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木石皆有情》一城山色

5、第 5 章

　　翌日一早，轻晨等人加上林清轩并他的四个小厮以及赵姓老者便出发回协和谷了。
　　因要抓紧回去给林清轩治病，一行人路上一直再赶路，毕竟看病这种事，是越早越好，虽然以及拖了这么多年了。
　　许是近乡情怯，回到协和谷一切都准备好了准备开始治病的时候林清轩竟然发烧了。
　　“轩哥哥，好点没？”轻晨走到林清轩居住的院子，看到那个坐在轮椅里待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的少年，越看越像一直犬科动物。好像撸一把，轻晨心想。
　　“好多了，喝了轻晨亲手熬的药，好的快。”犬科动物还是个会撒娇的。
　　“药是长安熬的。跟我可没有关系。”轻晨走过去推着轮椅打算把少年推到屋里去，又嘱咐“你还发烧，在屋里开窗通通风就好了，不要在院子里待太久，三月的天气，尚不算和暖，待久了发烧又要严重了”。
　　“好，听小晨儿的这就去屋里。”边说边摸了下轻晨退轮椅的手道“小晨儿你的手怎么也这般的凉，不多穿点衣服着凉了怎么办”。把手里的暖炉递了过去。
　　“不是我的手凉，是你抱着暖炉所以手热，我这啊，刚刚好”。轻晨拒绝了林清轩递过来的手炉道。
　　“好，小晨儿说不凉就不凉。”林清轩在轻晨面前一向好说话。
　　林清轩住的屋子摆设简谱，因他腿脚不便，书房是卧室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一道门隔开，轮椅可以很方便的过去。书房内靠窗的位置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有个造型漂亮的花瓶，之前轻晨总是在花瓶里插满花，说这样看着心情也会好很多。书桌旁的一个花架上一盆茂盛的金边吊兰，也是早些年轻晨种下拿过来的。
　　桌子后有一把椅子，是专门给轻晨准备的，小时候两人总是挤在这个书桌前看书习字。
　　书桌旁有个大大的书架子，占了两整面墙。书籍井然有序的摆放，涉及了几乎所有的种类。这些书有的是协和谷本来就有的，更大一大部分是林老庄主这么多年送过来的。林老谷主更是找了各种老师来教他。因此林清轩虽然人在协和谷求医，但是该学的东西一样没少学了。
　　“轩哥哥，今天还看书吗？”到了书房里轻晨问林清轩。
　　“轩哥哥给小晨儿读书可好，好久没给小晨儿读书了。”
　　“好，昨天长寿刚刚去买了市面上最新的话本子，就读那个吧”。刚受伤的林清轩整个月都不说话，轻晨便缠着他教自己读书识字。再后来林清轩给轻晨读书听。白天林清轩跟着林老谷主送来的老师学习各种东西，轻晨跟着祖父学习医术。傍晚两个人便在这间书房一个读书一个听。这间书房见证了两个人的成长。
　　“扫荡残胡立帝畿，龙翔凤舞势崔嵬；
　　左环沧海天一带，右拥太行山万围。
　　戈戟九边雄绝塞，衣冠万国仰垂衣；
　　太平人乐华胥世，永永金瓯共日辉。
　　这首诗，单夸我朝燕京建都之盛。说起燕都的形势，北倚雄关……”江少爷大提琴般的声音响起来，轻晨真是爱死了江少爷的这个嗓音。就像没穿越前格外喜欢李立宏老师的配音一样，单听声音就是一种享受。渐渐的，忙碌了一天的轻晨趴在林清轩的膝盖上睡着了。祖孙二人离谷三年，一些顽症患者就在谷里住了下来。这次回来因为林清轩生病，二人便抓紧给那些求医者医治。一天下来，轻晨也是累的够呛。
　　协和谷虽然叫谷其实就在一个很大镇子上，早年这里是一片无名荒地并无人居住。薛家祖上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好适合用来培育药草，便在此地落户。薛家医术有名，渐渐的此地便有了人气，再后来便成了一个小的城镇，随着时间流逝，城镇上的人越来越多。薛家在此地受人尊敬。镇子依山傍水，用现在的话负氧离子含量非常高。
　　协和园本身占地不算小，但后来除了医仆外只有轻晨与祖父二人，外加一个来养病的江少爷，一些院落便渐渐的荒废了。再后来老谷主干脆把那些院落辟出来种些名贵的药材，喜暖的便建个暖棚来保持温度，喜寒的便用储存的冰块来降温。薛谷主对这些药材看得比命根子都重。协和园旁边是薛谷主平时用来给人看病的诊所，轻晨自小清醒的时间要么是跟祖父在这边呆着，要么就是陪祖父侍弄那些珍贵的药材。
　　因在谷里居住的时间很长，林清轩在这里倒是也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当时为了方便照顾俩孩子，薛谷主特意把自己左右的院子收拾出来给他们居住，轻晨住在自己的左侧，林清轩住在自己的右侧。
