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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阴草场夜现巨鬼2 ...

  •   “咕嘟噜——咕嘟噜——”外面的白头翁叫着,代表着我已经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香炉子把松柏枝燃烧得“啪啪”直响,飘出了一股刺鼻烟味,一路曲折,跨过门槛,跳上了我躺着的那具身体,冲入我的鼻孔,仍不甘心,直接呛进我的嘴巴里。
      “咳咳咳……咳!”我咳嗽了几声,用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左右感知一下周围的光线,发现自己此时正在一间居室里,在摸摸四周,不由得有些惊讶了:“床!我居然睡床了。”
      从小到大,十六年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睡过床,更没有这么舒服地睡床。闯了几年的生活,我向来都不愿意去住旅馆,因为没钱,有钱了也买不了,房租太贵了,我可不能保证我每天都能像哄小孩一般“赚”上那么多钱。向来都是铺一张软一点的布,实在不行直接露天躺也行,枕头更不需要了,枕着包袱就能睡了。这么风吹日晒的,我也慢慢养成了百病不侵的身体,小感冒什么的都不存在的。
      今日偶尔睡床,身子骨还是有点不习惯。对了,昨晚干啥了?当了个人质,跑了个路,逃离了个怨魂群,然后晕了个倒(划掉),然后我还干什么了,头有点昏疼,不太想的起来。
      “殷玖,你终于醒了。”房门口传来陈霁惊喜的声音和“哒哒”的脚步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要睡几天,不过你都睡到中午了,也算晚的,早饭都给热了好几次了,老赵正在吃中饭呢。”
      我浑身疲惫的捏了捏胳膊,昨天晚上太紧张了,精神绷着,肌肉也绷着,一大早起来浑身酸痛:“还不是你害的,差点回不来了,一百两银子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去。”
      陈霁不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尴尬的气氛,陈霁似乎有点沮丧,我连忙改口道:“算了算了,本人改变主意了,只要我六你四分就行了。”
      伸了个懒腰,我突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陈霁,这是在哪里啊?”
      陈霁温柔道:“落渔旅馆。”
      我“噌”的一下就要从床上站起来了,却惜双腿软绵绵的,刚刚起身一下就摔了下去。陈霁一见,赶紧一把靠过来扶住我,让我慢慢躺下来,我毫不领情,烦躁地一把甩开:“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逍城最贵的旅馆啊,一晚就要几十两银子,陈霁你小子,还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挺好的。
      陈霁不燥不火道:“没事,我一次任务够你住几晚了。”
      有钱修仙人的世界我不懂,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陈霁还要呶呶不休,就被我打断了:“停,你让我歇会儿行不行,我这刚刚起来你就在我耳边一直叨叨,你要关心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咋不关心呢。”
      陈霁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被我听见了:“你比我说得多。”
      我微微一滞,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脑海里又想播放昨晚的画面,可想不了一会儿又脑壳疼,不留意传出了一声轻吟,但还是努力回忆,道:“陈霁,我记得昨晚有一个老人,他好像对我提供了一个消息,叫……叫怨……冤魂主,等等,是冤魂主还是怨魂主?嗨,我这记性和听力明明很好的呀,难道昨晚被吓傻了,都给吓回去了也不应该啊……”
      陈霁道:“反正都很厉害,只不过怨魂主比冤魂主念力还要强烈一点,不过,殷玖你昨晚可能的确是吓傻了,明明是一个嗓音浓重的青年啊。”
      我再一次跳了起来,这次我总算站稳了,拿好衣服急忙准备穿上,陈霁急忙拉住我的一只手,我套上去一半的袖子硬生生又给扯了下来:“殷玖,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又忙把袖子拉回去:“问题大着呢,待会儿叫赵爷过来说。”

      “说吧,这次又整些什么。”赵爷一屁股摊在长摇椅上,仍然是他那千年不变的盛气凌人的样子,“需不需要换我当人质,殷玖似乎不行。”
      我整整衣服,面色凝重道:“换谁都不行,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说到一半,我故意卖个关子,抱起手臂道:“我发现了以下几点怪异的事,首先昨晚我遇到的那个老人,具体已经跟陈霁说过了,和你们所看到的把我互送过来的那个青年,是同一个人。第二……”
      赵爷震惊道:“怎么可能?!”
      我反问道:“怎么不可能,两位大爷,能不能听完我的话你们在发表看法不行吗。”
      虽然一片沉寂,没有人反对,看上去似乎是同意了,但是我估计赵爷的脸怕像是个黑锅一般,不过行动上的同意就足够了。我表示很满意,往后一靠:“非常好,看来你们都同意了,那么我就继续讲了。第二,里面的情况很复杂,跟赵爷算过的一样,阴气太重了,我还遇到了鬼迷宫,怨魂群之类的。所以这次不要再什么人质不人质的,直接一起进去。最后,去草场的时候,我能不能在中间?”
      赵爷听完后,冷哼一声:“最后一句话是废话。”
      一直保持沉默的陈霁却道:“我也这么觉得。”
      赵爷正要窃喜,陈霁在后面却不慌不忙的补了一句:“到时候,老赵打头,殷玖负责在我旁边听测情况。”
      “啪!”赵爷又是一拍桌子:“姓陈的,你几个意思?”
      “一个意思,没有歧义。”陈霁淡淡的道。
      ……

