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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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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楚天住的屋子格局很简单,似乎大部分保留了原来主人的家具和电器。其实这幢小屋有两套住房,不过只有樊楚天这一套有人住,另一边还保持着主人走的时候封起来的样子。
客厅在二楼,电视都没关,梨花率先跳上了沙发,等着主人给它窝前的盆里倒上食物和水。
沈桥站在门口,看樊楚天在鞋柜里找拖鞋,似乎没有第二双了,无奈之下,说道:“我回家拿我自己的过来?”
“啊,还是不用了,”樊楚天搔搔头,“因为还没有别人来过,所以鞋套什么的也没有……你就这样进来吧。”
“可是……”
“你把自己当成梨花就可以了。”
沈桥看着从门口到沙发之间的地板上那一连串的小脚印,再看看男人,开口:“洗澡的拖鞋呢?”
“……”回头去浴室拿拖鞋的樊楚天,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原来这个男人,会在某些地方上有些小固执。
最终让沈桥穿着自己的棉拖鞋,樊楚天穿着凉拖,解决了初次登门的难题。
很丰盛的晚餐,五菜一汤。沈桥有些惊讶:“你一直都吃得这么规矩?”
“规矩?算是吧。不过今天比较多一点。”樊楚天回答。
“难道你是一开始就打算叫我来吃饭?”沈桥半开玩笑。
“嗯,梨花告诉我你经常不吃正餐,饮食很不规律。”樊楚天认真地回答。
“……”沈桥挑眉。
“好吧,其实是一直以来扔垃圾的时候,都看到你家的垃圾袋里装了很多空的泡面碗和饼干袋。”樊楚天耸耸肩。
沈桥没说话,才笑笑,推推眼镜:“你真是个好人。”
“邻居嘛,彼此照应是很应该的。”樊楚天笑得很真诚。
“喵。”正在吃食的猫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埋头接着吃。
“开动吧,请随意,别客气。”
“好,谢谢。”
吃完之后,沈桥说虽然想再留一会儿,但要赶回去工作。樊楚天便也不留他,两人合伙洗好碗后,沈桥就说了“告辞”。
梨花难得乖巧,没有出去,老实蹲在窝里打盹。
樊楚天刚完成一单工作,正在给自己放假,便拿了一本书靠坐在床头翻看。
他这个角度,从窗户看出去,刚好可以看见隔壁屋子底楼的那个窗户,正亮着,是沈桥的房间。
盯着那扇窗户好一会儿,才兀自笑笑,视线放回手上的书。
沈桥,应该不止这些吧,还有什么东西在,够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面,慢慢挖掘,细细品味。
早晨,醒来,看看床头的钟,六点。再顺着窗户看出去,沈桥房间的灯还亮着。
作家吗?樊楚天挑挑眉,想想自己认识的有几个也是从事文字工作,似乎没有这么,“热血”的吧?
“唔,是性格。”沈桥喝着热可可,回答,“就像小学生,有一开始就完成暑假作业的,也有不拖到最后一天不动笔的,当然,也有规规矩矩每天完成一点的。”
“你的编辑大概很头疼吧。”樊楚天笑道。
“还好。”沈桥也淡淡笑,“他们都习惯了。”
“……是该夸你有个性呢,还是谴责你给别人找麻烦了?”樊楚天开玩笑。
沈桥耸肩,不答。
午后的气氛很是宜人。风吹起来有点清冷,但阳光是暖的,周围的田地里,菜也开始长起来了,当然,同时长起来的还有青青的杂草。总之,一片嫩绿,看起来很是舒服。
梨花在一旁被一只蝴蝶戏弄,玩得不亦乐乎。
两人笑看着那团白色渐渐染成了灰色,樊楚天很是无奈。
“不过,以前住在城市里,梨花没有现在这么开心。”樊楚天喝口茶。
“那你呢?”沈桥问。
“这里是我住过的最惬意的地方。”樊楚天回答。
“那你以前住在哪里?”
“杭州,上海,青岛,天津,最近一个是成都。”
“……流浪汉?”
“呵呵,工作需要。”
“……梨花的名字取得很好。”
“多谢夸奖,因为是春天出生,而且身上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发。”
“过年呢?不回家吗?”
“……其实是因为一些事情,被家里人赶了出来,父亲至今在生我的气,所以也不敢回去,免得惹他犯高血压。”樊楚天淡淡地说,“你呢?不也只有一个人?”
“我妈到成都我姐家去了,我因为直到今早都要赶工作,所以没去。”沈桥说,“今晚到我家来一起守岁?”
樊楚天愣了一下,笑开道:“好,有压岁钱吗?”
“我会给梨花准备的。”
“好啊,谢谢你!”
晚上八点,春晚准时开始。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嘴一边喝啤酒,很是惬意——连梨花也在吃着樊楚天特意烹制的清蒸鱼。
原本以为,这个家家都在团聚的日子,自己会独自过,却没想到,结果却是这般,还不赖。
临近十二点,附近已有人家按捺不住,开始放弃鞭炮烟花。
沈桥并没有准备这些东西,但樊楚天却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堆小玩意儿。沈桥有些惊讶,有些好笑。
“客户送的。”简单解释后,便来起男人,“走,出去放。”
“春晚……”
“它自己会演的。”
夜色下,周围的天空已经渐渐被染了颜色。
樊楚天先用烟点燃一个满地蹿的东西,梨花在旁边一惊一跳,却很好奇很兴奋。
沈桥也有了兴致,便也点燃了烟,然后点了一挂小鞭炮。
接着是冲天炮,“小蜜蜂”,“花蝴蝶”——微弱的火光,映出两人重拾童年的乐趣而开心笑着的脸。
到最后,甚至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了——附近不断有大型烟花在半空爆开,声音响亮,色彩绚丽。梨花早吓得跑进了屋。只剩外面两人继续玩得不亦乐乎。
一口袋的小烟火很快就没了,最后剩下一把拿在手上点的安全焰火,两人边分边抢,然后一根根点燃,在空中画圈圈,画五角星,或者龙蛇乱舞。小小的火焰,虽然比不上四周满天的烟花那样华丽,但也很是温暖动人。
终于,当手上的最后一点火花熄灭,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看天上绽开的花火。沈桥依旧是一副邋遢宅男的装束,嘴角叼着烟,抱着胸,仰头。樊楚天一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肩,另一手拿着烟,任它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