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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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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怜月阁,似乎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带路的太监在她们到达后,便离开了,宫蝶衣让怜月阁内其他的宫女都一一离开,只留下小梅一人在身边。
“小姐,是不是很累?”见宫女离开,小梅立刻上前,为她脱下了沉重的凤冠,并拿起脸盆,打算出去外面打水,“小姐,您等一下,我去打水来!”
“等一下,小梅!”宫蝶衣唤住了她,小梅不解的看着坐在桌边的女子,“我口渴了,你先倒杯水给我!”
“小姐,茶杯和水壶就在您面前啊!”小梅笑了,却没有走过来,只是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茶具说道,“您先自己倒着喝吧,我去打水,很快就回来的!”
“打水不用着急,你先过来给我泡茶!”宫蝶衣冷冷的说道。
“可是——”小梅为难的看着宫蝶衣,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如此的坚持。
“快一点!”宫蝶衣的声音听来有些不耐烦,小梅没有办法,只得放下手里的脸盆,慢慢走到桌边,然后拿起水壶,往茶杯里倒了些水,又把水壶放会了原处。
“小姐,您喝吧!”小梅站在一边,说道。
“你不拿起来喂我吗?”宫蝶衣冷眼看向小梅,反问道。
“呃?”小梅一愣,脸色一下子变了。
见她没有动作,宫蝶衣也没有去拿茶杯,只是低下头看向小梅的手,而小梅见她看自己的手,忙把双手缩到了背后,怎么也不肯放在前面。宫蝶衣见此情景,上前一把抓住了小梅的右手,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凑到了自己的鼻间。
“小姐!”小梅惊慌失措的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然后退后了一步。
“为什么?”站起身,宫蝶衣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你要杀他?”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奴婢要杀谁啊?”小梅笑着摇头,一脸无辜。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上官云?”宫蝶衣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右手,只见小梅的食指指甲上透着隐隐的紫色,与其他涂着鲜红颜色的指甲相比,显得异常的醒目。
“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再开玩笑,小梅可要生气了!”小梅佯装生气的收回自己的手。
“你用涂在指甲上的毒药毒死了上官云,难道还要狡辩吗?”宫蝶衣反问。
“小姐,你说我毒死了上官大人,那就是说,我只有在给上官大人倒酒的时候下毒,可酒您也喝了,根本无毒,不是吗!”小梅笑得无辜。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毒下在酒里,还是涂在了酒杯的杯口!”宫蝶衣回答,小梅吃惊的看着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我没有说错吧,当时,你一定是在给上官云倒酒的时候,特意用这沾了毒的手指抹了一下杯口,于是,上官云才会在喝酒的时候,连杯口的毒药也喝进去了,之后,你一直没有机会把毒药洗掉,是吧,而现在,你可以乘着去打水,把你指甲上的蛾粉洗去吧!”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小姐!”听了宫蝶衣的这番话,小梅笑了,“不错,正像小姐您说的,上官云是我杀的,是我在他的杯口涂了毒药!”
“那么国师呢?”宫蝶衣问。
“国师?”小梅一愣,“原来小姐早已经知道,国师也是我杀的,我是什么时候露陷的,我还以为,应该是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毕竟,当时我是在皇宫陪着您啊!”
“虽然只见过国师一面,可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檀香味,却让人没有办法忘记!”宫蝶衣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国师时的情景,然后,她看向小梅,“小梅,你知道吗,在我进宫的当晚,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身上也沾染到了这种香味,而且非常的浓烈!”
“是嘛,我自己倒是没有注意到!”小梅花叹了口气,“因为这个国师他一直都站在门外,我只能待在他的房间里等,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沾染上他在房间里点的这种香吧!”
“为什么要杀他们?”宫蝶衣已经不想再和她讨论下去,只是想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自然是要为小姐报仇了!”小梅笑着回答。
“报仇?我跟他们有什么仇吗?”宫蝶衣不解的看向她。
“自然是有的!”小梅笑着回答,“先说这个国师吧,如果他不是在小姐出世的时候,对上官云说,您是不祥之人,上官云怎么会把还在襁褓中的小姐随随便便丢弃,让小姐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又吃了这么多的苦,而后,他又在您进宫的当天,责问上官云有关您真正的身份,一旦他发现了小姐不是上官怜月,恐怕下场会更惨,所以,他不能活着!”
