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往事和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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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酒店楼下的大厅中血流成河的同时，那个曾在这个城市中的监控中，以极为稀少的次数留下如同惊鸿一瞥般的影像，被列为自相残杀系列案件第一嫌疑人的外国男人，此刻正衣冠楚楚地站在酒店大楼的天台上。
这个看向他人的目光中永远带着看待低等动物的不屑和轻蔑的西方人，此刻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是一身专门定制，正式而华丽的西装三件套。
长夜将尽，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让·保罗·萨特的身上，更显露出他眼中此刻毫不掩饰的喜悦和狂热。
“您果然来了，亚历山大前辈。”
“原来如此。”不知何时已经在酒店天台边上展开的银色涟漪中，传出了仲马冷淡而漠然的声音。
“看来你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
不论是叛出法国，还是挑衅钟塔侍从，从而被追杀进入日本，都不过是为了将面前这个精神系异能力者以不惊动他的合理方式，送到日本来而表演的伪装。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演戏啊亚历山大前辈！”似乎是从亚历山大·仲马那冷淡而嫌恶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的想法，同样来自于法国的年轻男人睁大了那双充满了狂热的狭长的灰色眼睛，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钟塔侍从那群死板又无趣的家伙，”不知道是否是想起了从英国到日本一路来的阻挠，让·保罗·萨特的表情变得扭曲而气愤，“那些不懂得变通的白痴，居然拒绝配合帮助我潜入日本，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是被人追杀着来到的这个远东小国。”
那大概是因为阿加莎也觉得你是个毫无投资价值的智障，已经率先迈步踏出空间传送门的仲马一脸冷漠地想着。感受到从他现身开始，对方就如同毒蛇的舔舐一般粘腻在他身上的恶心目光，仲马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然而死死盯着亚历山大·仲马目光狂热的让·保罗·萨特，很快又神经质般地转怒为笑，“不过我还是坚持要求了继续执行这个任务，事实上虽然差点死了，但我的努力显然都是值得的。我这不还是成功地见到您了吗，亚历山大前辈。”
“要不是担心那些该死的钟塔侍从把我害得那副狼狈样子影响前辈对我的印象，我早就在到达横滨的时候就去找前辈了。没想到前辈居然会为了我来到东京，这可真是命运的……”
让·保罗·萨特原本从见到仲马便开始的狂热的自我感动和滔滔不绝的不知所云，此刻突然卡住了——
他看到面前荡漾着银色涟漪的空间门，并没有随着亚历山大·仲马走出而随之关闭。在亚历山大·仲马双脚迈上天台的同时，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紧随而出。
那是在让·保罗·萨特的设想中，绝不可能出现在亚历山大·仲马这种不该拥有多余的感情的人造神明身上的，近到绝对越过安全距离范畴的站位。
那个紧随在亚历山大·仲马走出传送门，并理所当然地站在其侧后方的俊美的陌生男性，此刻对他投来了与亚历山大·仲马如出一辙的，充满嫌恶的目光。
伫立在天台上的光门缓缓闭合，面前是一前一后几乎以并肩的姿态站立在他面前的两人，就算是没有丝毫的目光交流，也能够让看到他们的人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密不可分的氛围。
意识到这一点的让·保罗·萨特足足呆滞了几秒钟，心底才后知后觉的涌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这简直是亵渎！您怎么能允许那些蝼蚁来牵绊住您伟大的情感？！”原本被整齐的梳向脑后的短发，因为让·保罗·萨特激烈的情绪和挥舞着的双臂，而微微散乱。“您早就应该明白的！这种无用而天真的感情只会是阻碍您步伐的拖累而已！”
“您知道那些肮脏的情报贩子是怎么编排您的吗，亚历山大前辈？横滨的那几个渣子根本就不配呆在您身边拖累您，但我也是相信前辈您的，您根本不会把那些弱小的垃圾放在心上对不对？！”
让·保罗·萨特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一脸冷漠的青年，清晨稀薄的阳光，从侧后方映照在亚历山大·仲马的身上，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逆光的阴影模糊了俊美的五官，然而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却闪耀着粲然的光辉。
那些无知的家伙，将魏尔伦那个赝品称作“欧洲神明”，不过是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恐惧于公然提起另一个人的名讳罢了。
让·保罗·萨特至今都能清楚的回忆起，自己初次见到亚历山大·仲马的场景。
那是在他刚刚被发掘出异能力，调任进情报部门的特殊单位的时候。刚刚成年，离开军事学校的让·保罗·萨特跟随在引导他的部门前辈的身后走在基地冗长而明亮的走廊上。
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让·保罗·萨特正兴奋的左顾右盼，便看到迎面的拐角处一前一后走出了两个人。
让·保罗·萨特几乎在瞬间就呆滞住了，但是眉眼极为相似，一看就拥有极近的血缘关系，但又风格迥然不同的两人。特别是跟在后面的那个年纪小一些的少年。让·保罗·萨特此前从未见到过如此好看的人，精致俊秀的就仿佛不是真人一般，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挪不开眼。
“哟，是新人吗？”走在前方的年长者跟带着让·保罗·萨特的部门前辈打招呼之后，转头看向新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听说是很不错的精神系能力，可要好好加油啊！”
“啊……是的，前辈！”
还在盯着后方那个少年看的让·保罗·萨特猛地回神，仓促地回应后，听到对方夸赞自己稀少的精神系异能，下意识的挺起胸有些得意而期待地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神色漠然仿佛视在场所有人为无物的少年。
然而让他失落的是，这个从年龄上来看显然比他要小上几岁多少年依旧对此毫无反应，就仿佛他不过是一个不堪入眼的蜉蝣一般。
