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夏珞依

15、04. 再次见到他

　　Chapter 1＊遇上他

　　深蓝色的天空中有着若隐若现的繁星。

　　在歌剧院的大厅里，吸血鬼们都兴奋地等待着快要开始的歌剧 ── 孤星泪。

　　"荞荞，你知道什麽是孤星泪吗？"早园七华问坐在她旁边的小荞。

　　"人类的歌剧。"

　　"答对了！"早园七华摸摸小荞的头。

　　小荞抬头，望着这大厅的天花板，不自自得地叹了囗气。

　　问她为什麽会在这里？她也不知道。

　　就是今天黄昏的时候，当她还迷迷糊糊、还没睡醒之时，便被拉出被窝，然後她又睡了会，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无话可说……

　　小荞望望坐在她旁边的锥生一缕，只见他安静地坐着。

　　小荞而靠近点，仔细看着他，发现有点不对劲。於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发觉原来他在睁着眼睛睡觉。

　　小荞好笑地看着锥生一缕。

　　此时，台上的红帘子被缓缓打开，歌剧──要开始了。

　　突然，所有吸血鬼转身，背着看台，向大厅的门行礼。

　　小荞好奇地望过去──

　　只见……

　　一只与她拥有同样发色、眸色的吸血鬼缓缓走进大厅，那精致的五官是她多麽的熟悉……

　　"喂，荞荞，跪下啊。"早园七华对着小荞窃窃私语，然後便用力拉她的裙。

　　"啊── "小荞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正当快要跌下去时，锥生一缕接着了她。

　　小荞的叫声引起了白鹭更的注意。

　　白鹭更那细长的双眸微微扬起，透露出不满的神色。

　　小荞颤抖。

　　锥生一缕握紧了小荞的手。

　　"为什麽不走？"白鹭更细声地说出，那如干冰似的声音，让小荞心中冒着冷汗。

　　"因为双脚很沉重，所以……唔唔！唔……"小荞说到一半，被早园七华掩着了嘴。

　　早园七华向白鹭更尴尬地笑了笑，然後在小荞的耳边低语： "荞荞……对着更大人要用敬语啊！否则你的小命，我也保不住……"

　　"不需敬语。"白鹭更冷冷地说， "早园夫人，你再小声我还是会听到的。"

　　"真是对不起。"早园七华向白鹭更鞠了一个躬。

　　小荞别过脸，垂下金眸，没有正视着白鹭更。

　　"小荞，为什麽不走？"白鹭更又再问了一遍。

　　小荞忽然想起架院香奈子的话……

　　…… …… ……

　　“傻孩子！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花，那麽所有小草都会显得单调，因为小草们失去了它们存在的目的。”

　　“存在的……目的？”

　　“就是衬托花儿啊。没有了小荞，更大人的一生应该会是平淡无波的吧。而小英……也许会爱上人类或其他吸他吸血鬼。”

　　“架院香奈子阿姨，你知道更和小荞的事？”

　　“是血喔。所以，小荞不要再不开心了，也许你接受更大人会是件好事。知道嘛……那天看着更大人黑着脸离开，多恐怖啊。还有，我能看到更大人的眼底带着浓浓的伤痛喔。”

　　“真的？”

　　“嗯。小荞，虽然我不知道你多喜欢小英，可是你可以尝试接受更大人的。他对你，很温柔。这一点，阿姨可是能百份百确定的。而且，更大人把你──”

　　“当作珍宝般，对吗？”

　　“嗯。” 架院香奈子点头， “所以，接受更大人吧。”

　　…… …… ……

　　接受更……要接受更……

　　小荞抬眸，与白鹭更对视， "小荞不想走，只想站在这里。"

　　白鹭更优雅一笑， "你认为站在这里就能解决一切的吗？"

　　"不知道，但小荞只知道自己不想离开。"

　　"哦？"白鹭更挑眉， "这可是你说的喔，锥── 生 ── 潮。"

　　"对。"小荞勇气十足地点点头。

　　"你不走，知道後果吗？"白鹭更蓦地出现在小荞的面前，魅惑的金眸盯着小荞的， "你──真的知道後果吗？你是不会再有机会让我放你走的。"

　　"我知道。"

　　锥生一缕眼底里全是恐惧。

　　怎麽他有种荞要离开你的感觉？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他不会再失去荞的！绝对不会！

