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系统我都要》紫妆客

4、我替你痛

　　阳光照进小灰屋里，少年凝望着朝阳，青鸟飞过，天空没有痕迹，像他的表情一样，木然，将所有灵韵埋在眼底，散发着低调的律动。

　　苏悦刚醒来，就看到萋萋坐在窗边。察觉到床的动静，他转过头来，太阳的光芒在他眼中还未散去，直到他走到床边的阴影处。

　　“你醒了。”萋萋话不多，其实是不知从何说起。

　　“早啊。”苏悦发现萋萋的眼睛很像狗狗，总是默默守护，却又带着忧愁。

　　但是狗狗不说话，你不知道它在愁什么，萋萋可以。

　　“你好像很悲伤诶？”苏悦喜欢这种情绪的美感，但不喜欢它带来的氛围。

　　“……”萋萋又不说话，盯着苏悦额头看了片刻，扔给她一条丝巾，“围头上吧，表演就快开始了。”

　　“啊？”苏悦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妆全都不见了，就连之前受的伤也全都消失了，要不是衣服上有几处缝补的痕迹，她还以为自己昨天只是在做梦。

　　自然，贤者印记也已经被萋萋看到，但是看这样子，萋萋并没有举报她，反而还给她丝巾遮掩？

　　“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叫人把你抓起来吗？”萋萋轻笑一声，“我可不像你一样喜欢多管闲事。”

　　“不多管闲事，为什么帮……”苏悦敏锐地看到萋萋身上同样没有伤势，推测应该是
　　他帮自己治疗的。

　　“为什么帮你治疗？你身上的伤口太臭了，打扰我睡觉了。”萋萋摸了摸鼻子，应答自如。

　　苏悦无奈，看来这个萋萋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傲娇，就在这谈话间，系统又有20好感入账，都是来自于眼前的少年。

　　不过能治疗伤口这个能力的确挺神奇的，苏悦用“辨识”偷偷扫了一眼，想看看他是何方神圣，没想到，这回得到的结果竟然是——“等级过低，无法辨识”。

　　这还是系统第一回宕机，给苏悦都整懵了，“等级过低”？是自己太弱？还是萋萋太强？昨天艾乾都可以，难不成这萋萋比艾乾更强？那他为什么不还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萋萋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苏悦决定先按下不表。

　　“你不怕我吗？”苏悦挥舞了一下拳头，“我可是‘魔道学者’哦！”

　　“就你？还魔道学者？”萋萋眼神轻蔑，“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是魔道的坏蛋。”

　　“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东西？难道你……”苏悦刚想问萋萋是不是穿越者，萋萋就甩过来一身衣服。

　　这人到底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几次被打断，苏悦憋了一肚子气，接过衣服一看，更气了。

　　一件暴露的衣着，加上两个恶魔耳朵的发箍，一对吸血鬼的翅膀，还有带着紫色爱心尾巴的腰带。放在地球，妥妥是某种特殊用途的制服。

　　“这是…你…你想干嘛，别过来——”苏悦双手环抱胸前，却又看见萋萋径直脱掉上衣。

　　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人有什么奇怪属性。

　　“我是不会穿的，我劝你也不要这样做。”苏悦一秒变成严肃脸，前世司法威严的气息侧露，实则内心慌得一匹。“我昨天救你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哦？你在想什么？”萋萋一脸玩味，“我们不是搭档今天要上台表演吗？这只是你的制服。”

　　“哈？”苏悦满脸通红，开始缓解尴尬。

　　“哦哦是嘛？什……什么表演啊，还要这种东西？你们是正经表演吧？”她偷偷看了萋萋一眼。

　　“绝对正经的。”萋萋点点头，“你穿就是了，反正也只有一次。”

　　“好……好吧。”虽然有点羞耻，但是苏悦还是选择相信他，前世经验带来的某种直觉，她也觉得萋萋不是坏蛋。

　　虽然此刻的她并没注意到，萋萋的后半句话。

　　苏悦佝偻着腰，畏畏缩缩地走向后台准备区，身着奇异制服的她只希望此刻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即使没有人认识她。

