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第二杯卡布奇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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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二杯卡布奇诺
如果要采访全天下NBA球迷“你最痛恨的是美国的什么”，那“美国的时差”的前五名位置绝对是板上钉钉了，并且此钉子的命运是拿来批斗的而不是像雷锋同志那枚的那样被年年膜拜的。
周诺与叶子凌晨四点打开小手提窝在法兰德斯的boss专用桌上看太平洋彼岸的直播一直看到早上七点，当苏然和李添刚巧碰上并一起打开店门的时候，只见叶子因为上半夜体育锻炼下半夜心理锻炼看自己支持的球队险胜而身心俱疲倒在沙发上奄奄欲睡，另一边打着哈欠的周诺正打开新界面准备看下一场比赛。
李添哥哥司空见惯，凭着多年养狗经验掐得叶子精神百倍，居高临下地问：
“叶•尚•卿，你今天早上不用上课了？”
“上啊，专业课，反正是大课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哇啊！”
后半部分因为李添再一掐变成了“哇啊”。
苏然有点不忍心看这类伪•SM场面，为叶子师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员工更衣兼休息室，昨天留下来的衬衫和领带整整齐齐地挂在一旁。
等到苏然换好了衣服的时候，店里在周诺一句“李添师兄你一块儿去的话他肯定会去”后变得安静下来，想必周诺也架不住两人的吵闹决定让李添去溜狗。
呃……那句“周扒皮你这混帐你不也要上课吗”的哀嚎……我们深信那是幻觉。
苏然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便看见周诺推门进来。
——媳妇儿换衣服我没有看到T皿T
内心呐喊着上述句子，周诺还是一脸平静，抓过一旁的领带替苏然打上。
周诺选择从背后帮忙，环上的双臂带着暖暖的温度附上了颈肩，纯黑的领带在另一双手上熟练而缓慢地翻舞。
空气里裂变出无数的暧昧因子，渐渐升温。
周诺一边打着领带一边故意把鼻息喷在苏然敏感的耳后和侧脖，眼里盯着苏然在镜中的倒映里那有些局促的脸红。
仔仔细细地调整领带的松紧，周诺把下巴搁在苏然的肩窝：
“还好吗？会不会太松？”
“嗯，刚好。”
周诺微微一笑：
“昨天谢谢你。”
他说的，是苏然参与员工培训的事项。
苏然对着镜子里的周诺笑笑：
“谢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当你背后的人了。”
周诺一脸疑惑，苏然转过身来看进他的眼：
“并肩作战，懂啵？”
吸了一口气，周诺眨了眨眼，随即紧紧地抱了上去，把苏然深深地压进胸膛，一种严肃而郑重的“感动”在彼此相触中交汇。
周诺满怀深情地说：
“媳妇儿，谢谢……”
——以上是“语气与内容严重不搭”的典型例子，被从小学习正确语法语句的苏然同学硬是一手肘打倒。
从这天起，我想为你竭尽全力。
G市位于南方，冬天从不低于0°C，因此全球暖化下每每被一众天气学家惊呼“暖冬”并且年年必喊，估计再过十年连“冬”字都不用喊了。然而对于G市土生土长的人而言，冬天依然是小北风飕飕飕的，进入12月便集体套上毛衣和大衣，女生们的围巾更是花枝招展鲜艳无比。
虽然一心忙着法兰德斯的扩展，但身为学生会会长的周诺和身为□□部长的叶子仍尽心尽力地忙着迎新晚会和校100周年庆的事。
经过大半学期学业折磨并且早已没有了任何新鲜感的大一小鸡崽们看着满校园花花绿绿的宣传海报，都像怀里揣着小白兔似的蹦跳着奔去看晚会了，一个个面对西北风都英勇无畏。
而身为“老人”的大二生们则忙于台上台下，由于是校100周年庆，Z大各大社团纷纷出马，连早已引退江湖的高手们也鱼跃上台，使得整场晚会的节目单一路华丽丽地向众人铺撒闪粉。
苏然和学生会的一众新人顶着“实践”的正义之名干着苦力活，从后台协助表演人员一直忙到台上捡垃圾，而周诺大会长和各部门部长则坐在那些看晚会看得心花怒放连后脑勺都长出小红花的校领导身后，转悠着手里的笔默默打分。
在上一个京剧类节目时强忍大笑并瞥得叶子几乎暴走以后，周诺摸出手机俩拇指轮番上阵发出短信——
晚会完了我们去法兰德斯吃夜宵吧XD
收信人：媳妇儿
在等到一条言简意赅的“好”的回复后，他一脸正直地对叶子说：
“今晚法兰德斯不开夜班了，你跟李添师兄说说。”
于是不明真相的叶子同学激动得连“谢”都忘了说，马上蹭去小老婆身边露出标准的忠犬笑容，一分钟后被李添sama的“今晚冷死了我要窝宿舍”华丽丽地KO。
沮丧无比的叶子同学回到座位后差点干出“对面前摇晃不止的大叔脑勺来一记暴扣”的傻事，幸而手边的小手机屏幕忽闪着来了短信——
宿舍被子不够暖，借你家让我窝一晚。
