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花蝶》年祭

3、母亲

　　“小白……”施臻静在一旁，张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想家了么？”邱冠在关键时候却很大人化，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姿态，帮我擦干了泪水。“那个家，有什么好的。”
　　我无言，只当是默认。的确，十六年来，母亲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着我。但不可否认，她是我的母亲。她是生了我的人，也是最爱最爱我那个未曾相识的爸爸的人。
　　沉默许久，我突然开始笑，淡然地微笑，好像这一个笑容可以承担起我和母亲的整个人生。“没事的。”我以最为真诚的微笑回报这二人对我的温暖。特别是，邱冠。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复杂很正确。施臻静如同直到我需要单独一人的时间，扯了扯邱冠的袖子，然后开门，走了出去。邱冠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还是转头走了。
　　我向着那关闭了的门笑着，然后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直到失去笑容。
　　我的母亲得了精神病，全部都是因为我的那个父亲。
　　据我的一个所谓亲戚说，我的母亲曾经地位显赫，人也满是成熟风韵。当年不知迷倒了多少商业巨头。但不知为什么，最终却选择了一个有妇之夫，心甘情愿地去当他背地里的小情人。不过最后，这段见不得人的恋情被正夫人知道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派间谍差点杀死了我的母亲。父亲见状，也只得忍痛割爱把母亲送走，自此再也没见过他挚爱的女人。但那时，母亲已经怀了身孕。
　　生下我以后，由于母亲日子长了不见爱人，而且从千金大小姐变为这种农妇，精神开始变得恍惚。我的外公本来想要接她回去重新做人，但她却断然否决，说要一直等父亲回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母亲也尽力淡忘了父亲，只是仍不肯回去。外公每个月会给她寄来充足的生活费，倒也不愁吃不愁穿。我到两岁多的时候，母亲就重入江湖了。她依然是光彩焕发，每天都致力于工作到很晚，甚至有时彻夜不回家，最后还是取得了莫大的成功。只是她心里还是忘不掉那个负心的男人。她又有权有势了，只是再也没找到那个人。那个人，杳无音讯。但她还是坚信，那个人一定不会忘记她，一定还爱着她，总有一天会来接她。
　　有一天，她正当搜查失败心情低落的时候，她看到了渐渐变为少年的我。她的眉头突然舒展，然后飞扬。她在喊那人的名字，向我喊。她狂喜般的大叫，“白先生。白先生！”连续叫了数遍之后，就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我也记不很清楚了。只知道自那以后，母亲就真的患上精神病了，是严重的精神错乱。她的公司破产了，也拒绝了外公的遗产。从此我们家变得穷困潦倒，映入眼帘只有母亲苍白歇息底里的脸，和用烟熏过般的灰色的天空。
　　我亲戚说完了，又看了我一遍，从头到脚，好像是打量外星生物，我疑惑的望望他。过了许久，他便拿起大衣推门出去了，临走前说了一句话：“怪不得她会认错。”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人…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