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9. 说句傻瓜就一笑置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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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安心得太早了。
一出校门，朝日就看见电线杆前站着两个十分眼熟的家伙，她默默捣了捣路飞的胳膊，整个人既平静又坦然：“你哥。”
黑发草帽少年的脸瞬间垮掉，给大家表演了一个究极颜艺，五官皱起来，模样还有点小纠结。原本倚靠着电线杆等弟弟的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见他们结伴从学校出来，立即转移目标，视线刷刷刷挪过来。
萨博啪地一声阖上手里的国文教材，笑容如往常般清俊，朝小姑娘挥了挥手。而另一边的少年则是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咧开嘴角，露出两排大白牙，和善中带着一丝阴森：“……哟，路飞，你又偷偷摸摸跑到哪里玩了？”
如同魔音穿耳。
朝日木着脸别过头，一副于己无关的模样，盯着商业街旁卖金鱼的玻璃墙猛看，耳畔回荡某人被他哥疯狂敲头的duang duang duang声响。
“明明羽毛也留到这么晚！艾斯为什么不揍她？”特别委屈的嚷嚷。
……我真是谢谢你全家。
看着小姑娘生无可恋的面瘫脸，萨博轻咳一声，用手掩住嘴角的笑意，凑过来摸了摸她的发顶：“今天麻烦你了。”
距离太近了。
朝日有些局促地后仰，顺带瞥一眼后方打打闹闹的两人，不太自在地用鞋尖踢地面的小石子：“……路飞衣服全湿了，最好快点回去换掉。”
金发少年的目光从她穿着的私服卫衣上挪开，帽沿边缘还绣着白色的兔子图案，他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小姑娘立刻注意到对方视线的变化，忍不住询问：“我很奇怪吗？”
“不，很可……”他笑了笑，似乎是在思考措辞，“很适合你。不过我记得你早晨出门的时候是穿着校服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衬衫被扯坏了。”
“这样啊。”
萨博没再多问，反而提起另一件事：“那么路飞他又是怎么回事？”
“……”
朝日沉默几秒，听着后方传来「都说了我是自己冲水淋湿的啊艾斯你就别管了」「你骗鬼呢！」的夸张对话，面不改色抬起头：“其实，为了报复这家伙今天弄坏我家的玻璃，下午开社团例会的时候，我故意用水管浇湿了他的头发，就是这样，所以别怪他了。”
认认真真的语调听不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部分，萨博闻言愣了几秒，嘴角的笑容慢慢变得平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
路飞还在和艾斯拉拉扯扯，忽然视线一偏看见街边玻璃墙中游来游去的鱼，立刻兴奋地跑过去看，顺手把朝日给拉上。两个刚上高中的十五岁前后桌扒在商店的水族箱前面，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每层隔断的顶部都标着品种与名称，草帽少年指着巨峰二字大喊：“我喜欢这种，它的鳍好长啊，一定很好吃。”
绿玻璃倒映出夜景的灯光，两位兄长互相对视一眼，站在后方没有制止。
分不清是远处泄露的月光还是灯火，斑驳明亮的街道到处都是虫鸣，黑暗中随处明灭的香烟的光亮混着内外时不时疾驰的汽车的头灯，摇动巨大的树影。朝日睁着圆圆的金红色眼睛，好像要和路飞说什么，可是碰巧借着街灯的微光，无意间将视线投向斜对角的一家饭店。
大厅内部是各色交肩而过的手臂，和一闪即逝的目光 ，忙忙碌碌觥筹交错，顶灯璀璨耀眼，穿着精心缝制的双排扣西装服务生端着酒杯来往。然而另一边，后厨的水池旁，几个系围裙的帮工正在擦洗碗筷碟盘，朝日定定看着其中一名橘发少女的脸。
一位紫皮肤的男人穿着太阳衬衫，面孔狭长，鼻子是长长的锯齿状。他一挥手臂，大概是下了什么命令，员工们纷纷加快速度，那名年纪不大的女生也抬手擦掉额角的汗，张嘴应声。
“羽毛？”
她回过神，愣愣地转过脸：“怎么了？”
“该回家了哦。”
“……啊。”
街边一条蹲在路灯下的流浪狗蹭了蹭艾斯的裤腿，少年听见对方用鼻子挤出一声气音。三兄弟经常在上下学的路上遇到它，这条老狗年纪应该很大了，前腿也瘸了一只，眼睛混浊得看不清颜色。
“你怎么学会叹气啦？”艾斯好笑地摸着它脏兮兮的白毛。
“呼……”
“别叹啦，今天下午都喂过你了。”
老狗不叫了，把毛茸茸的脑袋慢慢凑过来，轻轻贴在男生的脚边。夜色黑得掩盖住了满天星辰，远远亮起一点晶光，晚风徐徐吹拂，带着一点湿漉漉的水汽味道，萨博按住头顶的礼帽，过了半晌开口：“回去吧，要下雨了。”
……
……
……