发信人：小老婆
……李添同学我都不知道你会耍小别扭。
于是冷冽寒风里由那么四个人默默地祈祷晚会结束。
晚会结束时校长通知一边抚摸自己的秃脑瓜一边把晚会捧成“为G市的文化建设带来了新气象”而进行热血致辞，时间刚好是11点，入夜后本就无比寒冷的现场，人去一空后变得像白毛女同学哀怨的那个大冬天。
苏然和其他工作人员收拾好现场后呆呆地站在场外的路口处等着学生会的干部们开的小总结会完毕。偌大的主校道几乎不见人影，夜风挟着冰凉的寒气直钻领子，苏然只好一个劲地缩着脖子。
总结会开了将近半个小时，周诺冲着一干嚷着直奔饭堂吃夜宵的同事们摆摆手，捂着大衣三步并两步地走向苏然：
“你怎么站在这儿呀，这儿风大。”
苏然笑笑，呵出一口热气便伸出冻得红透的手捂住周诺的脖子。
吃了媳妇儿“冻柑”的周诺倒吸一口气，脱下大衣把苏然裹得像端午节的粽子似的，心疼得又握住苏然的手呵气：
“下次不许站在这种地方。”
苏然看着周诺拧成疙瘩的眉头：
“我怕你看不到我。”
“笑话，媳妇儿的脸蛋我能看不到么？”
周诺嘟囔着拉起苏然朝法兰德斯走去，并且在后者试图把手抽回去的时候说：
“黑灯瞎火的，别人看不见。”
苏然低了低头，释然。
身上的大衣残存着周诺的暖暖体温，成了这个冬天直达心房的柔软感触。
坐在boss专用桌旁，苏然感受着法兰德斯暖气最大功率的运转，抬头看着周诺在操作台上忙活的背影：
“卡布奇诺的比例不要又和拿铁弄混了。”
周诺难得老实地只是点点头，继续忙着加热牛奶。
点播机里传来淡淡的旋律。
《A Place Nearby》
是周诺进门后点上的。
舒服地往沙发上一靠，苏然侧着头想起某人为自己泡的第一杯咖啡，闭上眼仿佛还看到那人沮丧着扁嘴，说“我这是第一次泡嘛”。
左手被一拉，碰上热热的陶瓷触感，苏然睁开眼，捧住了一杯腾腾冒着热气的咖啡。周诺坐了下来：
“暖暖手吧。”
苏然捂着大马克杯，看着咖啡上浅浅一层褐色奶泡，任由香热的气息氤氲眼眸。
淡淡的旋律，与，淡淡的咖啡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法兰德斯。
低头呷了一口，苏然偷偷地笑了，语气里却叹着气：
“……周诺，牛奶要加热到150到170摄氏度之间啊，你加热得太高了。”
囧TZ
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的小心肝，周诺垮了垮肩：
“上回看的书里可没说。”
“……你没有泡咖啡的天分。”
周诺挑了挑眉：
“怕什么，往后有媳妇儿帮忙泡呗。”
听到“媳妇儿”的瞬间，苏然的脸不由红了一层，嘴里嚷嚷：
“谁是你媳妇儿……！”
周诺迅速卸下沮丧的表情，咧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的反应就认了是你哦。”
说完便屁股一挪坐进了苏然的沙发里，苏然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中套了，一着急便想也不想地说：
“我刚刚还想夸你这次泡得有进步来着，现在不说了。”
周诺“噗”地一笑，伸出双手环抱着她：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
他往苏然的侧脖上蹭了蹭，一个吻落在耳后：
“小然，你太可爱了，让哥哥抱抱。”
被吻上的瞬间手里的咖啡抖了抖，苏然任由周诺抱得越来越紧：
“周诺，你的手好冷……”
“你暖和了，也该轮到我了。”
柔情的声音喃喃地响在耳际，像全身的热度也融进了轻轻的呼吸之间。
见苏然没有挣扎，周诺得寸进尺地转而吻住了另一双唇，舌尖轻松地窜进小小的温暖空间里，追逐着另一位同伴寻访了每一个角落。
环住背后的一双手成了唯一的冰冷点，苏然咽了咽喉，感受着那人的气息充盈唇间，又缓缓涌入全身的空间，徘徊着环绕。
手里再也承受不住咖啡的重量，轻轻磕碰着搁在了桌上，空出的双手一点一点地环上那人宽阔的背脊。
空气里是淡淡的女音旋律，以及吐息的声音。
然而笔风总是要转的，正所谓“半路上出程咬金”，结合伟大红军长征半途惯例出现的国民党甲乙丙丁，又或是RPG里不断冒出的敌人ABCD，此时剧本又一次俗套了一下，插播了一段手机铃声。
正在忘乎所以热切期盼对方进一步回应的周诺此时恨不能让时间倒退好让他把手机调成振动或静音，在苏然推了又推之下，只好一脸无奈地接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周诺。”
由于彼此距离极近，连苏然都听到手机另一端的沉稳女声：
“儿子，是妈妈，在美国给你打电话呢，你睡了没？妈算了算时差，该不会是12点了吧。”
——不是“该不会是”，而是“已经是”了呀你算个毛时差！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第二杯卡布奇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