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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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往住的小区里，玉兰花路灯把整个路面映射得黄澄澄的。
他很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后，拉着林眉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打开房门，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些紧要的东西便又下了楼。
“那么现在，我们是要去哪里呢？”这次换作是林眉开口问了。
白思往打着方向盘，微笑不语。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有打算了。”林眉若有所思地回答。
“跟我来就是了。”白思往胸有成足地回答。
这样一开，便又开了有半个钟头。
车子最后缓缓驶入了郊外一个环境优美的幽静住宅区。
白思往停好车后，歪头示意林眉跟着他走。
林眉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
走入电梯间，白思往轻轻揿下了“23”层的按钮。
“这里是，你另外一个家？”林眉试探性地问。
白思往刚想作答，就被电梯“叮”的开启声打断了。
他出了电梯，右转，在一扇防盗门前停下，而后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顺时针转动了三圈。
门开了。
“进来吧。”白思往打开门，微笑着示意林眉进去。
林眉有些迟疑地进门，换鞋，看着白思往在身后轻轻阖上房门。
屋子不大，跟上一处房子相比甚至显的有些紧凑，
房型是简单的挑高复式，屋角有一处透明玻璃楼梯，蜿蜒着延伸到楼上。
而楼梯旁有块灰色的长毛地毯，地毯的一侧是长长的墨蓝色窗帘，林眉忍不住上前，”哗“地一声双手拉开。
窗帘后是贯通两层的大片落地窗。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整个开封城的美好夜色，尽收眼底。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灯火阑珊。
她顺势在长毛地毯上盘腿坐下，安静地凝视着这个城市。
慢慢便有些恍惚。
她仿佛以为自己此刻还坐在府衙的屋顶，俯视着开封府的高墙深巷，飞檐翘脊；
她以为自己身边，还有那个鲜衣怒马风流倜傥的白衣少侠，
她甚至习惯性地想去身边摸索小小的酒坛。
可惜摸到的只有温暖柔软的羊毛。
“怎么了？”身后白思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林眉立即敛了神色，问道，“这里也是你的家？”
白思往不置可否地点头。
“真是有钱人啊。”她打趣着说，“竟然有两套房子！”
白思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早些年比较便宜的时候父母送了一套，然后因为我自己比较喜欢高层，于是又贷款买了一套。”
说完便去了厨房，打开热水壶开始烧水。
林眉站在客厅里喊了一句，“小白，我的房间在哪里啊？”
白思往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回道，“楼上有间客房，你住那里好了。”
林眉便索性拎了自己的行李上楼。
房间很干净，因为是顶楼，所以天花板是小小的斜坡，上面有透明的天窗。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漆黑如墨的星空。
林眉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便下了楼。
来到客厅，白思往迎面而来，递上水杯笑着说，“喝点热水，天冷。”
林眉接过，立即切入了正题，“我住院的这段期间，你有查到些什么吗？”
“有，”白思往也正了神色，边从行李中取出笔记本电脑边说，“我同事查到，这个梁辰00年毕业后就来了开封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工作，然后就一路高升，三年前正式提拔为处长。“
林眉撑着下班，思索了片刻说，“他任职期间出过什么状况么？”
白思往苦笑着摇头，“恰恰相反，年年工作标兵，所以才提拔得这么迅速。”
“奇怪，”林眉在客厅中央来回踱着步子，蹙眉嘀咕，“那个神秘的男人为什么要给我他的照片？他到底想对我暗示些什么呢？”
白思往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回道,“天知道。不过我已经让我的同事详细去查他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另外，北京的事情我也让那边的同行调查过了，根据他们的调查，案发时间有个卖鸡蛋饼的婆婆在附近的巷口看到有个穿灰色衣服的高瘦男人急匆匆地走过。
因为那个地方很偏僻，平时极少有人去，所以她印象非常深刻。”
“其实，”白思往迟疑了片刻，脸有愠色地握拳说道，“那天我和那个男人是打了个照面的。”
“那你看到他长什么样子没？”听到这句话，林眉骤然站了起来，满脸紧张地握紧杯子提高声调问。
白思往缓缓摇头，懊恼极了。