　　看到轻晨慢慢的睡了过去，林清轩的声音慢慢的停了下来。扯过自己背上的披风给少女盖上，望着那个趴在自己膝盖上睡得正香的少女出神。三年未见，他的小晨儿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在脸上投下一团阴影，在外奔波许久，肌肤并不像之前那样雪白，变成了浅浅的小麦色。许是近几年抽条较快，许是外在吃不好，少女脸上退去了之前的婴儿肥，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变得纤细修长。江少爷在心里估算了下，自己要是能站起来，小晨儿的身高大概能到自己的肩膀的位置了。手忍不住想摸摸少女的脸，三年了总算是又回来了少女的身边。这三年简直度日如年，尤其是刚开始得知那个秘密的时候，要不是想见到少女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或许那时候自己就真的撑不下来了吧。
　　许是趴着睡的不舒服，少女嘀咕了一声又换了个方向趴着接着睡。林清轩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从第一次见到她趴在自己膝盖上睡觉的时候，就想把她抱到榻上去让她可以舒服的休息，可是自己的这双腿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此前面上一直不显，但是只有自己知道听到有希望可以医好自己的双腿时，有多激动。
　　“少爷，谷主派人来说晚饭已经备好了，请您跟薛小姐过去用膳。”长安进来传话。
　　“小晨儿，醒醒。爷爷唤我们去吃饭了。”林清轩轻轻的叫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的正熟的少女。
　　“唔，不好意思啊轩哥哥，我竟然趴在轩哥哥的腿上睡着了。”被叫醒的轻晨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自己来陪人说话，偷懒让人给自己读书也就算了，还睡着了。
　　“快起来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这几天忙坏了吧！”林少爷并希望轻晨跟自己客气。
　　“好，我推轩哥哥去吃饭。不知道荣姨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几年没吃到，越发怀念荣姨的手艺了。”少女的嗓音永远是那么轻快。对一顿家常的晚饭也如此期待。少女的世界好像永远都有值得期待的美好事情。哪怕是每天升起的太阳，哪怕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朵，都是值得少女去期待的。
　　荣姨是轻晨的奶娘，是当年轻晨父母去世后，薛谷主找来照顾轻晨的。荣姨也是个可怜人，孩子还未出生，丈夫就在战场丧命了，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却被夫家的人嫌弃生了个丫头片子，霸占了亡夫留下的一点财产，母女二人被赶了出来。若不是遇到给人看病回程的薛谷主，只怕是早就丧命在十多年前了。
　　晚膳后，长安在院子外问送林清轩回房的轻晨。“薛小姐，少爷发烧是不是治腿的事情就得往后拖啊。”长安在院子外拦准备回去的轻晨。
　　“你是听谁说的啊？”清晨奇怪，自己与爷爷都没说起过这件事情。
　　“我看你们一直在给少爷退烧，却没有给他治病，所以胡乱猜测的。还望薛小姐勿怪。”长安满脸通红，对着轻晨作揖。
　　“对，得等他烧退了才能开始。好事多磨，再等等吧”。轻晨安慰这个一直陪在林清轩身边的少年。
　　屋内。
　　江少爷抑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每次都是轻晨送自己回房，自己却一次都没送过轻晨。许是有了希望，最近心神总是不宁，恨不得腿立马就好起来。
　　大半个月过去了，林清轩的病依然断断续续的没好利索。这次，连薛谷主都觉得不对劲了。只是一场简单的风寒，按时吃药，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好。
　　轻晨检查了林清轩喝的药以及药渣，没有发现问题。后来没办法只能亲自照顾他，所有入口的东西，乃至衣服都小心检查过才给他。如此在半个月之后他的风寒才好起来。
　　随着林清轩风寒的好转，祖孙二人彻底闭门谢客，专心给他拔毒医腿。薛谷主将三人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
　　长安一直不会忘记那天的情景，在院子门口守了两个月的时间，那天终于见院子门打开了，激动的跑过去却发现三个人的脸上都不好看。那句“少爷彻底好了吗”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虽然失败，倒是也没败的彻底，能站起来却不能行走，连个坡子都当不成。
　　漫长的等待却换来了极坏的结果，整个谷里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作者有话说：治病的过程写不粗来。算了不写了不写了。略过略过。情节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