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个怪奇小故事》秦伊

4、第 4 章

　　痛楚是这样真实！德古拉说的，竟好像是真的，但是，不管是真实还是幻境，我心中的恐惧因为此境疯狂地自心底窜了出来。

　　这个圆形的训练场是我此生最大的噩梦，说真的，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已经忘记了。

　　不，我没有时间去多想，因为劳拉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这一场训练，或者说，这一场决斗，将决定场内所有水晶的命运。

　　我不想死。

　　我抬脚，奋力踢掉了劳拉朝着我刺来的匕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

　　劳拉并没有因此放松了对我的攻击，我来不及站稳，被动地招架着。

　　我们缠斗了好一会儿，终于，我趁着劳拉被我打中脸颊之机，一把掐住了她那纤细而又漂亮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扑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我自腰带上拔／出了我的那把小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她的心脏。

　　匕首的刀刃自隔开了她的衣服，紧接着是皮肤，肌肉，然后穿过肋骨的空隙直直地刺入了那颗用力收缩的心脏里。

　　劳拉粗重的喘息着，那双仿若天空般湛蓝的眸子里透出惊恐之色，喉咙里发出一记短暂而又悲哀的喊叫声。

　　我死死地压制着她，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劳拉的手握住我的肩，她嘴角微微动了动，仿佛是要对着我微笑，但是，她已经做不到了，随着时间的逝去，一股浓重的铁锈味道弥漫在我和她之间。

　　那是她的血液的味道。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

　　“对不起，劳拉，我不想死。”我轻轻地呢喃。

　　劳拉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她死了。

　　一双坚实用力的手将我自地上扶起。

　　我茫然地转头看去，是德古拉伯爵。

　　他微笑着说道：“你赢了。”

　　“是的，我赢了。”我叹息着说道，“可是，我却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她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失去，而是推开。”德古拉伯爵温和地说道。

　　推开？还能有这样的形容吗？我迷惑地盯着他那张苍白却又迷人的面容，“可是我也失去了她。”

　　“你并没有想要挽留她，亲爱的，不要用失去这个词语来掩饰你真实的想法。”德古拉伯爵说道。

　　我摇头，说道：“不，我不想她死。”

　　“可你还是杀死了她。”德古拉伯爵注视着我，“只因为你不想死。”

　　我沉默了，是的，他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为了活下去而杀死了劳拉。

　　德古拉伯爵伸手贴在我的脸颊上，笑了笑，轻声说道：“你看，你的家族逼迫水晶们做着这样自相残杀的事，对于生命毫无尊重可言，竟然还能在我面前大义凛然地说，他们要为人类的生命负责，真无耻，不是吗？”

　　我喃喃：“他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需要面对很多很多厉害的怪物，所以，我们必须很强，最起码是所有水晶里最强大的。”

　　德古拉凑近我，用手指轻轻滑过我的额头，鼻子，嘴唇，最后落在了我的脖颈上，他凝视着我的脖子，微笑着说道：“然而，很可笑的是，所谓的强大，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我转开头，避开了德古拉伯爵充满嘲弄的眼神，轻轻地说道：“我们只是想保护普通人。”

　　德古拉伯爵轻笑起来，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唇上，带着一种怜悯的意味，他在我耳旁说道：“可是，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不是吗？我亲爱的格洛丽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