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静若如初》白洢景

130、冰糖炖雪梨4

　　本以为和棠雪的交集仅限于此，然而隔天傍晚徐星岚照例往体育馆去时，却在门口看到了缩成一团的一人，瞧着挺眼熟。她正坐在锁住的门前，想避开都难。
　　“同学，你没事吧？”
　　对方闻声抬起头，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小……小仙子！”
　　“我吗？”徐星岚呆呆的。
　　“是呀，这是粉丝给你取的昵称，论坛上有好多写你的文章呢！因为你的花滑动作实在太好看了，人美花滑厉害，可不是仙女下凡嘛！”棠雪的眼睛里似有星光闪烁。
　　被人这么当面夸，再厚的脸皮也会不好意思，更何况是脸皮薄的徐星岚。她连声道谢，“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个，棠雪又沮丧起来，“白天冰上都有训练，我想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上冰，可是门锁了进不去……”
　　徐星岚微微一笑，“我有钥匙，一起进去吧！”这还是俱乐部特批的钥匙。
　　“太好了，谢谢小仙子！”棠雪拿起冰刀，激动地说，可想了想又问，“你也是来训练的吧？会不会打扰到你？”
　　“没关系，这么大的冰场，不会撞到的。而且你轮滑的技术这么好，滑冰应该也不差。”徐星岚滑入冰场，按照自己的计划练了起来。
　　棠雪在外围活动，尝试了几次计时速滑，然而成绩都不尽如人意，她丧丧地坐在一边，看着眼前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徐星岚，想想放弃梦想、泯然众人的自己，顿时五味杂陈。
　　徐星岚滑到一边喝口水，就见棠雪失魂落魄地坐在一边。谁都有心底最痛最难以启齿的事，她也不准备多问。但架不住人家愿意说出来。
　　“小仙子，真羡慕你们能一直坚持着自己想做的事，还做得这样好。我练了八年的短道速滑，八年，人生中能有几个八年，我竟然就那样放弃了，放弃了……”棠雪压抑着哭声，趴在膝盖上抽泣。
　　徐星岚无措地皱眉，她不会安慰人，她干巴巴地说：“那，捡回来不就行了？”
　　“捡……捡回来？”棠雪吸吸鼻子，“我可以吗？”
　　“可以……吧。”
　　“哇……”棠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一把抱住了徐星岚。
　　一时不察的徐星岚瞬间瞪大了双眼，却看见黑暗一片，心脏仿佛擂鼓在捶，脑海里是轰隆隆的声音，寒意充斥全身，一时僵硬无法动弹。她艰难地深呼吸调节，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重新响起了哭声，她捂着头，眼前的阴霾渐渐散去，恢复清明，只有心跳还那般猛烈。
　　力气慢慢恢复，徐星岚轻轻推开了棠雪。哭花了脸的棠雪终于冷静下来，自觉羞愧，低着头不敢看她，“对不起，小仙子，让你见笑了，还有谢谢你的鼓励，我不会放弃的！”棠雪捂着脸飞快地跑走了。
　　徐星岚骤然放松，瘫倒在座椅上。
　　黎语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徐星岚虚弱躺着的模样，满头大汗，箭步冲了过来，“徐星岚你怎么了？”
　　这个从光里向她跑来的人，徐星岚心里一暖，伸手抱他，闭上眼睛靠在他肩膀，语气尽量平和，“没事，累了而已。”
　　黎语冰松了口气，貌似责怪：“要成绩也不用这么拼吧，用命去拼吗？还没上国际舞台人就累垮了，这像话吗？”
　　“我……”
　　“你不要说话，我在生气。”奶凶奶凶的话却像是耳边私语，惹得徐星岚心颤颤，赶紧起身。
　　但这事不好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徐星岚拉了拉他的衣角，“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别生气了。”
　　她这番模样有气也不能撒出来，黎语冰认命地陪徐星岚恢复恢复，才送她回去休息。

　　接着好几天，黎语冰来训练的时间都提早了不少，结束了就坐在旁边等，生怕徐星岚再出现过度劳累的情况。
　　黎语冰被徐教练叫走说些事情，徐星岚就在冰球队的休息室里等他回来。时间有点久，徐星岚四处转转，看了看他的装备。
　　他的冰球服和手套很厚重，徐星岚把手放上去对比，啧，竟然差这么多，黎语冰的手这么大的吗？那次握手光顾着害怕没注意诶。他的冰球杆，这个长度，比标准规格的要长一些，他的身高好像有一米八来着，还挺高大的。上面的胶布缠得很漂亮，哥哥用的那款好像还不错，下次可以买一点来送给他。
　　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喧闹，徐星岚被吓了一跳，没站稳，刚巧撞到了装着冰球的箱子，箱子又摔在了斜靠在墙边的冰球杆上，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响亮的断裂的声音，一时寂静无声。
　　“你没受伤吧？”黎语冰快步走过来，惊慌地蹲下想扶她，徐星岚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门口的队员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纷纷溜之大吉。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黎语冰，好像……断了。”
　　“什么断了？骨头断了？！”
　　“不不不，是它……”徐星岚借力起身，果然地上是已经断裂的冰球杆，黎语冰猛吸一口冷气，对上她愧疚的神情，不忍责怪，安慰道:“你没事就好，它，我正好有换一根的想法。”
　　“可是顺手的球杆不是很重要吗？”
　　黎语冰撑起笑容，“多练练就顺手了，没事儿，再说都怪他们吓到你了，你别自责。”
　　“我宿舍有一根球杆，是我哥以前备用的，质量很好，要不我先拿给你吧！”
　　“真没事，我也有备用的。”黎语冰边收拾东西边回头跟她说，“不过那根没缠胶带，你帮我吧！”
　　“好啊，我会。”徐星岚笑着答应。取来胶布，一圈一圈，缠得细腻妥帖，令黎语冰大呼完美！“哇，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会！”爱不释手。
　　“对了，明天我好兄弟凯旋，我得去接机，中午就不一起吃了，你记得好好吃饭啊！”黎语冰在送徐星岚回寝室的路上还不忘叮嘱。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会忘了吃饭吗？”徐星岚虽心里暖，却仍然嘴硬道。
　　“是哦，训练也别累过头，知道吗？”
　　“知道啦！”

