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次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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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青森县，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与其他城县也没有不同。路上行人抱怨着见鬼的天气，或形色匆匆，或干脆利落地找了处门店暂避。
远离城市建筑群的郊外，一个矮胖的，微笑着的土偶立在一栋矮小的楼房顶上，矮楼的大门上挂着一幅略有些破损的牌匾。
“见鬼！”一行男男女女在这栋小楼里拧着手里的白大褂。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皱眉抱怨：“来这么个小破神社做什么？什么荒霸吐荒霸吸的，难不成还真以为能找到神明不成？再说，就算找也该找天照大人才对，现在好啦，被雨困在这么个小地方！”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领头的男人浑身都湿透了，他也没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
闻言，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神色傲慢，好似在睥睨一只蝼蚁。
“轰”一声惊雷炸响，雷电的紫光把牌匾照亮，赫然是“荒霸吐神社”五个汉字。
领头人招了招手，说道：“跟我走，进去看看。”迈步向神像后走去。
矮胖的土偶小人屹立在神社内，似乎是微笑着俯视着几人。
某个隐秘的黑暗之中，赤红色光球和宝蓝色光球闪烁着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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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只有白色。不，应该说——有人迅速探出手，击碎了那无形的边界，一把将里面的东西带出。
什么也没有了……
太宰治睁开了眼，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人们惊恐的尖叫，周围却空无一物。
白色也不见了，他冷静地想着。
目之所及只有一片黑暗，偶尔有几道白光闪烁。
真奇怪。他生涩地开始呼吸，眨眼，渐渐感受到了四肢的存在。
我好像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太宰治缓缓地坐起身，像是死去了很久一般四肢僵直。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第一眼就望见了一片深蓝。
很动人的景色，他想到，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的海会勾动人的情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几乎立刻就判断出了情况：两个男人，100米，30秒，养尊处优，两只蝼——
嗯……他抬起自己纤细的，属于小孩子的手臂，仔细端详一阵，自己动手捏了捏，结合那种冥冥中的经验，他判断出自己现在应该才八岁。
太宰治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有合法杀人年龄这种东西吗？好像没有。
他不经意地皱眉撅嘴思考，左手捂上自己的下巴，样子乖巧又可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把自己带出来的好心法国人应该是没死透，他没听见身边有灰尘扬起的声音，那就应该只是重伤，可以去求包养。
但是我重伤了他，可能会被他报复，不安全……
那好吧，八岁小孩老成地叹了口气，鸢色的眼睛里有些无奈。
那就先接受国家安排吧，走一步后再试飞嘛。
这样想着，他抬眼看向向这里疾步走来的两个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乖巧微笑。
唔——还得多练习，太宰治认真地想着，他们俩看上去更害怕了。
就这样，太宰治无比顺从地跟着横滨市长和本田议员走了。
他一路上都非常乖巧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笑没用，他打算暂时放弃这种行为。而两人则是或忧虑或兴奋地坐在他身边。
