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二杀预备，大慈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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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蒙徳满脸通红，仿佛气急了。他咬着牙，哆哆嗦嗦地控诉道，
“阁下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除了私有外的土地都是国民议会共有的，是属于议会的财产。阁下要是想买的话，还是先向罗德西斯主-席提议吧。提出议案，再进行举手表决，这难道不是法案中规定好的吗？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土地的归属？”
科莱维尔本来就是众人关注的对象，尤其是他今日还莫名放弃了对主-席位置的竞争。因而，埃蒙徳不过是语气稍稍激动了些许，便引来了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窥视。
见此，埃蒙徳被迫挤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他不动神色地扫过四周，然后佯装惊喜地大声嚷嚷道，“原来，科莱维尔阁下是想从我这订购一些马匹啊！能得到阁下的信任，是我们的荣幸。”
他倒是好计谋，这一出戏既可以转移其他人的目光，还能为他们家的马做一次宣传。甚至于，有了他这番话在先，他这马她不买也得买了。
阿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倒没有追究他的小心思。她顺着他的意思，与他一同互相客套吹捧了一番。
直到众人收回目光后，她才止住了这番做戏的姿态。
阿裔脸上笑容不变，完全没有被算计的恼怒，她低声说道，“按理说，你的确没有。”
就在埃蒙德以为对方放过他之时，却看见她慢悠悠地做着口型道，“但国王陛下有。所以，你也有。”
她的态度极为自然，就仿佛她只不过是在和对方聊天气，而不是谈论一个惊天大秘密。
埃蒙德脸色彻底变了，他皱着眉，警惕地望着对方。下一秒，察觉到失态后，他面色一转。他像是因为被人诬陷，所以涨红了脸一般。他微微弯下腰，比了一个击剑的手势。
然而，或许是因为底蕴不足的缘故所在，即使他努力模仿，但他击剑的模样仍有些不伦不类。配上他瘦弱的身子骨，以及书呆子般模样的眼镜，反倒显得他像个站在舞台之上的小丑，虚张声势地恐吓着他人。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可是坚定不移地效忠议会，尊敬法案权威的人！你若是再如此侮辱我，即使你是西蒙斯伯爵爵位的继承者，我也会赌上全部的荣耀，与你决斗！”
“是我冒犯了，”阿裔按住了他的肩，她弯下腰，靠在他耳边悄声问道，“但，我很好奇一点。埃蒙德家族创业时，用来买马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呢？”
温暖的气息从她的鼻尖和口中吐出，打到埃蒙德耳朵上，激得他汗毛倒竖，身体紧绷得更为厉害。
埃蒙德眼睛瞪得极圆，他重心下压，右手无意识地向腰间摸去。但行至半路，他手强行一转，再次扣上了书页的封壳。
他压下反抗的本能，状似不以为意地解释道，“我还在想阁下要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先父是柯斯蒂家族的马夫，不过是侥幸得了主人家的赏识，所以才有了这番际遇。 ”
只是，直到说出口，他才注意到，他的声音是多么的干涩和沙哑。只是若是再次补充，又显得过于刻意了。
他环着法案的手指下意识地用了一番力，厚重的书籍被他紧紧的抵在了胸前。他身体微微后仰，整个人成一个紧绷的状态。
但阿裔像是没注意到他这一番失态一般，她先是极为夸张地感叹道，“那这可真是太巧了！”
说着，她鼓着掌，向后退了一步，似是放过了这老实巴交的书记员。但就在埃蒙德松下一口气之时，她突然搭上了他的肩。
阿裔拍着手下紧绷的肌肉，她笑眯眯地说道，
“我今日翻书时，刚好看到了这么一件事。柯斯蒂家族向上追溯的话，他们的荣光可是能追溯到莫雷德一世上。要若我没记错的话，莫雷德家族即使是现在，仍是国王手下第一人，是国-家军队的掌控者吧？”
埃蒙德鼻翼猛地张大，他急促地喘息着。细密的冷汗打湿了他的帽檐，从他额间滑落，滴在了他怀中的书页上。
但他已经无暇去顾忌，这是否会浸染掉法案上的墨痕了。
他直起身子，义正言辞地说：“那又如何？科莱维尔！我们可是议会的人！任何妄图侵占我们私有财产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埃蒙德的语气斩钉截铁，其中还充斥着因为被人冒犯而产生的愤怒。他怒视着对方，似是想要以此来强调他立场之坚定。
只可惜，阿裔并没有被他所迷惑。
她故作叹息道，“也是……就是可惜了那批战马了。”