直到年长的男性揽着少年的肩膀跟让·保罗·萨特介绍，名为亚历山大·仲马的少年这才对他投来了居高临下漠不关心的一瞥。只是敷衍地微一点头，而后便又重新陷入了那种漠然而游离的状态。
但是出奇的，但应该正处在自尊心极强的年纪的让·保罗·萨特，不但没有感到气恼，反到感到了一种受宠若惊。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筋，他在对着少年猛地一鞠躬，双眼一闭，红着脖子大声的介绍出了自己的名字。
在场的另外两名年长者，都被他的这一番行为搞得一愣，而后看到年轻人后知后觉面红耳赤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年轻人。”自称托马斯的男人重重的拍了拍让·保罗·萨特的肩膀，“一个个的这就想打我们家阿利克斯的主意，我这个做父亲的可不会同意。”
在事件中心的另一个人，却仿佛另外两个人不存在一般，神态自若地拉了拉托马斯的袖子，“我饿了，托马斯。”
托马斯闻言立刻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对两人歉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少年扬长而去。
从头到尾，直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那个少年都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只留下让·保罗·萨特还红着脸呆呆地站在那。
“啊……父，父子？”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得回过神来，看年龄的差距，本来以为会是兄弟关系才对。
“行了，小子。”部门的前辈猛地一拍让·保罗·萨特的后背，“虽然你很勇，但是别想了，没希望的。”
“那个孩子啊……”前辈的表情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复杂，“那孩子这辈子所有能产生的情绪，恐怕都已经放在托马斯身上了。真是个好运又让人佩服的家伙，就算换个人，恐怕也没有人能像那家伙一样能为了一个……生出跟整个亚历山大作对的勇气吧。”
但是显然，前辈的告诫并无法打消让·保罗·萨特的心思，他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的打听和调查亚历山大·仲马的信息资料。好在这个时候，魏尔伦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还没有出现。亚历山大·仲马的身份在法国专门设立给异能者的部门中，还并不属于什么不能交流的秘密。
然而越是了解，让·保罗·萨特就越无法释怀。他折服于对方那如同神明在世一般无可匹敌的，如同天灾一般的力量，同时，让·保罗·萨特不知何时开始在内心的深处，深深地迷恋上了少年那目下无尘，看淡一切都带着漠然的态度。
就仿佛高居于天上的神明，只是偶尔的向人间留下施舍般的一瞥，而凡间的万事万物，都不配在那双眼中停留。
也恰恰正是因此，那个名为托马斯的男人，逐渐于日夜啃食心脏的渴求和嫉妒之下，在让·保罗·萨特心中，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亚历山大前辈恐怕永远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让·保罗·萨特每每想起，就忍不住露出狰狞而畅快的恶意扭曲笑容。
——就算是亚历山大家的那些老东西起了解决掉托马斯，趁机重新掌控亚历山大·仲马的心思。以托马斯的能力和地位，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除了真正出手的那些家伙外，背地里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怀着跟让·保罗·萨特一般无二的心思的家伙在推波助澜。
就如同，亚历山大前辈恐怕也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保尔·魏尔伦那个被他和让·阿尔蒂尔·兰波从实验室带回来后，以其弟弟的身份自居的狂傲家伙，会受到明里暗里的那么多针对。
既然是高高在上，不屑于俯视人间的神明，那就应当平等的漠视每一个人！像托马斯·仲马和保尔·魏尔伦这些妄图牵动神明情感的存在，只会污染那个纯粹高贵的力量！
所以在听到情报圈子有关曾经鼎鼎大名的战场收割者，如今正窝在一个弹丸小国带孩子的传闻，让·保罗·萨特几乎是立刻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清理掉了托马斯这个污秽，魏尔伦这些年也发疯一样满世界刺杀，他绝不接受再出现能够干扰亚历山大前辈存在！
好在有着只要亚历山大·仲马无处可去，最终还会回到法国的想法的上层简直与他一拍即合，再没有比让·保罗·萨特的异能力更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了。
“来吧亚历山大前辈！让我来帮您好好认清楚那些不自量力的污秽的真面目的！”
到时候前辈就会明白，那些碌碌之辈根本就不值得他的信任！
不知所谓。
仲马看着面前这个从一开始就在滔滔不绝，自说自话的家伙，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楼下突入的公安应当是被阻拦了，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踪影。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上来被异能影响了添乱。
还没有弄清楚这个人能力发动的具体条件，已经明白对方进入日本的真正目标似乎是侦探社的乱步他们时，仲马已经毫不犹豫的生出了杀心。
“真是个可悲的家伙。”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岩窟王毫无征兆地开口了，他看向让·保罗·萨特的表情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和戏谑。
“快收死你那可笑又可怜的自我满足和嫉妒到发狂的嘴脸吧，蠢货。”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悦耳，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令让·保罗·萨特如同被尖刀扒开了肮脏的心脏般瞬间陷入癫狂和暴怒。
“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注意到，阿利克斯他根本就不认识你到底是谁吧？这位自说自话的陌生人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往事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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