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他自有安排》安少宇

15、第十五章

　　“那你的意思是，大概率芮文光的死亡并不是潘薇薇造成的”卫珩问。

　　林暄摇摇头表示：“这我可不敢保证，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么。”

　　“那，我想打听一下，如果要请你这样一位专业人士帮忙调查一下这件事，需要花多少钱。”卫珩满眼期待的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林暄：“十万。”

　　“好！”卫珩语气坚定的说了一句好后，跟了一句，“那我们来说说虐猫案吧。”

　　这个急转弯转的太急，林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看卫珩为了一起与他不相干的案子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还以为他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想到一听到价格，就马上换了话题，哭笑不得的问：“这就完了？”

　　“完了啊，我这种靠写网文糊口的小写手，没那么多闲钱。虽然我真的很关心潘薇薇，但是做人么，量力而为最重要，圣母是要不得的。”卫珩非常坦然。

　　“如果是你要调查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降低费用。”

　　“不用，你也是靠这个赚钱糊口的，这种占朋友便宜的事情，我是真的做不出来。”卫珩拒绝了林暄的建议，这个金额稍微降一点，他也是付不起的，降的多了，他心理不安，所以还是干脆的拒绝了。

　　“你不好奇芮文光真正的死因是什么，究竟是真的脑出血死亡，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林暄不死心继续诱惑。

　　卫珩叹了口气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多数的人，对别人的事情好奇，纯属是因为这种好奇是免费的，至少在经济上是免费的。你这边我自然是雇不起，我只能有机会自己去试试看了。”

　　林暄正要回答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他的中间人。

　　中间人这个职业，有点类似于玄学界的经纪人，通常是和事主接触的第一个人，由他来判断，这件案子到底要不要接，接了之后是随便找个神棍来做做样子，给事主一些心理安慰，还是请个真正有本事的天师来降妖除魔。

　　这次这个案子，其实不论是从任何角度上来讲，都不会给林暄，毕竟这点小事情根本轮不到林暄这尊大佛登场，但是事主点名要最好的去的态度，再加上事主一副不要对的，就要贵的态度，所以中间人还是给林暄打了个电话。

　　至于林暄这边，中间人也和他打过多年的交道了，知道这他是个什么脾气的人，不看价格，完全是随心随性，难搞的很，但偏偏他还是个有本事的，他要是都搞不定的事情，估计也没别人能行了。所以，中间人通林暄说起话来总是带了点不自觉的谄媚，搞得有点像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

　　“这个事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其实我和他说了，这种完全不需要您出手，但是那边硬是点名要您去，我想着--”

　　“这个案子我接了。”林暄说。

　　“您接了？”中间人看了看手机，确定自己没有拨错电话。

　　“嗯。”

　　这是什么天上下红雨的情况，难道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了，就连H市脾气最怪，最桀骜的天师，最后也还是逃不出省首富金钱的诱惑？

　　“你把交易地点和时间发给我，老规矩，付现金。我这边还有事儿，先挂了。”

　　挂了电话的林暄对卫珩说：“有人替你的好奇付费了。”

　　卫珩：“谁？”

　　“当然是芮文光他爸妈，你觉得除了你，谁还会关心他为什么死。”林暄。

　　“警察？律师？检察官？”

　　林暄：“……”

　　。

　　。

　　林暄与芮家人约定的时间是一天后，地点是个茶楼，卫珩没有跟到茶楼，选了个茶馆对面的肯德基，点了个饮料，带着帽子坐在窗边，通过电话在和林暄聊天，他怕跟过去会被芮云腾发现了。

　　快到约定的时候，一辆很低调的小轿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穿西装的老头从车上下来，走进了茶馆。

　　林暄坐在茶馆的藤椅上，随着音乐敲击着桌面，在对面的人落座之后眼皮都不抬的说：“白管家，芮老板自己不来么，这样显得太没诚意了吧。”

　　“我们老板今天有些突发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委托我来办理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诚意，实在是迫不得已。”老人在芮家做了三十多年的管家，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不至于被林暄这点下马威给吓唬住，语气不卑不亢，两人的台阶也都给到位了。

　　“嗯。”林暄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楼下车里坐着的那位不是您家老板好了。”

　　他愿意接这个案子，说白了就是找个人来买单，让他不至于做白工，所以来的人是不是芮云腾林暄根本不在意，但是车刚刚停下来，人还没上楼，他就听到卫珩说。

　　卫珩：“芮云腾的车到了，不过只有他家的管家，白管家进茶馆了，我找了个小孩儿去看了车子里面的情况，后座上还坐了个人，应该是芮云腾。”

　　不过既然卫珩已经帮他打听的差不多了，他也就不介意自己摆摆“大师”的派头了。

　　谎言被拆穿了的白管家也没有觉得怎么尴尬，只是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原本只是觉得对方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现在看来，他可能是个职业的骗子团伙。

