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送人头操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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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鬼魅夜行。
“大姐头，就在前面是奴良组的妖怪，要小心。”
“嗯。”戈薇点了点头。
跟在身后的独眼妖怪小心翼翼抓住戈薇的衣褂一角，同人类不同，奴良组的成员几乎全是妖怪，首领更是闻名一方的大妖怪，等级上的压制远超人类上的威胁。
见妖怪怕的手抖，戈薇叹口气，停了下来，“那个，害怕的话你先在这里等我回来，反正大概方向我也知道了。”
谁知那妖怪猛地挺直了腰板，“不用！能陪大姐头经历战斗是我的荣幸！”
戈薇:……你要能别颤的那么厉害可能说服力更强。
不过，既然这么坚持，戈薇也不好强行阻止，随口转了个话题继续，“奴良组的妖怪很厉害吗？看你们很害怕的……”样子。
独眼妖怪两腿一软，给戈薇就地表演了个乖巧跪坐。
……场面一顿尴尬。
妖怪在戈薇死鱼眼下不好意思的扒拉着她的袖子颤颤巍巍站起来，硕大的眼睛羞涩眨了眨。
“……算了，你老老实实指路吧。”
实际上，软成跪地还不是底线，当看到一众妖怪在前面等待的时候，扒拉着戈薇袖子强撑一口气的独眼妖怪，两眼一闭头一抬，往后一仰，成功晕倒。
戈薇:……？？你就这点出息？
戈薇差点捂脸，还好那个看起来阴森森的领头妖怪一脸镇定，人形的妖怪穿上戈薇赶急定制提高逼格的黑色和服看起来帅气不少，揣着手，血红的兽瞳半瞌，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莫测感。
这副镇定的模样让戈薇还是欣慰不少，也让前面看见她们的一众妖怪深思。
“大首领……”牛鬼微微低头，面色凝重，“要不要下马威？”
“……再等等。”
戈薇往前走，看到了一众妖怪的整体样貌，心中微沉，比起她见到的所有妖怪来看，这些妖怪多了一些武将独有的气魄。
不太好对付，戈薇暗想。
妖怪的首领看样子是最前面中间那位身材低矮的老爷爷，不做表情的老人看上去像世家威严的祖父……除了那个脑袋。
正常人后脑勺有那么长吗？
戈薇努力压制抽搐的嘴角，这样的后果就是她看起来抿了抿嘴，本来就淡然的表情变得冰冷具有攻击性。
牛鬼暗自将手搭在腰间的刀把上。
奴良滑瓢也在打量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五，一身的灵力，而且干净纯粹，最重要的是……他把目光投向戈薇身上那件红白长袖大褂，那上面好浓重一股地狱的气息。
不能正面刚，奴良滑瓢暗想。
此时此刻，一人一妖思维诡异的达成了一致，同时眯了眯眼。
“牛鬼。”
“……是，大首领。”牛鬼放下手。
嚯，这是和讲的意思啊。
戈薇挑了挑眉，抬起手伸向身后的妖怪，“鸣蛇。”
领头妖怪，也就是鸣蛇弯了弯腰，顶着奴良组一众妖怪的视线淡淡地走上前，递上一张纸。
牛鬼忌惮地望着鸣蛇，而鸣蛇笑了笑，狭长的眼角一抹红，脊梁骨挺得笔直，在奴良滑瓢看过来的时候弯了弯，鞠了个礼。
戈薇简直不要太欣慰，鬼知道这一套动作她训练了多久，为了让自己那群东拼西凑来的妖怪看上去贵气不好惹一点，她对着贵族礼仪书手把手交，费尽心思在短时间内培育出了那么几个。
也还好自己那群妖怪除了武力值不行其他样样精通，就赶急定制的和服来说，要不是当中一个是裁缝机诞生的妖怪——鬼知道原来裁缝机还能有怨念诞生妖怪？？——做了几件，这会如果扒拉一下它们的衣服还能发现崭新的线头，不然她这会出来还真落了下风。
也不是不想等一阵子，但从她收了这群妖怪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小妖怪颤颤巍巍的说奴良组的妖怪抓住它问情报，这行为举止准时把戈薇惹怒了。
这感情她家漏风了，她收妖怪才一顿饭的功夫就被知晓，当即她就让小妖怪散出去她今晚要找这一个个“拜访”的消息。
散完了才发现底下两眼汪汪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小妖怪，寻思着也该给手底下这吃软饭……不是，妖怪们盖个章，不然出个门就被欺负怎么成。
当然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只有鸣蛇还有独眼——独眼也倒了，在强大的妖气下昏迷不醒，被戈薇嫌弃的丢给了其他妖怪照顾，只带了鸣蛇。
