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好》不明所起

2、夏晨2

　　“好，同学们现在等班长把学生证发完就可以放学了。然后住校生晚上赶八点上晚自习，明天早上七点半上早自习。”清奇女士终于发表完了自己的开学演讲，然后走出了教室。
　　班长也把学生证发完了，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离开了。陈殊摘下耳机，看着自己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他妈的怎么可以这么丑！！！
　　陈殊知道自己虽然算不上帅得石破天惊，飞沙走石总还是有的。学生证的照片是入学前一起在电教楼拍的，很明显这破学校的系统是存心跟自己过意不去，不仅没有轮廓分明的脸庞和高鼻梁，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这相机可真会抓时候。
　　陈殊一秒都不想多看，把学生证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正准备起身走时，余光瞥到旁边桌子上的学生证。
　　既然是同桌的话……还是要知道长什么样子吧……
　　好奇心驱使着陈殊伸出了罪恶的爪，可是在看到同桌照片的那一刻，他质壁分离了。
　　这什么破学校！！非本部学生不配拥有好看的照片吗！！我怀疑它给所有本部学生开了美颜！
　　照片上的人轮廓分明，眉宇间有一丝英气，眼睛睁开（这是陈殊不能拥有的待遇），就算是死气沉沉的证件照都能拍出校草的感觉。
　　“操！”陈殊为自己来这个学校的不公平待遇发出抗议。随即感觉后背有人轻轻戳了自己一下。
　　“同学，没人教过你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吗？”
　　陈殊转过头，正好和照片的主人四目相对。班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莫程本人虽然没有照片中那么冰冷，但是比陈殊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状态和死鱼眼硬生生给了陈殊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拿刀把自己剁了。莫程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苍白，是阳光洒在他身上会觉得暖洋洋的那种白，穿了一件渐变绿的衬衫，从领口处可以隐约看到他的锁骨。
　　莫程眉头紧锁地从陈殊手里抽出自己的学生证，看看照片，又看了看陈殊。
　　陈殊： “不是的……我……我只是……”
　　我只是觉得你的照片拍得比我好看我嫉妒得质壁分离了？？
　　陈殊快想想！快想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不然你就要被当成神经病了！！
　　陈殊：“你那个……发型……哪里做的啊？”
　　说完陈殊就想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摇着花手飞离这座城市到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莫程：“……嗯……你想要Tony老师的联系方式吗……”
　　陈殊：“……”
　　俩人又在一片乌鸦来了都嫌尴尬的氛围中对视了好一会儿，陈殊实在是怕自己的破嘴又说出什么傻逼话，赶紧抓起书包对莫程说了一句“回见！”然后飞奔出了教室。
　　正处八月中旬，滚烫的地面能硬生生把鸡蛋煎熟，一股股热浪把树叶打得油亮。陈殊一路小跑到教学楼下的林荫小道的长椅上坐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陈殊点开“白马会所”聊天框。
　　土拨鼠：@陈不输，老陈你那边儿完事儿没？我们在游泳馆门口。
　　花手摇过我：@陈不输，你是死学校里了吗？回话！
　　H市最后的单纯：干什么干什么！这儿还有个要上课的呢！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土拨鼠：没有。
　　花手摇过我：没有。
　　陈不输：我马上出校门。
　　陈不输：没有。
　　H市最后的单纯：操！
　　陈殊把手机放回包里，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尴尬场面，又长长舒了口气。
　　陈殊你换什么发型你，换个脑子吧！
　　陈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出去跟那两只鸭子汇合吧。
　　夏天，就是要有泳池，泳衣和水饺。
　　陈殊到了游泳馆跟秦智和隋宁汇合之后，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一锅乱炖。游泳池里人头攒动，都没看到可以下脚的地方，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爷在给他孙子搓澡。这充满乡村澡堂气息的泳池，不是游泳，就是下饺子吧。