　　林暄觉得无所谓，他本就不太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

　　“芮文光在医院的时候部分信息，还需要两个能够在医院出入的身份。”林暄并没有过多的了解情况，往往和当事人聊的太多反而容易被误导。

　　白管家答应了林暄所有的要求，也对林暄要求的两个身份的事情并不感到意外，能够一来了就察觉到老板坐在车里，说明附近至少还有一个策应的人，他告诉林暄需要几个小时来准备一下医院的事情，就约定今天晚上九点前会将两样东西送过来，然后将放定金的纸袋子推给林暄。

　　林暄也没看袋子里的金额，只是将纸袋囫囵吞的扔进自己的布袋子里，袋子口都没有系上，就起身准备先一步离开。

　　“林大师您且留步，实际上我还有一事，想要问您。”白管家好像终于还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开口。

　　想着对方毕竟是掏了钱的金主，林暄还是决定秉承着服务业的基本原则，服务到底，坐回了座位上。

　　“家宅不宁，容易见鬼，通常怎么办才好。”白管家问道。

　　林暄从随身带的包里抽出一卷符纸，翻了几个之后，抽出一张拍在桌上道：“镇宅符，贴于宅门的门框上方，保平安。看在你们消费了别的东西的份上，这符纸就算我免费送的。”

　　白管家将符纸折好放入口袋中，想说些什么。

　　九点的时候白管家托人给林暄带来两套护士服，和两张门禁卡。

　　他俩带着东西十一点多才抵达医院，虽然已经是半夜了，急诊科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并没有比白天清净多少，两人进门的时候，还遇到一个男人捂着头，被两个朋友搀扶着往里走，头上噗噗往外冒血。他两个朋友一看到卫珩林暄，就扑了过来。

　　“医生，救救我兄弟吧。”

　　卫珩眼角踌躇了一下，这是演电视剧呐，这么浮夸。

　　林暄：“我们是产科的。”

　　卫珩觉得被开瓢的那个哥们儿头上的血呲的更厉害了。

　　中途两人又躲过了几个心急如焚，真·病急乱投医的家属，成功乘上了电梯，这电梯有一层并未标注是什么科室的病房，按下去也毫无反响，只有在刷了门禁卡的情况下，电梯按钮才亮了起来。

　　这层楼都是VIP级别的病房，基本上住的都是那种住院都要带好几个保镖级别的人。

　　芮文光从楼上摔下来的那天，检查完了确定都没问题之后，就被安排在这里休息的，说是休息，其实从白管家给他们的监控上来看，他那两个朋友在这里又玩闹上了，其中一个还拎了啤酒回来。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芮文光突然说自己不舒服，朋友叫来了值夜班的医生，马上进行了抢救，两点半左右，人就没了。

　　“全程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异样的表现，医生前期也确实做过全面的检查，认为他存在脑出血的可能性非常小。”林暄啧了一声，继续说，“这不像横死啊。”

　　电梯发出叮的到达提醒，电梯门打开，卫珩和林暄走出电梯，站在其中一个病房门口的保镖，向这个方向投来警惕的目光。

　　卫珩以前没来过这里，一来是，自己的社会地位达不到，自然是没资格住这种地方。二来，卫珩以前是记者，这个职业属于这一层重点防范的对象，只要出现在附近，就会被以各种借口驱赶。

　　卫珩林暄两个人并未因为对方的注视就感觉到心虚，就当没看到，径直从对方面前走过，刷卡进了芮文光的房间。

　　打开灯，林暄没忍住啧了一下，颇感失望。

　　“我还以为这地方会更豪华一些。”他说

　　“这地方的豪华之处不在于摆设，更好更快捷的见到专家，能够更快的安排手术，得到更好的护理，才是这里最豪华的地方。”卫珩说道。

　　林暄抽出资料夹看了看，指着床说：“开始干活儿，我看了下资料，芮文光死后到今天夜里，医院都没有人过世，所以并不会有地府的人来拘魂。横死之人地府是不会收到通知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地府拘魂的路上把他们捎带回去，所以如果芮文光是横死，那么他的魂魄应该还在医院里。”

　　林暄拿出一个小香炉，放在地上，点了三支香，然后在符纸上写了芮文光的生成八字点燃将符灰，撒在了香炉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香已经烧了一半了，屋子里还是一片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卫珩已经开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了。

　　林暄盘腿坐在香炉前眉头紧皱。

　　新死之魂往往对这种招魂术极为敏感，就算是那种死亡很久，神识尽失的鬼魂半柱香的时间也该来了。

　　卫珩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他看到坐在那里的林暄重新掏出符纸写了东西，然后他听到林暄说：“看来我要试试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