      天幕最遥远的尽头,一层扑朔迷离的迷雾森森地糊在哪里,风像野兽一般仰着头疯狂地怒吼咆哮,残冷清月静悄悄悬挂在清冷的仿佛如沉淀下来的黑墨一样的夜色里.,星辰的痕迹少得可怜,飘零而落,还未至秋日,草场里面的牧草庄稼已经枯黄,远远望去仿佛一片巨大的,没有生机的叶子。
      赵爷手中玩弄着一颗小石子,不停地把它抛起来,又稳稳的接住,周而复始这个动作:“走不走?”
      我皱着眉头,两只空洞的眼睛透过白绫,毫无意义地望向远方:“请等我一下,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马上就回来。”
      赵爷和陈霁立马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不会又要去找帮手吧?”
      同样的一句话,赵爷口里出来是不耐烦,陈霁口里出来倒是一种担心,说不出来在担心什么。我连忙道;“不是,我去去就回,放心,最多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我依仗着竹竿,一路狂奔到那位富甲商户的府邸上,“梁府”两个龙飞凤舞的金漆大字立在牌匾上。到了地方毫不停歇:“有人吗?快开门,陈仙长的朋友求见!”
      守卫一听是“陈仙长的朋友”,立刻笑脸把我迎进来,可我没什么时间等了,只好一边飞奔一边道歉:“抱歉兄弟,我有急事,很急很急的事情!”
      一路闯进去后,本来那位梁老爷还因为睡觉被人打扰而不高兴,一见到我,又听到我说“事情有进展”了后,还是摆出了一张欢迎的样子,虽然知道这不是发自内心的,但目前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飞速甩出几个问题:“梁老爷,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最近有没有跟你家有关系的死人?死了多久?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死的?有没有冤屈?什么身份?等等信息你一定要马上,确实地回答我。”
      又是一阵安静,我心知我可能犯了什么忌讳,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办法,再加上陈霁赵爷他们还在等我,我必须马上回去。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梁老爷颤抖着开口了:“九兄弟,我……我说出来,你可一定要保密啊。”解释一下,我跟着陈霁来的时候,用的名字是假名,是一个叫作“九鹰浩”的假名。
      我心里叫那个着急啊:“不会不会,我一定会保密的。”
      梁老爷沉吟道:“从前我并非是商人,而是一个官场的一员官,好不容易爬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巡抚的位置,却举步不进,停留在这个地方好一会儿。一开始我还算爱民如子,尽心尽力,可这也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慢慢的,我便懈怠下来,各种麻烦跌撞而来,官场难以再进一步。”
      没想到这老伯还做过官,我心道,不由得一阵感叹,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梁老爷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年轻气盛,恶从胆边生,为了提拔到总督,脑子里动了歪念。一天,我请了总督大人等人吃饭,特地把总督灌醉,给他喂下了chun yao,以‘送总督老爷回府’之名送他,又特地嘱咐他女儿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可以离开她父亲半步,之后的事情,想必九兄弟一定知道了吧。我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法事什么的都做了几场,那些个和尚道士都跟我说‘总督已经放下执念’之类的话,我看根本没用!”
      我听罢心中顿时一万头CNM奔驰而过,我去,真是人不可听相,没想到这个老伯曾经还是一只老狐狸,还是成精的那种。
      梁老爷把身子探过来,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可以感到从他的手到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他语调里带一点点恳求的语气道:“九兄弟,九爷,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赏金翻倍!”
      我沉思了一会儿,听到梁老爷喊我一声“九爷”才反应过来:“啊哈,嗯嗯,对,钱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我先走了,放心会给你解决的。”哇塞,第一次被人喊“爷”,这种感觉真酸爽,话说我刚刚是不是犯傻了,怎么没想到跟梁老爷多要点钱呢?

