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悲伤》四野

3、（二）程小洛的自白（修）

　　张墨，你的同桌，是一个干净的男生，就像你的声音一样，让我想到有阳光香味的白棉布，他有一双墨色的眼睛，像是最深的海水，黑色柔软的发，他是一个好看的男生，成绩好，又有运动细胞，自然是女生倾慕的白马王子。
　　我总是看到你悄悄的看他，面若桃花。我想，也许你需要另一个人的守护了。
　　我开始放弃衷爱的睡觉，发奋图强学习数学，因为数学老师超级鄙视女生，每次都说男生聪明，女生像老太婆，即罗嗦又没用。
　　我做了一张又一张的数学试卷。葵花说：“小洛，你疯掉了啊？！”
　　“是的，我疯了，被数学老师逼疯的。”我特无奈的睁大眼睛说，表情像一个ET。
　　“你不用理她，这种女生脑细胞多得要死，不会脑枯竭的。”陈嘉良一边剔着指甲一边说。
　　“多谢赞赏，不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动作很像妓女。”
　　葵花狂笑。
　　“啪”一本厚厚的英语书砸向我的脑袋。“陈嘉良，你这个死暴力男。”我揉着脑袋一脸哀怨。我看见你在向我微笑，你眼中的那一丝暧昧让我不知所措。
　　“我哪有暴力，只不过在教训一只坏嘴巴的苍蝇。”
　　我转过身子不再说话，只是用力写字，我觉得我的指骨在微微发疼。
　　“哎，生气了？！”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不要那么小气啦。”陈嘉良拍拍我的肩。
　　“你真的是唐僧二世。”我简直无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意外的问我：“陈嘉良，你觉得怎样？”
　　“那张墨呢，你又觉得怎样？”我看见你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突然间有种报复的快感。
　　“为什么这么问？”你抬头看我，眼中的疑惑像雾一样散开。
　　“你喜欢他，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让你的秘密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里。
　　“小洛，我……”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惊慌失措，连盘子里的炒番茄掉在你的衣服上你也没有察觉。
　　“还有，我跟陈嘉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抽出一张纸巾给你，“擦一下身上的番茄汁。”
　　沉默中
　　“夕，对不起，只是张墨离我们太过遥远，你们不合适的，他完美的另人无法想象，而我们只是平凡人。现实生活中没有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故事。”我看着你一下一下擦拭着衣服，其实你也只是个需要爱的小孩，只是一直假装冷漠。
　　“好，我知道了。我会管住自己的。”你的声音是那么干涩无力。
　　夕，如果有一天，有人会伤害你，那么我将代替你，我想让你拥有很多很多的幸福。

　　期中考试结束后，我的数学成绩意料之中的超过了张墨，我看见数学老师泛油的假发差点从脑袋上掉下来。
　　“你还挺有一套的。”葵花感叹。
　　“那是，我这辈子念书最用功的就是这次了。”我脸皮厚的自我夸奖。
　　“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陈嘉良不冷不热的声音插进来。
　　“你牛，你拿成绩说话啊。”笨蛋陈嘉良，每次都泼我冷水。
　　“我是比不过你，咱比比力气。”他露出一个特白痴的笑容，白色的牙亮闪闪的，我几乎有冲动用我的鞋印装饰他的脸。
　　“我是不是傻了，跟你比力气。不说了，我要去厕所，你要不要跟来啊。”我暧昧的笑笑。
　　陈嘉良的脸立刻升级为猴子屁股，小子，跟我斗，活得不耐烦了。
　　站起身，我看见你把试卷揉成一个球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满脸的不在乎。趁你不在的时候，我翻出那张变成球的试卷，展开，除了你的名字和一个鲜红的零，上面没有任何笔迹，你交的是白卷，怎么会这样，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不仅数学交的是白卷，所有的课都是这样。”
　　我抬头看着张墨，发现这居然是我们这个学期第一次说话。
　　“还有只有你在的时候，她才会说话，才会微笑。”
　　张墨的每一个字都让我的心抽痛，夕，原来你一直不曾快乐，而我却自以为是的剥夺你快乐的权利，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墨”我张了张嘴，用力吐出这两个字，“可不可以经常陪她说说话？”
　　“凭什么？”张墨黑色的眼睛盯着我，我的心轻轻的颤一下，似乎有一股寒意涌上来。
　　“你们不是同桌吗？”
　　“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张墨用手环胸靠着桌子语气淡漠。
　　“林夕，她是个寂寞的孩子，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温暖。”
　　“那你呢？”
　　“我？”我疑惑地看着张墨，风吹过他额前的发，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男生。“我跟她不一样，我不寂寞，我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可以让我放肆的地方。”视线掠过张墨的肩，我看见两只小小的麻雀飞过窗外窄窄的天空。
　　“好，我答应，不过你要帮我做两件事。”
　　我似乎看见张墨眼里闪过一丝怨恨，让我的心底微微发寒。
　　“ 第一件，我要你期末数学交白卷，第二件以后再说。”
　　“那么以后请你好好照顾她。”林夕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你不用考虑下吗？”张墨难以相信竟如此轻而易举的达成了目的。
　　“不用，谢你了。”我迫不及待走回座位，忽略了张墨喃喃自语的声音。“小洛，你真的忘记我了吗？”以及他眼中渐渐凝起的哀伤。

　　三节晚自修我不停的写字，写了很多很多的字，唐诗，宋词，元曲，只要我记得的，通通写在纸上，乱七八糟的笔迹。我感觉我的心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的往里面吹，我想用那些文字将它填满。
　　下课后，整理好书准备走人，张墨忽然走过来说：“不要忘记你今天承诺过我的。”
　　“我不会忘。”我看着林夕，手指紧紧握住书包。张墨微笑着走出教室，他身后的金美安一脸怨毒。
　　“你承诺他什么？”你小心翼翼的问我。
　　“期末数学交白卷。”
　　“为什么？”
　　“我欠他的，总是要还。”只是在作出那样的承诺之后，我不知道我要花费多少的代价去完成它，但愿不要太残忍，我怕无法负担。
　　是吗，你欠他，那我呢，我算什么，林夕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消失掉了。
　　“夕，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走出教室，天似乎更加黑了，某些东西开始在夜里发酵，准备酿成一场屠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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