“那么上官云呢?”宫蝶衣又问,“他是我的父亲,你又为什么杀他,他不曾要害我,不是吗?”
“小姐 ,您可不要瞒我啊,上官云在匣子上下毒,可不是只有您一个人知道啊!”小梅的回答让宫蝶衣愣了一下,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瞒住了她,“这个上官云居然想害下界,他才是最该死的!”
“可他是我的父亲啊,我的亲生父亲!”宫蝶衣懊恼道。
“所以小梅才自己动手啊!”她回答道,“我知道小姐心软,一定不肯杀他,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梅,宫蝶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还是我认识的小梅吗?”
“小姐!”看着宫蝶衣,小梅笑了,“我只是你的侍女,只是受老爷的命令,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危,不能让小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这是我的使命!”
轻轻皱眉,宫蝶衣知道,自己无法指责对方什么,因为当师傅第一次把小梅带到自己面前时,他就对小梅说过同样的话,可没有想到,真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小梅竟然是用这样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
“小姐,老爷已经往晖都赶了,很快就会来接您,我只是想要保护您!”小梅见宫蝶衣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小梅,你还是回家吧!”听到她的话,宫蝶衣叹了口气,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华府等师傅回来吧,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这怎么可以?”小梅吃惊的看着她,“小姐,现在如果我离开,万一宫里的人要再伤害你,我要怎么向老爷交代,我不走!”坚决的口吻让宫蝶衣皱眉。
“怎么,难道你以为在你杀了他们两个人之后,还有人敢伤我吗?”反问身后的小梅,宫蝶衣冷笑道,“还是你希望我现在就把你押到周炎的面前,将你的罪行一一说明,免得你留在我身边,再杀什么人,然后被人发现,将我们主仆二人一起当刺客抓起来?”
小梅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但仍说:“那我也不能离开您的身边!”
“回去吧!”宫蝶衣摇头,“我也不会在此久留的,这也许是我留在这里的最后的一天了!”
“可是——”还想要再说什么,可见宫蝶衣坚决的样子,小梅只得离开。见小梅离开,宫蝶衣走到桌边,将小梅碰过的茶杯和茶壶一一用干净的绢帕擦拭干净,然后将绢帕靠近蜡烛,看着它燃尽。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外面的骚动渐渐的平息了下来,附近的宫殿和楼阁都掌了灯,将宫殿又照亮了,可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是感染了今日的气氛,竟然看不见一颗星星,而且还起了大风,连那些挂在墙上的宫灯也摇摇晃晃的。
“大概是要下雨了吧!”喃喃自语的宫蝶衣关上了窗子。
“娘娘,大王来了!”门外的宫女喊了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周炎。终于来了吗,宫蝶衣扬起了唇角,笑着迎向来人。
“怜月,今天你受惊了!”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炎走到桌边,坐下。
“没有,只是让大王扫兴了!”宫蝶衣笑着摇头,然后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大王今天似乎喝了很多酒,一定很渴了吧,喝杯茶吧!”
“多谢!”接过茶杯,周炎却没有喝,只是将茶杯放在桌上。
“怎么,大王现在不渴,还是——”笑着看向周炎,宫蝶衣坐在了他的对面,“大王害怕喝了我倒的茶,下场会和上官大人一样,中毒身亡?”
“怜月!”猛得站起身,周炎感觉自己似乎被眼前的女子愚弄了,而后者根本没有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只是拿起那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
“大王喊错了,我不叫上官怜月!”宫蝶衣笑着看着对方。
“我,知道!”周炎的话倒是让宫蝶衣有些吃惊,“我早已经知道,你不是怜月!”
“这我倒是有些吃惊,本以为,你应该是不会发现的!”笑着摇头,宫蝶衣轻声问,“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破绽被大王发现了,大王又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我认识的怜月感觉不太像,你太静了,而且,我也曾经试探过你,所以——”后面的话,周炎没有再说下去,宫蝶衣想起了两人的几次对话,“我很想了解一个和怜月一样的女子,还有就是上官云送一个和怜月一样的女子入宫的目的!”
