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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8.风水书苑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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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人家赚钱,张云雷明白他们赚的这份钱可不容易,说好听点是辛苦费,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刀尖上舔血,稍不注意送命也有的,不敢再多待,赶忙出去了。
他走了,郭德纲不由得笑笑,张云雷模样好看,惹人喜欢,又懂礼貌,倒是乐意跟他多说两句,
想到这儿看向孟玄武,有点好奇,“他还做噩梦呢?”
“这几日好多了,不过还是会怕,”孟玄武隐隐叹了口气,对上师父探究的目光,解释道,“估计是吓怕了。”
“我明白,就跟九良似的,那不也吓得不敢近女色了?”孟鹤堂可以理解张云雷,说到恐惧感,可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三天两日就能忘却的,像自己修道二十年,不也瞧见鬼怪吓得直哆嗦吗,满身能耐照样害怕,人之常情,“那你多陪陪他吧,咱都吓坏一个了,别再吓得第二个也废了。”
“你说谁废了呐?”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有人气闷的反驳,屋里三人一愣,好似是周九良的声音,郭德纲憋着笑朗声道,“小先生既然来了,就直接进来吧?”
“打扰了,郭大师,”周九良在外头装模作样的敲敲门,这才推门而入,手里拎着油纸袋,一看就是点心蜜饯,刚要说话,瞧见桌上放着的点心袋子不由得有些尴尬,“看来有人比我还殷勤啊?”
“哈哈哈,这个啊,张老板刚送过来的,你们也是,事儿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惦记着我,回回来都捎点东西,以后别这样了,都是老相识了,”郭德纲知道这两个少年懂礼节,可也不能总白拿人家吃食,怪不好意思的,看向他仔细打量,点了点头,“嗯,这回气色好多了,瞅着是精神抖擞。”
“师傅,您说笑,我早就好了,”周九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怕鬼这事儿让他们担忧了这么久,挠了挠头,“我在北平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就跟你们比较熟,下了班没地儿去就来这儿聊聊,不会打扰您吧?”
话是这么说的,但郭德纲也知道,他来就是找俩徒弟玩儿的,年轻人在一起自然舒服自在,挥挥手道,“瞧这话说的,有你过来陪他俩我也放心,省的这俩不省心自个儿出去乱跑,得了,你们玩儿去吧。”
“哎,”周九良答应一声,瞧了一眼孟鹤堂,把点心放下,却把蜜饯袋子扣在了手里,朝郭德纲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孟鹤堂跟孟玄武鱼贯而出,仨人刚一出屋,就瞧见张云雷嘟着嘴站在楼梯那儿瞅着,周九良一愣,有点尴尬,“张老板。”
“你们……要去哪儿?”张云雷倒不担心别的,就怕孟玄武跟他走了,晚上自己又要担惊受怕的,眼巴巴瞅他,“你们要出去玩儿吗?”
他瞧的谁孟鹤堂跟周九良又不是看不出来,对视一眼,憋着笑让开,把后头的孟玄武露出来,孟玄武只能摇头,“没有,准备去院子里说说话,喝茶吃东西。”
“哦……”张云雷顿时放心了,一瞅周九良,想了想,勉为其难开口,“要不这样吧,来我屋得了,院子里他们在打把势练功,哪有喝茶吃点心的地儿啊,别点心没吃着吃一嘴土,我楼上有上好的茶叶和点心,你们都过来吧。”
“真的啊?”孟鹤堂眼睛一亮,他早就听孟玄武说张云雷的房间特别好,好奇的紧,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一挽周九良的胳膊,“咱上去呗?”
