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2、潘多拉的翅膀（二）

　　失踪一次是意外，那么失踪两次呢？
　　这个数字放着咀嚼似乎不多，但考虑汤米幼年曾被绑架的不凡经历，可想而知安柏警报后他的回归又带起一波轰动。

　　例如刚刚出发往警局前FBI探员才从他们家谷仓揪出一名下流博主。
　　曾经最让肯特一家皱眉的对象是记者兼博主的弗莱迪莉卡．「弗莱迪」．朗兹小姐，而现在他们周围遍布了这种弗莱迪。

　　逐渐自媒体时代，对比大报起码素质，某些博客主视频主为了红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律法只是文字彰明的代价，人气和点击率才是鬣狗的目标。

　　FBI马路行驶中的七座型黑色SUV后座，汤米扭头对隔个走道的克拉克开口：「如果是在你的管理下，他们一定不敢这样。」说着说着汤米第二次试图拔掉安全带。

　　克拉克知道汤米想干嘛，连忙伸手制止：「不行汤米，开车的时候你不能坐到我腿上。」又接话：「他们，你是指那些记者吗？」

　　「可是你也不牵我手。」汤米边说边点点头当作对克拉克方问题的答复，随后嘟囔地垂垂眼：「我们距离好远喔。」似乎因此不安。

　　陪同兄弟俩前往警局，也就是目前更安全谈话地点的马莎从中排座回头参与话题：「汤米是在认可你未来有能力改变媒体界呢，克拉克。」接着是现挪向汤米：「是吧，汤米？」

　　汤米点点头，信誓旦旦：「不仅是媒体界，克拉克会有能力改变全世界。」
　　他这认真的模样顿时逗笑养母与副座上探员。为人父母，马莎乐见他们兄弟俩感情好。

　　只有克拉克晓得他们目前对彼此的感情，恐怕不是正常父母会乐见的那种。
　　所以在侧弯身替人将安全带又固定后，养兄再次忽略弟弟亲昵的强烈暗示。他在靠近后只小小声地对汤米道：「我是你哥哥，汤米。」

　　「可是你明明也喜欢我，我感觉得出来。」汤米抬眸睁着对又圆又亮的大眼睛反驳：「而且我们只是养兄弟──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的话。」

　　汤米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感觉得出来克拉克也喜欢自己，而非欺骗或错觉。对克拉克而言汤米的存在于各层面上皆不一般。汤米是克拉克同为异类的存在、是他不再孤独的象征。试想按失踪前两人亲密程度，若按照正常轨迹发展，他们在未来大概也终究会成为一对青梅竹马的爱侣。
　　毕竟哪家哥哥会对弟弟那么随叫随到悉听？哪家哥哥会这年纪还如此自然地让弟弟同房安眠？又有哪家哥哥会对同龄的弟弟溺爱至此？

　　感情稚嫩的种子其实早已埋下，一当发芽萌动就将不可遏止。

　　然而对克拉克而言，汤米又更是他亲自拾回的责任。他有将懵懂幼鸟教上人类正轨的义务，他必须对汤米负最大责。何况撇除伦理因素，就算他对养弟的感情其实当真不一般，汤米目前在克拉克心中也处于记忆错乱模式，他不可能让汤米在这种状态下轻易下决定。

　　想当然专门处理儿童失踪案的可怜FBI们从汤米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汤米身体检查的结果是完全没问题的倍儿棒，至于记忆问题，探员们在马莎的同意下请来专家对汤米进行催眠疗法。
　　但汤米之所以记忆迸裂的原因属非人类，派员的治疗理所当然失败。

　　令人沮丧的结果。
　　或许他们需要更了解汤米的专员。

　　「……我明白了。」隔天被请来的汉尼拔阖上刚刚翻阅完之前一位心理医生给出的初步评估，无论何时都雍容有度的脸上露出抹自谦：「某方面而言汤米也算我的责任，我保证将对他尽力。」他将册子交回探员手上。

　　而探员顺带向汉尼拔表达了一番对威尔．格雷厄姆被揭发为食人魔而入狱的唏嘘。
　　和其他风尘仆仆者对比，汉尼拔总是西装适宜，显得格外沉稳可靠：「往往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回答。

