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个怪奇小故事》秦伊

56、第 56 章

　　哦，天哪！上帝，你是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吗？我之前其实很怀疑，或者这样说，从我记事开始就对于上帝的存在有怀疑，但是，今天！不得不说我必须推翻我之前的一切怀疑。

　　上帝，你真的，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

　　因为，那个鬼姐姐回来了。

　　啊，赞美你，上帝，你真的是个大好人，真的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大好人，我收回以前心里对你的怀疑，从此每天晚上都好好地做祈祷。

　　对了，我应该好好地想想祈祷时候说些什么，或许我应该求上帝让亚瑟好起来？虽然他自己不觉得，但我觉得他其实心里应该住着一个魔鬼，那个魔鬼让他总会在奇怪的时间点疯狂大笑起来。

　　好吧，我只是在胡说八道，其实我真正想请上帝帮我实现的——我想变成有钱人，想变成像布鲁斯·韦恩那样的有钱人，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每天担心亚瑟。

　　我很担心他有一天出门后就不再回来。

　　————摘自杰芙妮的日记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然而，每一天都和昨日不那么一样。

　　杰芙妮站在浴室的小板凳上，嘴里塞着一根牙刷，对着暗淡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头，她机械地捏着牙刷来回在嘴里清理着沉默里一整个夜晚的嘴。

　　“哦。杰芙妮，早。”亚瑟打着哈欠走到浴室门口，扶着门框看着正认真刷牙的杰芙妮，微笑着说道：“看看，我们的小杰芙妮是这样的可爱。”

　　杰芙妮闻言差点把嘴里的牙膏泡沫给吞进肚子里去，她飞快地灌了一大口清水，将嘴里的泡沫统统吐掉后，有点无奈地说道：“爸爸，我说过可爱这个词语，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亚瑟眨巴了一下眼，歪头想了想，哦了一记，说道：“你似乎是说过，不过我忘记了，抱歉，或许下次我会注意的。”说完，他走进浴室从毛巾架子上抽走了他的毛巾，“好了，你慢慢刷牙，我去厨房洗脸。”

　　杰芙妮嘴里正咕噜咕噜地漱口，听到亚瑟这样说，连忙吐掉漱口水，说道：“爸爸，等等，我好了。”说完，加快了手里清洗牙刷和杯子的动作。

　　亚瑟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杰芙妮结束了刷牙程序，慢吞吞地说道：“哦，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反正我也不着急。”

　　“不，我着急。”杰芙妮从小板凳上跳了下来，走到亚瑟面前抬眼看他，“主要是我想问问……”

　　亚瑟看着杰芙妮，却见她说话这句话以后没有再说下去，于是挑了挑眉头，说：“你想问问？然后呢？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杰芙妮犹豫起来，她到底该不该问呢？关于布鲁斯·韦恩……

　　如果她问的话，亚瑟会不会告诉她呢？她只是想知道亚瑟带走了布鲁斯·韦恩后，他是不是回去做他的韦恩集团继承人了。虽然她觉得亚瑟应该是把布鲁斯·韦恩送回家了，但是万一没有呢？那个爱哭的布鲁斯·韦恩会不会已经哭得昏倒了？

　　“你想问什么就大胆地问出来，杰芙妮。”亚瑟弯下腰看着杰芙妮，笑了笑，试图给她露出一个属于慈父的笑容来，但是，慈父的笑容是怎么样的？他没见过，所以，慈父的笑容这个玩意对于他来说就有点儿高难度了，他只能回忆以前看过的那些肥皂剧里的人是如何做的，然后模仿一个出来，嗯，这并不难。

　　杰芙妮看着亚瑟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问布鲁斯·韦恩的下落，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嘴角，说道：“我还是喜欢你自然的笑。”

　　亚瑟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说的自然的笑，是说……我发病的时候的笑吗？”最起码，他记得自己除了发病时候，平时几乎很少笑，当然，讲笑话的时候也除外。

　　杰芙妮摇摇头，轻轻地说道：“不是，我说的自然的笑，就是你对着盖亚的时候，那样高兴的笑。”

　　亚瑟眨眨眼，看着杰芙妮，有些奇怪地说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没错，我是个奇怪的小姑娘，”杰芙妮点点头，“而你，是一个奇怪的爸爸。”说完，她收回手走出了浴室。

　　亚瑟转头看向就快走出浴室门的杰芙妮，笑着问道：“嘿，你是个奇怪的小姑娘，我是个奇怪的爸爸，你这么说是认真的吗？杰芙妮，你真的是那么认为的吗？”

　　“没错。”杰芙妮点点头，径直走出了浴室。

　　亚瑟嘿嘿地笑了几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紧接着，他又开始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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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亚坐在也亚瑟的窗边，眺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初阳。

