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胭脂》梅花.胭脂.雪

7、春意阑珊

　　透过指缝，午后耀眼的阳光晃得我眼睛半盲，竟未发现阿婆走到了我的身边，手里还捧着那套大红的凤袄。是了，还是有种嫉妒的感觉，据说诗怜有病了，就连平时对他不冷不热的文斌也去看望他。文斌你可知与这个将来可能与你一生相伴的人相比，我们的时间真的很少很少了，老爷即将把我献给皇上。
　　看着这个院落，落寂也好，冷清也罢始终是我的一个家，倘若进入后宫，我究竟该走向何方。
　　没有伸手接那凤袄，而是将手伸向了阿婆的花白了的鬓角。阿婆，服侍了我们母女这么多年，始终将我门视作最亲的人。从此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这红袄是娘的夙愿啊，可如今穿在我的身上仅是凄凉吧。
　　“小姐，恐怕我们将来难以再见了吧。”阿婆泪眼婆娑。毕竟人老了，已经经不起离别。我淡然一笑，“会有见面的一天的，等我娘的灵位进了夏家的祠堂我就会回来的。”我轻轻拉住阿婆的手，就像我当年进夏府时，依偎在他的身旁。
　　内室里，一盏小巧的花灯放出柔和的光芒，“你就这么想让诗怜嫁给文斌？”一个妇人正襟危坐，目视着坐在一旁的男人。
　　“干娘请想，如果诗怜是一般的女人自然进入皇宫就等于进了地狱。可是以诗怜的聪慧怎可能久居人下，所以不如将她困在夏府，慢慢将她收复。”
　　“说的好听，恐怕是你看上那个丫头了吧。果然是鬼灵精怪啊，竟然把万岁迷得神魂颠倒而且还想接她入宫，哼哼。”
　　“其实啊，干娘你应该把心思多放在那个诗环身上，那个丫头出落得越发了得了，你要想到如若她进了宫受宠是必然的，到时候我们更不好办事了。”
　　贵妇用手点指男人。“你别吃着碗里的又想锅里的，”品了口茶，贵妇摇摇头“那个丫头都不能留了，”男人的连转了过来，一张带着阴险笑容的脸。“无论是诗环还是诗怜，哪个都得走。”
　　房门外一个黑影闪过，悄无声息，但是却没注意到房顶上有人在密切的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更远处一个白衣的女子眼睛似乎结了一层冰凌，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一声冷笑，轻轻的回转身去步入阴影中。
　　“阿婆，”诗环轻轻呻吟，刚睡了一觉醒来就觉得冷了，看来真的多练练功了。但是偌大的屋子没有人应答，看来阿婆真的老了，以前阿婆总是随叫随到。
　　诗环将一双莲足放在冰冷的地上，又轻轻呻吟了一声，看来春天的天气还是凉了些。可是阿婆这么晚会去哪呢，扫一眼菱镜边上那一排排珠花翡翠金簪，夏家对于这次出嫁真的是费劲了心力，可是诗环心里根本不在意到底会有多么隆重。她代替得失夏诗怜，虽然诗怜比她年长，但在她心里什么才女，就是富家被宠坏的千金小姐么，至于皇上，她没有心去侍候，就让贤给那些别的娘娘吧。虽说是从小看中了诗怜，但事别近十年了，早已不记得她的容貌了吧，爱与不爱随便，反正对于生身父亲的失望已经让诗环对男人绝望。
　　有时候她觉得对于文斌来说，他是不是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