　　陈殊：“……你们什么馅的？”
　　秦智：“……”
　　隋宁：“……”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果断离开了这口锅。
　　然后他们就站在门口吹着风，啊不对，吹着热浪。
　　陈殊：“我为什么要来……”
　　秦智：“诶老陈，你们学校不是有泳池吗？我们去你们那儿逛一圈呗。”
　　陈殊：“连体育馆的泳池都下饺子，这刚开学，我不信学校的泳池能好到哪里去。”
　　秦智：“去看看吧，不行咱就算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回去上课了。”
　　隋宁：“同意。”
　　陈殊叹了口气，“行叭。”
　　于是三个劫后余生的饺子又坐车回到了陈殊的学校——H市第二中学。
　　二中在市里虽然比不上一中，但是也算是重点高中。每年重本的上线人数一直和附中不分伯仲，除了这俩，也就一中能超越他们稳坐第一的位置。
　　二中特点在环境上，风景好是各大初中的学子们选择它的原因，鹅卵石铺的林荫小道，超大片的绿化让每一个进二中的人都享受着老年疗养院的快乐。
　　三人从校门口步行到了游泳池，令陈殊震惊的是里面竟然没多少人。可能是因为要在这个学校里待三年让大家抓紧一切时间出去浪，他们到的时候，只有一个男孩子在角落里做准备活动。
　　舒坦！
　　三个人迅速进更衣室换了泳裤，准备迎接这炎炎夏日里的一份清凉。
　　可在陈殊准备下水的时候，那个男孩子结束了准备活动，也准备下泳池了。俩人隔着泳池远远得对视了一眼。
　　操！是莫程！
　　陈殊差点没从岸边一个踉跄摔进水里，他晃了几下稳住了身体重心。可是这个假动作把对面的人吓到了，莫程是真的摔进水里了。
　　过了一会儿，才慢慢从水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又跟陈殊来了一场世纪尴尬的对视。
　　好，现在我们有请Tony老师后援会的莫程先生发言。
　　莫程：“……”
　　你说的非常好，那么偷看照片协会会长陈殊先生，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陈殊：“……”
　　莫程：“你没联系上Tony老师？”
　　陈殊：“…………”
　　莫程：“其实我头发是我姑姑给我剪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陈殊：“……”
　　剪你妹啊！这货存心的吧这事儿是不是过不去了！
　　陈殊：“……啊那个，莫程是吧。我当时就是觉得你照片挺好看的随便看看，没想侵犯你隐私。你问我的时候我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你别揪着不放行吗？”
　　莫程：“哦，行吧。”
　　陈殊：？？？这事儿就这么，完美解决啦？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唉这同桌还挺善解人意的。
　　陈殊解释完了，心说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游个泳了。刚准备下水，Tony老师后援会会长发言了：“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陈殊这回没躲过了，一个踉跄结结实实摔水里了。然后冒出个头来，满头问号说道：“啊？？？”
　　莫程：“正常男人谁会去看男人的照片。没事，我可以接受，现在是新世纪，什么人都有。”莫程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陈殊忍住自己想出拳的冲动，咬牙切齿：“我不是。”
　　莫程：“兄弟！没必要跟哥掩饰！又不是啥不得了的事儿，哥又不是封建大家族的守旧派，没事儿！”这混蛋竟然还拍了拍陈殊的肩膀，一副“你不懂我，我不怪你”的模样。
　　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陈殊一把把他手甩开。“没完了是吧你还！”莫程愣了愣，然后送了他一个迷之微笑，回到训练赛道上去了。
　　陈殊一脸不爽回到泳池的另一头，看着秦智和隋宁两个傻逼正泡在水里晒日光浴，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手一个头往水里一按，按了好一会儿，心情舒畅了才把手放开。
　　秦智：“卧槽你神经病啊！”
　　隋宁：“来人啊！谋杀亲友了！”
　　陈殊没理这俩傻逼，又远远地看了一眼在那边游得像一条鱼的莫程。
　　陈殊充满杀意的眼神明显是想把这条鱼烤来吃了。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才见第二面就能让自己这么难堪的人。
　　男子汉大丈夫，面子最重要，得想个法子让这条鱼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