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VAINY

24、第 24 章

　　沈桥两句话，便让樊楚天心里装了个小鹿似的，每天欲语还休惴惴不安。始作俑者却是冷静得很，更是把樊楚天隔三差五的明示暗示视作无物。樊楚天只差没有宽面条泪的伸出手指指控：“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当然，即使是选择性神经粗到一定程度的沈桥，也觉得他如此烦扰。好在如此过了几天后，樊楚天才有事不得不外出。终于留了沈桥一个清静。
　　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沈桥打开一个文档。其实最近没有什么既定任务要完成，但在电脑上保持一个空白文档的开启，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了。
　　想着最开始和卓琳的一番关于爱的对话，手指微动，在文档里敲入“问世间情为何物”，然后看着这几个字出神。
　　然后笑笑，接着敲“直教人生死相许”。
　　所以呢？他现在都愿意与那人“相许”了，这是不是爱的表现呢？
　　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放柔软。耸耸肩，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那句话删掉。
　　门口传来一两声声响，是门锁打开的声音，梨花如何聪明也不会自己开锁的。想必是那个内心纠结不已的人回来了。这么说来，他不是也还没有表明态度么，所以，大家不都是彼此彼此嘛。
　　“没有人？”
　　“嘘……”
　　——不是樊楚天！
　　沈桥迅速回头，伴随着卧室门被踢开——两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状况？沈桥在闯进来的两人的示意下，慢慢站起来，举着双手，表示他的无害。
　　来人穿着很是流氓，黑色背心和牛仔裤，双臂都是纹身，带着鸭舌帽和墨镜。
　　“看来樊大爷不在。”高的那人开口。
　　“樊大爷是谁？”沈桥开口问，有些慌张，有些害怕。
　　高个子玩味地勾起一抹笑：“不用装了。你就是樊楚天的男人？”
　　“可是照片上虽然只有背影，但看起来却不是这样子的……”稍微矮一点的那个人有些怀疑。
　　沈桥继续保持面上的无辜，内心却扯扯嘴角，什么照片？什么不是这样子的？难道那位樊大爷还有别人？
　　高个子便一把拉开靠墙的那个大衣柜，休闲服西装分门别类整理得妥当，于是回头：“照片上穿的是这些西装吗？”
　　矮个子才点点头。
　　高个子才又看了沈桥一眼，又转身刷刷刷把那些衣服全部抓出来丢到床上，再打开衣柜里的隔层——满满当当的一箱不和谐物。
　　随手拿了几个出来组装上，丢给矮个子，再自己组装了一把家伙。
　　“樊楚天混的不错嘛。”高个子嘲讽，“连这种最新款的都有。”
　　沈桥皱眉。
　　“看来主人不在，”高个子继续说，“那就委屈这位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桥向后一步，抵住了电脑桌。有些忿然地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高个子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却还是勾勾嘴角：“绑架，绑架你不懂吗？”
　　“至少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沈桥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高个子说，“就是你们家男人，前几年不小心干掉了我一个兄弟……本来他藏得算好，可惜前段时间不是收留了两兄妹嘛。因缘际会之下，我们就总算知道了呗。”
　　“樊楚天只负责买卖，不会牵涉到真正交火的。”沈桥说。
　　“他不会，”矮个子开口了，“可是他给某个小警察通了风报了信。”
　　……沈桥忍住嘴角抽搐，莫非又是“那个”小警察？
　　“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沈桥开口，很是淡然。
　　“这个除了你们自己，谁又知道呢？”高个子说，“别废话了，不想受苦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再等着你男人来英雄救美吧。”
　　沈桥手紧紧抓住桌沿，没有动作。矮个子不再耐烦，几步上前伸手要捉他。沈桥在他要碰到自己的时候闪身躲开，矮个子有点恼怒，一拳便挥了过来，将沈桥打倒在地。
　　沈桥痛苦地蜷起身体，捂着肚子趴在地上。那两人便稍显得意地：“警告过你别反抗了。”
　　听着脚步渐渐靠近，沈桥一手握着刚才趁机拿到手上的小巧的手枪，一边盘算着怎样才能干倒两个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樊楚天为他牺牲什么……至于自己如果为他牺牲了，那就等他做了鬼再来算吧。
　　迅速地回身，将枪口对准其中一人，近距离射击无论准不准，都有很大杀伤力——但是就在那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沈桥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扣动扳机——这是活生生的两个人！
　　那两人看见他动作迅速地掏枪时确实稍微愣了一下，却也马上就反应过来，矮个子上前一脚飞踢掉沈桥手中的枪，两人手上的枪也马上指着他，却是也没有开枪。高个子嘴角讽刺地笑：“原来樊楚天给他的小情儿也教了这么一手啊……可惜，以前没练过？”
　　看着高个子也缓缓走近，沈桥暗骂自己怎么就会下不了手……难道今天真要如此狗血收场……
　　“不如杀了他，”矮个子说，“让樊楚天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高个子似乎在考虑。
　　难道自己真要为那个无耻无赖的军火商牺牲？沈桥暗自骂道，那肯定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两人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沈桥索性闭上了眼，该怎样怎样吧，如果遇上那个男人是命中注定，如果和他纠缠上是命中注定，那么今次的事情，是不是也就是命中注定……
　　听到两声消音□□声响，沈桥疑惑自己身上怎么不痛，下一刻便被两具身体压在身上。
　　有些茫然的睁开眼，沈桥看见走进来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一人一个把那两人架走，樊楚天在他们身后，神色竟然也是恍恍惚惚。
　　“喂……”沈桥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可以，刚才自己，也确是很害怕的……
　　被一把搂在胸前，樊楚天的力道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骨血。沈桥想抗议，却终究还是抬起双臂，紧紧圈住这个跪在他□□的男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两声轻微的咳嗽声，樊楚天才似乎回过神来，不舍地渐渐放松对沈桥的桎梏。沈桥才龇着牙表达他的不满：“刚被揍得好惨，你还箍这么紧……”
　　樊楚天一脸的内疚和着急，忙拉着他起来，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
　　沈桥才回过神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两个男人。
　　两个都约莫是二三十岁，一个各自略高略显清秀，一个稍矮一点一脸的亦正亦邪的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见面，”矮一点的人说，“是说巧呢还是不巧？你好，我叫周朗。”
　　“我是李哲。”另外一个也说，和煦的笑容。
　　“我叫沈桥。”沈桥便耸耸肩。
　　“知道呀，久仰大名。”周朗笑得神经兮兮的。
　　李哲拐了他一肘子，才又转向沈桥：“楚天跟我们说起过。”
　　沈桥看向一直阴沉着脸没说话的樊楚天，用肩膀碰碰他：“好了，没事了。”
　　樊楚天丝毫不避嫌似的抓起他的手：“对不起。”
　　沈桥一时不知该表现出平时刻薄的吐槽嘴脸，还是要温柔一点安慰下这个男人呢？想了想，抽出被抓的那只手，冲向周朗和李哲：“你们是樊楚天的朋友？”
　　李哲点头。
　　“你们也是高危犯罪分子？”沈桥挑眉。
　　李哲和周朗对看一眼，哈哈大笑：“我们是专门抓高危犯罪分子的。”
　　沈桥看向樊楚天，樊楚天耸肩：“大头兵呗。”

