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慈与悲 ...
-
01
坂野明月的谎言在这个雨夜里被无情地撕碎。
豆大的烛光照耀着六叠大的房间，窗外雷声绵绵暴雨如注，坂野明月的手指在污浊的血渍上敲击。
这是一个适合做个好梦的夜晚。
她想。
但现实往往并不如愿。
她捂住胳膊上的伤口，抬头用完好的右眼注视眼前人——蓝色头发，额头光洁，金瞳中蕴含着无限力量。眼角张大，双唇紧抿，一副沉着严肃的表情。
她猜测这个人、这位年轻的少女现在应该极为愤怒，猎鬼人的杀气如汹涌巨浪毫无阻碍地涌向她。
坂野明月轻蔑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震撼着整个房间，在猎鬼人的怒气上更添一把火。
果然，猎鬼人说话了：“有什么好笑的？”
坂野明月停住了笑声，用上扬且恶毒的语气说：“我笑你们鬼杀队愚蠢。”
猎鬼人一言不发地劈向她的左眼。
“啊！！！你这个疯女人！！！”坂野明月痛苦地尖叫着，只是她旋即又轻快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看到我的左眼感到害怕了吗？”她扯落破碎的眼罩，骄傲地展示自己慢慢愈合的左眼。
眼球上清楚的写着“下陆”。
猎鬼人的身影动了动，眨眼间划开了坂野明月的嘴巴。
“你还真是狂妄自大。”她冷漠地看着血液从鬼的嘴巴里淅淅沥沥地落下，将泛着寒光的刀剑指向坂野明月的面门。
“鬼里面还有像你这样会易容的鬼吗？”猎鬼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蝼蚁。
坂野明月嬉笑着回答：“你们人类自己都会舍弃自己的脸，我们鬼作为比你们更厉害的存在自然会有。要我说，你们人类弱小且卑劣，对于存在……”
“闭嘴。”猎鬼人出声打断她的话语，“你曾经也身为人类。你伪装做身患重病的队员，照料你关心你的也是人类，你这只卑鄙下流的恶鬼却将他们的信任和性命全部吃了。世世代代的地狱业火都烧不尽你的罪恶。”她咬牙切齿地说着，仿佛她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要将眼前的恶鬼吞食入腹。
坂野明月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冷笑，她看着那双金眸好像真的有火焰在里面燃烧。
“我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莲成’的男人？”
“不论我回答什么，我都活不过回答这个问题的时间，是吗？”
“你又为自己争取了三秒。”
“哈哈，毕竟我聪明又美丽，像你这种黄毛丫头是永远不会懂成熟女性身体的魅力的——因为你活不过三年。三年内你必死于鬼的手下。”
刀光闪过，成熟女性的头颅滚落下来，她丝绸般顺滑的乌黑发丝如失重的鸟儿坠落，铺散一地，赤红瞳孔怨恨地瞪向少女。在即将化为灰烬前，她最后一次放声大笑，笑声在屋顶反复盘旋回荡。
名为“南野希”的猎鬼人挥掉刀刃上的血迹，将刀剑缓缓收入鞘内。
这是第五十只鬼，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就可以升为“柱”。
南野希走到墙根坐下。这是她进入鬼杀队的第五个年头，五年前她十岁，是一个非常稚嫩的年纪，也正因为年幼且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呼吸法，进入鬼杀队后铲除恶鬼的进度非常缓慢。
让如此弱小的孩子拿起刀剑走上战场、斩杀食人的恶鬼，具有同理心的人们必然会指责孩子的家长，但南野希名义上有两个父亲，一个在她七岁时曾收养她、八个月后就将她抛弃了的年轻男人“莲成”，一个是她最后一任父亲，在恶鬼的手下将她拼死保护的中年男子。也正是因为后者，感冒决心踏上斩杀恶鬼的道路。
在与鬼的不断接触中，某一天她宛如被晴天霹雳惊醒一般，开始思考起莲成的存在。
那位年轻的父亲，手脚冰凉，患有皮肤病，白天足不出户，很少吃东西，且在一次睡梦中，她好似看到了男人异样的眼眸……
现在想来实在是可疑。
自那以后，她便以成为柱为目标，一边铲除恶鬼一边寻找莲成。
她在这间六叠大的屋子里躺下去，希望今晚自己能够做个好梦。
少女如此祈愿着。
…………
翌日，南野希刚醒不久，鎹鸦便飞进屋子传令：“传传传…令，小小小希…希…希速随隐前往鬼杀…杀…杀队本部……速……速……速！”
“是‘快’。”南野希不厌其烦地教导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的鎹鸦。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门，南野希走上去打开后看到隐站在外面。
“南野小姐，请多关照。我是负责带路的‘隐’，请你戴上遮眼塞耳用的布条，由我背着你前往本部。”
南野希接过隐递过来的布条，说了一声“请多关照”后遮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后被隐一路带到了本部。
