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月出东山lyc

21、第二十章 疼痛

　　到底是传送回了南安家楼门口。在南安家和自己家之间岳侠完全无法抉择。南安家说不定已经暴露了;自己家倒是还安全，但是妖很可能跟着血迹追过去，而且带着一个全身都是绿色斑块的人招摇过市也不是回事。怎么都好，总之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因为传送是可以追踪的……
　　“附近有什么没人去的地方吗，离这儿越近越好。血迹什么的短时间内还是可以不留下的。”跟过来的鬼身后的缎带还没有褪去。来了南安家之后除了跟南安跑东跑西以外岳侠很少出门，说起没人的地方岳侠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不不……一定得想起来……
　　对了……
　　“之前听说这儿有几栋要被拆掉的楼，有没有人要碰运气，不过我能想到的只有那儿了……”
　　“那就走吧。”
　　岳侠点点头，用自己的羽绒服兜着岳侠的手臂让血液暂时不会流到地上，凭着印象向楼的方向找了过去。

　　岳侠找了一座相对完整的楼。楼内设施大部分还没搬走，看到处都落了层灰，显然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楼里原来工作的人早就搬走了，但又迟迟没人来清理旧物拆房子，大概是没人愿意管这栋楼，那么来人的几率当然也是比较小的。
　　值得庆幸的是楼里还有没被撤走的旧床。放下南安，岳侠也不顾地上的灰尘，一屁股跌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暂时安全了，也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鬼说着也坐在了地上，“不过，现在还是放松一下吧……”
　　岳侠扭过头看向南安。南安紧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看她身体抖动的幅度痛觉依旧没有减弱。不过她身上的绿色斑块倒是已经淡了一些了。
　　岳侠稍微松了口气:“我能先睡会儿吗。”
　　“……睡吧睡吧。不过我可没办法叫醒你，我又碰不到你。”鬼叹了口气。岳侠愣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能打到人吗？”
　　“那是攻击手段，直接攻击人灵魂的，很难受的。你要试试？”
　　“……不了。”也就是说鬼也没办法叫醒南安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就在床边应该能醒吧……岳侠的头靠着床柱，很快就沉沉睡去。
　　说起来，这副原先上八楼都费劲的小身板已经能折腾这么久了吗。

　　另一方面，月录山。
　　几百只妖的偷袭终于失败，蓝衣和她的恶灵们也不知所踪。夏绝长出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虽说是几千对几百的巨大差距，但一只妖的力量几乎顶两个人，加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认真对敌，夏绝才会觉得这么累。
　　夏露一言不发地给夏绝包扎着伤口。夏绝看见了岳子瞳:“怎么样了？”
　　“人不在了，让手下追踪了一下传送轨迹，逃回人界了。”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
　　“啊，我知道，”提起这个岳子瞳就一脸不耐烦，“把岳侠和身上有用妖力的人放一起，我肯定少不了一顿骂，说不定还会被降级。”
　　“应该不至于降级吧，你之前也不知道她身上有妖力。”
　　“我无所谓，反正还能升回来。倒是你，”岳子瞳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心点。”
　　“多谢了。”夏绝仍然面带微笑。岳子瞳撇撇嘴，转身走了。
　　“怎么办？人家可让你小心点了。”夏露淡淡地提醒。夏绝的笑容淡了一些:“没关系的。”
　　夏绝才是真正知情不报的人。第一次见南安他就洞察出南安身上的妖力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南安和岳侠分别救过他一次，这是他还的第一个人情。只不过这个人情还得太大了。知情不报，一旦被查出来夏绝就难逃处罚。现在南安自己跑出来露了妖力，估计他马上就要被带去问话了。
　　过了不久岳子瞳又回来了，表情比刚刚更差了。夏绝知道有坏事要发生:“怎么了？”
　　“叫我们两个现在去总部。”岳子瞳叹了口气，“会长亲自问。”

　　说起江湖，其实这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名字，它其实是有正规的名字的，叫“神秘学研究协会”，显然就是个对外的幌子。协会的老大，理所当然就被称为会长了。
　　江湖的总部也处于一个独立空间里。此时，夏绝和岳子瞳走在去见会长的路上。岳子瞳怎么想的夏绝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江湖生涯怕是要结束了。别人问话他还能想办法糊弄，会长那个人可没人能糊弄得了他。
　　不过，就算南安身上有妖力，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不至于会长亲自出动。那么原因就一定是另一个。
　　南安这个名字不是巧合。
　　带着复杂但总体上已经沉到谷底的心情，夏绝敲了敲会长办公室的门。

　　岳侠醒的不是特别早。话虽如此他也没怎么睡好，到这儿都已经半夜了，再加上睡得提心吊胆，岳侠此刻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现在还不能贸然回家，至少今天他们还得待在这儿。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南安终于清醒了。她身上的斑块已经消退，看她的表情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当然岳侠还是不放心。
　　“好多了。”南安的语气听着很虚弱，不过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调子。鬼瞥了她一眼:“这次不算你欠我人情了。”
　　“多谢。”
　　“不用，都是看在周老头子的面子上。”
　　南安微微皱眉:“你……”
　　“没你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后来出了点意外……就二十五年前那件事，老头子跟你说过吧。
　　“……嗯。”南安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岳侠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没主动问。他能看出来鬼和南安有点缘分，这就够了。
　　“……能请教您的名字吗。”
　　相比平时的语气南安这句话已经非常恭敬了，岳侠就没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这个鬼到底是……
　　“我叫骆梅，怎么称呼都行。”鬼倚着门框，转过头来看向南安，“我是不打算干涉你什么，不过这次的蠢事还是最好少办。我毕竟是鬼，不可能每次都救你。”
　　“嗯。”应完这一声南安好像想起了什么，看向岳侠，“我不是让你完事之后自己先跑吗？”
　　“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儿吧。”
　　“我又死不了。”
　　“……当时的情况也未必死不了，受到致命伤不还是会死的吗。而且……就算不会死……”岳侠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也会……疼吧。”
　　“……怎么都比你死了强。”南安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出这句话。岳侠张了张嘴想反驳，最后什么也没说。他觉得南安的说法有问题，但他不知道应该反驳些什么。
　　骆梅叹了口气，把头转向门外继续望风，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