      草场入口附近,陈霁着急地来回转圈。
      赵爷则不耐烦地抖腿跺脚,实在闲得慌,从衣服里取出一小坛酒,摇了摇,打开遮盖,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仿佛关久了的小孩子,兴奋地冲出来,温婉流长,真乃一坛好酒,味道怎么样更不用说了。
      赵爷凑到着急的转圈圈的陈霁旁边,饶有兴趣的问道:“陈兄弟,怎么样,之前买的一坛“十里柔情”味道不错吧,来,尝尝,暖暖身子。”
      陈霁道:“来一口吧。”
      陈霁接过酒坛,仰起脖子喝了一口,酒水从嘴巴下唇漏下,流了一脖子。赵爷一见,急忙上前夺过酒坛,心疼的看着只剩下一大半的酒水,不禁咂了咂嘴:“好小子,也忒黑心了,一下子喝这么多。”
      陈霁不语,茫然地望着远方,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背着的包袱和他融为一体,使人有一种瘫肿的感觉。渐渐的近了,一少年急速奔跑归来,只见他一身素衣,衣摆被奔跑时的旋风刮起,随风摆动,长长的乌青发丝随意的用一根带子挽成一个球。
      我上气不接下气,见到他们人影子干脆赖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呼……我太难了,怎么样,时间没……没超过吧?”
      赵爷呵呵两声,仍然是那种高冷的样子:“没有,没有不超过时间。”
      我因为急着赶时间,所以跑得虚脱了,没什么力气去怼赵爷。忽然,我闻到了一阵酒香,一股温婉流长,十分醉人,由于我在贫民窟几年了,很多东西都是想吃但是吃不了,所以我就慢慢练出了一种特异功能:闻到的味道,只要是吃的喝的,都能转化成真实的食物香咽进喉咙里,慢慢的品尝。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硬生生撑起身体,直接上手抢,才不管赵爷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举起酒坛就往嘴巴里灌,一股及其香醇,及其美妙的液体润滑油般滑过我的舌头,喉咙,暖洋洋了一路,一直到我的胃里。我差不多把剩下的酒液都灌入肚子,就剩下薄薄的一层在酒坛里晃荡晃荡,才肯善罢甘休,笑嘻嘻地对赵爷道:“赵哥,你果然最懂我,这次特地给我带来一坛‘十里柔情’,不错,太香了。”虽然感到一股凌厉的目光向我袭来,但我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的贱笑。
      赵哥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整天占便宜,下次双倍——等等,你怎么改称呼了?我不是你哥!”
      “那么,赵大爷,我不这么叫了。”我仍然面带微笑。
      “……算了,还是赵哥听着顺耳。”赵哥无语到了极点。
      “赵哥赵哥赵哥赵哥赵哥赵哥~”
      “你有完没完!”
      陈霁在一旁开口了:“殷玖,你刚刚干啥去了?怎么那么长时间?”
      我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力气,伸个懒腰道:“啥都没干,收集了点线索。”忽然,我闻到了陈霁嘴里好像也有“十里柔情”的味道,便挑了挑眉,比了个手势(反正不是罪恶的中指):“陈霁,你喝酒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修行的人还喝酒,不是说修行的人有五戒还是八戒来着?好啊,你还喝酒。”
      陈霁:“……”
      ……

      一番小闹后,我收拾起包袱,首先把软剑血薇缠在腰上,随便一摸就能摸到,防身最佳,其次就顺便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冰糖葫芦,一边走一边舔。其实我这人吧,心胸又不是很狭隘的那种,除了喜欢钱,喜欢“赚”钱,喜欢从小孩手里“赚”来的钱,剩下的除了吃喝玩乐,不赌不女票,糖葫芦棍那件事对我来说除了吓出一身汗,也没有实质的多大影响,所以我还是老样子,该舔糖葫芦就舔,该用的习惯照样用。
      入了草场,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着,听赵哥的方位,他还真的把玩笑话当真了,我也就老老实实地跟在陈霁旁边,听觉、嗅觉、感知危险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能用上的我全部用上了,这一场干赢了的确爽翻天,赌输了可是确确实实的血!本!无!亏!说不定“血本无亏”真的带血。
      “呜……呜……哈哈哈……啊……”
      又是上次的阴魂群,妈呀,一想起那天晚上,我就双腿发颤,但愿是冤魂群,但愿啊,银魂的叫声在我耳旁一直回荡着,回荡着,不由得双手抱头:“陈霁,来了,阴魂来了,顺便帮我看看是冤魂还是怨魂。”
      过不了一会儿,陈霁微微发颤的声音响起来:“是怨魂群。”
      顿时我脑子里“轰”的一下子炸了,陈霁在之前跟我讲过,阴魂有三种,一种是有小小心愿未能了解,一般情况下只是那种什么及第啊,有很多钱这种无关性命的小阴魂;
      一种是涉及到性命,而且大多有冤在身,想要沉冤得雪的那种,这种稍微有点麻烦;
      最后一种就是我和陈霁,赵爷等人最最不想遇到的事情了:怨魂,这种都是涉及到大事情的,怨气很重,就算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也平息不了他们在天地间的最后一丝执念,这下好了。
      我略微有点担心地面向陈霁的方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阴草场夜现巨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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