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
县衙之中，远远传来一些吆喝笑骂与骰子撞击骰盅之声，进了县衙往里一走，便看见赵德生一伙围在一起聚赌，场子中央散落着一些碎银铜板，这些银子都是从老百姓手中抢来的民脂民膏。
看样子大老爷还没到，孟小冉便与田海东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哼，你说他们都是什么东西！？”，刚坐下身，田海东便指着赵德生一伙对孟小冉说道，“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他们这到底是官还是匪！？”
孟小冉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这年头你还能指着他们怎么样？”
摇摇头，田海东重重地叹了口气。
“哼，你们清廉，可又能怎么样？”，远处的赵德生听见田海东的话，起身走到他们身边坐下，架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哎，就说你吧，孟小冉，你都当了一年差了，还跟你娘挤在那破草屋子里，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要早开了窍，这老太太早就能住进城里的宅子了，也就不用半夜三更端着个盆子睡觉了。”孟小冉住的草房过于简陋，每逢下雨天他和他娘就得抱着盆子去接屋顶漏下的水，而江南地带又雨水充足，若是遇到雨季他那草房更是象水帘洞般地湿润。
“赵德生，我也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孟小冉哼了一声，若不是看在倚红姐的份上，他才不屑与他说话。
“哎，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拧呢？哥哥我可是好心劝你！要不倚红她……，我才懒得理你！”
“那巧了，若不是看在倚红姐的面上，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哼！”
“你……”赵德生跳起来指着孟小冉，就欲开口骂他，门外传来一句吆喝——大老爷到！
也顾不上孟小冉了，赶紧跑回那些聚赌的衙役前，叫他们把东西都收了，刚收拾好，县太爷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孟小冉与田海东也赶紧站了起来，与赵德生等人站成两排，齐声唤道：“老爷！”
县太爷哼哼一声便算是应了，也不搭理众人，独自往大堂里走去，众衙役早习惯了大老爷的冷淡，也不在意，保持着距离跟上。
进得大堂里，又分两排站定，垂首等着县老爷差遣。
“嗯哼！”，县太爷又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喊了声：“李三！”
“在，大老爷您有何吩咐？”，跟着县太爷一起来的几个人里站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哈着腰一脸献媚地问道。
“嗯哼！你跟他们把差事说说！”，县太爷打了个哈欠，腿一抬，往桌上一架，伸手从袖口中摸出个精致的玉如意，仔细抚摩着，不时发出一些惊叹声。
孟小冉与田海东偷偷互望一眼，暗自叹了口气，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东西保不定又是从哪抢来的！
李三应了一声，转过身拿腔拿势地喝道：“小的们，都听好了，河阳那边押了几个犯人，都是给押到边疆去的，路上遇上劫狱死了几个弟兄，现在他们人不够了就由咱们这给补上！”，迈着八字步走了下来，点了几个人，“孟小冉，田海东，赵德生，刘青，何小顺！你们几个回去收拾收拾，明儿个卯时自个儿到狱门口来！”
“赵德生，你到师爷那办个文喋！”，看了几人一眼，李三喝道：“还有，县太爷的公子爷要跟着咱一道去趟江丘县，所以这一路上你们得好生护着，要是公子爷出了什么差池，哼哼！都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妈的，狗仗人势，什么东西！若说这衙门里还有人比孟小冉更讨人厌的，赵德生首推李三！心中想归这么想，可脸上还得笑，毕竟他是大老爷身前的红人，得罪不得。
“老爷！”，一转身，李三便从一个人五人六挺着腰板的爷们变成一个点头哈腰的奴才，“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嗯哼！”，摸着手中的玉如意，县太爷眼也不抬懒懒地说道：“李三啊，还有你们，可得给我警醒一点，别让琛儿出了什么事，否则……”，停了声，县太爷抬头扫了他们一眼，阴笑了两声。
“是是是，老爷你就保管放心了，要是公子爷出了事，我李三提头来见！”
“行了，都散了吧！”，点点头，县太爷挥挥手，便往后堂里去了。
县太爷一走，被点了名的衙役们便围着李三，“哎，李三，这押的都是什么人啊？”
