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助理身价千亿》花间道

24、第 24 章

　　周霖仿佛是被她气笑了，一时间竟没说话。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前途啊，”周霖叹了口气，“你看看和你同期进公司的，现在哪个混的不比你好？你有这些替别人操心的功夫，怎么不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前途？”
　　白音语塞。

　　周霖又说：“人家李知恒已经接了个剧本了，网剧男二号。小说翻拍的，还没开机就有热度，他那个角色人设也讨喜，火起来是迟早的事。”

　　“而且我不是都说了，抄袭只是借个热度而已，后续肯定会洗白。艺人怎么可能一点黑料都没有？这都是机会，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要，就别怪别人比你火了。”

　　白音依然没说话，眼眸低了低，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指缝，似乎一句都没听进去。

　　周霖在电话的那头就察觉到了她的走神。
　　算了，周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明明知道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干嘛还白费这些力气。

　　忽然就想起了白音的第一次“逆反”。
　　她曾叫白音去陪一位大老板吃饭。那老板四五十岁了，大腹便便，。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说起这话来真不嫌自己恶心。
　　周霖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大老板，得罪不起。恰好她手底下有个白音，长得白白净净，还带点婴儿肥，乍一看真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周霖还记得她当时把白音带过去的时候，那老板眼睛都直了，旁若无人地盯着白音上下打量，仿佛在看一块将要入口的肥肉。

　　周霖说叫白音跟着这位老板好好混，人家随手一捧你就能红了。

　　白音干了什么？白音拿个酒瓶把人家砸得血流如注，还报了警说他想强/奸未成年，警察乍一看真以为白音未成年，把那老板拷上就走了。
　　那天白音穿的是条白色的棉麻连衣裙。
　　周霖到那儿的时候，白音满手满身都是血，手上死死握着个酒瓶不肯放手，像一只被吓坏了的小鹿。

　　周霖顿时就生出一股愧疚来。
　　她把白音签下来的时候，这孩子刚刚失去父母。
　　她家条件本来就不好，父母都是进城打工的，一家人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
　　白音的父母突然出了车祸，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她借了邻居的钱料理后事，没参加高考，直接跟着周霖走了。

　　当时白音还没成年，很多事情都是周霖帮忙的。
　　周霖在白音父母的墓碑前说，我会照顾好白音的。

　　周霖看着白音满身是血的样子，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可白音确确实实得罪了人，这事儿不好摆平，公司废了不少力气。
　　光年娱乐的高层想把白音开了了事儿，是周霖把她保下来了。

　　当时周霖跟公司保证，说白音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闯祸，好说歹说光年才把人留下。
　　可留下是留下了，光年想雪藏一个小艺人还是毫不费力的。
　　于是白音在公司呆了五年，却一点水花也没翻起来。

　　周霖后来问过她，白音一双眼澄澈无比，笑着对周霖说她一点儿也不后悔。
　　周霖就想，算了吧，什么金主不金主，什么有人捧没人捧的，都去他的吧。只要白音人好好地，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一次，周霖也妥协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随即联系了人重新写歌，想了想，又打电话跟白音道了个歉。

　　说她是念旧也好，说她是突然想通了也好。
　　周霖自己却很清楚，这个团想火，没有白音不行。

　　白音收拾好心情，开开心心地去录了新歌。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会儿摔到地底，一会儿又升到云端。

　　周霖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拿着一个小本子背单词。读一遍又合上默念一遍，有时候刚刚合上本子就忘了，她又忙手忙脚地打开念一遍，再闭上眼。
　　一个单词，要这样反复七八遍才能记清。
　　周霖就在想，她真的是有点笨。

　　不然怎么这么好骗？

　　余宴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保温杯，时不时给白音灌一口。
　　杯子里是他自己熬的雪梨汤，专门给白音润嗓的，又酸又甜，白音很喜欢。

　　又过了两天，白音的定妆照也出来了。
　　摄影师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要蹭桃晓弦的热度，把白音的脸P的不像个真人。

　　“这修的也太过了吧……”白音皱眉，“看着就觉得有点假，而且太像桃晓弦了，我觉得我肯定会被桃粉喷的，而且说不定桃晓弦那边会告我侵权。”
　　余宴看了一眼照片，皱起了眉。
　　抄袭歌曲不成，又开始换个方式作妖？

　　光年这一手牌也打的太烂了，摆明是要踩着白音蹭热度，余宴都能想到下一步周霖要干嘛。
　　发定妆照，宣传组合，然后买一批水军撕白音，把桃粉引过来。
　　再买个热搜，比如“新人越级碰瓷桃晓弦”、“T N T 侵权”、“T N T 被起诉”，然后光年发个公告函，道个歉，再顺水宣传一下组合的新歌。

　　然后白音就黑了，但是组合知名度立马就出来了。
　　黑红。
　　这是光年惯用的套路，他们不在乎艺人的羽毛，只要能有热度，怎么炒作都行。
　　这个模式余宴太熟悉了，余迅之前没少跟他吐槽过。

　　余宴心道，难怪光年娱乐在业界的名声一直不好，都是自己作的。
　　他给周霖打了个电话，打开免提，问她定妆照是怎么回事。

　　周霖没藏着掖着，也没找任何借口，她坦诚地摆出了光年娱乐的计划，果然和余宴料想的几乎不差。
　　只是光年这边甚至不打算在被起诉之后进行官方道歉，就打算一直让白音被桃粉骂下去，最好联系桃晓弦后援会，让他们坚持不断的各处刷侵权的事。
　　然后光年再出面道歉，白音跟着道歉。

　　然后开始漫长的洗白之路。

　　周霖总结道：“这样热度来的快，比慢慢积攒人气效果好的多。之前的计划被白音那么一闹，全都打乱了，这次是临时安排的方案，白音没选择权，我也没有。”

　　她又说：“而且侵权、蹭热度都是比较好洗的黑料，比起抄袭来说已经好多了。现在的网民忘性大，这些黑料要不了多久就没人记得了。”

　　但是白音很难受。
　　她期待了这么久的机会，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真的不想一发歌，就被万人唾骂。
　　白音甚至想哭，怎么她就从来没有顺顺利利地完成过一件事呢？

　　但是周霖的态度坚决，似乎是铁了心要走这条捷径。

　　“白音，你已经闹过一次了，公司体谅你的情绪换了歌，你再闹下去，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那……周姐，”白音小心翼翼地问，“公司真的会帮我洗白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很久，周霖才缓缓叹出一口气：“白音，洗白是后续的事情，你现在……先不用操心这些。”

　　挂了电话后，白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起码他们没瞒着我……”
　　要是白音开开心心的准备出道，然后突然被公司出卖导致全网黑，那才真是透彻心凉。

　　“嗡——”
　　手机又开始震动。

　　白音接起电话，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对面的人敏锐的察觉到她的颓靡，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白音垂下眼，“心情不好……很不好。”
　　余宴顿了一下，才问：“是因为桃晓弦的事？”
　　“嗯。”白音抱住腿，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闷闷的，“烦死了烦死了，余宴，你说我要不要直接退圈算了？”

　　“当然不要，好端端的退圈干嘛？碰上几条疯狗而已，打回去就好了。”
　　“我”
　　余宴舔了舔牙根，“白老师，这是在跟我撒娇呢？”
　　“哪有撒娇啊，”白音还是埋在膝盖里，闷闷的发声，“我就是跟你发个牢骚。”

　　“散步吗？你在家里闷了一天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想去。”

　　余宴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声。
　　“那……白老师，赏个脸，陪我去散散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