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情侣在异世界要活出自由人生》如月零

44、44第三章、小镇激战20

　　当那声震动大地的巨响震动了艾伯伦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是死亡了吗？也对，毕竟连身体都变成肉泥了，那么感觉不到疼痛也是当然的吧。他撇着嘴苦笑了一下，但随即就发现了脸上肌肉传来的回馈感，而且四周的战斗吵杂依旧不停的传入自己耳中。
　　“嗯！？”
　　他低头看去，但入目的是自己仍旧支撑在地面的双臂，和仍旧可以自由移动的视野。
　　『自己没有被砍到？对方砍偏了？怎么会！』
　　从死到生的巨大情绪反差犹如波涛般冲击着艾伯伦震惊的内心，但此时并不是惊讶的时候。他很快的就反映了过来，并抬头看到了牛头人因劈砍而俯下身子后，展现在自己眼前的胸膛。与其上被战争牧师用大剑刺开的那个巨大的伤口。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就是机会！』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艾伯伦的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
　　双腿猛蹬地面，身体向前窜去。双手握紧长剑，剑身燃起圣焰。
　　“死啊啊啊！！！”
　　艾伯伦带着震天的咆哮将长剑狠狠的刺入了牛头人将领的胸口，直到没根而入。并紧接着就是剧烈的搅动！以仿佛要将长剑所及范围内的一切都绞成肉末一样的气势，疯狂的转动着没入牛头人将领胸膛的长剑。
　　“哞噢噢噢——！！！”
　　牛头人将领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并同时从口鼻都喷出了大量的鲜血。他松开巨斧，步子踉跄的向后退去。但没走几步就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力量，一屁股坐到在了满是血水的地板上。
　　模糊不清的视线所能看到的是骑士那完好无损的身姿，他正双手握着一把金色的火炬高高举起。
　　『那就是刚刚刺入自己胸膛的东西吗？好亮……好烫……』
　　牛头人将领的意识逐渐模糊。
　　“咚、咚”
　　看着那模糊的身影逐步靠近，牛头人将领挣扎的伸出双手想要阻挡，但却被狠狠的砸开。而后喉咙一痛，就被按到在地。
　　最后它那布满血丝的模糊视野是那广阔的黑暗天空，和位于视野正中，正低着头俯视着自己的骑士。
　　他那淌满血水的板甲在火光的映照下是那么显眼，就好象在发着金光一般。
　　『啊！为什么我们野兽人…不能拥有这种力量呢……为什么明明人类已经拥有了坚固的房子、充足的食物、精良的武器、却还能拥有这么强大的特殊力量呢……为什么……野兽人却什么都没有呢……』
　　带着深深的委屈与悲伤，牛头人将领的意识逐渐模糊了下去。
　　自己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明明即将就要胜利了，明明已经获得了那么多的胜利，明明是那么艰难的一个人挣扎着长大，明明拼命度过了那么多危机……
　　明明……
　　它的那双硕大的眼珠中露出了深深的悲伤和哀求……
　　但随着“扑哧”的一阵剧痛，牛头人将领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噢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阵嘹亮的吼叫声响彻了整个广场，吸引了所有人类和羊头人都转头看去，结果立刻就被位于声音中心的金色光焰吸引了目光。
　　因为那里站着的是一个正举着长剑高声怒吼的身影，而在那燃烧着金色烈焰的长剑顶端正穿刺着一颗硕大的牛头！
　　那是牛头人将领的头颅没错。
　　不论是所有的人类，还是战斗中的羊头人，还是不远处即将赶来的羊头人援军，都看到了那穿着全封闭的威武铠甲的身姿，和长剑上高高挑起的硕大头颅。
　　牛头人将领死了！！
　　“噢噢噢噢噢噢！！”
　　极致的喜悦涌上心头，民兵们心中那无限的恐惧与绝望得到了释放。他们犹如已经获得了胜利一般跟着兴奋的咆哮了起来。
　　就在此时，艾伯伦依稀从街道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个模糊划过的战马身影，只有战马罩袍上的金色刺绣在一瞬间反射的残光留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哈哈，原来如此啊……』
　　他在面罩下的嘴角不禁勾出一抹苦笑。
　　滚动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那滚滚而来的人类咆哮声和将领死亡的事实如同呼啸的巨涛一般狠狠的砸在了每一个羊头人的心底，原本高昂的士气一下子就被砸入了深深的谷底。
　　首领死了，那个无比强壮，战无不胜的牛头人首领死了！它那硕大的头颅如今就被那个恐怖的人类高高的举在剑上。
　　羊头人们恐惧了、他们单纯的大脑中只剩下了那个人类要比牛头人将领更强大的这个念头。那满身涂满血污的威武板甲，看不见面孔的钢铁面罩，冰冷的犹如一把刀锋的恐怖身影，深深的印刻在了每一个羊头人的心中。
　　以往他们有多畏惧牛头人将领，现在就会更加的畏惧那个骑士。在他们的眼中那已经不是一个柔弱的人类，而是一个包覆着钢铁的恐怖怪物！
　　于是羊头人崩溃了！
