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要从我莫名其妙的生了个蛋开始……》牛肉炕饼

107、107章

　　“老大，真的要那样做吗？”

　　小眼镜的手指飞快的划过屏幕：“预测的成功率并不高，并且很容易出现无法预知的特殊状况。”

　　庄玉果补充道：“我们其实可以跟帝都报备之后再行动，没有帝都的外宣，我们很难控制住整个基地的局势。”

　　“ 注意，”楚亦最后确认了一遍武器装备。利落的把短匕插在腰后。

　　“他们不会给帝都反应时间的。从我们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在和旭阳基地内的军方对接。你们有见过这里的基地长江丰原对军方做出过什么指示么？别忘了基地长可是兼任基地军事最高指挥官的。”

　　“我调查过这里的会议记录，每一场都有江丰原的签名参与，但事实上，他至少有三个月没有参加过任何活动和会议了。”

　　何飒利落的把屏幕调转，让他们看自己统计的数据。除了视频上的公开讲话。他们几乎都没有见他在现实的公共场合里露过面。

　　“他应该是被软禁了。”

　　楚亦替她说下去：“这个情况绝不是一天两天就控制住的状况，也绝不会只有江丰原一人。如果在整个基地高层都畅通无阻，这只能说明这里的情况比我们的想象要更糟糕。

　　”所以，我们的行动只能比他们所预料的更迅速。”他问庄玉果：“找到了么？”

　　“还是晚了一步。”庄玉果脸色难看：“旭阳基地是最早开始异能研究和丧尸研究的地方。实验室搬迁过几次。现在这个研究所是最近才投入使用。我看了当初设计图稿。没有什么死角。在他们把那姑娘挪到实验室之前，我们根本找不到藏匿地。

　　庄玉果一向好脾气，很少看到他动怒。

　　“他们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16名的繁育者，包括那个女孩在内，全部都是反人类实验。几乎生生折腾死的，简直是丧心病狂。而且从实验模式上看，我认为他们更倾向于新物种的制造，而不是人类的繁衍。他们早已偏离最开始的主题了。

　　“何止是偏离，简直是疯魔了。”

　　何飒担忧道：“乔冉已经不在普通的禁闭室了。”

　　“我知道。”楚亦轻声说：“他们不是把乔冉的住处搜了个底朝天么？我可不认为旭阳基地都是一群饭桶。

　　那些东西的来历一天没弄清楚，他们不会轻易的放弃乔冉的命。可是如果他们从乔冉嘴里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我担心他们对乔冉就没那么多耐心了。

　　毕竟，她的脾气挺倔的。”

　　众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旭阳基地方面瞒着帝都做出这样严重违背人类伦理的实验，仅仅是关于繁育者的一项，就已经让人触目惊心了。水面之下还有多少未让人知的腌臜事儿呢？

　　而他们，无异于将把他们视为朋友的乔冉亲手送进了地狱。

　　“帝都即便是派兵增援，也要考虑到基地民众的安全。更重要的是帝都那边未必不会有隐藏的旭阳的钉子，你别忘了他们的某些理念和激进党派是一模一样的。

　　即便帝都要召开针对旭阳基地的军事会议也势必要通过全体表决。而我担心。这会延迟或者阻挠我们的计划。”

　　楚亦修长的手指抚过桌面。

　　“那你至少让我跟你一起去啊！”罗耀祖急切的说。

　　“不用，我一个人已经足够了。这件事牵扯的越多。对你们就越不利。甚至连以后的局面变化都有未可知，所以。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你们要保护好自己。记住，如果外界对我们的行动有任何的质疑，这仅仅是我的个人行为，与你们无关。”

　　乔冉被留在了黑暗里。

　　这并不影响她用最高的声调和最恶毒的咒骂去诅咒吴永光一行人，不得好死，丧尽天良！他的内心被巨大的激烈的愤怒。恐惧。复杂的情绪所笼罩，她不能无视同为女性的人遭受这样一种对待。

　　她把栏杆拍的哗哗作响，但最终只有她手很疼。回答她的是自己叫骂的回音。等到渐渐力竭，连骂人也骂不出来了。

　　那是一群彻彻底底的疯子。

　　寒冷毫无预兆的袭来。她的身上只有病号服一样的，上下两层单衣。但乔冉并不觉得冷，他反而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发热。像是那些悲愤在源源不断的燃烧，供给他以力量。

　　她喊不出来了。

　　当那些人问她，关于那把黑伞和项链的来历时，乔冉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是把别人当了傻子，自己的一言一行，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他只是冷笑着回答，那是他从家里面带出来所有的东西了。无论别人怎么问他只说这一句。

　　是啊，单单是一个繁育者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他陪着自己周旋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被鲜花、奢侈品、丰厚的食物所簇拥着的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用可丢的供养的实验材料而已。

　　何其可悲。

　　可是弱者是不能有声音的。

　　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怕。姜唐和黑潭都不在身边，这是她最庆幸的事情。只要他们是安全的，没有被这些居心叵测的坏人所利用。乔冉无法想象，姜唐他们有一天会像前面那些牢笼里的异兽一样，被分割、毁灭、摧残。姜唐的鳞片会被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刮的一片都不剩的。作为一个母亲，那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一点点的威胁和委屈。

