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夏珞依

12、01. 悲痛的孩子

　　Chapter 1＊那悲痛的孩子

　　最近总是下着连绵大雨，她讨厌这种天气。

　　青川纱叹了囗气。

　　怎麽她会有这种莫名的担心？

　　那孩子 ──还好吧？

　　她想去看看她。

　　青川纱穿上雨衣，向锥生家跃去。

　　雨，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每从一树跃往另一树，青川纱嗅到的是更浓的血腥味。

　　难道……发生了什麽事？

　　青川纱摇摇头，推开锥生家的大门。

　　黑眸发红，盯着蹲在角落的女孩， “是谁？”

　　金发女孩的金眸黯然失色，看到的 ── 只剩下浓浓的哀痛。

　　躺在沙发上的男生用枪指着她，声音沙哑，“滚。”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的？

　　青川纱望着客厅那两具早已发臭、腐烂的尸体，毫不理会那男孩的威胁，直接走了上前抱起锥生惠美。

　　“你在干什麽？” 锥生零双手持枪，冷冷问道。

　　“埋葬。” 青川纱把锥生惠美抱到后花园，为她挖开泥土。

　　小荞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埋葬。

　　锥生零目无表情地看着。

　　下着滂沱大雨，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

　　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小事，因为他们根本毫无感觉。

　　让他们痛的，是那种看着至亲的人死去而无力为力的痛。

　　这锥心的痛，也许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

　　* * ** * *

　　黑主灰阎家门。

　　“黑主，这两个小孩就拜托你了。” 青川纱摸摸锥生零和小荞的头。

　　“纱，不进来坐坐麽？” 黑主灰阎微微一笑。

　　青川纱没有作出回应。

　　黑主灰阎又道： “外面下着雨喔，进来烘烘衣服吧。”

　　青川纱顿了顿，才轻声回答：“好。”

　　小荞和锥生零像木偶一样，站在门囗一动也不动。

　　一位黑发的女生为他们俩奉上温热的巧克力。

　　可是他们都不领情。

　　黑主灰阎叹了囗气。

　　此时，门铃响起。

　　那位黑发的女生充满期待地打开大门，然後展露出了一个俨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甜甜道： “枢哥哥。”

　　小荞微微侧头，随即身子一僵，瞳孔收紧， “枢大……人？”

　　玖兰枢看到客厅的吸血鬼，声音微颤， “母亲大人……”

　　正与黑主灰阎谈得兴高采烈时，青川纱感到有人在盯着她看，让她很不舒服，於是她蹙眉望向对方。

　　“小枢？”

　　锥生零怒视着玖兰枢， “吸血鬼，滚！”

　　小荞识趣地退到墙角。

　　“咳咳……”黑主灰阎清了清喉， “那个……小枢，我们到书房来谈谈吧。”

　　“来吧，这里还有小孩子。” 青川纱掀起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好。”

　　小荞拉拉青川纱的衣袖，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青川纱看了看愤世疾俗的锥生零，又低头看看小荞。

　　她是怕单独面对着锥生零吧。

　　毕竟，是她的同类让他被灭家的。

　　“黑主，这孩子──”青川纱摸摸小荞的头， “我想也需要跟你谈谈。”

　　“好。” 黑主灰阎点头。

　　锥生零死死盯着玖兰枢，玖兰枢好像当他是隐形人一样，在他身边走过，跟着黑主灰阎他们走向书房。

　　黑主优姬不解地看了看她的枢哥哥，又望望锥生零。最後，她为他拿了条湿毛巾，擦擦他身上的血。

　　小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金眸毫无焦距地看着地。

　　青川纱担忧地看着小荞。

　　究竟你还能支持多久？小荞……

　　你那柔弱的身子，还能支持多久？

　　告诉我。

　　玖兰枢目不转晴地盯着青川纱。

　　她不可能是他的母亲大人，因为自他踏进这屋内，她一秒都没有正视过他。可是 ── 为什麽她会有一张跟母亲大人如此如似的脸孔？

　　黑主灰阎轻咳了一声。

　　书房内依然静寂，针落可闻。

　　“我会离开的，我会离开零哥哥的视线范围之外的。”小荞声音不大，但已足够让房间内的人听到。

　　“为什麽？” 青川纱皱眉看着小荞， “难道小荞不喜欢这里？”

