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の彼端》浮樱翎

29、未来

　　云雀恭弥的内心世界：

　　其实我们都不懂爱情，只是想握着她的手，一直在一起，不再分开。

　　只是想看着她的笑颜，只是想知道她在自己身边，只是害怕她不再出现，只是害怕她只是一场梦，只是害怕世界里没有她。

　　早已经习惯，她飞舞的金色长发，她系在腰间的校服，她无所谓的笑容，她面对自己时那悲伤又胆怯的目光，她如风般地存在。

　　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蕴含着怎样的感情他不知道。

　　就像她说的，我们的世界是不同的。

　　就算是不同的又怎样？不是一样相遇，然后不想分开吗？

　　想和你在一起，想感受你的体温。

　　只是很微小的愿望吧。

　　为什么会遇到你呢？

　　像笨蛋一样，却觉得自己更加强大。

　　千月其实对那条时空隧道有些害怕，毕竟十年后云雀的惨死给自己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紧闭双眼，手心传来云雀的温度，仿佛是力量的源泉。

　　我们都在害怕，害怕彼此的消失。

　　我们是否会去错未来，那里会不会有谁已经死去

　　其实我们并不坚强。

　　“到了。”耳边是云雀平静如水的声音，千月睁开眼睛，看到巨大的白色圆盘装置和站在不远处的三人——里包恩提到过的入江正一，斯帕纳和十年后的草壁哲矢。看到那个戴着眼镜的红褐色头发的人，千月恍惚间忆起，似乎是12楼的那个男孩子，那个有些胆小，但却非常有礼貌的男孩子。
　　原来十年，可以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那么，那个哭泣的沢田纲吉和轻易显露感情的云雀是仅存在那个未来，还是每个未来的大家都是不一样的呢？

　　平行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概念？

　　“那个……织田小姐？”入江正一扶了一下眼镜，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云属性蝴蝶的匣子还在你那里吗？”
　　“呃？是的。”拿出匣子，千月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入江正一接过匣子，“这个匣子是有使用限制的。它的特殊能力只能使用30次，据我所知，织田小姐在三年前就已经使用了29次，最后一次怕是在为了帮云雀先生时用掉了吧。现在它的特殊能力已经无效了。”
　　“无效了……啊……”对于并不了解这个匣子的千月来说，或许感觉不到无效是怎样的感觉吧。
　　云雀想起十年后的织田千月消失时飞舞的紫色蝴蝶，那是什么？

　　“所以请用这个吧。”入江正一拿出一个新的匣子，画着和千月戒指配套的图案，“诺亚的匣子，只有这个时代才有的特殊匣子。”
　　接过绘着彩虹的匣子，千月沉默。

　　世界正在向她无法想象的方向运转。

　　收起匣子之后，传来了爆炸声，其它守护者尽数出现，沢田纲吉和里包恩是最后出现的二人。对于千月的到来沢田很惊讶，但是想起入江正一的那席话，也就放弃了追问。

　　“兹啦……”红色的立体影像出现。
　　下意识的，千月躲在云雀身后。
　　“嗯？”云雀微微偏头，看向身后皱眉的少女。
　　千月摇摇头，只是抓紧云雀的校服外套下摆，别开眼，努力用云雀的身影完全挡住自己。不想见到那个人，或是，有些害怕见到那个人。
　　白兰开始说话，云雀见千月并不愿意说出理由，只能先听白兰说话。

　　你又怎么会知道在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呢？

　　当听到白兰说出真六弔花的存在时，千月在心中叹息。果然是白兰的作风呢，永远有底牌存在。小时候和白兰一起玩的时候，每当自己无聊想要回去时，他总是可以拿出好玩的东西，让自己留下。似乎白兰有趣的东西一直不会枯竭，现在却成了麻烦么。
　　“哟~躲在别人身后的小猫咪~你想躲到什么时候呢？”白兰的声音钻进脑海，千月全身一震，咬紧下唇，把身体贴近云雀的后背，闭上眼睛，努力想忽略白兰的话语。
　　“你认识她”云雀皱眉。
　　“K酱，那个game很有趣，下次再玩吧☆~”说到最后白兰一直眯起来的眼睛睁开，有些冰冷的紫色似乎穿过了云雀，刺在千月身上。很疼。
　　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后云雀胸口绽放的血色红花，仿佛掉进冰窟，血液一点点凝结，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不要……停下……”松开抓着云雀衣襟慢慢松开，身体瘫软下去，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云雀的手慢慢收紧，怒气在增加。
　　“果然他是你的弱点呢，K酱。你最好小心一点哟，不要让我握住你的弱点。”白兰眼神中带着一丝残忍，“祝你好运，Kelly。”
　　那个名字，是禁忌，努力想要忘却。

