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的幸福生活》许行川

53、提坦之战

　　一路狂奔，从巴尔干半岛、土耳其、小亚细亚半岛，一直往东南逃去。两度春秋轮转，花神和泉神终于敢确定自己暂时安全了，骑着一虎一豹找到一片高大伟岸的山脉落脚。

　　“我们，应该已经逃出神域了吧？”拉楚不确定地问道。“这里应该是神域的边缘之边缘的未名地。没想到居然会有一片这么伟大的山脉。”

　　以大地之母盖亚比喻，拉楚猜测这里大概已经是盖亚大神的额头或者脚背了。没有名字的山脉灵光稀少，更没有山神或山岳宁芙，野草荒芜，夕阳淹没山谷。

　　这里却比撑天之极——阿特拉斯峰，还要高大。其中最高的山峰，从山脚往上望，简直像直刺入蓝天的腹部，一眼望不到顶，只看到皑皑白雪越堆越高。

　　远道而来的大雁带来消息，她们已经被四方风神阿涅弥伊追捕、被诸天星辰阿斯特拉监视。

　　为了遮掩视线，芙罗拉和拉楚在连绵不绝的山脉里找了一座不起眼的高山，在一处隐蔽的山洞躲了起来。她们于是在此定居。

　　万幸的是追捕并不严格。仄菲洛斯追逐一位仙女失败，还被柔柔弱弱的宁芙仙女打成重伤并昏迷两年，竟然还有脸皮请自己的兄弟帮自己出气——此事被东南北三位风神视为耻辱，阿斯特拉监视大地也并不尽力，完全没有注意神域边缘之边缘的山脉。

　　如此，芙罗拉和拉楚又度过了一段战战兢兢的日子。不知过去了多久，大地上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俄特律神山上的神王克罗诺斯误饮了催吐剂，吐出了五个儿女，以及一块石头。

　　——时间、空间与农业之神克罗诺斯，应他们共同的母神盖亚之命，打倒天父乌拉诺斯，在俄特律神山登基称王。与他一样、在地母子宫内一母同胞的十一个泰坦兄姐们，被封为尊贵的十二主神，得到了共治神界的主神权柄，其中光阴流逝女神瑞亚还被封为神后。

　　其余在地母心肝脾肺肾等等其他官脏孕育的泰坦神或泰坦巨人，没能赶上造反，分布在世界各地。宫外孕、算是和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三胞胎的另外两位缪斯女神倒是沾光，与主神们以及主神子女一起住在俄特律神山。

　　除了俄特律神山主神一系外，鲜有人知：

　　神王克罗诺斯曾被天父乌拉诺斯诅咒或预言道：叛逆者终将被以同样的方式背叛。

　　为此，克罗诺斯惶惶不得终日，生怕自己也被儿子推翻。终于，他在神后瑞亚诞下长子时发了疯，一口将儿子吞进腹中。后来又连续吞下四个孩子，连三个女儿都不放过。

　　在孕育第六个孩子宙斯时，疼惜儿女的神后瑞亚怨恨入骨，刻骨的怨恨使她做出了不亚于母亲盖亚的背叛之举：偷偷用神术将石头变成婴儿的模样、骗神王吞下去，再让枯瑞忒斯和伊达两名侍女把真正的宙斯送到大洋神夫妻庇护的克里特岛。

　　两名侍女的母亲阿玛尔忒亚变成一只黑山羊哺育了宙斯。两个女儿则在婴儿哭闹时用父亲墨利修斯的蜂蜜哄他，再敲打山石、跳起战舞为其掩盖。白橡树三神女是宙斯的保姆，宙斯后来把橡树作为他的圣树。

　　宙斯逐渐长大，养母们将他的来历告诉他。宙斯踌躇满志以为母神此举无非是让自己推翻父亲，野心勃勃地筹划要造反。克里特岛的主河是墨提斯河，宙斯近水楼台先得月，摘得了这位大洋神女中的最聪慧者、也就是拉楚最强大的姐姐之一、智慧与水文女神墨提斯的芳心。得她出谋划策，宙斯用催吐剂让神王吐出了自己的五个兄姐。

　　重点来了——宙斯的五个兄姐虽然没有被消化，但是神格和神性几乎消磨殆尽。

　　除了二姐赫斯提亚剩余小半枚火焰神格、三姐得墨忒尔的神力属性与父神相承得以保留，四哥波塞冬和五姐赫拉几乎不剩什么，最惨的大哥哈迪斯连个完整神躯都没有、只剩几块碎肉和勉强算完整的神魂了！这样的阵营如何能跟神王对抗？