　　但是当她真正来到后台，才发现比起前辈们，自己这一身，真的是比较正常的。

　　“你——好——啊——”发出声音的是门边一大坨蹲着的石头，吓了苏悦一跳，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大堆石头组成的石头人，雄踞房间一方，十分巨大，蹲着头都顶到天花板。

　　“新——人——？”石头人伸出巨大的石掌，想和苏悦握手，苏悦苦笑着，碰了一下赶紧收了回来，她毫不怀疑，如果和这堆石头握手，她的手会直接粉碎性骨折。

　　奇怪的是，刚碰的一下，苏悦发现这石头人的石头手竟然是有温度的，还挺烫。

　　“我——叫——石——头——”石头人还在说话，但是实在说得太慢了，苏悦不管他便继续往前走，萋萋还在前面带路，她可不想落下。

　　“呦，来了个小妹妹啊。”这回出现在苏悦面前的，竟然是一双腿，两腿中间挂着个妖娆的男人的头！

　　要不是苏悦没吃早饭，她恐怕已经吐了，此刻只能干呕几声，以示恶心。

　　“你这妹妹，好不礼貌！”男人的脸色一沉，头突然一飞冲天，挂到原本的位置，苏悦这才发现，原来男子只是用柔术把腰倒折，然后再穿了件黑色的上衣，在较暗的后台，就像是没有身子一样，估计是马戏团的柔术演员。

　　“对不起对不起。”苏悦捂住嘴，“有眼不识泰山，顶撞大侠，望大侠见谅。”

　　“哼。”男人扭着屁股走开了。

　　“呦！这不是新来的‘女王’嘛。”随着一阵洪亮的声音响起，苏悦突然觉得一阵炙热靠近。

　　“这回又是什么神仙啊？”苏悦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动物园，各种奇葩层出不穷，气味和眼球双重刺激，让她彻底忘记自己亦是身着羞耻的恶魔套装，也是奇葩的一员。

　　答案很快揭晓，迎面向她走来的是一个火焰人，照亮了黑暗的后台，他的头上、身上、鼻孔、眉毛、眼敛全部窜出红艳的火苗，身上隐约可以看见并没有穿衣服，估计全都被火烧光了，还好关键的地方被熊熊得火焰遮挡得很好，看他的样子，像是刚刚表演完。

　　“我是炎焱国的火焰人东方燃！”这位火焰人很快介绍起自己，他卷起手臂，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火苗说，“我们炎焱国的火焰人，身上都是不长毛的！你知道我们长什么吗？”

　　“长火苗？”苏悦眯着眼睛，过高的温度刺得她眼睛疼。

　　“对了！厉害吧？要不要摸摸看。”东方燃热情地邀请着。

　　“你的火还是留着晚上烧饭吧。”就在这时，萋萋走过来了，他本来在前面带路，走着走着就发现苏悦不见了，将苏悦拉到一旁，他微微皱眉，显然对东方燃抱有敌意。

　　“真没趣。”东方燃摆了下手，在空气中划出片片火星。

　　“快点上台吧，下一个就是我们了。”萋萋不再自己带路，直接拉着苏悦往前走，忽视路上各种招呼，饶是苏悦45的速度走起来也有点追不上他。

　　“等下，你还没跟我说表演什么呢？”苏悦想把手往回拉。

　　“上台你就知道了。”萋萋抓得更紧了，声音有些颤抖。

　　……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观看艾乾马戏团狂欢秀第九个节目！杀你三千遍！每个人心理都有一头狂暴的野兽！但是却被世俗规条所束缚，哦是的——为国师的荣光欢呼！他制止了七杀星暴力的横流！但是，暴力野兽却是永远无法遏制的，它总归要有一个去处！这就是暴力美学！暴力与美的结合，疯狂与欲望的化身！欢迎来到！艾乾特供节目——杀你三千遍！！！！！”

　　“杀！杀！杀！”

　　“打死他——”

　　“萋萋！萋萋！”

　　台上艾乾歇斯底里地主持着，台下的观众喊疯了眼，显然期待已久。

　　“嘟嘟嘟嘟——”