　　这么些年对方一直保持与汤米的书信往来，加之从前经历，某种程度上莱克特医生也能算是肯特家的朋友。

　　马莎当然言以感谢，并同汉尼拔谈好了几天后的初步疗程。
　　「这里是些我留下的过往书信。」汉尼拔蹲低了膝盖好平视汤米，手上递出整理过的一大袋信封道：「或许你可以先过目，也好首先了解一些过去。」接着面上含笑，看汤米乖巧伸手接过。

　　栽培总是有趣的过程，多来几回也有意思。

　　另一方面总会有新风向将媒体勾走，想必过段时间汤米又能重归正常生活。
　　但汤米眼中的正常生活却是克拉克的鸡飞狗跳。

　　夜幕降临，克拉克慎重拒绝汤米又一次的同床请求。

　　对此汤米不解。
　　他晓得对方不会忍心伤到自己，所以正一只小鸟脚卡门缝地阻止克拉克关起卧室门板。七个月前的蓝色睡衣套在如今的汤米身上变得略宽松，更显小少年眉目脆弱、语气带有受伤：「为什么不行，明明昨天还是一起睡的不是吗？」

　　「但是汤米你要了解我是你哥，我们不能……你不能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偷亲我！」克拉克固然没有再施力但依旧死守门板，少年面孔凑在门缝，说话间语气慌乱、蓝色双眼透露焦虑：「那并不是兄弟间该做的事汤米，可能是因为过去我都太照顾你了所以你现在才会因记忆错乱而产生误会但你要明白……」

　　「你怎么知道我有亲你，所以其实你前几天晚上都是清醒的。」汤米耳尖地挑出关键，整个人凑近地贴到米色木门板上，语气咄咄逼人但神情却好似委屈：「你分明一直醒着却都没有赶我走，恰恰说明你心里其实也不那么排斥和我亲近的不是吗？」

　　「因、因为那么晚了我不想你还得挪来挪去。」克拉克结巴出一个别脚理由，随后小少年又尽力扳正了脸色道：「但这不代表你做的事就是正确的了汤米，有些时候别人不说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一直这么做。我有义务让你认清观念，你现在只是错乱了所以才会觉得我们是……是那种关系。」

　　「可从前我们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你自己也说以前都是你帮我洗澡替我换衣服，那为什么现在却连一起睡觉都不肯？」汤米打断克拉克无用的辩解，伶牙俐齿：「而且我亲的位置是脸蛋又不是其他哪里，你自己这么紧张还不是因为心里也有意思，所以为什么就不能坦诚呢，难道我不值得你的诚实吗哥哥？何况我们是养兄弟又不是亲兄弟，你完全没必要把那么大的包袱挂身上的克拉克。」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弟弟......你、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亲我，而从前提条件判断你只是还受错乱的记忆影响而已。等你恢复之后就会晓得我现在到底为什么拒绝你，我不想因误会而破坏......」克拉克闭目深吸一口气，重睁眼后很严肃地对汤米开口：「你的记忆总有恢复的一天汤米，我不想因为误会就破坏我们原有的兄弟关系。」

　　「但你的假设不成立啊克拉克，FBI都请来那么专业的医生和汉尼拔双重确认我的记忆很难恢复了。而且这也不是记忆的问题这是感情的问题，你怎么能就那么断言我此刻的感情是混乱的？」
　　汤米直接点出主题要害。
　　「──去除记忆后依旧强烈的情感难道不是最真挚的象征吗？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就是你了，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克拉克．肯特，为什么你要这样退缩？真的真的我说的喜欢明明从来不是什么玩笑话，我真的不懂为何你就是从来不相信……」汤米说着说着声音缓缓小下去，不仅因楼上养父母卧室倏忽的隐约动静，更因为他心头突然冒上的奇怪感觉。

　　汤米打量起眼前的克拉克，某瞬间他脑海中掠过一副很莫名的画面，他看见犹如是长大版的自己在和同样长大版、身穿奇怪紧身衣的克拉克辩论，但细节却模糊不清。

　　恍惚让汤米剎那柔软，不由觉卸下原先步步紧逼的气势。
　　而弟弟这一肉眼可见的软化似乎也叫只从门缝露脸的克拉克松口气，那就像是炸毛的鸟终于松下羽毛。原本很是头疼的兄长因此稍稍打开门，将手伸出边揉了揉汤米黑色发顶边道：「我当然相信你了汤米。」他叹口气：「但我不能。」