　　克罗诺斯的食子暴行惹怒了众神，除了一开始就表明态度的大洋河流之神俄亥阿诺斯和沧海女神泰西斯夫妻，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以及执掌公平正义的公义女神忒弥斯也站在宙斯这边。

　　坚定支持克罗诺斯的只有天体之神科俄斯、生长之神克利俄斯、灵魂之神伊阿珀托斯并他们各自的子女。以及只想子女平安而非造反、与神王丈夫休戚与共的神后瑞亚。

　　（其余高空之神许珀里翁、宝物璀璨和视力女神忒亚、光与神谕女神福柏保持中立。这也使得他们的后裔，包括四方风神和诸天星神在内，在宙斯取胜后得以幸免。）

　　零零总总几十位强力的提坦巨神，这是宙斯一系要对付的敌方主力。

　　光看这战斗力对比，宙斯和兄姐们活着逃出俄特律神山已经是后盾强大，哪来的实力取胜呢？

　　这个时候，墨提斯又给宙斯献出了锦囊妙计。

　　“墨提斯的名义即‘智慧’，按理我本不应拥有除智慧以外别的力量。

　　但是我成为了水文女神，因为我告诉了岸边的生灵墨提斯河的径流量、含沙量、汛期、结冰期、水能资源、流速及水位，让河边的人类动物方便取水饮用。

　　于是，它们感念我、敬重我，我便成为了昭示水文特征的尊贵女神。”

　　宙斯由此得到启发。这种其他生物发自内心的“感恩、尊敬”，被众神称为“信仰”，能给神格带来不可思议的提升。克罗诺斯一方藐视的弱小生灵，给宙斯一方带来至关重要的助力。

　　哈迪斯的鬼魂伪装成夜的儿女——克瑞斯鬼神，捉弄贪生怕死的人类，不同于死神达拿都斯在哥哥睡神的催眠下收割灵魂的安详，他收集凝聚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和阴影，成为死亡与鬼魂之神。

　　一点火花从炉灶升起，昔日的火焰神格被人类关于丰衣足食的愿望补足、升华，使赫斯提亚成为了保家安宅的灶神。

　　从地母盖亚继承到克罗诺斯身上，又被得墨忒尔继承的农业神力，经过海量信仰的提炼，凝聚成了强大的农业之神神格。

　　波塞冬来到爱琴海边，教会生活在海边的人民用渔网、鱼叉和鱼竿捕鱼，靠海吃海，成为人文意义上的大海之神。

　　赫拉维护妇女的婚姻，保护妇女免受家暴、生育、背叛和私生子的苦难，成为了兼具刚强力量和女性柔情的妇女守护神和婚神。

　　而宙斯利用呼风唤雨的天赋成为风雨之神，顺他者风调雨顺，逆他者连月无雨，很快无论是农民还是河神、草木宁芙都信仰于他。

　　得此强力，宙斯与克罗诺斯僵持近十年，僵持不下。后来，先知者普罗米修斯建言，请宙斯放出被克罗诺斯关在地底深渊的独眼巨人和百臂巨人助阵，给提坦之战的宙斯一系添上决定性砝码。

　　善于锻造的独眼巨人给宙斯一系分别锻造了神兵利器。其中宙斯得到了雷霆之矛，这使他越过了提坦神族中的雷电三巨人，直接成为了刚正诛邪的雷神。

　　燃烧的烈火烧焦了大地上的草木，焦土和泼洒的血缘滔天巨浪冲刷。提坦之战波及整个宇宙，连芙罗拉藏身的山脉都被战争的余波冲击。

　　宇宙中的天体破碎成为浩瀚的银河，疯长的草木和蛊惑人心的灵魂被收割，科俄斯、克利俄斯、伊阿珀托斯战败被杀，不灭的神魂被投入深渊承受永生永世的惩罚。

　　时光长河里，屡屡被子女们手下留情的瑞亚带着重伤濒死的克罗诺斯逃走。曾经的神后不曾后悔与克罗诺斯结合，也不曾后悔帮助宙斯救出儿女们。

　　她献祭自己的时光，抢来曾经的神王克罗诺斯不曾分享给她空间神格，将克罗诺斯远远地送到了大地另一边的意大利山林，而自己则在时间长河里永远地沉眠。

　　克罗诺斯则改名换姓，成为了意大利的农业之神萨图努斯。

　　九天神雷，劈碎了俄特律神山的统治。

　　“信仰成神？凝聚神格？”

　　听完神域发生的令人震惊的更迭，芙罗拉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