　　随着一阵激情四荡的喇叭声，帷幕正式拉开。

　　明晃晃的台上，苏悦身着小恶魔套装，拿着一条沉重的鞭子，那是昨天艾乾用来打萋萋的，有着尖锐倒刺的鞭子。

　　一旁是光着上身，被绑在石柱上，面色沉静，嘴唇略微颤抖的萋萋。

　　“你不是想知道你要表演什么吗？”他昂起头，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苏悦，“这就是你要做的，拿着你手上的鞭子，像艾乾一样，狠狠地鞭挞我吧。”

　　“我——”从刚才的开场词苏悦就感觉不对劲了，没想到表演的内容竟然……看着萋萋的脸，苏悦心中一痛。

　　这个少年，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吗？

　　“你会死的。”苏悦捏紧了鞭子，侧对着观众，她下不去手。

　　“不会，我可以自己恢复。”萋萋在柱子上俯视着苏悦，“我的能力你也见识过。”

　　“……”苏悦不言。

　　“打他！打他！”

　　“这人是干嘛的？新来的吗？”

　　“这节目根本不好看，搁这演哑剧呢？还压轴？我要退票！”

　　不满的声音从观众席传出，艾乾早已气得蹬脚抓头，怒视着苏悦，仿佛要把她吞掉。

　　“不打的话你会死的。”萋萋显然早已料到这一切，从一开始，他不告诉苏悦表演的内容，就是想让她在观众面前骑虎难下。“如果让艾乾赚不到钱，他会发疯的，你的身份肯定会被发现，他绝对会把你交给国师换赏金。”

　　“再说了。”萋萋接着说道，“艾乾也可以直接用邪术控制你来打我，反正都一样，你还不如赶快动手。”

　　“好……”苏悦低着头，颤抖的两手抓起鞭子，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果然如此嘛。”萋萋扭过头去，脸上一丝失望，“又是一个，伪善者。”

　　他闭上眼睛，心也沉至底部，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疾风暴雨”。

　　只见苏悦扬起鞭子，左一下右一下地落在萋萋身上，她始终低着头，但是鞭子却很精准，萋萋白皙的上身很快出现了道道血痕。

　　“打得好！”

　　“女王！女王！”

　　“值了值了！我要带上全家一起看！”

　　观众席又开始了发疯般的尖叫，压过了苏悦痛苦的低吟。

　　然而片刻过后，萋萋疑惑地睁开眼睛。

　　“为什么今天一点都不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的确有着血淋淋的伤口，但是却反常的没什么感觉。

　　“难道我终于被虐得神经麻木了？可是我连神经都可以复原啊？”

　　虽然无论什么伤口，萋萋都可以恢复，但是每一次的伤害都会给他带来对等的痛苦，他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最鲜活的状态，对伤害带来的痛觉一点都无法减免，和普通人是一模一样的，每一次的鞭挞，对他来说都是一次地狱的酷刑。

　　“不对！”他很快地发现了异样，鞭子虽然落在他身上，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倒刺不知道为什么全都被掰平了，露出无害的刺身，这样的鞭子打在身上就和普通的软鞭一样，根本没办法造成割伤。

　　既然没有伤口，那血是哪来的？

　　难道？！萋萋瞳孔骤然收缩，猛然盯向挥舞着鞭子的苏悦。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苏悦的左手流了下来。

　　每一次落下鞭子之前，苏悦都要用左手捋一遍鞭子。在观众看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表演动作，但是却让柱子上的少年瞬间泪噙眼眶。

　　“停下——”少年哭泣着。

　　“会痛的吧？”苏悦抬起头，露出难看的笑容。

　　就在刚才，她直接把剩下的25点威望加在物攻属性上，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用手去掰弯鞭子上的倒刺，而代价就是，自己的手被倒刺刮得全都是血，她又把这些血抹在鞭子上，如此一来，鞭子上的血印在萋萋身上，造成他身上被打出血口的假象，满足了看客们的疯狂。

　　“没事，我替你痛。” 苏悦嘴唇苍白。

　　她的左手早已神经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