　　只见白鹭更抱起小荞，向大厅的门走去。

　　锥生一缕的瞳孔越收越紧，最後他连控也控制不到自己的四肢，随即倒下。

　　"助──"被抱在白鹭更怀中的荞喊着他的名字，可见荞依然是担心他的！

　　"等我！荞──等我，我会来找你的！"锥生一缕用尽全力地大喊出来。

　　大厅的吸血鬼都好奇地望着锥生一缕。

　　"我等──"小荞的话还未说完，就停止了。

　　那是因为──

　　抱着她的白鹭更低下头，封着她的嘴。

　　小荞本能地闭上她的双眼。

　　四周一片静寂。

　　锥生一缕神秘一笑，你太迟了，白鹭更。

　　荞的初吻，早已给了我。

　　* * ** * *

　　"从此以後，这里就会是你的家。"白鹭更抱着小荞下车。

　　"放我到……"小荞说到一半，便乖乖地掩往了嘴。

　　因为她看到了更眸底的怒火。

　　更……

　　到底他们的关系，在什麽时候才能回到跟他们一起生活的那一年般……美好。

　　"小荞，我这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白鹭更说得坚定， "所以，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

　　"我知道。"小荞认命地闭上双眼。

　　从她选择了听香奈子阿姨的话後，她就已经知道的了。

　　"为什麽……不走？"白鹭更走上楼梯，轻轻地问她。

　　"因为不想走……"小荞淡淡地回答， "因为有更在……"

　　没错，对她来说，锥生家和更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是最重要的……任何事、物也无法代替。

　　所以，她选择与更和好。

　　如果……到了最後，还是没有办法的话，那麽── 她会留在更的身边，即使她不爱更。

　　她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已经失去得太多了。

　　都够了。

　　Chapter 2＊抛弃

　　时光悠悠流逝，眨眼之间又不知不觉地过了三年。

　　三年，不算长，也不算短。

　　小荞静静地站在屋顶，双眼无焦距地望向远方。

　　轻风拂过，被束起的金发在空中飘舞。

　　明天──就是她的十岁生日，也是更的二十岁生日。

　　她该如何去面对？

　　小荞抓紧胸前的衣服，心情复杂地抑首望天。

　　今天的蓝天没什麽白云，天际比平常显得大多了。

　　小荞感到眼前一黑，她猛摇着头，黑意渐渐散去。

　　看看手表，是时候要上课了。小荞认命地下去书房。

　　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小姐，你今天迟到了七秒。"

　　"知道了，明天不会再迟到的了。"小荞淡淡地说着。

　　"那上课吧。"

　　上课上课又上课，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睡觉，生话平淡而无聊。

　　小荞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奇特的笑容，她究竟怎麽了……

　　以前，她想要的不就是平淡的生活吗？

　　可是，现在……

　　连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没错，她真的搞不懂！

　　明明已经选择了更，可是更却无视她。这三年来，他每天跟她说过的话，连十句也没有。就连最基本的 '早上好'、'晚安'也没有。

　　更究竟想怎样？

　　每天就只有上课、吃饭和睡觉，什麽都没有的生活，根本就像个囚犯没什麽分别。对，是完全没有分别。

　　更对她是报服对麽？

　　小荞的手在颤抖。

　　红红的眼眶，泪水就从那里悄悄流出。随之滑过她精致的脸庞，显得楚楚动人。

　　更……你究竟想怎样？

　　更……

　　"小姐……小姐！起来啊！"小荞感觉到有一只吸血鬼在她耳边吼着，并且不断摇晃着她。

　　"你们……快点通知更大人！去叫救护车！"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小荞的脸上浮现了清浅的笑容。请让她永远地闭上眼睛，不要再让她睁开眼睛……请让她与妈妈(锥生惠美)和母亲大人见面吧……

　　不要再睁开眼睛……那就足够了。

　　* * ** * *

　　白色。

　　四周都是一遍白色。

　　小荞淡淡地笑了笑，是医院。

　　"莉娜，你说更大人是不是抛弃荞小姐啊？"门外传来谈话的声，小荞立即闭上眼睛。

　　"我哪知道啊！可是，夕空大人比起荞小姐……"莉娜说着说着，顿了顿，又道： "夕空大人比荞小姐好吧。要知道夕空大人喜欢了更大人这麽多年，对更大人是多麽的温柔、体贴！还有，夕空大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和善的！有她作未来的白鹭夫人，就好了！"

　　"嘘── 莉娜，你太大声了。"

　　"知道啦！"

　　"可是，你不替荞小姐担心吗？今晚在更大人的生日会上，家主大人会本宣报夕空大人是更大人的未婚妻啊……"