她有意拉长了语调，似是一个恶趣味的猎人。她嘴角上扬的看着那被困于织网的猎物，不怀好意地给出了一个垂死挣扎的机会。
而她这绅士的笑容，落到埃蒙德眼中，就如同魔鬼的微笑。只等待对方将他戏耍完毕后，就会将他一口吞下。
在不知该如何辩解的时候，埃蒙德只能屏住呼吸，心存侥幸，希望那该死的家伙没有看出他的破绽。
阿裔移开视线，惋惜地悲叹道，“就是不知道，柯斯蒂准备背叛莫雷德的事情，莫雷德阁下是否知情了。毕竟……”
还没等她说完，埃蒙德便身体一颓。
商人多是唯利是图，科莱维尔也定不例外。就是不知道，他要给出多少好处，才能封住这讨人厌的东西的嘴了。
埃蒙德死死地盯着她：“你要什么？事先说明，国民议会的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许诺你。”
察觉到他退让的态度后，阿裔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警告住他的不要乱动后，她温和地解释道，“我只是个想要从陛下手上买地，造福人民的普通人罢了。但我想，战败者支付一定的赎金来换取自由，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埃蒙德眉头一跳，他的心跳近乎停摆。
他反复打量着对方脸上，那如同模子刻出来的笑容。他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你是要王国军-队对议会下手？”
“谁知道呢？”阿裔状似无害地提议道，“既然养虎为患，那为何不趁着它弱小时，将它彻底碾过去？更何况，财库空虚，收税哪有强征划算呢？你说呢，柯斯蒂阁下。”
该死的！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埃蒙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裔·科莱维尔！你疯了吗？你到底要做什么？”
感受着手腕上的疼痛，阿裔眉也不皱，她好脾气地安抚道，
“别这么激动，埃蒙德。我只是个单纯的想修路，造福大家的慈善家罢了。罗德斯西之所以能垄断市场，难道不就是因为他们家的马车防震技术吗？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釜底抽薪。”
然而，埃蒙德根本没有被这番安慰所打动，他的身体绷紧得更为厉害了。他的手愈发用力，以防一会控制不住，就挥上了那令人反感的笑容上。
科莱维尔会是个慈善家？这简直是这世上最不好笑的笑话了。
阿裔像是看出了他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她轻巧地抬起左手，慢条斯理地拨开他的手。
她活动着手腕，笑意不改地说道，“以后，无论是莫雷德阁下贩卖马匹，还是我运输商品的时候，你我都不用再受制于罗德斯西的漫天要价。大家一起发财，这样不好吗？”
果然是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贪婪目光短浅。他们满脑子只有钱，只知道疯狂的摄取财富。
埃蒙德退了一步，他似是服软了般，垂下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将你的提议告知陛下的。”
阿裔友好地张开了手，展现着手腕上的乌青。
“对了，作为科莱维尔家的诚意，我们愿以三成的利润，作为税收上缴给国王陛下。希望陛下能喜欢这份礼物。”
埃蒙德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了。甚至此事科莱维尔能不能做主的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明白，三成利润足以让国王陛下动心。国王一直没对国民议会下死手的原因，也是在于不知如何才能合理加税。但若是有了科莱维尔家族的表率，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更何况，老科莱维尔老奸巨猾，想两边通吃。若是不能和他合作，和这年幼的雄狮合作也是失为一件好事。毕竟，作为西蒙斯伯爵的继承人，裔·科莱维尔·西蒙斯天然就代表着贵族的利益。
唯利是图，就代表着有弱点可以利用。再加上科莱维尔和罗德西斯之间的纷争，他们说不定还能借此挑起两方的对立。待到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后，国王陛下便可以出面调停，从中获利。
想着，埃蒙德左手扣住帽檐正中间，他手微微用力，将它摘下。他身体向下倾斜了约莫十五度的样子，然后敬礼道，“尊敬的西蒙斯阁下，您总是对的！敬国王！敬军队！”
“敬金钱！”
说完，两人露出了一道心照不宣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二杀预备，大慈善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