周九良本来还在犹豫,觉得他手挽着自己,低头一瞅,瞧见他白皙的手腕搭在自己警服上,心里欢喜极了,立马答应,“张老板有这好意,那我们自然领了。”
“那上来吧,”张云雷平日绝不会请人来自己房间闲聊,会对他们三个纵容,一来是孟玄武和孟鹤堂救了自己,二来周九良也帮过自己,怎么算都是欠了他们人情,最重要的是,对刚刚那个来找郭师傅的人特别好奇,正好可以趁机打听打听,一挥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四个人上了楼,张云雷推门进屋,先去泡茶,孟鹤堂和周九良头一回来这儿,多少好奇,左右打量,最后的孟玄武因为天天在这儿睡已经见怪不怪了,把门关了跟进去。
“哇,你房间这么大,这么好!跟古代一样!”孟鹤堂还在想角儿的屋子会是什么样,进屋就羡慕了,只见里头摆的都是古香古色的家具,瞧着就挺金贵的,东摸摸西瞅瞅,扬声道,“张老板,我能瞧瞧你浴室吗?”
“……看吧,”里头沏茶的张云雷有些无语,又有些得意,毕竟这都是稀奇的玩意儿,到底答应了。
得到允许的孟鹤堂兴奋极了,带着周九良去浴室瞅,孟玄武没跟着,去帮张云雷拿茶杯,就听到里头的孟鹤堂一会叫儿一声,一会儿叫一声,满是惊讶——
“哦这个浴缸好大啊!还会自己出水!!”
“哇这个茅厕怎么是这样的!!”
“九良你看,这个是什么东西,一拧……”
“别!!!”
哗啦——!!!
张云雷:……
孟玄武:……
没等他俩起身,就瞧见孟鹤堂一头水湿哒哒的出来了,尴尬的笑笑,“一拧就会出水哎。”
跟在后头的周九良也是半身的水,张云雷无奈的瘪着嘴,想笑又不能笑,瞅见他们满身滴水又觉得欲哭无泪,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去拿了两条大浴巾过来,“赶紧擦擦吧!”
“谢谢啊,”孟鹤堂朝他呲牙一乐,赶紧擦头发,又看向周九良,乖乖道歉,“对不住哦。”
“没事儿,不就是水吗?”周九良怎么可能计较,光瞧见他刚刚那新奇的模样都觉得有趣儿,就跟小兔子似的,眼睛溜圆,表情丰富,可爱的不得了,“不好意思啊张老板,我们没见过什么世面,给你浴室都弄脏了。”
“行了,赶紧擦干喝点热茶吧,要不就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孟玄武看孟鹤堂那一头的水忍不住操心,刚要帮他擦头发,就见周九良快了一步,只得作罢。
他们弄得差不多了,便坐下来吃点心喝茶聊聊天,说着说着,就绕回了自个儿的经历上头,瞅着他屋里那张床榻,周九良挺奇怪的,“这床是给谁睡得?”
张云雷没作声,孟玄武倒是干脆,“我。”
“你?”周九良眨巴眨巴眼,小眼瞟了下张云雷,又看着孟玄武,一头雾水,心里头发颤,结巴两句,“这、这样啊……”
“哪样啊!你想什么呐!”他说的这么含糊,张云雷一下就听出不对劲儿了,脸色微红的解释,“那不是……我老做噩梦吗,就让他过来陪陪我,给我镇镇。”
“……镇镇?”周九良看着孟玄武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想了想,“你说的跟石狮子似的。”
“就这个意思,”张云雷一扬头,有些得意,“跟这儿睡不比下头好啊?冷了还有热水汀呢!”
“你连这都有?”周九良听过热水汀,西洋传过来的,据说可以用煤气发热,冬天可舒服了,羡慕的很,“真好,你说的我也想搬过来住了。”
“甭做梦了,有热水汀的没几间屋子,你没份儿,不过你真想搬过来倒成,我们还空着一间屋子呢,想定就趁早,我帮你跟我姐说说,算你便宜点儿,”张云雷对他挺有好感的,周九良跟别的警员不一样,从不趾高气昂,再说有警员在这儿住着,省了很多麻烦呢。
“那成啊,待会儿你就帮我说一声吧,我搬过来,正好我也想租房子呢,”这可正中下怀,周九良巴不得住在这儿呢,笑呵呵的看向孟鹤堂,“还可以串门儿。”
“那太好了,以后就能去你屋玩儿了,”孟鹤堂听到这儿也高兴,跟周九良同住一个屋檐下更好,找他都方便,“要是定了,我们去帮你,明儿不成,后天吧,怎么样?”
