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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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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线丧尸咆哮着张开腥臭的黄口扑来,洛泺眼色发狠的盯回去。
“嘭!”丧尸腐臭的脑袋如同保龄球一样从脖子上飞了出去,完美地在空中表演了一个托马斯360度螺旋回转接猛虎落地式在地上砸了几下后打着旋儿滚进了另一扇门后。
洛泺默默无言的将差点顺手飞出去的煤油灯抱好,又能照亮又能当武器打,顿觉十分受用。
丧尸来回摸了摸脖子上空荡荡的地方,又摸了摸身体,整只丧尸都慌成一匹傻狍子了,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是咋回事。
太阳已完全升起,可那照耀着的光却红如兜头泼下来的鲜血。
一个晚上已经过去了,而他们只剩一天的时间。
整个晚上他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转,却没多大收获。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洛泺紧掐住眉心,强迫自己进入思考。
我们被称为病人,所以来到这座医院里求助,医生却临阵逃脱。
为什么npc要说是临阵逃脱?
临阵……所以医生是在害怕我们吗?
他为什么害怕我们?是因为我们身上有着让他害怕的东西吗?或者是人。
他的焦虑症、强迫症会和这个有关吗?
为什么在这期间,携带超级病体的病人也出逃了?这种人不是应该严加监控的吗?所以有人在暗中帮TA出逃。
是谁?
洛泺出神的用指甲轻微刮擦着手里的灯。
护士不可能会这么做,那会不会是医生?
如果是医生,他既害怕病人,又要帮病人出逃,是什么驱使他这么做?
无解,还是无解。
他的脑子从刚才开始便有些隐隐作痛,现在就好像有无数个容嚒嚒拿着针扎着他的脑子。
令人心生烦躁之意。
他迈腿向那脑子消失的黑暗处走去,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太少了。
脏兮兮的煤油灯不中看但中用,特智能,一到黑的地方变自己点起火来,兢兢业业的为人民照路。
洛泺竭力将昏黄的灯凑近那高得离谱的房牌:文件档案室
来对地方了。
洛泺轻搭在门把手上缓缓推开,门应声仰面倒下,恪尽职守的诠释了何谓倒闭的医院。
徒劳地握着一个门把手的洛泺:“………打扰了。”
他颇感抱歉的蹲下把门把手给它强行安上,然后再次抱着煤油灯钻进小黑屋里。
五分钟后,洛泺沉着冷静的挥动两条小短腿飞奔而出,身后紧追着群魔乱舞的丧尸们。
难得见到人激动上头的丧尸:“嗷呜嗷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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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将医院笼罩在内,映得万物一片血红,没有半分暖意。
敞着黑风衣的男人轻轻松松跨上楼梯,抵达三楼后边走边扒拉两下吹乱的发型。
好像有三年没回来玩了,那帮程序员制作地图的水准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啊,Neptune伸手随意的在锋利的破栏杆边上一划,触感甚是粗劣。
“我认得你。”男生的声音被凛冽的风传到Neptune的耳朵里。
Neptune转头往楼梯旁的阴影处看去:“哦?”
穿着大码童装一样的青年牵着一个眼神躲躲闪闪的女孩走了出来,眼里充满着年轻人的狂妄与孤傲:“我知道你这ID,排名挺高的吧,前五十还是前一百来着?是不是成天心慌慌的担心自己的排名掉下来呀,这次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我会毫不留情的踩着你,踏上那最顶峰!”
Neptune眨了眨眼,被这小学生式宣言弄得哭笑不得。
仲夏还在陷入自己的王霸世界中:“如果你想要那一百万,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你只要……”
“好好好,”Neptune摇了摇头,啧啧作叹:“我要一百万成什么事,如果你能真的拿到第一名,我倒送你一百万都成。”
仲夏听完后,气得脸色泛红:“你瞧不起我!”
Neptune无辜的眨眨眼:“有那么明显吗?”
青年干瞪了他半天,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拉起女孩转身跑下楼了,楼梯里的空气仿佛都充满着名为中二青年愤怒的因子。
Neptune看着年轻人张狂的背影,心里想着:我像他那么大时自己都在做什么?