“听说好象是些官眷，得罪上司给抄了家，男的充军，女的充妓……”，说到这，李三小眼骨碌一转，奸笑道：“哥几个有福了！反正都是给充妓的，不如在路上咱们先……”，众衙役心领神会地放声大笑，只孟小冉与田海东皱着眉不语。
从衙门里出来，孟小冉在街上买了些大米和日常所需，便回到了镇外的家里。
一进门，便看见娘亲抱着被褥从屋内出来，孟小冉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她手中接过被褥，搭到杆子上，然后扶着她坐在凳子上，“娘！您就不能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别总找着事做啊！”
孟母替孟小冉理了理衣服，笑道：“你娘我岁数又不大，身子骨也硬朗着，今天好不容易赶上天气好，我就把被褥拿出来晒晒。对了，今天的差怎么样？没遇上麻烦吧？”
“没有，就是遇上赵德生那臭小子欺负采莲，让我给教训了一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孟母旁边，孟小冉说道：“娘，我要走趟差！”
“去哪的？得去多久啊？”
“去边疆的，得花多久我也不知道，要是顺利的话估计来回得二十多天吧……”，孟小冉心里思量着，这二十多天可不短呢，留下娘一人在家有点不放心，得找个人看着点。
“二十多天？”孟母皱了眉，小冉当差外出最长的一次也就去了七天。
“嗯！”，孟小冉点点头，没敢跟母亲说这趟差的缘由。
“这……，不能换个人去么？”
孟小冉苦笑一声，这怕是不行，押到这来的时候就遇上劫狱的，从这押到边疆这么远，路上肯定不会太平，而这衙府里就自己跟田海东正正式式地学过两招，其它人都是三脚猫的功夫，那李三精明着呢，他铁定不会同意换人。
“娘，你就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孟小冉站起身，“娘，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做饭啊！”
“你去哪啊？”
“采莲家，这二十多天我不在家，有点不放心，让她帮着照顾下！”
“哎，你等等！”孟母起身拉住她，“小冉啊，这采莲对你好象……，你可得好好跟她说说，人家可是好姑娘，你别耽误人家！”
自打她们搬到这里以后，这采莲就隔三差五地跑过来帮孟母干活，久而久之地，竟喜欢上孟小冉了，那采莲不知小冉的身份，可又不能跟她说，这事可让孟母急了。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回头我就跟她说，她小冉哥定过亲，所以就别老盯着我了，隔壁家的大牛也挺不错的！嘿嘿！”，孟小冉冲着孟母调皮一笑，便跑出了门。
“你这孩子！”
刚出门，就遇上了赵德生，孟小冉一见是他，板着脸没好气地问道，“你来我们家干嘛？”
“嘿！哥哥来瞧瞧老太太不行吗？”，赵德生歪着嘴，瞪着孟小冉，你这臭小子怎么对我就这么冲呢！
“小冉啊，你在门口跟谁说话呢？”，院内传来孟母的声音
“哦，没有，一只狗跑错门了！”
“你他——”，不等赵德生把话吼完，孟小冉便拖着他跑了。
“说吧，找我干嘛？”，放开他，孟小冉坐在草墩子上问道。
赵德生喘了两口气，伸出大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咬着牙说道：“你，你狠！难怪采莲看上你了，原来你们的嘴都一样的尖酸刻簿！！”
白他一眼，孟小冉站起身抬脚就走。
“哎，等等等等！！”，赶紧拦住她，赵德生没好气地说道：“倚红她有事跟你说！”
你说他衰不衰啊？到醉香楼找倚红告诉她走差的事，本来想着临走前还能温存一下的，这都扒了衣服就等着抱着她滚床单了，她却一脚把自己给踹了下来，让自己来找这个臭小子！说没找来就别想上她的床！越想越觉得气愤，越想越觉得他俩有见不得人的事！
赵德生黑着脸，伸手揪着孟小冉的衣服，恶狠狠地道：“你这臭小子，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跟倚红有那什么什么！？”，奶奶的，就算你小子功夫比我好又怎么样，要是你敢动倚红，我赵德生不把你宰了我就是畜生！
瞅了他一眼，孟小冉也没有挣扎，“这问题你都问过百八十回了！你说我得怎么回答你你才能不再问我这问题了？”
“你……，你真的没有跟她……？”，赵德生还是有点不信，你俩要是没什么，那倚红至于在他兴奋的时候把他一脚踹下来么！
“嘿，我说你怎么不问倚红姐去？”
那姑奶奶我敢问么！？撒了手，赵德生想了想，再一次揪着孟小冉的衣裳，警告道：“我可警告你！你要敢打倚红的主意，我……”
“行了行了！”拍掉他的手，孟小冉不想再跟他磨叽了，“你就别瞎猜疑了，我这辈子，哪个姑娘的主意都不打！行不？”
哪个姑娘的主意都不打？还一辈子？赵德生一愣，随即疑惑地上下看了他两眼，小心翼翼后退两步，问道：“你……，该不会是断袖吧？”，难怪你成天跟那田海东混在一块，难道镇上好男风的爷们老盯着你，原来……，哎哟！我都站这么远了，你怎么还踹得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