“明儿为什么不成?”周九良奇怪的看向他,又瞧向孟玄武,似乎明白了几分,小心翼翼的道,“有事儿?”
“嗯,先看看,”孟玄武就知道他嘴快,有点事儿跟别人不说,跟周九良面前麻溜儿的就吐口了,当真是拿他不当外人了,“也未必是什么大事儿,过去先瞅瞅。”
他这么一说,张云雷想起那个年轻人了,赶忙道,“就你送走的那个?我听说他姓何?”
“嗯,他自称何九华,”自己送何九华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他来送点心,孟玄武斜他一眼,呷了口茶,“说是忠正大学有点不太平。”
“忠正大学?”周九良差点跳起来,这也太巧了吧,“那儿真有鬼?”
他这话一出,其他三人直直瞪他,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周九良被他们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嗐,我知道什么啊,这不这段时间我帮着做记录,整理一些小案子,处理纠纷,正好遇到个家长来警局告状,说是忠正大学闹鬼,把他家孩子给吓的摔了,跟学校闹起来,我给做的笔录,后来还有几个家长联合去学校闹事,也是我们出警去调解,不过没多久这事儿就结了,说是大学出了一笔不小的赔偿,这才安抚好,我们都说是家长故意找茬,可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竟然用钱给事儿摆平了……”
“真……真有鬼?”听到这儿的张云雷不禁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拽着椅子往孟玄武身边儿靠,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未必吧,也说不定就是学生不小心摔了,家长要钱学校不给就闹呗,这种事儿也不少见,”孟鹤堂宁可相信这只是普通纠纷,也不希望这又是怨鬼作祟,紧张兮兮的喝茶,不作多想。
孟玄武倒是挺淡定的,看了一眼周九良,“报案的就这一家?”
“那倒不是,”周九良摇摇头,想了想才道,“有好几家,我一时好奇还翻了以前的案子,据说这五六年一直有人陆陆续续来报案,说忠正大学闹鬼,这种事情,大学怎么可能承认,普通人也不会相信,就像我,要不是经历了,到现在还不信呢……”
“对对!”这一句可真真实实的戳在张云雷的心头了,附和的点头,抓住孟玄武的胳膊,“以前我也不信。”
这都是被吓怕了,孟玄武看了一眼张云雷,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扔掉他攀过来的爪子,继续问周九良,“那你还记得他们有说看到什么了吗?”
“这好记,无非就是那几种,什么遇到过老太太,不能走路的那种,还有说遇到过女鬼,年轻漂亮,还有说遇到过小孩儿,在图书馆里头来回跑……”周九良话未完,被孟鹤堂一下打断。
“图书馆?!”孟鹤堂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向孟玄武的眼神都有点发虚了。
“……怎么?你们说的,不是图书馆……?”周九良差点被他这一嗓子给送走,捂着胸口瞅他。
“是,”这可就真巧了,要么忠正大学图书馆被人造谣,以讹传讹人加上学生意外摔伤,家长借机闹大要求赔偿,要么就是,图书馆闹鬼是真的,否则周九良仅凭证词不可能知道何九华的委托,孟玄武想到这儿,不禁来了兴趣,“不过,不管是真是假,我比较好奇一点,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何九华这么在意这件事。”
按理说,大学闹鬼跟何九华又没多大关系,他不过一个毕业学生,又只是普通助教,对母校没必要这么深情厚谊,该操心的应该是校长和那些董事,偏偏他们只是用钱压事,不肯解决,到底是真的怕闹鬼给学校带来名誉损害,还是为了隐瞒一些事情,故意视而不见呢?
他这么一发问,其他人都有些愣神儿,何九华的想法,他们自然不知,反而孟鹤堂更在意另一件事,“……你们说,何九华他……真的见过那个鬼吗……?”
这一问,孟玄武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垂了垂眼帘。
是不是真见过,那也只有何九华自己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