“那你知道了吗?”宫蝶衣问道。
“大概知道了吧!”周炎点头回答,“上官云不过是害怕怜月在大婚前失踪,会牵连上官府,所以才找了另外一个女儿来代替怜月吧!”
“另外一个女儿?”听了他的话,宫蝶衣失笑,“不,大王,您搞错了,我不是上官云的女儿,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与上官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罢了!”
“真的没有关系吗?”周炎站起身,反问,“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你要杀国师和上官云,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吧?”
“大王认为是我杀的?”宫蝶衣笑着反问,而就在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将有些昏暗的房间照得通亮,而背对窗子的宫蝶衣在闪电的映射下,显得诡异无比。
“隆隆隆——”随着雷声的响起,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炎有些忍受不了这异样的安静。
“我检查过,上官云确实是因为被下了毒,而毒被下在了酒杯上,当时,有机会碰触他的酒杯的人,只有为他倒酒的宫女,而你的侍女,也是最后一个碰过他酒杯的人!”周炎回答,“还有就是,你在为上官云检查的时候,用了银针吧,那东西造成的小孔与国师身上的小孔一样!”
“大王真是仔细啊!”笑着点头,宫蝶衣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拿了出来,“我不得不佩服大王的观察力,虽然两位大人并不是我亲手杀的,可我也没有办法否认,他们的死与我没有关系!”
“神医华毓是你的——”能够如此熟练的使用银针,周炎猜测着女子的身份。
“是我的师傅!”宫蝶衣回答。
“你的师傅?”这倒是让周炎有些吃惊,传闻中的神医华毓是一个还未成亲的年轻男子,而眼前的女子看来和怜月年龄相仿,不超过二十岁,他们怎么会是师徒,“你,叫什么名字?”
“宫蝶衣!”虽然有些吃惊,周炎居然会问自己的名字,可她还是老实回答了。
“宫蝶衣?”轻声重复着她的名字,周炎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非常喜欢这个名字,等自己在重复了几遍后,才发现宫蝶衣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于是忙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总之,在上官云的事查清楚之前,你必须要留在怜月阁!”
“大王不怕把我留在这里,会害更多的人发生不测吗?”宫蝶衣忙问。
“既然我敢把你留下,自然不怕你再害人!”周炎忙说,“对了,你的侍女呢,我要把她带走!”
“不知道,也许已经睡了吧!”宫蝶衣回答。
“睡下了?”疑惑的看着宫蝶衣,他可不认为,在这么混乱的一天里,宫里还有人会安心睡觉。
“是啊,从回来到现在,我就一直没有看到她,大概是睡下了吧,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宫蝶衣笑着回答,后者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只是注视了自己半天后,转身打算离开,“大王!”宫蝶衣唤住对方。
“什么?”周炎转身,疑惑的看着她。
“您似乎还有东西没有拿走!”宫蝶衣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周炎轻皱眉头,然后不悦的回答,“既然已经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了,不必再还给我了!”
“可是,这是你送给上官怜月的,而不是送给宫蝶衣的!”宫蝶衣摇头,桌子上摆放的,正是两人第一西见面时,周炎送的玉佩,她早已经不想再代替别人收着这东西。
“可我是亲手交给你的,不是吗?”不想收回那块玉,周炎反而希望她能够收下。
“当时,大王仍然觉得我是上官怜月吧!”顺手拿起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玉佩,宫蝶衣走到他的身边,将玉佩塞进对方的手中,“这,不属于我,不属于宫蝶衣!”
听了她的话,周炎愣住了,下一刻,他把玉佩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如果你不喜欢,丢出去就是了,不必再还我了!”说完,他转身离开,离开房间时,周炎甩门的声音让宫蝶衣皱眉,因为那声音实在太大了,再加上对方似乎发泄似的力道,连门也似乎要被甩坏了。
“真是的,就算是自己的东西,也不该如此的不爱惜!”看着此刻还在左右摇晃的门,宫蝶衣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