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胡如

4、真的不能么？

　　你说天上的星星是你的笑容，一闪一闪的永远都会亮着。我却想，为什么我只能守着亿万年前的你的笑脸……

　　不是喂，不是哟，而是啊……低低的声音一直一直的盘旋在脑海里面。思绪全都飘到了那个“啊”上面。就像他只与自己说了这么一个字一般。
　　晟想着自己不应该是这样子别扭的人，从来都是想到什么便会说，要做什么就会直接去做的人。就像是那时候跑去跟恺告白也是，想到了，于是就去做了。根本也顾不上自己曾经是那么的厌恶同性恋这件事情。虽然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自己对恺真正的感情是什么。但是至少是曾经做过啊。
　　而对于李洋却为什么这样子的表里不一？明明是想念担心却不肯说一句担心挂念的话，明明是很开心见到完好无缺的人，却为什么能够顿时拉下脸去斥责车停歪了这样子的小事呢？
　　“遵命！”李洋嬉笑着上车去准备倒出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晟怒骂。
　　“你小心点别刮坏了我的车子！”
　　“我既然能够开成这样子的角度你就不用担心我会开不出来了啦……”像是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李洋一下子停下话头。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的咯……”晟果然发现了李洋话里的意思。
　　“嘿嘿……那个，这不是我有点事情必须先离开下，万一在这期间你开车就走了怎么办，我不是又要晚点才能见到你了么……所以就……”果然就几句话的时间，李洋迅速的就把车给倒了出来，一点都没有擦到自己的车子。
　　“先不提这个，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子的？别说你随便猜的啊，我不相信我们之间有默契之类的话！”
　　李洋难为的抓着头发：“这个你就别管了嘛，不是有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所以我就去小小的了解了下你的事情……”
　　晟能够想象所谓“小小”是怎样的范围，什么样的脾气都上来了：“李洋你无不无聊啊！有这时间跟金钱还不如去支援贫困地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那恶心的模样！”
　　看着慕晟驾车绝尘而去，李洋无趣的摸了摸鼻子，自语道：“早知道晟会这么生气我就不要去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啦，都在一个城市了总能遇到的嘛，偏偏要去调查他……唉~~”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又往住院部走去，以一个病人的身份。如果不是老毛病犯了他也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非常时期离开四川灾区。

　　晟在第二天就知道了李洋并不是想自己所想像的那样一点事情都没有。本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了，一个医生怎么会穿着休闲服出现在医院里面，这本来就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只是刚开始只注意到他回来了，后来又生气他这样子调查自己的隐私而完全忘记了他为什么就这样回来了。
　　也幸好晟觉得既然自己都被调查了那么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也清了私家侦探去调查他。很快就知道了李洋从非洲带来的各种各样的胃部疾病在四川忽然就来了个集中式的大爆发，不得已才住院治疗。由于他父亲的原因才转来了这家医院。大概是在医院里看到了自己吧。
　　真的是一个巧合而已啊……

　　晟买了一束鲜花还有一个果篮去医院探望病人。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巨大的咆哮声：“你个死老头！就这样子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么？你还怎么当人爹的！？喂，喂，喂！……我靠！”
　　晟推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李洋拿起手机作势要摔的动作：“医院不是不能用手机么？”
　　李洋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但是一看清楚来人是晟之后很快就定下心来：“我这手机是医院配置的，不会对仪器产生影响……”默默的看着晟插好花后又整理满桌子的垃圾，“你怎么知道的？”
　　“许你这厮知道，还不许我知道么？”
　　“哦……”
　　“你的病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以前在非洲的时候吃的食物跟水不干净，染了一身病回来而已……”
　　晟听出来李洋不想提那些事情，于是识趣的也不去问。拆开果篮想拿些水果去洗，却在看见压在地下的枣子以后不由的皱眉：“不是说了不要放枣子，怎么还是放进来了！现在的人真是……”
　　“你知道我不能吃枣子？”
　　“这点都不是的，还叫做调查么？”晟丢掉了所有的枣子，拿了几个苹果去洗。
　　“晟，其实你还是很在乎我的嘛，那为什么又要对我摆出这样子的面孔呢？你……”喋喋不休的嘴里忽然被塞入了一块苹果，然后就看见了一双带着明显嗔意的眼。
　　“四川真的很苦吧。”
　　“还好啦，你走之后又有几场比较大的余震，每次我都想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幸好每次都躲过去了……”李洋笑着说的话，在慕晟心里经过几重消化咀嚼早就变了味道，心也开始疼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后面的话也听不真切了，手上的刀子不知道该继续什么动作，一晃神刀子就被夺走了。
　　“晟，你怎么回事！刀子差点割到手了你知不知道！”生气的骂着，心疼的拿过晟的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才肯放手。
　　慕晟却慌了起来，随便的收拢好东西，急忙就告辞离开了。手放在门把的同时，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真的不能么？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慕晟没有回答，打开门便逃了，落荒而逃。不小心撞到一个女孩连道歉都忘记说了就飞快的逃走了。

　　“那人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我看他整个脸色都苍白的！”
　　“小禾啊，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李洋靠着枕头倒下，胃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喜欢就去追啊，小禾说不出这样的话，只能沉默着。我们真的不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