他想：这个位置有些奇怪，不会是有人正义到要把我处决吧？嗯——他打量身边两人装扮，目光如有实质，让正兴奋着的横滨市长都有些瑟缩，更别说一直在为这个横空出世的杀伤性武器忧心的本田了——不是清官，他得出结论。
本田开口道：“小先生，你好，我是本田清。”
横滨市长紧接着说道：“我是本田圭。”
竟然是兄弟吗？长得一点都不像。
太宰治点点头，开口道：“太宰治。”干脆利落，理所当然，毫无应该礼貌的自觉。
本田清心中更加担忧：此子难驯……
但是这样强大的能力者已经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了。
他叹口气，温声道：“你出现在受灾地中心，不知道有没有见到这次极恶事件的那个罪魁祸首？”
他们已经锁定了这个太宰治是那个疑似有超越者之能的存在，现在只是他的例行询问时间。
太宰治凉凉的望他一眼，非人的无机质感极为明显。
“一个黑发法国人，他击穿了屏障，释放了里面的怪物。”
本田清点点头。
本田圭微笑道：“那你的处境的确是很危险啊，正巧我们都决定要保护好你呢。”
太宰治随便一想便知道这是打算掩盖一下这次事件的意思。
他并不感到意外，微笑了下，见到两人神色又有古怪，便收敛了笑容。
说是感觉有古怪，但其实太宰治自己也指不太具体。
他能看出的只有表情：他们的眼尾，苹果肌，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但现在，他还不理解这些变化各自代表了什么。
好吧，太宰治有些屈服了，他明白了，自己的笑可能不大适合见人。
若是让本田清，本田圭兄弟俩听见这话，他们一定会大叫着反对：怎么能说是不太适合见人呢？应该说，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笑容吧！
太宰治见过谁笑呢？
要让他自己说，他第一天做人，哪里会见过谁的笑容呢？
但实际上，他是“见过”的，而且“见过”很多次。
研究员和负责人兴奋的笑，神经质的笑，疯狂的笑，他都“见过”的。
那些实验品走投无路的苦笑，卖儿卖女的人或无奈的谄笑，或得意的笑，或满足的笑。他也“见过”的，只是不常见。
所以——结果显而易见。初次为人，他还没有选择的经验。╮( ·ω· )╭
一路无话。
他们和太宰治一起到了一座颇有些偏僻的郊区别墅里。
太宰治这才知道，他是罪魁祸首的事现在其实只有三个人知道，本田兄弟，外加本田圭的上司兼妻子本田优奈，目前横滨政治界的领导人。
三人先给他用机器进行了一系列检测——在小心征求了他的同意之后。
这其中，那个本田清又显得与其他二人更不同些。
其他两个人看他的眼神是恐惧的，憎恶的，又夹杂着太宰治还看不懂的一层喜意。
太宰治不经意的同那双灰眸对视，刚才他直视那对夫妻时，他们立马就移开了目光，但本田清——
那对雾一般会迷蒙的灰眸的主人显然没有因为太宰治的目光有任何不适——太宰治也不认为自己有多么恐怖，但非人类混在人类之间表现的有些不同寻常或许才更为正常——它们弯成了两个月牙的形状。
……
有些刺眼。太宰治默默地想，他不知道本田清在人类中算不算长得好看，但他知道本田清的笑容很顺眼。
“果然！这个异能强度！是超越者！太好了优奈！”本田圭欣喜的拿着手中的报告凑到他的妻子身边，本田优奈接过纸，很快便也兴奋地抱住本田圭。
本田清则沉默的坐在沙发的一边，太宰治坐在另一边，两人之间的空隙能再坐下五个人。
“喂，本田先生，你的哥哥和嫂子好像不欢迎你呢——”太宰治突兀地打破了客厅里的静寂。
本田圭夫妇自认为隐蔽地躲在摆放测试机器的房间里嘀嘀咕咕，却不知这点距离对太宰治这个非人类而言毫无用处。
太宰治还是被迫将二人的野心听的一清二楚：回到东京政界、衣锦还乡、借超越者的抚养者身份飞黄腾达、发扬本田式的荣光……
真恶劣啊，人类……
尚且懵懂的神明猝不及防地直面了人类的算计和利用，明明只是一些平常的语调，太宰治却好似听见了什么东西在耳边发出尖笑。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同时，在他那不断地思考着分析周围一切事物的可悲大脑的驱使下，太宰治仿若发泄一般地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然而几乎在这句话刚脱出口的那一刻，他就感到了一种不明原因的慌乱和拘谨。
于是太宰治又闭口不言。
本田清闻言，便转过头来望向太宰治，灰眸里却没有太宰治猜测的恼怒，亦或讥讽，亦或是——初次诞生的他认为自己辨别的并不太清晰，那种情绪更像是一种——了然。
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太宰治突然感到如坐针毡，本田清的沉默化作了一根钢针，直直地戳破了太宰治给自己筑成的防御罩：我刚才就不应该出声的，我如何与他何干呢？
太宰治几乎是懊恼地撇开眼，抿紧了唇瓣。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次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