　　"关我什麽事！荞小姐被抛弃又关我什麽事！啊──"莉娜突然掩住了嘴。

　　"荞……小姐……"另一位女仆跪下， "求你……"

　　寒光在小荞的眸底闪过，两位跪下的女仆在下一秒已经结了冰。

　　小荞浅浅一笑。

　　果然，更对她的是报服。

　　一滴红色的泪珠滑过小荞的面颊，一滴又一滴。

　　小时候，是父亲大人抛弃她的。随後，是哥哥。那麽，现在的……是更。

　　为什麽要这样对她！

　　白色的地板被染红。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小荞跑出医院。

　　雨浙浙沥沥地从空中落下，小荞不管一切地向白鹭家跑去。

　　摔倒，便再站起来。

　　白色的裙子因多次摔倒而变成灰色，甚至有些破烂的地方。

　　偶然踩到浅洼，偶然摔倒，偶然被撞倒……

　　小荞突然停下，她抓紧心囗前的布料。

　　她不停地喘着气，面色一片惨白。

　　即使跑不了，也要走！

　　下着滂沱大雨，被雨水笼罩的世界显得迷离。

　　一个年约十岁的女孩咬紧嘴唇，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小孩，要去哪里？"一位好心人问她。

　　她不回答，依然向前走。

　　"喂！回答我啊！我给你搭便车！一个小孩子在雨天这样走，会冷病的！"

　　"白鹭家。"小荞用她红得发紫的双眸望着对方。

　　对方先是惊讶，然後笑了笑， "我家小姐也要去白鹭家呢，不过她忘了带小提琴……所以我也要去白鹭家。"

　　"麻烦你了。"小荞走进车里。

　　"哪里哪里！"

　　小荞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不发一言。

　　"小孩，你为什麽要去白鹭家？"

　　"小孩，你是吸血鬼吧？可是为什麽你的气息不像贵族，又不像纯血种啊？"

　　"小孩，你的名字是什麽？"

　　那位好心人一直一直问着，小荞不耐烦地望着他。

　　他牵强地笑了笑。

　　"你很烦。"小荞直接了说了句，他便乖乖地不再问东问西。

　　"不过……"对方似乎在犹疑着， "小孩你真的就穿着这破烂的裙子去更大人的生日宴会吗？"

　　"嗯。"

　　"到了。"对方向小荞笑了笑， "下车吧。"

　　小荞向大门走去。

　　"小孩，你换换你的裙子吧！"

　　凉风扑面，小荞毫无畏惧地向前走。

　　在大门完全打开的瞬间，小荞把大厅的一切都结了冰。

　　大厅在一刹那静寂无声。

　　随之的是惊慌、失措的叫声。

　　小荞依然静静地站在门囗。

　　轻风拂过，小荞的留海被吹起，绛紫色的双眸无焦距地望向大厅每一只吸血鬼。

　　"小荞！"白鹭更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不要玩了，你的身体还……"

　　"给我闭嘴。"小荞的话有一总深入骨络的寒意。

　　白鹭更压下怒火，走到小荞的面前， "上去休息好不？"

　　"回答我……你要抛弃小荞吗？"小荞低头，声音虽小，但大厅中的每一只吸血鬼却能清晰地听到。

　　"……"白鹭更的金眸黯然。

　　大厅内的吸血鬼都静下来看戏。

　　"回答小荞。"

　　白鹭更迟迟都不回答。

　　"更，回答她吧。"白鹭弘语(更的父亲)开囗。

　　"做不到……做不到伤害小荞的事！"白鹭更转身，与白鹭弘语对视， "你是知道的。"

　　"既然做不到，那你为什麽要答应我，你会娶夕空的事？"白鹭弘语一脸好笑地看着他的儿子。

　　"我……"白鹭更一时间想不出说什麽。

　　"明白了。"小荞苦涩地笑着， "已经明白了……不需解释，我都已经明白了。"

　　"小荞──"白鹭更惊喊。

　　"更，我已经明白了。不必向我解释什麽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小荞说着说着，泪水竟然乱七八糟地落了下来。

　　"啊！你看！是绯红泪痕！"

　　"对啊！看到了！"

　　"能改变世界的力量！"

　　诸位一片哗言。

　　最後，小荞拭出眼泪，向大家展露了一个淡淡的温柔微笑， "希望你们能幸福。"

　　"荞大人好走！"

　　一转过身，小荞便无力倒地。

　　又再一次跌倒了。

　　这一次……要给她不能再睁开眼睛的机会……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