“哎。“林眉满脸失望地跌坐到沙发上，却不料瞄到了白思往愧疚的表情，赶紧打圆场道，“不过人海茫茫，就算看到也很难找出来啊。”
白思往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开口道，“记得那天我们在宾馆里调出的监控录像么？我总是觉得，给你纸条的那个男人，和北京打晕你的那个那人的身形非常相似。”。
“你的意思是？”林眉有些回过神来。
白思往不语，只是拾起桌上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拨动着火石，清脆的声响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他看着腾起的小小火光，半晌后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先前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
很不幸，至少到北京那个时间点为止，我们都一直没有甩掉这块狗皮膏药。”
“你的意思是说，他甚至有可能现在还在附近某个地方，默默地盯着我们？”林眉有些毛骨悚然，不禁将自己缩进了沙发深处。
“有可能。”白思往神色冷峻地说。
一时间，两个人都心思重重地不言语，屋子里安静极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白思往起身，左手在林眉肩膀上轻搭，“我会护你周全，放心。”
林眉在白思往搭在她右肩的手上拍了两下，以示了解。
“不过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讲不出来。”白思往走到厨房，有声音隐约透过来。
“嗯？”林眉闻言，立即拖起鞋子跟过去，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挑着眉毛问道。
“算了，可能是我多虑了。”白思往低头啜了口水，微笑着答道，“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对了小白，认识你那么久，你都还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哪里人啊？”林眉捧着杯子转身的瞬间，似是不经意地问。
“咦，我没有说过么？我是浙江金华人啊，就是出火腿那个地方。”背后传来白思往大大咧咧的声音。
林眉的步子滞了一下，但立即就恢复了正常的步伐。
但谁也没有留意到，地板上那一小汪折射着月光的淡淡水渍。
于是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林眉醒来后粗粗洗漱了一番，便赶紧下了楼。
楼下客厅墙上挂着的钟正好指向7点。
可是白思往已经端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显示器。
林眉走过去，看了眼连在白思往自己台式机上的硬盘，问道，“还在看钟聿的硬盘么？”
白思往似是大吃了一惊，转过头有些讶异地问，“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林眉简短地应了一声，便拉了椅子坐在旁边，“发现了什么没？”
“刚开始看，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白思往双手垫在脑后，有些郁卒地蹙起了眉头。
林眉顺势接过了鼠标，点开程序栏一一查看。
小小的箭头在每个程序上缓缓划过，最后终于停留在了一个地方。
她点进了“搜索”栏。
“你要找什么？”白思往敏感地捕捉到了这点。
林眉不回答，只是点上了“所有文件和文件夹选项”，接着在“更多高级选项”下面选择了“搜索隐藏的文件和文件夹”。
做完这一切后，她迅速在空格栏里输入了几个字母，“vmware”，而后干净利落地敲下了回车键。
随着林眉的操作，白思往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力地拍上了自己的脑门，懊恼地连连摇头，“我怎么会把虚拟机这一茬给忘记了呢！”
林眉苦笑着回答，“昨晚一夜没睡好，就琢磨出了这个。”
因为钟聿的硬盘干净得很，搜索条很快便停止了转动。
果然是搜索了出来。
顺着存储目录，白思往点开了虚拟机。
看着小小窗口中蹦出来的蓝天白云界面，显示器前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
没有人知道，这个虚拟机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打开，搜索，查看。
这次甚至连林眉的神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因为这个虚拟机干净到甚至连基本的应用程序都没有。
白思往总归不死心，用尽各种办法搜索，可惜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会不会是我们的思路根本是错的？”林眉有些迟疑地问，“这个虚拟机真的就只是当作普通程序装上去而已，并没有被使用？”
白思往摇头，很肯定地说，“不可能，钟聿不是那种没事会把一个虚拟机程序设成隐藏文件的人。”