　　亚瑟轻轻地走到盖亚身旁，他看了她一眼后，也顺着她的视线朝窗外看去，喃喃：“这个城市，即便是在白天，给我感觉还是像在黑夜。”

　　“或许吧，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有黑暗骑士的出现。”盖亚轻轻地说道。

　　“什么？黑暗骑士？”亚瑟问道。

　　盖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亚瑟慢慢地转头看向盖亚，她出神地望着窗外，似乎刚才的话只是她的自言自语，他挑眉，歪头说道：“谁是黑暗骑士？”

　　盖亚抿唇，有些窘迫地笑了笑，说道：“不，没有人是黑暗骑士，”最起码，现在的黑暗骑士还未诞生，严格地说起来，那个未来的黑暗骑士现在还是一个柔软的小男孩而已。“我只是顺着……你的话，随便说说而已。”

　　亚瑟并不相信盖亚的话，她的话听上去就是搪塞之词。

　　是，这的确是盖亚的搪塞之词。她看着亚瑟怀疑的眼神，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说道：“那个……亚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亚瑟见盖亚躲闪自己的目光，他故意忽略了盖亚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说好了的不是吗？亲爱的盖亚，你说过不会再突然消失。”

　　盖亚一愣，看着亚瑟问道：“我没有……”

　　“你打算要消失了，我确定。”亚瑟肯定地说道。

　　盖亚无奈地看着亚瑟，好吧，说实话，是的，她的确是想问了心中那个问题之后，就……暂时消失一下，她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长期将自己的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特别是来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来这里都会有一股隐约的阻力，不让她在这里待很长时间，所以，她不得不在亚瑟睡觉的时候离开，然后再在他醒来的时候回到这里。

　　但是，经常使用灵魂脱体的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盖亚看着亚瑟，从她第一次脱体来到他身边开始，她就一直想离开，但随着时间的消逝，随着与他渐渐有了感情，她开始希望自己能够不再是以他想象的那个盖亚出现。

　　所以，她今天必须要问那个问题。

　　亚瑟突然反手抓住了盖亚的手腕，恶狠狠地说道：“你如果敢从我眼前消失，就像上次那样消失的话，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还有，我得提醒你，消失并不能解决问题，绝对不能解决你不想面对的任何问题，我不想再次像个疯子一样到处去找你，我也不想再去那个公园里等那个长得像你的女人，明白吗？”

　　盖亚静静地看着亚瑟，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道：“亚瑟，那个不是长得像我的女人，那就是我。”

　　“不！她不是！”亚瑟狠狠地反驳道，“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一个字。”

　　盖亚垂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缓缓地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亚瑟，轻声地说道：“亚瑟，那就是我，你现在看到我只是灵魂状态而已。”

　　亚瑟爆发式地大吼道：“不，不是！”

　　“是！”盖亚猛地挣开了亚瑟的手，露出一丝怒色大声地说道：“那就是我，为什么你要一直否认？为什么？告诉我，亚瑟，为什么？”

　　“因为”亚瑟蓦地住口，因为情绪过激，他疯狂地笑了起来。

　　盖亚看着亚瑟，脸上满是不解与郁闷，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坚持把她的灵魂与身体分开，为什么要认定了她不是她。

　　亚瑟笑了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那几分钟歇斯底里的笑过去后，他粗重地呼吸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看着依旧坐在自己面前的盖亚，疲惫地笑了笑，说道：“你，没有消失。”

　　“是，我没有。”盖亚低低地回答道，“但是，我想我会消失的，即使你威胁我，我也会消失，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我告诉你为什么否认？”亚瑟注视着盖亚，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来，“是不是？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对吗？”

　　盖亚默认地看着亚瑟。

　　亚瑟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盖亚，良久，他扶着窗台缓缓地坐到了地上，他背靠着墙壁转头朝盖亚抬头看去。

　　盖亚没有看他，她神情沮丧地望着窗外。

　　亚瑟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地仰头看着盖亚，看着柔美的侧影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眯了眯眼，低声说道：“盖亚。”

　　盖亚闻声却没有转头，她听到亚瑟声音中深深的疲倦，也听到了他声音中的乞求，但是，她只是想知道原因，只有知道原因，才能解决问题。

　　她不想用这样的状态与亚瑟在一起。

　　这个念头，是从上次回到身体后产生的。

　　但是，亚瑟如果执意认为拥有完整的灵魂与身体的盖亚，不是她。

　　盖亚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盖亚……”亚瑟再次叫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盖亚与亚瑟同时转头朝着房门看去。

　　亚瑟并不在意敲门声，他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后，重新看向了盖亚。

　　盖亚微微皱眉，说道：“有人敲门。”

　　亚瑟点头，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是，我知道。”

　　“去开门，看看是谁。”盖亚说道。

　　亚瑟看着盖亚，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爸爸，有人敲门，要开门吗？”杰芙妮站在房门口问道。

　　亚瑟挑眉，转眼看向杰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