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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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毛再多，该收拾心情也要收拾心情。
乔冉掀开锅盖，白花花的米饭都膨了出来，手上捂着蒸笼布，好歹把蒸米的盆子放了下来。凉亭的桌子上早早铺上一层细布，乔冉拿着勺子把米饭均匀的铺开。热气蒸腾的脸上都湿润润的。
把这边弄好，小孟大夫送来的儿童补锌软糖收进抽屉。又去看了圈里的小羊，蔫蔫的趴在地上嚼着草。
乔冉把圈着小鸡的网布片打开，让它们放放风，在院子里跑跑，也好给小菜园捉捉虫子。
一切收拾妥当，才擦擦手预备出门。这段路委实算不得短。然而现在，最充裕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小孟大夫跟她一起，快走到诊所的时候，小孟大夫要回家去。
面对乔冉的询问，小孟大夫摆摆手：“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外一那鸡真撵上我了，我可跑不过它。”
村东头的田地边上果然围了不少人，根本不用刻意去找。
乔冉过去一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田里，果然过来了许多“鸡”。之所以说是鸡，大约是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词来说它。然而又不像。
不要说家养的那些，就是跟过去田里那些常见的，灰扑扑的野鸡也不一样。
乔冉觉得，这更像发胖版的，颜值再低配版的孔雀。
颜色不一，有浑身乌羽的，有白花团团的，也有烈火一样的红色。也有的像泼了油漆一样，红黄蓝绿集于一身的。这还是离的稍稍近些，乔冉能分辨的。再远一点，就看不出来了。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尾巴长长的，不会开屏，但最中间的那根尾羽，是最长最漂亮的一根，仿佛集中的全身的精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乔冉看了一会儿，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姜唐那帮小孩子所在的地方。他们倒是聪明，并没有扎推，几个年龄小的簇拥着姜唐，煞有介事的把他护在中间，看样子似乎已经有了收获。
乔冉走过去一看，好家伙，几只彩鸡老老实实的被绳子捆着，认命般一动不动。姜唐手里拿着几只刚才乔冉看着眼熟的东西。
“妈妈，给。”
乔冉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这些鸡，不知道是不是尾羽被拔了的缘故，才这样蔫的。
姜唐献宝似的把手里的几根尾羽都塞到了乔冉手里，眼睛亮亮的，看来是喜欢的。
周围的孩子看起来也喜欢这东西，眼睛都绕着尾羽转。这东西果真好看，颜色绚丽极了，在阳光下像撒了层金粉似的，果真招人稀罕。
乔冉蹲下身让姜唐选一根，留了一根彩绿的，其余的打算还给其他孩子，没想到居然被拒绝了。
“我们都商量好了，打下来的彩鸡尾巴都给姜唐！”
……
不劳而获要不得啊儿砸！
姜唐扭头专心看着远处人鸡大战的场面，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隐隐表达不关他的事。
乔冉攥着一把扎眼的尾羽，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道是不是低调惯了的缘故，总觉得哪儿有人盯着她。左右扭头看看，大家都在往田里瞅，也没人看她。只能怪自己多疑。
还别说，这样一看，还真让乔冉看出些门道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彩鸡飞不太高，往往飞一半起来就飞不上去了。饶是如此，也十分难缠。往往都是几个大人追着一只彩鸡缠斗，有的即便抓住了，这东西劲儿大，往往一不小心就挣脱开了。
旁边的大妈大婶也忍不住纷纷下场助阵。一时间，鸡毛漫天飞舞。地里都是人，连腿脚不便的老太太都推着小推车远远的在平坦的公路上看热闹。
跟过年似的。
难得这般喧闹了。
这么一对比，那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倒是有主意。拿着不知道哪里找出的渔网和扫帚，直接拿身子扑。
也不知道这边的彩鸡战斗力弱还是怎么的，都已经被他们捉了好几只了。连那些大人都忍不住效仿他们，有的还特意跑着回家去那找塑料膜布去了。
乔冉还看见本该在玉兰婶家弹棉花的乔妈了……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赶来。几乎成了全村的大狂欢。
乔冉很快被地上已经偃旗息鼓的几只彩鸡吸引了注意力。
这东西爪子极大，爪勾尖利，泛着森森寒光。乔冉心惊的用自己的手掌对比了下，那爪子完全撑开，比她的手还要大！更不要说又长又尖的鸟喙了。
乔冉忍不住想去摸摸，没想到那鸡突然扑腾了一下，爪尖发力，绳子应声而断，把乔冉吓了一跳。
姜唐猛的回头，视线凌厉的扫了地上一眼。明明已经扑腾开的彩鸡像突然被抽了力，彻底摊着不动了。
把乔冉的手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没事，眼神才稍稍缓一些。姜唐闭了闭眼，随着怒气蔓延上涌的红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爬了上来。
“没事妈妈，我看着呢，你想摸就摸吧。”
姜唐也蹲了下来，低着头，似乎也在专心致志研究这鸡爪子有多锋利。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底一片血红，几乎要控制不住。