　　在滚滚的声浪之下，最靠近艾伯伦的羊头人先是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恐惧，扔下长矛和木盾转身就跑。而后这样的风潮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向周围延伸开去，所有正在和民兵们对峙着的羊头人都被附近同伴的恐惧所感染，跟着一起扔下武器转身狂奔。
　　不多时，民兵枪阵前的所有羊头人都转身向着街道的黑暗中跑去，再也没有一个还能动弹的羊头人选择留在原地。
　　而那些最近已经来到艾伯伦十米前的羊头人援军，也在恐惧中犹豫着，不敢上前。
　　艾伯伦见状高举着长剑，向前踏出一步，并坚定的向着它们一步步走去。
　　那不断接近的硕大头颅仿佛在提醒着所有羊头人，一旦被接近了会有什么后果。而那钢铁战靴沉重的步伐，更是每一下都踩在了羊头人的心脏之上。每一步踩下，都让所有羊头人随之颤抖一下。
　　“咚、咚、咚”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羊头人援军们害怕了，它们恐惧于那从容的步伐，恐惧于那未知的恐惧，恐惧着远比死亡恐惧的恐惧本身。
　　它们后退着，畏缩着，直到来自正面枪阵的羊头人溃军席卷而过，来自同族的恐惧情绪传染给了他们，使得他们不自觉的就被吓破了胆。嚎叫着转身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之中。
　　整个野兽人大军，终于彻底崩溃了！！！
　　它们化作一股凌乱的洪流，沿着街道向着镇外的森林奔逃而去。仓皇的氛围和痛苦的惨叫更是加重了笼罩在它们身边的恐惧，令它们头也不回的拼命奔逃着。
　　而那五名在街道上拦截的骑士看着从身边疯狂奔逃而过的羊头人，并没有放松，而是一拍战马，向着逃跑的羊头人追去。
　　请不要误会，他们并不是想要多杀几个逃兵来充当战功，而是为了防止它们在逃跑中逐渐缓解了恐惧的情绪，而后重新聚拢在一起回来袭击小镇，或者留在小镇附近伤害镇民。所以他们需要继续追击，并不断的打散企图重新聚集起来的羊头人，直到将它们彻底赶出这片地区为止。
　　当然如果能够在追杀的过程中多杀死一些羊头人，那么内心充满愤怒与仇恨的骑士们也当然不会放过。
　　而就在守备官看到羊头人终于全部溃逃的同时，终于一口气松下来，“彭”的一声瘫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那些位于广场上的民兵也全部脱力，一下坐在了满是血水的地上，或双手捂着面孔，或紧紧抱住旁边的战友，一边大吼一边痛哭着。整个城镇广场顿时被悲痛的惨叫和号哭所笼罩。
　　并且不止是城镇广场上哭声震天，就连后方的城镇大厅里面也响起了十分响亮的哭声，一时之间整个城镇中心都是哭喊一片。
　　而紧跟着，就有很多妇女和小孩，甚至是广场上的民兵自己，扑到了那堆满尸体的血水之中拼命翻找了起来。他们在寻找自己的父亲、丈夫、儿子、兄弟、亲友，而后更多的人匍匐在那些尸体上悲痛的哭泣着。
　　至此，这个不知名的小镇的保卫战终于在漫天的痛苦和哭喊中，以人类的惨胜而落下帷幕。
　　这只是一场发生在十分广阔的帝国的边境上，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中，的一场连详情都不会被记录下来的“常有的”战斗。或许顶多也只能在某个帝国书卷上留下一行“某月某日，某个小镇遭遇上千野兽人袭击，惨胜并击退。”的记录吧。
　　但是这上千名镇民，他们所付出的牺牲，流出的鲜血，承受的伤痛，却是远远超了那些笔墨所能够承载的界限。可是这些……却无人能够诉说，无人能够记载，只能成为那些幸存者们心中永远的伤疤。
　　而且与其说是惨胜，不如说是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后保住了妇女和小孩。人类位于广场上的男性民兵由开始的500人，死伤到只剩下了不到100人。重伤很少，极大多数都没有扛过这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激战，而在挣扎中流尽了鲜血。还有的也被不停推进的羊头人乱□□死。就算有十分幸运能够幸存下来的，能否得到充足的治疗都还是两说。
　　其中战争牧师重伤不醒，能否被救回来只能祈求帝皇的意志了。守备官倒还好，虽然多出骨折加失血过多，但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而三名身受重伤的骑士，则在同伴们的低阶的治疗神术下维持住了性命，等待被同伴们护送回霍克城大圣堂接受治疗。
　　于是在守备官和战争牧师都昏迷不醒的关头，作为国教圣焰骑士团小队长的艾伯伦毫无疑问就是整个小镇中地位最高的人，而且因为他杀死牛头人将领从而拯救了小镇壮举也得到了所有镇民的感谢和崇敬，所以就责无旁贷的担任起了战后工作的指挥。指挥镇民给房屋灭火，搬运伤员，调集药物救治，掩埋尸体防止瘟疫等等。
　　而在几小时后，追击回来的五名骑士则拒绝将有限的宝贵神术用在对于帝国没有太高价值的平民身上，而是全部用来给重伤的战争牧师和三名骑士压制伤势。艾伯伦在仅存的5名骑士中挑选出了负伤的三人，让他们护卫载着的三名重伤骑士和战争牧师的马车赶紧向霍克城赶去。
　　剩下的两名骑士则跟他一起忙碌了一晚，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稍微休息后，才再次出发继续追捕弦音和流辉。而此时他身边一共只剩下两名骑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