　　汤米因兄长举动而真正软下。
　　他依恋地伸手握住哥哥本要收回的手掌，将克拉克的气息磨蹭到自己脸颊的同时糯软开口：「你才没有真的相信我……」他说得委屈，眉眼也弯得水润：「不要对我过保护了。」

　　「这不是保不保护的问题，这是责任的问题。」克拉克轻声解释，也暂时放任汤米捉着自己手掌：「你还小，你对人类社会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很正常，毕竟你直到八岁都生活在森林。但我不是，并且还是我带你进入人类世界的汤米。我希望你可以……我希望你在这边也能快快乐乐的，而不要因为雏鸟情节就单纯认定我，你现在对我这么依恋说不定只是因为我一次两次都是你看到的第一个人。」

　　闻言，汤米回以一抹甜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是雏鸟情节，我很确定。」他开口开得无比自然，绿眼睛像裹有蜜那么晶亮：「而且我们明明同岁，不要因为过去就把我定义成小孩嘛克拉克……我得过那么多奖牌，你还不晓得你弟弟有多聪明吗？我从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你啊。」

　　汤米的直球让少年骤然不知所措起来，脸红间又挟带几分懊恼。
　　「不不不……不行的汤米，这样并不公平。」克拉克说着说着又抽手推拒。
　　汤米当然用力挽留可还是阻止不了克拉克收回手的动作。

　　兄长摇摇头：「我不能和这样状态下的你在一起，弟弟。」说完就要关门。

　　汤米只得急得又一次支出小鸟腿卡住克拉克房门板。
　　他红着眼睛急切凑上开口：「等等克拉克这算什么鬼理由，不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擅自替我下决定，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感觉！」

　　克拉克这回却好像铁了心，蹲下去就将汤米套有袜袜的脚脚铲起。汤米因此失重，在快跌倒前被兄长抱住。可显然这拥抱并不具妥协含意，汤米很轻易辨识出克拉克是想把自己搬回自己卧室去，于是拚命挣扎起来。
　　汤米晓得这种情况下自己更不能妥协。他不清楚克拉克到底是脑子敲到了还是怎样居然如此冥顽不灵，但无论如何他今天必须留在克拉克房间，否则有一就有二。

　　可挣扎无效，克拉克的力气比如今的汤米大太多。于是短短路途汤米绞尽脑汁。
　　目前显然态度强硬的有理有据行不通，而从方才来看他态度的软化反到能破开克拉克心房。

　　说干就干。
　　说哭就哭。
　　反正一切只是为达目的的工具。

　　克拉克果然因此慌了神色。
　　兄长脚步就这么停在两卧室间走廊，继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经验不足的脸上满是慌张。

　　汤米的哭不是那种无理取闹般的嚎啕，汤米的哭是那种眼眶粉红、彷佛认命似的悄声无息，一点泪花要落不落地晶莹在绿眸，若非气息不稳导致胸口的微微颠颤，常人甚至很难发现他那叫人心疼的可怜姿态。因为他连抽泣都小声，不说话就根本不易被察觉。
　　这就是汤米哭泣时的模样，有时真哭也如此、现在假哭更如此，他知道怎样利用手段达成目的。

　　而旁观者又怎能斥责他？毕竟汤米这种姿态往往只针对一人，其目的是玲珑剔透一片真心。
　　谁让这只自本体分裂出的汤米占有的最大部分是「爱」？他连非人的特征都是为取悦伴侣、求偶似的浓艳开屏。他的记忆参差不齐、印象纷杂错乱。

　　但无论如何所有汤米的核心人格皆为共通，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眼下而言，便是极其可爱的不择手段。

　　在克拉克两难地停下脚步后，汤米表现得憋了几下才彷佛终于憋出一句：「……对不起嘛。」又糯又奶。
　　被公主抱着的汤米低垂脑袋，一些软软发丝便吻上脸庞。

　　然后在克拉克一副不晓得如何接话的时间段里，汤米再接再厉，吸了两下鼻子才继续开口：「我其实也知道哥哥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不仅你害怕，我也是害怕的啊。」他胆怯地摀住脸，实则悄悄抹掉眼眶泪水。而这一切小动作在克拉克眼中其实无所遁逃，汤米也晓得，他当然晓得了。但只要克拉克不晓得他晓得就好。