第二天清晨朝日走得很早，她没有等路飞，特意跑去学校门口堵人。喝了一肚子豆浆的小姑娘总算在七点过五分时逮住了要找的家伙，金色中分头短发的男生压根没穿校服，脖颈还戴着大金链子，两条蚯蚓眉毛不停扭动着，仿佛长了两个蛋的下巴扬得老高，耀武扬威地示意旁边的人给他递早餐。
下过雨的空气十分清新，穿着全套紫色西服的男生捏住粉色的衣领，有些扯高气昂：“哼，那个跟班呢？给我把牛奶端上来——”
面无表情的绿发少年拎着牛奶杯端过去，衬衫校服旁还插着一把剑道木刀。他蹙起眉，看不出情绪，嘴角讽刺地微微提起，很快又变得平直。
“罗罗诺亚，你最好老实点，还有十天，要是违约了，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吧。”
贝鲁梅伯，隔壁班有名的纨绔子弟。据说父亲是ONE PIECE分校某部的城管队长，家里有点小钱有点关系，欺软怕硬横行霸道，虽然不敢惹隔壁天龙部的成员，但欺凌东海商业第五街道小作坊的事情却没少干。
朝日沿着小道往回走，临时改变了想法，还没来得及隐蔽，便听见谁用稚嫩的童声叫了一句姐姐。转过头往旗杆下瞧，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仰起脸看她，怀里抱着饭团的同时止不住笑：“你认识索隆哥哥吗？能不能帮我把饭团带给他呢？我做了好久的。”
“好。”朝日接过包好的食物，太阳落在小女孩的鼻尖上，照着她的眉眼，肉乎乎的小脸顿时变得亮亮的，“是早餐吗？”
“嗯！我家的早餐铺是世界第一好吃的哦！”
挥别小女孩，朝日跟在贝鲁梅伯后方不远处，发现他使唤索隆去自动贩卖机买漫画杂志，旋即翘起二郎腿靠在楼道内的软皮座椅里拨打电话虫：“布鲁布鲁布鲁……天凉了，是时候让那一家子收摊走人了，传我的话下去——”
话还没说话，电话虫就被一把掀飞了。贝鲁梅伯怒气冲冲地跳起来：“谁……嚯！怎么是个小丫头片子！”
“你才是小丫头。”朝日耷拉着眼皮。
对方上下打量黑发小姑娘：“你是初中生吧？跟踪大爷我是想要联系方式吗？”
“你才是初中生。”
“……长得倒是可爱，可惜脑子有点问题。”
朝日木着脸看他，一拳锤在他肚子上，像是大力水手那样还摆了个pose。
贝鲁梅伯闷哼一声，迅速大喊道：“狡猾！”然后撒开腿纵身一跃，直接把小姑娘扑在地板上。朝日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各种翻滚各种殴打，两个人就跟学校食堂卖的十贝利两根的碳烤肠一样在换鞋区扭打。
等索隆买完漫画回来时，顿时就被眼前惨烈的场景惊呆了：地上那坨互锤的人中间是不是有个眼熟的家伙正在用室内鞋敲贝鲁梅伯的脑袋？话说这是他看了一礼拜背影的前桌吧？怎么就跟隔壁班的打成这样了啊！贝鲁梅伯为什么不叫保镖？朝日为什么不喊人帮忙？他们两个是怎么决定抛开形象在换鞋区狂野互殴的？？？
“罗罗诺亚快给我……拉住……这个疯丫头……”
“他根本就没打算遵守约定，刚刚还想用电话虫叫人赶那个小女孩家的早餐摊。”朝日一边锤人一边喊。
索隆闻言立即沉下脸，伸手扯过贝鲁梅伯的衣领，拔出木刀抵着他质问：“你想毁约？”
“不，是她听错了！”中分头蚯蚓眉男生连连摇头，气急败坏冲朝日嚷嚷，“而且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吗？臭丫头！我看你就是找死，罗罗诺亚还让你打头阵，他脑子被门挤了吧！”
“是啊，挤得不轻。”小姑娘点点头。
“……”
索隆：？？？
嘴角抽搐着，绿发少年刚想要吐槽自己的前桌，感觉眼前骤然一阵风吹过，拎在手里的人忽而一轻，被什么东西撞飞了出去。随即传来嘭的巨响，再定睛一看，贝鲁梅伯已经被锤进了墙里，五官狰狞，鼻子都塌得更厉害了。
“喂，羽毛你今天怎么没等我啊？不是说好了以后都一起去学校吗！”咋咋呼呼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朝日转过头，看见路飞压下帽檐，不高兴地向她抱怨。
他就站在过道中央，捏着拳头的手还未放下，又指着被自己打飞的家伙理直气壮道：“还有啊，我在门口听说这家伙欺负你和索隆，昨天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啦，但是欺负我的朋友就要打飞他！”
“啊，抱歉，事实上今天索隆忽然说要和我分享他的蜜汁巧克力香瓜野生龙卷风饭团，所以我就提前来了。”
“什么？！蜜汁巧克力香瓜野生龙卷风饭团！！！”
路飞睁大眼睛，特别期待地看着两人：“我也想吃！”
绿发少年默默把木刀插回原位，耷拉着半月眼吐槽：“听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饭团，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朝日掏出饭团，三个人就地瓜分，彻底把仍然镶在墙里的贝鲁梅伯忘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第9章 C9. 说句傻瓜就一笑置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