乔冉果真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鸟喙的下缘弯曲成钩状，边缘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锯齿。不像是动物身上的东西，倒像是已经金属化的武器。
乔冉有些后怕，刚才要是让叨一下，绝不是手掌流血那么简单的事情，估计手掌都要被啄个对穿。回神想想，未免后怕。
果真是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乔冉只蹲了一小会儿就腿肚子发麻，小腹也坠胀的难受。弓腰缩背的直起身，远处的人鸡大战似乎胜负已定。
“抓住啦！”
“我们这边也抓得了！”
田里一片欢呼，刚才还在这些彩鸡中斗来斗去落不找好的人们突然发现这东西好像都失了力，后来连抓也不用抓了，把窝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彩鸡小心的提着爪子，用绳子一捆一扔，不一会儿就在旁边堆了座小山。
简直跟白捡的一样。
乔冉家也分了不少。这是巡逻队的人最先发现的，先头出力不少，所以每家都分的多些。其余见者有份儿，除了谁抓的归谁，还匀出来一部分用来分给没到场的人。
其实村子里统共也没剩多少人口，能来的都来了，剩下的大都是些活动不便的老人，老支书做主，从自家翻出些糖果干做垫资，支使小正这一帮精力旺盛的小孩子挨家去送了。
从某种程度上，乔冉倒成了最大的赢家。大约她拿在手上的几根漂亮的尾羽成了引子，有相熟的人家，都问她还要不要，反正一只彩鸡只有一根最长最漂亮的尾羽，除了好看些，也没什么用处。
在长辈们看来，她也就是个孩子，自然爱鲜亮好看的东西，
乔冉哭笑不得的收了好多尾羽，做把大扇子怎么也是绰绰有余了。
难得有这样欢快热闹的气氛。连乔爸乔妈都没让乔冉跟他们一起回去，只让她带着姜唐好好玩儿。
横竖留在田里的人还有好多，也不怕有什么事情。
姜唐神色冷淡的看着洋溢着笑容的人群，努力被压制下去的暴虐情绪虽然不再冒头，但也带走了他平静的心续。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里好吵。
每一个感官都无限的放大，嘈杂到想让这片天空安静下来，似乎只要动动手……
不，这不是他。
“你在哪儿？”
姜唐耳朵动了动。
“告诉我，你的位置。”
“就快，找到你了……闭上眼……”
姜唐看了一眼坐在田垄上休息的乔冉，正兴致勃勃的摆弄着尾羽，试图变出个最好看的造型。安心的闭上眼，去感受这声音的位置。
同一时间，站在废城一般空旷路边上的少年，心里重重一跳。
他看了许多人的记忆，知道这是哪里。佛罗里达州，最早爆发丧尸感染的城市。这里已经被暴雨侵袭了半个月。距离他从研究所逃出来已经过了好久，他熟悉那些人的味道，显然他们还没有找到他。
他们永远也别想找到他。
再一次冲击的成长期，让他有了隐匿气息的能力。那些在街上动手的暴徒都不会对一个单薄的少年多看一眼。谁会在意一个没有威胁性的少年？
那些人，急坏了吧？他从那些人的成果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自然，也付出了昂贵的学费。
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少年毫不在意。指甲弹出来，轻轻在玻璃上一划，玻璃应声而碎。这响声引来了几个丧尸，晃晃荡荡朝这边走过来。他看都没看那边一眼，拿出掉到柜子缝隙的饮料来，试探着轻轻撬开瓶盖，因为剧烈震荡而咕嘟咕嘟冒出的气泡水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少年迟疑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酸酸甜甜，又刺刺麻麻的。
小口小口的喝完，少年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嗝儿，眼睛睁的溜圆，登时有些无措，好一会才回过神，下意识摸摸肚子，熟悉的饥饿感传过来，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几只变异老鼠飞快的从他脚边窜过去，豆子般的眼睛猩红，即便在光线不怎么好的外面，依旧亮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让少年想起了那些岩壁上永远闪烁的红点。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少年冷漠的转了头，它们可真会选地方。
那是地下城的通风口。
这是被异能者统治的城市。人类躲入地下，地面之上，是变异动物和丧尸的世界。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几天找东西吃的时候，被一队人看到了。领头的小头目可以把手臂变成绿油油的藤蔓，那目光并没有让他有什么不适，他见过很多打量在他身上的视线。有痴迷，有狂热，有畏惧，也有厌恶。
更多的是防备。
所以当小头目要带他“下去玩玩儿”的时候，他只是默不作声的从车边走过。然后他就被藤蔓紧紧的勒住，车上的人哈哈大笑的推搡着，要把他带上车。
然后呢？大约是被丧尸鸟给吃了吧。少年心不在焉的想。他透过镜子看看自己身上，或许，他该找一些衣服。
还有礼物。
他的联结者会喜欢么？少年眯起眼，看着天空飞过的大型飞鸟。太肥了，不好带。
他的目光碰到喝过的饮料瓶，皱着眉弯腰把它捡起来，看了又看，又把瓶子扔了。
他知道该带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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