　　“青川老师……”小荞的留海盖着双眼， “我很感谢你，但我无法面对零哥哥。”

　　“你根本没地方可去。” 玖兰枢托头，说出事实。

　　静默再一次在这房间内蔓延。

　　“你不如尝试住在这里吧。”黑主灰阎温和地笑着，并摸摸小荞的头，“你不尝试过又怎知道无法面对呢。”

　　“对啊。” 青川纱轻轻托起小荞的下巴，与她对视着。

　　“我怕……”小荞的嗓音无法克制地颤抖了起来， “是我害零哥哥的……”

　　青川纱把小荞按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 “哭吧，哭了出来会好多的。”

　　她是充满着悲痛的孩子，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也是。

　　她的人生，漫漫长路。

　　可是 ──她走过的道路已经比普通的小孩崎岖得多了。

　　这历尽沧桑的孩子，到底在什麽时候才能得到她要的平凡生活？

　　既然她得不到那个她想要的世界，为何她玖兰纱不替她创造一个平静的世界让她忐忑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她跟小荞，在那里一起生活下去。

　　什麽到不苦恼，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谁叫小荞跟她这麽相似……

　　小荞……

　　她睡着了。

　　玖兰纱宠溺地摸着她的头。

　　“小枢，有话就说吧。” 玖兰纱抬头，与玖兰枢对视。

　　黑眸对黑眸，谁也无法看清对方的想法。

　　“请问你是谁？”

　　“青川纱。” 玖兰纱垂下眼帘，轻轻回答。

　　“你不是。” 百份百确定的语气自玖兰枢的囗说出， “我要的……是你真实的名字。”

　　“知道又如何，利用我吗？”玖兰纱的黑眸微红，掀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不，只是想确实一件事。”

　　“哦？”玖兰纱的弧度渐大， “是想确定我是不是树里吧。”

　　玖兰枢什麽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我不是树里，小枢你猜错了。”

　　“我知道。”

　　“呵呵。”玖兰纱笑得邪恶，“别想用我来对付李土哥哥喔，我可是跟小荞一样，是中立的喔。”

　　“不，只是想确定已而。”

　　“那麽……”玖兰纱面无表情地看着玖兰枢， “小枢认为我是谁呢？”

　　“冒假货。”

　　“啊啊──”玖兰纱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坐在她对面的吸血鬼，“小枢真没礼貌呢……竟然跟你的姑母说出这样的话。”

　　玖兰枢睁大双眼。

　　“第一次见面喔，小枢。”玖兰纱唇边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你不认识我，是应该的喔。谁叫我的存在感这麽薄弱……”

　　“呵呵。” 黑主灰阎无原无故傻笑起来， “纱，我还以为你不会告诉小枢事实呢。”

　　“不说不能啊。小枢这麽聪明，一定会知道的，只是在於是早还是迟。黑主……”玖兰纱摊手，目光凌厉， “我虽然隐姓埋名了很多年，但我已经决定回归了。”

　　“那可不是件好事喔。” 黑主灰阎摸摸自己的包子状的脸。

　　“玩够没有。”玖兰纱显得非常不耐烦。

　　“呵呵……”黑主灰阎托托眼镜，一本正经地问：“纱，你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吗？那让你我都不堪回首的过去，是多麽的痛苦。你真的 ──决定了吗？”

　　“我别无选择。”玖兰纱顿了顿，又道： “黑主，你是知道的。”

　　“你可以选择，带着这充满悲伤的孩子离开这里，然後到一个没有人和吸血鬼认识你们的世界生活。”

　　“你要知道……”

　　“我知道你还於不下他。”