　　「我、我才刚刚回来，我……」汤米呜咽地呼吸一口，彷佛正努力尝试翻出脆弱肚皮的奶猫，竭尽所能在陌生环境做到坦率，只为澄澈出对主人的点点眷恋：「我什么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就是喜欢你……可是现在却包括你，周围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唯一拥有的、我对过去唯一有深刻把握的事物居然是错的……这让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哥哥，我觉得周围一切都好陌生……」

　　克拉克哑然。
　　试想独自醒来一片空白，仅有自觉确认的事物却还被当事人不断否定，那几乎要造成对自我存在的煎熬了吧？
　　「对不起。」因而有些懊悔的克拉克很快道歉：「我的确没有好好考虑到你的立场。」他将汤米放下，并伸手轻轻抹去弟弟眼角泪花：「但我现在知道了。真的很抱歉，汤米。」
　　克拉克恐怕自己终究还是不够成熟、不足以负担相应的责任，他没有尽到良好照顾汤米的义务。

　　「……不是的。」汤米摇摇头，语气有些怯意，彷佛正羞耻于自己哭泣被兄长发现的事实。
　　「我也有不对，我……我可能太急了吧。」汤米绿眸闪烁，指尖有点小心翼翼地拉上克拉克和自己兄弟套的蓝色睡衣衣角：「可是我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是真的要怎样，就只是……我真的只认识你了啊哥哥。」他抬起圆亮的绿眼睛，其中含有幼兽湿漉的稚嫩。

　　有谁能拒绝那样一双动人绿眸？琉璃打造的全然信任，没人会舍得拒绝精致的真诚。水晶一样闪耀的眷恋，没人能狠心摔碎纯粹的情感。

　　于是只见克拉克抿起嘴，彷佛严肃的片刻后却渐渐地抿出一抹笑。
　　无奈的兄长宠溺地叹口气，妥协般牵起他爱撒娇养弟的小爪子：「只有一起睡。」他慢语强调：「不能再偷亲我了喔。」

　　汤米点点头，脸上是破涕为笑的晶莹，可爱的脸蛋粉嫩红润。
　　「那、那我可不可以……」他握紧牵向对方的小爪子，眉眼怯怯、抬眸亮亮，声音还带点未消尽的小鼻音：「我可以向你要个晚安吻吗，哥哥？」

　　半晌。
　　「……当然了。」少年克拉克单手扶往汤米后脑杓，闭目将一个吻轻巧印上汤米额头：「你当然可以要我的晚安吻，弟弟。」

　　然后感觉手中毛绒绒一动，克拉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汤米「啾～」一口亲在脸颊上。
　　彷佛恶作剧完，他调皮的弟弟对兄长露出可爱的甜笑：「晚安吻，也给你一个。」紧接着在克拉克猝不及防中汤米又亲一口，这回印在另一处脸颊：「再多给你一个。」汤米笑嘻嘻，口吻软甜甜：「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绿眼睛饱含情地亮盈倾泻。

　　克拉克的脸后知后觉地红起来：「这样说、这样说不对劲的汤米……」他不带多少说服力地摀住一边脸颊开口：「只有一次，以后不可以了喔。」

　　汤米拽着兄长衣角地辩解：「我一时还改不过来嘛。」骄傲的小鸟儿自知从哪个角度看上去最惹人怜惜，红唇水润、吐息细腻，眼帘眨动间目光流转盈露。

　　可怜年少的兄长哪里扛得住养弟这样的招招连环套？也只能无奈又脸红地再叹口气，然后低头牵起鸟儿为其收敛住锋利的小爪子，共同步入堪萨斯纯朴星空中的银河夜梦。

　　……
　　而这晚，汤米还是偷亲到了克拉克。

　　──

　　──

　　「──安东尼．霍华德．斯塔克！」汤米气势汹汹推开大门闯入那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四处妆点宝石混合秘织流苏的奢侈卧房。
　　他非人的两只小鹿蹄暴躁踹翻横躺路径上的水晶果盘，三色葡萄汁液顿时溅上那由金线勾勒的羊毛地毯。