　　这些日子都和黎语冰一起吃饭，都快养成习惯了，突然变成一个人，好像是有点怪怪的诶。
　　还没出体院大门，徐星岚就被人拦住了。那个男生一米八的大高个儿，白白瘦瘦的，他的脸上浮现红晕，“徐星岚学妹，你好，我是计算机系的王程明。”
　　”呃，你好。”
　　他害羞地说：“我是你的粉丝，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徐星岚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她有点不知所措，心想这时候黎语冰要是在就好了，他有那么多女粉丝，怎么应对肯定很有经验。
　　“谢谢你记得我生日还祝福我，心意我领了，礼物就不……”
　　“小仙子你放心，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作为粉丝的心意。生日快乐！”说完，他把礼物和信封塞在她手上就飞一样地跑了。
　　徐星岚抱着礼盒呆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惊，险些没抓稳摔了它，一见备注，立马笑开了花，“哥哥！”如花般的笑颜惊艳了一片人。
　　“岚岚，下课了吧？到校门口来。”
　　“哥哥你到霖大来了！我马上就来，你等我。”毕竟是粉丝的心意，徐星岚把礼物和信放进了书包里，冷不丁眼前又出现几个人，同样红着脸送礼物。
　　徐星岚眉心一跳，“谢谢你们，真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不能要，我哥哥来找我了，我要先走了，拜拜。”飞快地跑到校门口。“哥！”
　　树荫下，徐峰戴着黑帽子黑口罩，张开双臂迎上扑上来的徐星岚，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又清减了。”
　　“才没有呢，我都觉得是不是胖了。”徐星岚笑意盈盈，“哥你不用训练吗，怎么突然回国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我的小公主的生辰我怎么能不来呢？”
　　“那你能待几天呀？”
　　“我今晚的飞机就回去了。”看她眼眶有几分湿意，徐峰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傻瓜，不要太感动，来，包包给我吧，咱们先去吃饭。”
　　“哥哥最好了！”
　　“上车！”徐峰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徐星岚惊讶地问：“哥你在霖城也有车啊？”
　　“安逸的，他来接机顺便送车。”
　　“大表哥他怎么不一起来吃饭呀？”
　　“他说不打扰我们兄妹团聚，我怀疑他就是想翘掉你的礼物而已。你放心哥哥给你要过来了，就在后座呢。”
　　徐星岚兴奋地往后看去，有两个包装精良的盒子，还有一束粉色满天星。
　　“哇，谢谢哥，好漂亮啊！”约好一起看星星的黎语冰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忽略掉了，她开心地抱着花，“我发条感谢的消息给他吧！”
　　徐星岚点完发送，徐母的电话打了过来，手一抖开了静音也没发觉，她的笑容淡了几分，“妈妈……”
　　徐峰听着她们俩毫无营养且只维持了不到五分钟，且空白大于讲话的对话，还有挂断电话时松了口气的徐星岚，眉心染上了忧愁。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徐星岚缓了缓，才重新笑着说：“哥哥，爸爸妈妈说把生日礼物寄到学校了，我很开心。”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在哥哥面前不用勉强，不要假装。”徐峰把车子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把她搂进怀中。
　　徐峰很心疼自己的妹妹，小时候父母常不在家，他也忙于训练，在妹妹被恶毒的保姆欺负了几年才被发现，那个时候她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除了撞破她被欺负时解救了她的他，她不愿意和别人说话，被别人碰到都会极度害怕甚至昏厥过去。父母带她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做着她最爱的数学题，后来父亲耐心告罄，怕她一直自闭下去，便生气地撕烂了她的数学卷子，很明显起了反效果。再然后父母不再管了，她也不做题了，只是发呆。还是那天偶然来家里玩的学心理学的大表弟宋安逸，诱导她喜欢上溜冰，性格一点一点地开朗起来。
　　除了肢体接触外，大有好转。
　　徐峰拍了拍徐星岚的背，“岚岚，对不起，小时候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徐星岚摇摇头，“哥你不要自责，我现在很好，真的，而且我也有朋友了。好了，哥哥让我看看你送了我什么？”徐星岚拆开一看，是一本高数题集，勉强忍住的眼泪倾泄而出，“哥……”
　　等她发泄完，徐峰才拿出纸巾给她擦，“我的小公主眼睛都哭红了，这么大好的日子，要开心一点，哥哥永远爱你。”
　　“我也爱哥哥。”徐星岚小声抽泣，渐渐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