那时候的自己似乎刚接触到“无度”这个让人爱不释手、魂牵梦萦的游戏,一天复一天想着提高排名,向着那象征荣耀的巅峰奋力迈进。
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年少气盛,每天都觉得自己厉害炸了,整个宇宙都装不下自己日渐蓬勃的野心呢。
当时的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中二吧。
第一名对于所有人来说,是神坛,是最遥不可及的地方,就像银河系里那炙热的太阳,无论离得再近,就是触碰不了。
得到那个王座不仅有着巨额的赏金,数不清的镜头与关注度,还有遍布全球的超高知名度。
但到了真触摸到神坛的边缘后,他却退缩了。
Neptune自嘲的笑笑,转身向目的地走去。
“吱呀——”
医生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Neptune径自越过办公桌。
摆在显眼上的东西往往被人搜过不知道多少次。
尤其是以小鬼那个年龄段的智商。
呵。
挂在墙上的锦旗没什么好看的,连内容都出奇的一致,都是一个名叫“杨医生”的人所得。
密密匝匝挂满了一面墙,血红一片,无端让人气闷,压抑。
他伸出手扯开其中一面锦旗,整一面墙上的旗子就全掉了下来,露出藏封的字眼。
——何谓正常人?何谓病人?
凌乱的字体遍布整面墙,透过字仿佛看见了已经崩溃的医生。
“嗒、嗒、嗒……”
由模糊到清晰的高跟鞋声停在了办公室门口。
Neptune将手轻划过窗上的锁。
原以为是个脑袋瓜不太灵光的小鬼,没想到却被他摆了一道。
“真是不听话的坏孩子啊,三番四次来挑衅姐姐。”
老旧的破门这次终于寿终正寝,被护士粗暴的砸飞了,她将闪着寒光的针尖对准屋内背对着她的男人扔去。
针像有人遥控着一样,随意又任性的变换移动轨迹,Neptune向一旁小移了一步,针筒落了个空,惯性使它不受控的向前砸破了窗飞了出去,但它很快拐了回来,直直锁定目标。
Neptune一转身闪进墙后,针筒不甘心的再次落了个空。
他趁此从破开的窗一跃而下,黑风衣在空中像一双巨大的翅膀随意抖动。
果然低端局再怎么改编也不及高端局半分啊,他想。
无论是剧情还是游戏体验感都差太多了。
他借助楼外的高高杵起的杆子卸力,轻松的落到了地上。然后他抬头,与楼上的护士面无表情的对视上了。
护士起先黑沉着脸,随后宛如分裂症患者一样瞬间变成了一个扭曲的笑脸,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光秃秃的窗台。
Neptune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向一楼大厅处走去。既然大致方向已经摸清了,那么只剩一样东西需要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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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啊姐姐,我们快去做任务好不好,不然等到大家找到人去破关后,黄花菜都凉透了。”
谭柯筋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惶恐的想起了和母上大人去逛街的恐怖历史,这些女生的腿都是马达改造的吗?
云火流苏蹲在亮堂的杂物间里,挑起一根用来挂滴瓶的铁杆子,上下掂量了一下,抛了一根给谭柯:“不急不急,你这是玩的少,无知。”
谭柯两手一伸接到铁杆子,莫名其妙的问:“那我们拿这个做什么?”
“你听昨晚npc说了吗,有携带病毒的人混进了痊愈后的病人里等待逃离,”云火流苏慈爱的看向傻孩子:“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不就是那些病人吗?我们又是怎么痊愈的呢?”
谭柯挠了一下头,想不出来:“嘶,你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样啊,那你认为是怎么个说法?”
云火流苏举起铁杆子在空中画了个圈: “我这只是个思路,你想一下,护士是丧尸,我们是正常人,那么在她眼里我们这样的人算不算得上是异类的、有病的人呢?如果我们要变回'正常人'打通这关,就要变成与护士一类的丧尸。”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谭柯整个手臂,他“噫”了一声,三观有些破碎:“可如果我们变成了丧尸,就算破了关都算是失败的,这不是死局吗?”
“NO NO NO,所以说你还是玩的太少了,对这游戏的套路了解得也太少了。在'无度'里永远都没有死局这样的说法,能不能过关是要看你能否跳出设计者给你划定的圈圈,从外面去斟破这个看似无穷无尽无解的圈。”
“这就是'无度'的魅力所在。”
谭柯被这一通话绕晕了,头在他无意识的挠着挠着中变得有些火辣辣:“所以说……”
云火流苏认命的叹了口气,终于明白那矮个子为什么要叫他“傻儿子”了,是真的傻透地心了。她也不再搞弯弯绕绕,直白的摊开来说:“所以我们可能要搞死npc才能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