　　“知道就好。”玖兰纱叹了囗气， “小荞她……不。我不想小荞像我一样……”

　　“你在说什麽？” 黑主灰阎不解地看着玖兰纱。

　　“小荞是璃。”

　　黑主灰阎的脸色一白。

　　“纱……你说的……是真的？”

　　“对。”玖兰纱绝望地闭上眼。

　　Chapter 2＊又一个家

　　雨，依然下着。

　　连绵细雨，感觉非常不好受。

　　“给。” 一杯温热的水出现在小荞面前。

　　小荞侧头，看到黑主灰阎。

　　他细心地为小荞盖好被子， “小心冷病了。”

　　“是已经冷病了。”小荞开囗纠正，还特别强调 ‘已经’ 这两个字。

　　“对对。” 黑主灰阎微微一笑。

　　小荞闭上眼，继续睡。

　　“其实……到底你是谁？”

　　“你想知道什麽？”小荞慵懒地睁开双眼， “我的身份？还是前世的身份？还是── 我是零哥哥的谁？”

　　“全部。” 黑主灰阎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我前世是谁，我想你也略知一二。而我真正的身份，你根本不需要知道。”小荞打了个呵欠， “我现在是锥生潮，锥生家的女儿。”

　　“这些我都知道。”

　　“其他的，根本跟你没有关系。我会走的，病好就走。我是让零哥哥带来痛苦的吸血鬼……”小荞的金色淡得像透明一样，她的神色是多麽的脆弱。

　　“冷漠的孩子。”

　　小荞无言。

　　黑主灰阎继续道： “只是好奇罢了。”

　　黑主灰阎看到小荞不理不采的态度，便叹了囗气， “给。”

　　小荞盯着黑主灰阎手上的文件夹， “什麽来的？”

　　“你自己看吧，我说了也没用。” 黑主灰阎打开文件夹，取出文件递到小荞面前， “这是纱留给你的。答应我，看完後别激动。”

　　“好。”小荞接过文件。

　　黑主灰阎看着小荞的侧脸，只见她的脸色越看越白。

　　“更你……为什麼要这样对我……我……”说到这里，小荞的声音哽咽。她紧紧咬紧下嘴，泪水在眶中流转着。

　　黑主灰阎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小荞的眼圈发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纱告诉你，如果你想忘掉一切痛苦的话，就去找她。”

　　“我会坚强的，一定……一定……一定！”小荞的声音越说大，声音从颤抖渐变为确定。

　　痛苦的孩子。

　　难怪纱会这麽担心你。

　　你的现在，跟纱走过的道路，根本是一模一样。

　　不同的，只是你们的身份罢了。

　　* * ** * *

　　夜，小荞躺在床上。

　　月光从窗户照进房间，淡淡的银光是那麽的温柔。

　　小荞走到窗前，抬首望天。

　　更，你为什麽要把你的血给我。

　　你放我走，是想我带着罪恶感回到你的身边吗？

　　你的血，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重要得……我舍不得去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你── 延续了小荞的生命。

　　可是……

　　你觉得小荞会因此而回到你的身边吗？

　　小荞不是个懂得感恩图报的孩子喔。

　　小荞连自己最喜爱的哥哥也愿意舍弃……

　　小荞是坏孩子呢。

　　* * ** * *

　　同一片天空下，另一个地方。

　　一位金发的美少年望天。

　　他的双眼空空得望向远处，末了嘴角边化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回忆起什麽开心的事。

　　他的左手摸着右臂上的那条快退去的粉色疤痕。

　　小荞在锥生家里过得怎样呢。

　　白鹭更低头看了看右臂上的疤痕，小荞……快点回到他的身边吧。他想她了……想她清
　　浅的笑容，想她不满时微皱着眉的样子，想她发呆时可爱的模样……

　　他很想她。

　　那── 小荞呢？

　　知道他把他身上的血给了她吗？恨他吗？想他吗？

　　只要她还记得他，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