“可是你看嘛，”林眉很泄气地摊手道，“这个虚拟机干净到就跟桌面似的，啥都没有。”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白思往起身，在客厅里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半晌后，他突然击掌大笑，兴奋地喊道，“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啊？”林眉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难道没有发觉，这桌面过于干净了么？”白思往胸有成足地问。
“是，连“我的电脑”，“回收站”这种基本的选项都没有。”林眉坦诚地回答，依稀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
“对，这就是症结所在。”小白循循善诱道，“你第一次看到这个桌面的时候，会不会有种感觉，其实这个电脑的主人，想让你很仔细地看清这个桌面？”
“恩，”林眉颌首，电光火石间恍然大悟，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莫非你的意思是。。。。”
白思往立即会心地点头，“我就是那个意思。”
“这样的话，就让我们来试试看吧！”林眉似乎被燃起了斗志，微抬下巴，挑眉向白思往示意。
白思往默契地抚上键盘，直接切到了系统文件中的桌面文件，麻利地将蓝天白云的图片文件拷贝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所以，你觉得这张图片的蹊跷之处在于？”林眉说了一半，便故意停了下来等着白思往的答案。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白思往边含笑摇头边打开了“Winrar”程序，选择“打开压缩文件”选项，然后点击了刚才那张图片文件。
一个txt文件赫然出现在程序框里。
两人对视半刻后，竟同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心有灵犀地击掌庆祝。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响起。
“打开看看吧。”林眉用臂弯碰了碰白思往，眉眼带笑地撺掇道。
白思往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轻快地点击了鼠标的右键。
整个屏幕上只有四个大字。
“汴梁晚报。”
“汴梁晚报？”白思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了！”因为兴奋和激动，林眉白皙的双颊竟染上了些许嫣红，“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思往着急地连连追问。
“小白，你还记得你收到的那封奇奇怪怪的邮件么？”林眉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白思往的邮箱。
“2008/06/12？”白思往看着显示器，若有所思后便渐渐演变成了震惊的神情，“难道你是说。。。”
“对。”林眉颌首，语气坚定地回答，“2008年6月12号的汴梁晚报，上面一定有钟聿煞费苦心想告诉我们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
开封市图书馆。
白思往带着林眉来到了前台，待他亮完身份并说明来意后，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立即很配合地带着他们上了2楼。
“几乎所有的报纸文件都在2楼东区归档，二位请在这边稍坐片刻，我需要时间找一下。”工作人员客气地回答。
于是两个人就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喂，小白，”林眉勾了勾手指，待白思往靠近后小声问道，“你猜上面到底有什么啊？”
“我。。。”白思往刚开口，洪亮的手机铃声便不合时宜地在图书馆里响了起来。
周围的各色白眼瞬间让白思往如坐针毡。
他边起身边小声告诫林眉，“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很快回来，有事情立即大声叫我。”
林眉乖乖地点头。
白思往看到林眉的反应后，这才放心地疾步走到玻璃门外，接起了电话，却仍不忘透过玻璃警惕地观察林眉四周的环境。
“小姐，白警官要找的报纸就是这份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林眉急忙转身，道谢后接过了报纸。
3年前的报纸微微有些许泛黄，纸质也略微脆了几分，可是头版头条的大字却依旧显眼得很。
“开封市祥泰航运股份有限公司向四川汶川地震灾区捐款5000万元。”
下方自然配着大幅的彩色照片，一个总裁模样西装笔挺的青年男子，举着夸张的支票纸牌和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并排站立在一起。
当林眉看清楚那位男子的脸时，只觉得周围的一切瞬间都黑了下来，
甚至连本来那些细细簌簌的低语声，翻书声，座椅声都消失殆尽。
半晌后，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名男子的脸，有些失神地低语，
“真想不到，我们竟然又见面了，
皇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