不过鸣蛇的表现真出乎意料的，要不是戈薇知道他的底细还真以为他是个什么底蕴深厚深藏不漏的大妖怪。
没错，牛鬼为何忌惮的看着他，就是因为戈薇在他身上盖了章，其自身弱小的妖力完美的被戈薇力量盖住，看上去牛批的不行，实则戳一下就破。
鸣蛇努力微笑:……小小年纪的我就要用微笑掩饰悲伤。
奴良滑瓢不禁又看了眼冲他笑了笑的鸣蛇，暗自给他划了个“不错”的评价后接过那张纸。
牛鬼皱了皱眉，“大首领，请小心。”
“无妨。”
奴良滑瓢打开纸，看着上面写着的《日暮家与妖怪界和平共处三项原则遵守条约其名单》……？？？
这啥？
戈薇开口，“我本不希望动用武力，三项原则，不侵犯，不干涉，不破坏，互相和谐平等尊重，共同遵守条约创建人类与妖怪的和平共处三项原则，友好互助友好交往共建美好妖人和谐社会。”
完美，政治官腔她背出来了！
奴良滑瓢眼神微微飘忽，在对上戈薇真挚的眼神时咳咳两声，反手递给身后的牛鬼，“你瞅瞅有没有啥不行的，行就行吧……”
牛鬼眼睛瞬间凝重下来，难道有什么不能……当看到前面内容时……脱离现代社会几十年的守旧派老妖怪两眼瞎。
这字分开都认识，连起来怎么看不懂？
牛鬼有些心虚，对上自家大首领的眼神时不由的挪开了点，“这个……原则，应该，名单的原则……”
“是的，我希望你们能在前面写下你们的名字遵守我们的条约……”戈薇附和道。
“写名字？你不要太过分！”牛鬼顿时暴怒起来。
名字何其重要，拥有了对方的名字等于给对方做手下，岂能说写就写，说给就给。
戈薇能不明白，当然明白，她正了正眼神，“同时我会把我的名字也交给在这张纸上。”
她指了指那张纸的背面。
奴良滑瓢深深看了她一眼，重新拿过纸翻了个面，上面赫然是她亲手写下的日暮戈薇四个字。
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厉色的眼睛盯着她许久，突然笑到，“你不怕我拿了纸就走嘛？”
牛鬼微微意动。
戈薇歪了歪头，眼睛沉了沉，“您可以试试。”
话毕，写在纸背上的四个黝黑的字骤然变红，附在里面的红色墨汁粘稠的动了动。
奴良滑瓢微微一震，甚至半睁的眼睛上抬，“地狱的血？！”
戈薇笑了，秀丽的脸上带着年轻独有的青春，“自然……鸣蛇。”
杵在一旁当木头人的鸣蛇动了，从怀里掏出一碟墨汁和一只笔，“请。”
奴良滑瓢满眼复杂的望着那碟不足巴掌大的墨汁，深深地看了一眼戈薇，“……后生可畏。”
说完，提起那只笔轻蘸墨汁，这才发现那看起来黑色的墨汁其实是红到发黑而已。
“大首领！”牛鬼震惊道。
这波送人头的操作，恕在下看不懂。
奴良滑瓢摆摆手让他别插手，笔尖流畅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把笔和纸丢给鸣蛇，杵着拐杖回头。
“走吧。”
戈薇点点头，“慢走。”
等一众妖怪走的看不见妖气也散去后，戈薇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
从鸣蛇手里拿过那张纸，望着前面那个有了点联系的名字扬了扬眉毛，“搞定一个。”
有点开心的拍拍鸣蛇，“表现不错，回头加鸡腿——唉？”
鸣蛇笑容僵硬的扭过脖子，戈薇发誓她绝对听到了“咔咔”的声音，“大姐头，我们回去吗？”
“呃……还有后面好、好几个。”
“唉？！鸣蛇你振作点！”
……
走远的百鬼们。
“大首领，为什么？！”牛鬼不解，又气又恼，甚至语气带了点质疑和埋怨，“难道我们奴良组连一个丫头都要忌讳吗？统领百鬼的魑魅魍魉之主如今已经落败的要交出名字吗？”
奴良滑瓢慢慢往前走的身影在听到后一句话后顿了下来，薄凉的瞥了他一眼，“你可知道那小姑娘背后站的是谁？”
“还能有谁？她一个这几天才崛起的丫头能有什么大势力——”
“如果是地狱呢？”
奴良滑瓢打断他的话。
牛鬼如同被掐了脖子一般，张了张嘴，“不、不可能，地狱怎么会……她不过是进了一趟地狱门而已、而已，怎么会……”
声音越来越小。
“你看见了吧，那个墨汁，那个味道……太熟悉了。”
奴良滑瓢闭上眼睛回忆着什么，片刻后才睁开，佝偻着的背沉重的似乎又下压了些，“……后生可畏，唉……现在已经不是妖怪的天下了。”
老人又走了。
牛鬼楞楞的站在原地，没被头发遮住的一只眼睛睁的老大。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当然知道，他太了解了，或者说只要是妖怪没有不了解的。然而，就是因为太了解他才不敢相信，一向淡漠不插手任何势力的地狱……居然选择了一个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送人头操作