　　那又要怨谁呢？怨这不公的世道吗？怨她自己的倒霉吗？怨她头脑简单，不够深思熟虑吗？没什么可怨的，亦无话可说。只是他身上迫切的生出了一种使命感。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她有了力量可以发出某种声音，而这种声音可以被其他人听见。她想为处在苦难的处境中的女性们发声。

　　她们不应该因为这个世道而所遭受到不公的待遇和歧视。弱小者就该被践踏。抵制尘埃之中，连声音都听不到吗？这世道不该是这样。

　　可是那些人已经不再试图去掩饰他们的真实意图了。乔冉的手上，腿上，头发，指甲，甚至是牙龈，都被他们取过材料。她的背上和胳膊上是纵横交错的肿胀淤伤。都是她情绪激动的时候撞击栏杆导致的。

　　他们不在给她吃饭。只是强迫着给她打高浓度的营养剂。可以让她维持生命体征。锁骨下静脉处贴着的胶条内有着缓慢注射的镇静剂。让她昏昏沉沉，很难有清醒或者体力有富余的时候。

　　乔冉不无嘲讽的笑，等到他们对于那个所谓的秘密失去兴趣的那一天，自己可能也就失去了所有的用途。

　　可是她不想死。相反，她要抓住每一分的机会，拼命的活。她不能让那些企图在精神上摧跨她的人得逞。

　　可是这里是没有时间的。

　　让人感觉好像永远停留在了半空中，没有过去，更不会有未来。这种让人窒息的凝滞感，是比□□的难受更重的惩罚。

　　乔冉咽了咽干渴的喉咙。他把目光投向了隔壁囚室的方向。可是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堵冰冷的墙。晴天姑娘在她被禁锢在这间囚室的时候。就已经被带走了。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讽刺的是，关着她的那间囚室，在确认她已经丧失了全部的反抗能力之后，门洞大开。如果她有那份体力的话，她可以在整个地下牢房内自由的行走。

　　乔冉从未想过。人心可以恶毒到如此的地步。她的膝盖，大腿，手肘全都被磨得青紫。那是因为在地上爬行时的被生生磨出来的。然而不管她拼尽全力前行多远，最终都会被看守的人拖回原地。

　　她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无力的垂落在地面。只有不断起伏的胸腔，才能证明她仍旧活着，不过是在一个苟延残喘罢了。

　　乔冉闭上了眼，讽刺一笑。

　　朦胧中。有人在轻轻的叫她的名字，乔冉懒得睁开眼。她已经晓得要主动沉溺于那无尽的黑甜乡中去了。那里不会冷也不会饿。

　　可是身体本能的察觉到有温暖源，忍不住靠近。

　　直到熟悉的草木香从鼻尖传来，勾起了她的回忆。乔然迟疑地喃喃道：“楚亦？”

　　她现在的样子当真是狼狈极了。她的爸爸妈妈没有在她身边，她的孩子们，福祸难料。她只有自己。

　　乔冉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他。

　　她说不出话，只能大滴大滴往外面涌着泪。事实上她的视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似乎是故意的一样，周围所有的光亮都被熄灭她的眼镜也不知道掉在了何处。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到楚亦看着她的目光。

　　“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先缓一缓。”

　　一些清凉的液体被挤在嘴里。干渴的喉咙瞬间得到缓解。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楚亦单膝跪地，把背包放在一旁的空地上。快速的脱下外套披在乔冉肩上。把她抱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他修长的手指停留在乔冉颈间的电子项圈上。他一向冷静自持，比这更深更严重的伤，不知见过多少。但他现在根本就不敢贸然去扯动一点与乔冉皮肉相贴的地方。

　　乔冉实在是一个倔强又执拗的人。电子项圈与皮肤接触的外围，早已经被磨得鲜血
　　淋漓。伤口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早已经化脓。

　　可以想象她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试图保持自己的清醒和反抗。

　　楚亦不再深想下去。只是冷静镇定的用最轻巧的力度为她解开了电子项圈。揭开了在颈间注射镇静剂的片状胶条。上面的针头也早已扭折弯曲。

　　乔冉眉头紧锁。迷惑中发出痛苦的声音。下意识抱紧了身边的热源。她听到了心跳声，那是楚亦的心跳。原来一个人的心跳声，可以在寂静中给人以莫大的安慰，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这心跳和他呼吸的胸廓起伏声，让她觉得踏实无比。

　　“对不起……”

　　她听到楚亦这样对她说，轻柔小心的拨开她被血粘在皮肤上的头发。她的泪默默的浸湿在楚亦的衣服上。乔冉没有说话，只是试图去拽紧楚亦的衣服。

　　楚亦的身形高大，可是背着她奔跑起来却像只灵便的猫儿一样，丝毫不见累赘。他们穿过关押丧尸的牢房，越过那些触目惊心血迹斑斑的异兽，走出地牢时，乔冉的眼睛因为不适应明亮的光线再次紧紧闭了起来，不断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这个时候她的精神恢复了些。她拉了拉楚亦的衣襟。力度轻到让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我上次听何飒说过，你可以弄出那种让人有痛感的毒素对吗？”

　　她恳求着说：“能不能像上次那样给我用上些，我想自己走出去。”

　　“那会很疼，”楚亦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庞：“份量再小也对身体有害，以你现在的体质，我不觉得你可以承受。”

　　乔冉微微一笑。

　　“不会比我独自在那里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