　　原来这两位真是现役军人。沈桥看看他们，又看看客厅角落的那两人——并没有死，只是重了深度麻醉枪，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周朗说呆会他们会处理的。
　　樊楚天早看见了地上的那把他给沈桥防身用的枪，捡起来放回去。沈桥低低地说：“我果然还是做不到，看来只能是良民一个。”
　　樊楚天走到他身边坐下，使劲搂着他：“没关系，我不嫌弃良民。”
　　沈桥白他一眼，却还是看见他不正经表情下那抹内疚和自责，叹口气，还真是拿这样的樊楚天没办法啊……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我也不嫌弃犯罪分子。”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两位嘴角抽搐一下，这大白天的，就含情脉脉地对上了……
　　樊楚天才终于笑开了，开始正式给沈桥介绍对面两位：“一次他们出任务的时候，让我给碰上了。后来就成了朋友。”
　　沈桥睨着他：“就这样？”
　　樊楚天暗暗道，沈桥的敏感心思这时候又发挥作用了呗，但还是泰然自若的，毫不松嘴。
　　周朗看看情况，耸耸肩：“楚天，既然沈桥不信你，我觉得把事情再说清楚一点会好一点。”
　　樊楚天苦着脸，周朗这人，肯定就是故意的。
　　沈桥白他一眼：“算了，你爱说不说。”
　　“……他们那次任务，有警察协助，我碰巧认识某个警察么，就给了他们一点方便。然后他们就给了我一点方便，然后我们就开始互相给方便。”樊楚天终于还是说出来。
　　沈桥看着他，没说话。
　　“他们今天休假，所以约出来吃个饭说点事情，然后带回来介绍你们认识的。”樊楚天继续说，又想到刚才的危险，皱起眉，“还好回来得及时……”
　　“那事就别再纠结了，”沈桥说，“我最想纠结的是，那某个警察。”
　　樊楚天闭了嘴。
　　周朗看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憋笑得很辛苦。
　　樊楚天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终于却是对着李哲：“管管你们家的！”
　　沈桥有些惊讶，看着这两人。
　　李哲稍微红了一下脸，又拐了周朗一肘子，才向沈桥说：“那个，我们也是。”
　　沈桥才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总觉得有某种熟悉的气场在。
　　“这两天他们住咱家，不介意吧？”樊楚天问。
　　“杀手和情报分子我都让住了。”沈桥瞥他一眼，“何况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呢？”
　　“谢谢。”对面两人说。
　　“客气。”沈桥回答。