到达目的地后，在等待主公大人的间隙里，南野希呆在一边惊叹于庭院中人的貌相。虽然里面有几个人和她一样穿着普通队员的队服，但是从气质上就能够感受的出来他们与一般队员的不同。最令她惊讶的是，这其中有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队员，据猜测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可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向南野希走过来。她的长相无比甜美，眉毛细长，又大又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嘴巴小巧得令人心动，气质凛然又温柔。如果是在夜晚相遇，南野希必定会以为她是从天而降的辉夜姬。
“你好，我是胡蝶忍。”她的声音也很是动听。
南野希回应道：“我是南野希。胡蝶小姐，你好。”
“南野希……你的名字很可爱呢。”胡蝶忍眨了眨眼睛说。
南野希似是略带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并没有什么特殊寓意。胡蝶小姐的名字真是和人一样美丽。”
“多谢夸赞。作为柱之中少有的女性，我们一起努力吧。”
“请多指教。”
虽然还没有被正式授予“柱”的称号，但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们都心知肚明不必在这一点上过于较真。
当期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临后，南野希却觉得如此不真实，甚至有点恍惚。
“这次有四名剑士成为了柱呢。”胡蝶忍指引感冒向其他人看去。
她看向站在树边神情寡淡的剑士，问：“你知道站在树旁边的是谁吗？年龄看起来不大的样子。”
“我记得是时透无一郎君。他可以称得上是天才，握刀仅两个月就成了柱，现年也不过才十一岁。”
“那确实是个天才。”
胡蝶忍向南野希介绍着：“另一位穿着普通队服的剑士是炼狱杏寿郎先生，他的父亲是上一任炎柱。音柱宇髄天元先生，是那个脸上画着奇怪妆容的人。满身疤痕的是不死川实弥先生，他是风柱。穿黑白条纹羽织、身上缠着蛇的是蛇柱伊黑小芭内先生。身体如同岩石一般高大强壮的是岩柱悲鸣屿行冥先生。加上你和我，是参加这次柱合会议的全部柱级剑士。”
“那那个人呢？”南野希指着最远处的孤身一人，“穿半开衫羽织的人不是柱吗？”
胡蝶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吃惊地掩着嘴巴：“那是水柱富冈义勇先生，我居然忘了他，真是太失礼了。”
“胡蝶小姐对柱好熟悉啊，我进入鬼杀队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柱。”
“因为我的姐姐也曾是站在这里的柱。”
南野希立马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含义。
“抱……”
胡蝶忍即刻出声止住她要说的话：“请不要这样。”
只听一声高呼：“主公大人驾到。”所有人瞬间排开面朝开放式走廊单膝跪下，南野希学着他们的动作低下头。
“早上好各位。近日冬季即将来临，任务愈加繁重，辛苦大家了。”产屋敷耀哉坐在廊檐下，他的脸已经大半部分呈现溃烂状，而仅剩下的那只眼眸依旧清澈无比。
“主公大人贵体安康，吾等甚是欣慰。吾等一愿您今后日益安康，心情舒畅；二愿世间恶鬼灭绝，永保太平。”悲鸣屿行冥代表在场的诸位向主公大人问好。
“谢谢你，行冥。队内有四名出色的剑士已经成长为柱了，我真的感到欣慰。忍、杏寿郎、无一郎、希，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凭一己之力守护他人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感谢你们的善良、正直。”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很独特，悠扬婉转，仿佛有着治愈人心的魔力。
“鬼舞辻无惨是一切悲哀与罪恶的源头。鬼杀队千年以来生生不息，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铲除此鬼。只是他过于狡猾，善于伪装和隐藏，踪迹难寻，因此需要你们的帮忙。各位管辖的领域和职务我已经以书信的方式通过鎹鸦传达，烦请各位身为柱好好守护他人。我是当家，亦是鬼杀队的一员。希望大家记住，应该存活下去的是鬼杀队，只要鬼舞辻无惨没被铲除，鬼杀队便永不消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慈与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