的有病。”

　　国师看着冯影，后者正在一字一句地破译着密文。

　　懒得废话，扬起手，将冯影打成粉末，再将密文销毁，他又消失了。

　　时间宝贵。

　　……

　　“师尊！师尊！”苏悦站在门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遂改成踹门，“冯师兄！冯影！”

　　今天是太古学院的盛事，十杰武斗大会的举办之日，作为文科类，文史系一般是不参与的，但出席还是要的，冯影是新晋尊师，自然也需出席观战。

　　苏悦提前一小时入场，在会场站了许久，就是不见冯影前来。

　　太古学院的规矩就是，尊师不到场，学生是不能坐的，无奈之下，苏悦只好前来找人。

　　她好歹也是十杰第八，十杰的座位在守擂席上，如果一直站着，着实有点滑稽。

　　叫了一会，仍是无人回答，苏悦索性推门进去：“我进来了哦。”

　　走进书房，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龙诞香，冯影最喜欢烧的香，一两就要百两黄金，好闻是好闻，但是太贵，烧的是钱，平时他总舍不得，今天却浓得苏悦有点想吐。

　　书桌上有些乱，但是却没有书，冯影也不见所踪。

　　“不在吗？”苏悦关住香炉，往里处走。“不对，这御用书架怎么开着？”

　　冯影是个守财的人，之所以认定他在书房，便是因为他怕入窃贼，出门必锁门，书房门没锁，苏悦才笃定他在里面。

　　现在到处找不到人，龙诞香不关，御用书架也不关，苏悦有种不祥的预感。

　　“诶？这不是《北城纪事》吗？”想随手关上书架，她忽然发现了点异常。

　　《北城纪事》是当日被她变成黄金的那本书，属于民间流传的俗物小说，怎么会被放在御用书架上，这架上一般是些高大上的大部头啊？

　　【北城纪事，北城猎人巴尔所作，记录其在极北冰域冒险的趣事，现已绝版，一日前被冯影所修改】

　　一日前修改？冯影这几天忙着破译，每天只吃一顿晚饭，都是苏悦送来的，怎么还有空改小说？

　　疑惑地将《北城纪事》抽出来，苏悦正欲翻看，外边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开幕式的烟花声。

　　“不好，武斗会要开始了！”

　　将书塞到怀里，苏悦匆匆往外赶，站着就站着吧，今天还有别的任务，冯影可以缺席，她可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