　　为什么无法逃掉？

　　Reborn跳出，和白兰交涉。

　　云雀蹲下，手覆上千月的头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能为你做什么？

　　在白兰最后看一眼这边，然后说时间已经不够了，耀眼的白光亮起，云雀叹息一声，抱紧还在害怕的千月。

　　在离开入江正一的基地之后，云雀拉着有些恍惚的千月消失在人海。淡黄的云豆在天空翱翔，草壁匆忙追上。

　　并盛还是充满活力，就算已过十年，天空还是一样美丽。软软的白云就那么漫不经心地飘着，什么都不在意。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两片云在不同的高度永远不会交汇。略带冰凉的风吹过，带着那云，走向未知的远方。究竟是风送云想去的远方，还是风带着云去它想去的地方？

　　云雀到了并盛中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巡视学校，草壁无奈地跟上。千月告诉云雀说她没关系，然后独自一人消失在拐角处。

　　十年后的学校似乎也没有多大变化。今天是假期，校园里有些空荡荡的。靠在水泥的墙壁上，有些冷。
　　何曾几时，以为，死亡是那么微不足道，以为自己的死没有人会在意，就像落下的雪花融化没有人会痛惜一样。现在却无法面对死亡，以及自己的过去。

　　慢慢走到楼顶中间，闭上双眼，仰起脸。

　　我到底在做什么？

　　无法抑制的沮丧，千月坐下，蜷起双腿，抱紧双膝，埋首膝间。
　　时间流动，似在空气中划下丝丝痕迹，弄痛了皮肤，却找不到伤口，无法治愈。

　　“唰啦”有人在千月身后躺下。
　　“云雀吗？”千月闷声问。
　　“嗯。”云雀闭上双眼，双手垫在脑后。

　　温暖的阳光下，云雀似乎睡着了。
　　风吹着少女金色的长发，细微的金色发丝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有些不真实。

　　“你，没事吗？”云雀睁开眼睛，看着天空，问道。
　　“啊，完全没问题。”露出眼睛，千月盯着地面，嘴角带着虚无的笑意，回答。
　　根本就不像没事的样子。云雀默然，想了一会儿，开口：“你过来一点。”
　　虽然有些疑惑，千月还是往云雀那里挪过去。
　　“往下点。”不知道云雀要干什么，千月倾下上半身，阳光从这个角度倾泻下来，让千月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透明。
　　“……”隐约有一声叹息，云雀伸出手，揽住千月的肩膀，用力一收手臂。
　　“哇啊……！”千月跌在云雀的胸口上，趴在云雀的胸口上云雀的心跳清晰地传入耳中，云雀的体温莫名地让千月冷静了很多。不过这个姿势，有些奇怪吧。千月脸红起来，手按住水泥地，想要起来。
　　“如果，”云雀手加重力道，似乎在犹豫还是思考，说得很慢，“如果，你感到悲伤或是恐惧，我会在这里。千月。”
　　恍惚间，千月有些想哭。“嗯，我知道了，恭弥。”把脸埋在云雀的胸口，脸无法抑制的通红。是不是云雀也在脸红呢？所以才用这个姿势？还是，只是为了让千月安心？
　　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你还在这里。

　　那个美丽的午后，楼顶上，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少女蜷缩着，枕在那个穿着白衬衫黑色校服外套黑发少年的胸膛，柔和的阳光照耀着，很幸福，很温暖，有些想哭。

　　草壁默默靠在楼梯间的墙上，叹息。
　　如果早就知道会分开，还会不会想要在一起？
　　答案是肯定的，就算只有一瞬，我也希望我们曾经在一起。

　　十年后的巴吉尔说过，千月永远只把除了云雀以外的人当做朋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巴吉尔会知道千月的想法，但是他们关系很好是事实。要不然云雀也不会在十年后的世界里反对巴吉尔单独和千月在一起活动了。

　　所以巴吉尔来了的事情还是暂缓一下吧。

　　下午千月去接应室躺在沙发上打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自己。
　　有些费力地睁眼，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外套的男人站在那里，金色的头发和英俊的面容有几分熟悉。
　　“是谁？”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嗓子有些干吧。
　　“千月，是我。”男人温暖地笑起来，声音很舒服。
　　到底是谁？
　　“你是谁……？”脑袋昏沉沉的，“如果是他，长大了是不是也就是这个样子？”喃喃自语着，努力回忆。
　　“是我，迪诺。”男子无奈地笑笑，拂去千月额前的发丝。
　　“迪诺？！”猛然坐起，差点撞到青年。千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我来了。”迪诺的笑容像是阳光，说着拉起千月的手腕，“走吧，一起去找恭弥。”
　　“放……”刚想挣扎，就听到迪诺说，“有机会我会告诉你这十年间发生的一些事情的。”
　　有些怕十年这个词了，在发呆的时间中，已经被拖上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