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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吴欣蝶总结出了安於夏的作息规律:她晚上八点多出门,早上八点左右回来;回来後就累得瘫倒在床上沈沈睡去;睡一醒觉起来随便吃点东西,做一些休闲活动,便又接著睡,有时候回自己的房间,有时候就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到下午六七点样子,草草吃点东西,便又去“工作”了。简单点说,安於夏是白天不出门,晚上不见人。
而吴欣蝶的作息几乎完全与安於夏相反,她一般是早上八点要赶去学校上课,然後或听讲座,或去图书馆查资料,或与同学聊天逛街一起去玩,直到晚上八九点才回来。偶尔也会在白天回来几次,换衣服,拿东西等。
这样一来,两个人可以接连几天见不著面,既使偶尔见了面,吴欣蝶也是不屑与安於夏交谈。而安於夏,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因为困,还是因为天生的冷漠,也总是对她提不起兴趣,更是从来不主动找话与她聊。
在“相安无事”这一方面,两个人一度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虽然万分鄙视安於夏的“工作”,吴欣蝶看到她还是会觉得怪怪的,看了一眼会心动,再看一眼会心痛。
一天,吴欣蝶找了半天,找全了写论文所需的书籍,如释重负地抱著它们在一个空位上刚要坐下,却见窗外树枝狂舞,起了大风。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表,是下午5点多,立刻想起安於夏这时应该是正在睡觉,而且很大可能是在客厅里,而客厅南面的窗白天都只关著纱窗,玻璃窗则一直开著。想到熟睡中的安於夏可能会因吹了凉风而生病,吴欣蝶便不顾一切地冲出图书馆,跑回家去。
但快要跑到家时,吴欣蝶停下了脚步,安於夏连灵魂都不要,珍惜她的健康又有何用?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重新迈开步子,接著朝住所跑去。但刚跑没几步,竟然看见安於夏提著包,步履勿勿迎面走来。
奇怪,她白天通常都不出门的,今天是怎麽了?吴欣蝶急忙躲到树後,对安於夏的反常行为,一时无法想通。
天空乌云四合,远远传来阵阵的雷声,这是雷阵雨来临前的征兆。吴欣蝶看著安於夏渐去渐远的背影,竭力刻制著想要阻止她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出门的冲动。
目送著安於夏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时,吴欣蝶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不知什麽时候,雨点已经开始落下。这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回家中。
洗完澡包著浴巾回房时,门开了,安於夏回来了。
雷阵雨的天气,打伞其实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安於夏长发尽湿,零乱地散落额前;裙子也被淋湿半边,紧紧贴在腿上,失去了原有的素雅之美;上衣也湿了大片,胸部优美的曲线暴露无遗。她大口喘著气,脸色较之往常略显苍白,想来是刚才在大雨中奔跑的缘故。
吴欣蝶心疼的不忍看,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浴室传来冲水的“哗哗”声,应该是安於夏洗澡的声音。果然,等到水声停了的时候,吴欣蝶走出房间,看到安於夏包著刚洗完的头发,穿著睡衣倚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眉头深锁,伸手揉著太阳穴,像是十分头痛,脸上满是倦怠之色。
刚刚沐浴後的安於夏异常的迷人。吴欣蝶看著她,心跳不由得加速,犹豫著要不要走过去,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劝她去看医生,或是吃点药。
“你不舒服吗?”
在大脑还没有做出决定时,双脚已经走到安於夏的对面并果断地坐了下来,看著她脸苍白的有透明之感,连嘴唇上的血色也褪去了,吴欣蝶终於忍不住问出声。但隐去了极度的关切和心疼,语气极为平淡。
“有点。”
一如往常的淡淡语气。但声音却粗了很多,暴露出她的身体此刻处於病态的信息。
“你声音变了。”
“是吗?”
“你声音沙哑了。”
听到吴欣蝶说自己的声音沙哑了,安於夏猛然惊醒般抬腕看表,快八点了,一会儿还要工作,这时嗓子出了问题,临时请假也来不及。她脸上现出罕见的慌张神色,丢下吴欣蝶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时,房内传来她调试嗓音的声音。
是了,做这一行的,嗓音坏了,显然会影响生意。吴欣蝶禁不住冷笑。她不会病了也要坚持去“工作”吧?还真是够敬业的呢!吴欣蝶再次冷笑。但是一想到一会儿安於夏要去到声色犬马之地,又禁不住怒其不争,恨不得冲进她房内,将她暴打一顿。
这时,安於夏换了外出的衣服,从房间出来,到浴室吹干头发,梳理整齐,拿起挎包,便去到门旁,弯腰打开鞋柜,拿出鞋子,蹲下穿上,撑开伞,打开门……
“你给我站住!”
在安於夏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吴欣蝶怒吼。声音之大,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安於夏显然也被震住了。脚步停了下来。但并没有转回身。
“钱就那麽重要?为了钱,身体也不要?”
吴欣蝶说著,已经冲到了安於夏的身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怒视她的脸。
“我付十倍的房租给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去做那个什麽‘工作’?”
安於夏听到吴欣蝶说到“工作”二字时的语气,伸手将鬓边的垂发掠到耳後,缓缓转过脸来,一清如水的双眸直视吴欣蝶的双眼。
像这样四目相对,两个人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