　　试图阻拦的机器人被汤米直接无视，他蹬到古欧皇室风格的大床边就将被子一把掀开怒骂：「都提前多久说了这个时间我们有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的实验，你怎么就不能稍微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到底谁才是禽兽，啊？天晓得从小我们就说过几千几百遍我们四个之间有共感、有共感、有共感……安东尼，拜托你就算要玩也别在关键时刻玩那么大行吗？！」说着说着他两手一边一个地揪出床上两只小鹿，望向他们的目光忿忿含恨：「还有你们，汤米二号、汤米三号，你们明明应该比安东尼这个混蛋更清楚，怎么还能任由他……」

　　「放松嘛汤米～」被青梅竹鹿暴.露后的安东尼也不见生气，他甚至就那么从乱七八糟的巨大床铺坦荡荡起身，并试图搂向汤米带有小鹿斑点的月要。

　　被汤米一手拍开：「你闭嘴！现在是『我们』的谈话时间。」他生气到头顶的小鹿耳都竖起来，指着安东尼咬牙切齿：「简直越来越过分，要想得到有今天我们当初就应该和黑蜘蛛一块儿把你干掉、就不该眼睁睁看你这样自甘堕落。」

　　「你说那个kid？我可不认为他有把我干掉的实力。」安东尼边说边将手转放到汤米二号身上，接着挑挑眉：「何况你们难道没有更喜欢现在的我吗？别对我撒谎亲爱的，我太了解你们了。」
　　或着说是经历过轴心事件，变化成白罐的安东尼太能了解汤米了。

　　汤米的重点却放到了汤米二号身上，或着这其实也是他转移话题的方法。
　　「你为什么就这么站着给他搂？！」

　　拥有和汤米一模一样精致面孔的半鹿人耸耸肩，身上串串金炼跟着晃动。他抖抖镶有许多宝石耳钉的小鹿耳，一脸无辜开口：「如果你的实验成功了我们就得全部融合成一个，那当然得趁现在好好享受啦。」

　　闻言汤米摀住脸，头上小鹿耳跟着抖几下，凌乱了点黑色长卷发：「我就不该指望你……」

　　被掐起来又躺回去伸懒腰的汤米三号方慢悠悠蹬起来：「好了啦汤米。」他用撒娇的口吻攀附上汤米肩膀捏了捏，并用头上绿莹莹鹿角同汤米的互相磨蹭几下，动作间尽显亲昵：「你心里明明也不希望实验真的成功的不是吗？就像我舍不得你们，你也一定舍不得我们……」

　　毕竟有同族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就算这感觉其实是假的。

　　汤米别扭地想撇开脑袋，不料却反让自己的鹿角和汤米三号的纠缠到一块儿。而汤米三号居然就那么型态自然地顺势吻上汤米眼脸：「嘿汤米……工作那么久，不如来放松一下？你紧绷太久，我们都有感觉了。」

　　汤米因此沉默片刻，半晌后才嗫嚅地开口：「你们还好吗？对不起，我只是太想把其它汤米也找回来……」他回吻一下汤米三号，眉眼间却有点哀伤：「虽然现在这样很开心，但分裂的风险你们也晓得。」

　　汤米三号心疼地摸摸汤米的脸：「没事的，我们当然也都明白。」

　　汤米点点头，接着将怯怯视线投往汤米二号：「对不起汤米二号，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你的。」

　　汤米二号在汤米的眼神下有点别扭地挪开眼睛：「怎么会是你的问题呢，要怪也只能怪安东尼真的太婊了。」他边说边翻脸不认人一样地拎开安东尼手掌，又大睫毛又长的翠绿小鹿眼顺便轻瞥：「抱歉啦安东尼，不过这是实话喔。」

　　安东尼习惯一样地举起双手缓缓退开，白眼几乎翻到天际：「Whatever，反正我早料过结局一定又会是这样。所以需要我喊汤米四号过来吗，小浪蹄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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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为什么是刻律涅牝鹿，因为刻律涅牝鹿是希腊神话里的鹿，而众所皆知希腊神话……嗯。
　
顺带解答：汤米分裂到了很多不同时间轴，所以会看到很多汤米。不过不是每个汤米都会详写。
　
以及解说：汤米对安东尼是友情。
感情观扭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