　　终于一天都过去了，那两个闯进来欲行凶的坏人，也被周朗和李哲押去了相关部门。回来后樊楚天做了晚饭四人吃了，两对人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卧室。
　　樊楚天洗好澡出来，见沈桥坐在椅子上，两脚搭着床沿，笑笑地看着自己。便眨眨眼，一脸好奇地问：“怎么了？”
　　沈桥勾起嘴角：“不准我喜欢那个特种兵中队长，嗯？”
　　樊楚天立刻岔了气，连拿手的装无辜也不行了，搔搔脑袋，眼睛看向别处：“你当然不能喜欢了，人家那不是也有人了嘛……”
　　沈桥没搭话，只是笑笑地看着他。樊楚天咳了一声，上前：“嗯，你当然只准喜欢我。”
　　沈桥依然不为所动。樊楚天终于无奈，便耍无赖似的坐到了床沿，拿起沈桥的脚放自己大腿上：“是，桥爷您未卜先知，敏感过人，那什么劳什子中队长写得就跟您亲眼看到过似的。所以我小心眼，吃醋，担心您见了真人后一颗芳心就给了他，转身把我抛在脑后了。”
　　沈桥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知是要无奈还是怎样，用脚戳戳樊楚天的裆部：“那不是人家都有人了吗？”
　　“人家有人也不能阻止你喜欢人家啊。”樊楚天很委屈，抓住那作乱的脚，惩罚似的搔痒痒。
　　沈桥踢他一下，被敏捷地抓住，然后，瘙痒瘙到小腿，膝盖弯儿……气氛怎么就变得氤氲起来，樊楚天不再忍耐，倏地起身，拉起沈桥就抱着一起倒向床。
　　沈桥被压到了伤口，“嘶”了一声，樊楚天忙撑起身体，紧张地看着他。沈桥却用双手揽住樊楚天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故意带着粘腻气息地问：“让我在上面？”
　　樊楚天愣了一下，才带着沈桥翻了个身，笑着说：“那劳烦桥爷您了……”
　　沈桥也愣了一下，不过也马上换上调侃的笑容：“那我不客气了哦，樊爷好好享受吧。”
　　樊楚天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沈桥的后脑勺，让他吻上自己。

　　早上起床，神清气爽的，虽然嘴角还有破皮，眼角还有乌青，但沈桥仍旧愉悦地对着镜子刮胡子。
　　樊楚天只穿着裤衩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下脖子，然后放开去旁边去洗漱。
　　沈桥刮完胡子擦干净脸，戴上放在一旁的眼镜，笑着看樊楚天。樊楚天被他看得毛毛的，便用害羞的语气说道：“看我做什么，我会不好意思的。”
　　“只是觉得，拿到你的‘初夜’，还是很爽的。”沈桥笑。
　　“说得你的‘初夜’不是我拿的似的……”樊楚天嘀咕。
　　沈桥大笑：“是，那扯平了嘛。”
　　樊楚天难得对沈桥翻个白眼，自己便对着镜子刮起胡茬来。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会加油努力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